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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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路上,喬安都在思考着徐夢妍的話。

她後來還說了一句,讓喬安陷入迷茫。

“喬安,你沒臉沒皮的纏上白司聞,是不是愛上他了?”

我,愛上他?

喬安偷偷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他正望着車窗外,修長的手指拿着手機,凝眉深思,似乎在談公事。

他的側臉在黑夜裏顯得格外誘惑,沒有白天時那麽高高在上。

夜色使人蠢蠢欲動。

白司聞似乎察覺到她灼灼的視線,眼神淡淡掃過來,和她對視。

喬安又想到“愛”這個詞,心裏一慌,趕緊扭過頭,看向窗外。

白司聞微微詫異,收了手機,睫毛顫了顫,望着她逃避似的背影若有所思。

車裏一下陷入了安靜,兩個人各懷心思,又不動聲色。

趙哲從後視鏡偷偷看了一眼,心裏也覺得怪怪的。

經過漫長的車程,到了喬安的住處,她暗暗松了口氣。

“我到了,你們路上慢點開,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信息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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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下了車,沖白司聞揮揮手。

白司聞點點頭,淡淡看她一眼,什麽也沒說。

看着車子緩緩開走,喬安深吸口氣,拍了拍胸口。

一回到家,她就甩了手裏的高跟鞋,撲到沙發上,興奮的點開三人群。

喬安:啊啊啊,今天我抱了他,他身上香香的,胸肌硬硬的,身材好好,我倆是最萌身高差!!!

向依:我去,進展這麽神速?

朵朵:快說說,什麽情況,突飛猛進啊。

喬安:總之,我現在非常膨脹,感覺離晉升豪門闊太只差一個結婚證了。

她把鬥葉晴,聽牆腳,脫了鞋,送回家的細節一說,頓時讓向依和朵朵直呼,太甜了。

想不到白司聞表面不動聲色,骨子裏卻這麽浪漫,哪個女人聽了不想談戀愛。

喬安在沙發上翻了個身,開始幻想以後的闊太生活。

清晨,她将在豪華大床上醒來,推開窗,就是一個農場,傭人送上早餐,扶着她下樓,在後花園散步……

向依:茍富貴勿相忘。

朵朵:茍富貴勿相忘。

喬安:你們分析分析,到底是哪一個環節讓他又重新理我了。每一次進步,我都要總結一下,下次再接再厲。

向依:我覺得是投懷送抱,果然,男人還是喜歡摸上手,而不是只動嘴。

喬安沉思,真的是這樣?

朵朵:不同意,我覺得是形象,今天你換了性感冷豔風,和平時的工裝麗人完全不同,他被這種新鮮感吸引了。

喬安點點頭,覺得也有道理。

喬安:那麽總結下來就是,一,要敢上手,二,要新鮮感。

兩位評委紛紛贊同,并鼓勵她再接再厲,再創佳績。

最後,來到了關鍵的打分環節。

喬安美滋滋的覺得今天的表現值得拿個雙十分,畢竟摸也摸了,抱也抱了。

誰知,事與願違。

向依:8分。

朵朵:9分。

喬安皺眉,感覺受到了不公正待遇,提出抗議。

喬安:我今晚表現得這麽好,完全無可挑剔,你們倆怎麽回事。

向依:我認為這裏缺了一個吻,還差那麽一點意思。

朵朵:還好啦,太早接吻會顯得太随便,本來就是倒追,不能讓他看扁了。我扣1分是覺得,今晚的指甲太減分了。

說到指甲,喬安真的有點奔潰了。

今晚看到自己那五彩斑斓的彩虹指甲時,她差點當場去世。

如何短時間提高自己的品味,是當務之急。

喬安:給我量身定做的穿搭做好了嗎?

朵朵:整理好了,大多是明豔動人的風格,也有休閑運動風。

喬安非常滿意,決定狠狠的惡補一下。

三個人在群裏一邊研究衣服,一邊讨論要不要去做醫美,畢竟喬安的黑眼圈似乎比以前重了。

正聊的熱火朝天時,徐夢妍忽然發來了消息。

徐夢妍:我和你調休了,你月底休年假。

喬安一驚,顧不得三人群了,趕緊回複她,為什麽?

