第30章 臉紅
臉紅
婚禮一直熱鬧到晚上。
梁娴平日裏雖說也時不時喝點酒,但這種日子認識的不認識的都過來祝賀,饒是喻卓爾有意攔着,二人也喝了不少。
回到房間,頭上的小飾品紮的梁娴有些難受,她先去洗手間把頭上的飾小玩意兒都拆了。
出來時,喻卓爾給她倒了一杯水,正靠在沙發上休息。
今天喝的白的紅的都有,還有些洋酒,酒精的後勁逐漸漫了上來,梁娴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捧着杯子小小的抿了幾口水後,她側目看向喻卓爾。
喻卓爾的身上還穿着西裝,頭發用發膠打理成三七分,有幾撮微微散落下來遮蓋住眼睫,流暢的眉骨銜接着高挺的鼻梁,還能看到輕微的雙眼皮褶皺,帥氣中帶着些随意,他阖着眼,呼吸很輕,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梁娴看着看着就湊的越來越近。
直到借着走廊昏黃的暖光能看到他鼻子上細小的絨毛。
閉着眼時,顯得喻卓爾的睫毛更加濃密,梁娴也不自覺放輕了呼吸。
因為一直呆在一起敬酒,二人喝的種類都差不多,鼻息貼緊,梁娴能聞到他身上和自己相似的味道。
酒壯慫人膽,梁娴伸出手輕輕的碰上喻卓爾的睫毛。
誰知道剛碰到,本應該“睡着的人”睫毛卻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
酒精讓大腦的反應有些遲鈍,梁娴猝不及防的撞進男人幽深的瞳孔,四目相對,她很明顯的從喻卓爾的眼裏看出些酒醺過後的迷離。
喻卓爾也沒有說話。
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梁娴泛紅的雙頰,吐露的氣息有濃重的酒氣,但眼睛卻很亮,因為拆了頭發,她的發絲不聽話的碰到自己的脖頸,癢癢的。
喻卓爾感覺喉嚨有些幹。
他上手握住梁娴還停留在自己眼眶上的手,用氣音低聲問;“怎麽了?”
梁娴的大腦處于混沌狀态,最後僅存的一絲理智讓她一瞬間的清醒,自己現在跟趴在喻卓爾身上沒區別。
一時間被美色迷了眼。
她撐着沙發邊掙紮着想要起來,可自己身上也沒什麽力氣,手閃了一下失了力,竟直直的要往下倒去。
喻卓爾下意識的擡手扶她,可由于兩人是面對面,梁娴忽然倒下來。
電光火石之間,梁娴的臉頰忽然擦過一個柔軟的東西,熟悉的觸感襲來,梁娴渾身一頓 ,反應過來後身體仿佛都要被酒精燒起來。
喻卓爾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梁娴發絲的香氣率先撲進他的鼻腔,喻卓爾扶着梁娴胳膊的手緊了緊。
他們好像都因這個突如其來的吻而短暫的呆滞。
周身相同的氣息很快便融為一體,像是被什麽指引似的,梁娴忽然就想問她一直以來困惑的問題。
借着酒精的作用,她下定決心要開口,可一擡頭卻看到喻卓爾明顯帶着侵略性的眼睛。
梁娴要說的話暫時卡在了嗓子眼,但心髒跳動的速度卻逐漸加快。
她不是什麽未經世事的小姑娘,這樣的眼神代表什麽她當然知道,甚至因為眼神中包涵的情緒過于濃重,她還産生了些怯意,不過心裏卻一直有個聲音讓她不要退縮,因此梁娴也直勾勾的看着喻卓爾。
直覺告訴她,今晚過後,他們的關系會大不一樣。
喻卓爾的呼吸略重,他将梁娴落下的幾縷頭發別在她的耳後。
指尖輕柔留下一陣酥麻。
安靜的房間裏只開着一盞廊燈,昏暗的燈光下暧昧的氣息愈演愈烈。
喻卓爾的手并沒有放下來,而是順着梁娴的側臉緩慢下滑,和視線一同巡游般,最後定格在唇間。
他們的距離足夠近,近到喻卓爾都能聞到梁娴嘴唇上水蜜桃唇膏的香味。
他的手在梁娴的下巴上輕輕摩挲,再次的四目相對,好像有引力一樣的縱使他們向前。
呼吸開始變得炙熱,就在兩唇即将相貼時,梁娴卻微微偏頭。
喻卓爾微不可查的蹙了粗眉,喉結滾動。
梁娴明知故問:“你要幹什麽?”
喻卓爾深呼一口氣,眼神完全被酒醉覆蓋,波光粼粼的眼尾泛着些紅,看上去有些勾人。
他聲音低低的,“剛才,欠我一個吻。”
梁娴呼吸一滞。
她原本只是想趁機讓喻卓爾表明些态度,卻沒想到這人喝醉了之後這麽直白,完全和平時判如兩人。
饒是意思很明顯,可梁娴還是想讓他承認。
但她此刻也被撩的有些心急,腦子根本不知道什麽是思考,于是說:“什麽時候欠的,有欠條嗎?”
有些一直憋着的東西一旦問出了口就會源源不斷。
梁娴知道自己醉了,但她想把這些壓在喉間的話順着酒意一起說出來,如果答案跟她想的不一樣,那也可以當做是她喝醉了不作數。
“你是誰啊?憑什麽親我?為什麽不說清楚?你不說我也知道,在潮玩店的時候你為什麽幫我?你去江寧送手辦的時候明明有工作,為什麽騙我說沒有?還有,沒經過我同意就背我、拉我的手,你自己說的協議上要保持距離,為什麽違約?你憑什麽?”