徐夢妍:本來我下個月休,但我今晚拉到了贊助,那個新項目要啓動了,反正你沒事做,那就休假咯。

什麽叫她沒事,她每天都在忙好嗎!

白司聞的新項目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突然啓動,她還沒有和他談策劃書的事。

而且,她正是追他追的熱火朝天的時候,每天都要刷存在感,忽然放假不工作了,兩人沒交集,她豈不是要涼涼了嗎?

喬安:我不同意,假期怎麽排就怎麽來,該你休就能休。

徐夢妍過了一會兒又發過來:楊黛已經同意了。

氣死人了,居然先斬後奏。

喬安忽然想到一件事,問她,那個給你贊助的人是不是代莫凡?

徐夢妍沒有回複,但估計就是他了。

呵,這兩個人,各懷鬼胎,一個想泡女人,一個想拉贊助,簡直是狼狽為奸。

但你們玩你們的,帶上我算怎麽回事,姐姐我可不是軟柿子。

你們要勾勾搭搭,我這邊也正忙着呢。

喬安:你釣凱子也好,騙錢也好,随你高興。但動我的假期,沒門。

撂下狠話,她二話不說就敲了楊黛,那邊半天才回複。

楊黛:大晚上的幹什麽,你沒有夜生活嗎,擾人清夢!

喬安翻個白眼,提醒她她的黑歷史。

喬安:要我給你數數你深更半夜把我叫醒了多少次嗎,這位姐?

楊黛估計清醒了一點,想起了過去的經歷,語氣好了一點:到底什麽事,小祖宗?

喬安:徐夢妍要和我調休,我不願意。

楊黛:為什麽不願意?她說你和男朋友分手了,情場失意,總要放假出去散散心吧,這也是為你好。

喬安找到一包薯片,剛想撕開,忽然想到自己的體重和身材,又悻悻的放下了。

喬安:正因為情場失意,所以才要職場得意啊。讓我不工作出去玩,難道要我兩個戰場都失意?

楊黛沒話說,保持沉默。

喬安:徐夢妍那邊你自己擺平,每次都是她挑事,你也不長記性。

楊黛嘆口氣,這兩個冤家,每次交鋒都把她當炮灰夾在中間,真想一手一個把她們捏死。

楊黛:行了,我會說她的,你們呀,是一山不容二虎,還是兩只母老虎。

喬安:那你呢,是啥,母獅子?

楊黛翻了個白眼,沒搭理她。

和這兩個年輕氣盛的丫頭一起時間久了,她也不知不覺的喜歡上翻白眼了。

喬安忽然問她,你剛剛問我有沒有夜生活,是不是說明,你有?

楊黛咳嗽一聲,看了看身邊似笑非笑的年輕人,敷衍的說,行了,我睡了,明天公司見。

這麽逃避話題,看來八成是有了。

喬安沮喪的倒在沙發上,感到了一丢丢失落。

連楊黛這個比她還忙的三十多歲的女強人都有了伴,晚上有人暖床了,她卻還是獨自一人,孤枕難眠。

哎。

她忽然想到向依之前說的網戀對象,之前一直以為她是在吹牛逼,今晚卻來了興趣。

喬安:依依,你這次的網戀對象咋樣?

向依激動得差點把手裏的泡面打翻了,喬安這家夥居然主動問她的戀情,她是不是受刺激了?

向依:咋啦,被誰刺激了?

姐妹就是姐妹,如此了解她。

喬安把頂頭上司有了暖床小弟的事一說,向依頓時也唉聲嘆氣了。

向依:有個錘子好說的,人家抱着的都是熱乎的,活的,我這個是隔着網線的,看不見摸不着,還不知道是圓是扁。說是不久後見面,能不能撐到那時候都是個問號。

喬安滿頭黑線,居然連長相都不知道嗎,網戀不看照片不視頻,還戀個雞兒?

喬安:你搞什麽東東,都快奔三了,談個網戀還走純情路線,成年人只談有顏色的戀愛。馬上給他發消息,讓他發照片或者視頻,先驗貨後發展,醜的窮的直接pass,否則浪費幾個月時間,到時候一看是個中年禿頂啤酒肚,你虧不虧?

向依被她說的吓到,手裏的泡面也不香了。

作為一個女程序員,她每天累的像條狗,脫發問題成了人生大事。萬一對方也是禿頭,那下一代豈不是從幼兒園就要開始戴假發了。

朵朵:不好意思,剛剛老公回來了,我去給他放洗澡水了,你們說到哪兒了。

喬安和向依同時升起一股殺氣,單身狗聽不得這種話,必須亂棍打死。

喬安&向依:這兒沒你這個家庭主婦的事,是我們職業女性的話題,一邊玩兒去。

家庭主婦朵朵遭到排擠,只得默默下線。

群裏頓時又只剩下兩個單身狗,空氣都變得香甜了。

向依:可是我感覺他應該不醜,也不禿,就算不是很帥,但應該也還看得過去……吧。

喬安:你看看,你自己說出來都沒底氣。如果光靠感覺就可以感覺出一個人醜不醜,那要眼睛做什麽。

向依被她說得心虛,不敢再狡辯。

喬安:趕緊的,現在人人都喜歡玩社交軟件,每個人都會有公開的照片和視頻,如果沒有,那就是醜到無法見人,趁早蹬了他。

向依猶猶豫豫,終于答應了。

喬安站起來,準備洗澡時,忽然看到身上的披肩,整個人愣了一下。

光顧着在三人群聊天,居然忘了問白司聞到家了沒了。

殷勤還是要獻的,關懷還是要送的。

喬安:你到家了嗎,我剛剛和朋友在讨論你哦,猜猜說了些什麽?

2

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在安靜的室內特別清晰。

白司聞穿着一身白色浴衣從吧臺走過來,手裏端着一杯紅酒。

他頭發上還滴着水珠,臉頰白皙柔潤,比平時穿正裝時看着小了好幾歲。

不過表情仍然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緒。除了少了一絲威嚴,多了一絲清秀。

平靜的看完了喬安的信息,他在回與不回之間衡量了一下,最終還是敲了兩個字:“到了”。

喬安收到回複後,立刻來了精神,有一種拉着他聊一晚上的沖動。

人都說深夜的時候意志力最薄弱,不能做任何決定,否則第二天醒來會後悔,但是麽,一男一女,又是追求的關系,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不越界很難。

喬安:你準備睡覺了嗎?

白司聞一邊看文件一邊拿過手機随意的和她閑聊,一心二用這種事對他來說不是什麽難事,只看他想不想。

睫毛精:在看資料。

今天累了一天,居然還有精力辦公,看來有錢人活該有錢,普通人根本比不了啊。

喬安不禁感嘆,怪不得他一回國,就贏得了本市鑽石王老五第一名的寶座。

喬安:我晚上睡不着,要不來個深夜卧談會?

這是大學宿舍的保留項目了,每當十一點熄燈後,各位女戰士們就撕下溫柔文靜的面具,開始大聊特聊男人和A、片了。

白司聞顯然是沒有經歷過集體宿舍的生活的,無論在哪裏讀書,他的身邊都是管家和保姆安排好一切,至于朋友,他沒有時間交朋友,因為要學習和掌握的東西太多了。

睫毛精:比如說?

喬安挑挑眉,一臉得意,她把披肩抛來抛去,腦子裏全是一些限制級話題,可又不好說出口。

再等等。

她當然是想和他探讨一下兩性話題的,比如他今天和她一起聽牆腳時有沒有反應,看到她光着腳在紅毯上走時心裏是什麽感覺。

不過,會不會把人吓跑?

好像女生一般都挺矜持,要保持純潔,懂也要裝不懂,這樣才能讓男人覺得她冰清玉潔,有征服欲和成就感。

白司聞也是這樣?

喬安收了臉上猥瑣的笑,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喬安:你覺得女生追男生會掉價嗎?我感覺周圍的人都有這種思想。

白司聞看了一封郵件,過了一會兒才拿起手機看消息。

當他看到這段話時,不禁挑了挑眉。

這個問題,不像是她會在意的。

睫毛精:追求只有兩個結果,成功或失敗。

喬安覺得有道理,你追到了,所有人都說你有本事。你追不到,就算是男人,也會被人說三道四。

喬安:那你覺得,女生的外在美重要,還是內在美重要?必須說真話哦。

她真的挺好奇的,兩任前男友都是誇她外在美,她的內在美似乎沒人提及,難道是她長的太美了,讓人只看得到她的臉蛋?