梁娴越說越多,到最後一股腦的想到什麽說什麽,自己又氣又委屈,泛紅的眼眶帶着些濕意。
但喻卓爾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生氣,反而加重了呼吸。
像是等久了,喻卓爾伸出另一只手拽了拽領帶。
穿戴完整的上衣顯得有些松散,配上現在的場景,梁娴咬了咬唇,忽然生出一種把他扒光的沖動。
幽深的瞳孔盯着梁娴看了一會兒。
一聲輕笑傳來,喻卓爾的眼睛彎了彎,唇邊還有個不太明顯的小梨渦。
兩人的臉部輪廓都被暗光照的深邃。
喻卓爾往前探了探,鼻尖和梁娴相碰,他身上好聞的氣味配上酒香格外讓人迷醉。
随後,梁娴聽到他說:“憑,你是我老婆。”
話音剛落,梁娴就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砰砰砰”,她都怕喻卓爾會聽到。
可顯然她多慮了。
喻卓爾說完後就吻上了那張讓他日思夜想的唇瓣。
甜膩的唇膏被他一點一點舔舐掉,梁娴的嘴唇很軟,就像果凍,讓他一嘗就停不下來。
但有些話沒說完,喻卓爾喉結動了動。
分開雙唇,他的眸子染了些異樣,拇指輕輕揉了梁娴的嘴唇,又道:“本來打算慢慢來的,是我的問題。”
他語氣很慢的一個一個回答梁娴的問題,“幫你是因為不想你被欺負,來找你是因為想見你,背你、拉你的手、擅自違約是因為......”
喻卓爾啄了一下她的唇角,鼻息間濃重的酒氣似乎讓他們的醉意加重,喻卓爾輕嘆一口氣,有些認命的說:“抱歉,老婆,我喜歡上你了。”
再次壓下來。
感覺到喻卓爾輕微的咬着她的嘴唇,梁娴輕輕的嘤了一聲,很快他就變為了安撫。
雙唇包含着熱度不斷攀上,但喻卓爾還算有點理智,只是在梁娴的唇瓣上反複親吻。
漆黑的爺、安靜的房間、朦胧的燈光、擁吻着的一男一女。
他們此時只記得彼此,嘴唇相貼是最真實的觸感,身體仿佛也随着熱度逐漸化開。
梁娴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她不知道怎麽描述這種身心的愉悅,只感覺自己燒的快要燃起來,身子越來越軟,只能圈着喻卓爾的脖子作為支撐點,可依然抵不住緊挨着一起的身體。
長久以來的暗示好像都在這一刻破土而出,随着最原始的宣洩變成更加濃郁的感情。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梁娴覺得自己的嘴唇就要麻掉了時,喻卓爾終于舍得分開。
他将下巴墊在梁娴的肩頸,側頭輕嗅着梁娴頭發的香味,嘆息了一聲似在回味:“老婆,你好甜。”
坦誠過後聽到這個稱呼,梁娴不自覺的縮了縮。
折騰到後半夜,他們的酒也差不多清醒了。
某些東西一旦被捅破,就無法複原。
但梁娴一直都暈暈乎乎的,直到上了床入睡前幾秒才覺得不對。
喻卓爾這家夥,喝了酒的騷氣簡直要捅破天際。
——
一夜好眠。
昨天忙了太多事,梁娴醒來的時候身體還有些倦意,她用手揉了揉眼神,看到了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
窗簾沒有拉嚴,一縷陽光透過縫隙鑽進來,正好照在梁娴的手臂上。
她伸出手,因為不想太高調,所以結婚戒指買的是0.7克拉的小鑽戒,此時陽光正好,她的十指纖細修長,戒指上閃着細碎的光。
梁娴彎了彎唇,卻感覺嘴唇有些痛。
這時,門外響起腳步聲,在門被輕輕敲了幾下之後被推開。
喻卓爾已經換掉了昨天的西服,現在穿着一身休閑服,看樣子是洗過澡,頭發軟趴趴的落在額間,倒顯得年輕了許多。
看她醒了,他指了指旁邊的凳子,“那裏面有你的換洗衣服,收拾好我們去吃飯。”
梁娴打量了一下喻卓爾,發現這人怎麽跟失憶了一樣一臉的從容,明明幾個小時前還抱着她一直親個不停,現在倒顯得是她自己耿耿于懷。
輕咳了一聲。
梁娴點頭,“知道了。”
見她表情平淡,喻卓爾眉梢微擡,走了進來,“怎麽了?不舒服?”
“沒有,你別過來。”梁娴連忙說道。
喻卓爾腳步一頓,幹脆幫她把衣服拿過來放在床上,然後順勢坐在床邊,看着她拿出衣服,然後一個眼神都沒有看自己。
他手撐着床,神情疑惑道:“老婆,你喝酒會斷片兒嗎?”
猛地聽到這個稱呼,梁娴一下抓緊了手裏的針織內搭,她張了張嘴。
原來他記得。
看到梁娴的反應,喻卓爾就知道她又害羞了。
沒忍住,趁她愣神期間,喻卓爾附身又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
樓下還有人在等着,他們總要先下去一個,喻卓爾站了起來,從兜裏掏出一個藥膏放在床頭櫃,他點了點自己的唇角,對梁娴說:“抱歉,昨晚喝多了沒控制力道,這裏記得擦藥,我先下去了,你慢慢收拾。”
門被輕輕關上。
梁娴愣愣的拿過那個藥膏,然後換好衣服來到衛生間的鏡子面前,在看到自己的嘴唇明顯破了的時候。
梁娴的腦子裏下意識的想到了昨晚的情景,鏡子裏的臉頓時通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