白司聞又看完了一段資料,繼續拿起手機回複信息。

睫毛精:都重要,缺一不可。

喬安有點小失落,他以為他會說心靈美最重要呢。

看來,品味高尚如白司聞,也終究是個男人,不能免俗,會在乎外表。

喬安:我以為你不在乎女生的外貌。

白司聞失笑。

女生是一種別扭又幼稚的生物,她們想聽真話,又嫌真話難聽。想聽謊話,又明白謊話太假。

女孩子可以适當的做夢,但也要切合實際。脫離了現實的幻想,只會讓自己陷入迷茫。

睫毛精:你覺得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客觀嗎?

喬安:什麽意思?

睫毛精:在我能接觸到的範圍內,不可能出現沒有外表的女人,我也不需要降低自己的标準,去選擇沒有外表的女人。

喬安如夢初醒,覺得他說的很對。

白司聞是什麽人,他擁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女人不需要他找,而是任他挑,他幹嘛委屈自己選那些不美的,又不是戀醜癖。

就算不是他,是她喬安,她就願意放着絕世帥哥不要,而選擇一個醜男?

嗨,人類果然是雙标的。

知道男人愛美女,卻不想聽他們說出來。只想他們說假話哄哄她,然後覺得他是一個好男人。

喬安忽然覺得白司聞不僅僅是睫毛精,而是個絕世好男人了。

他真是一個看得透徹,又活得坦然的人,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屑對任何人說謊話。

她心念一動,把他的備注從“睫毛精”改成了“聞聞”。

白司聞又看了一頁資料,遇到了一個有歧義的條款,他停下了翻閱的手。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深夜了。

這份文件他已經看了大半,想在今晚處理好。

聞聞:睡吧。

喬安:那你呢?

聞聞:我也睡了。

喬安想了想,發了個晚安過去。

白司聞揉了揉眉心,把手機放在一邊,專心致志的工作。

一直到淩晨1點,窗外忽然下起了小雨,風把窗簾吹得飄飄揚揚,他才關掉電腦,起身去關窗。

園裏雖然靜寂無人,但燈火通明,除了玻璃上傳來的風雨聲。

這裏是市中心最貴最神秘的小區,亭臺樓閣和一道圍牆隔絕了和外界的聯通。

東邊是省博物館,西邊是少年宮,南北方向是步行街,真正的鬧中取靜,寸土寸金。

想起今天送喬安回家時看到的她的公寓,似乎是租住的新開發的樓盤。

周圍是等着拆遷的老房子,地鐵還在修,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這時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白司聞的視線從窗外的湖心亭收了回來。

他慢悠悠的從陽臺走進室內,拿起來看了看。

是歐景,他說他分手了,明天相約喝一杯。

白司聞搖搖頭,對他來去匆匆的愛情不感興趣。

他關掉客廳的照明燈,只留下一個落地橘燈,進了卧室。

臨睡前,他又收到了歐景發來的八卦。

歐景:太嗨了,你知道剛剛我這邊發生了什麽嗎?

白司聞本來不想理他,但畢竟對方聲稱分手,他不安慰也就算了,不搭理一下,似乎顯得不盡人情。

于是他敷衍的回了一個“嗯”字,算是告訴對方,我在聽。

歐景:我不是在酒吧和前女友分手嗎,結果何家那小子出軌被他老婆給捅了,我、操,感覺他肚子都穿了,牛逼,他老婆比我初戀都狠!

白司聞對這種并不新鮮的八卦毫無興趣,他意興闌珊的打了個“哦”過去。

歐景對他的态度非常不滿,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

白司聞把床頭燈打開,舒适的往床後一躺,把手機開了免提,拿起一本書随意的翻着。

“你能不能別這麽無聊,每天活得像個老年人,七老八十的,比我爸還死氣沉沉。我們還怎麽做朋友?你又不搞女人,又不泡酒吧,又不聽八卦,我真是受不了你,我要和你絕交!”

白司聞悠悠的翻了一頁書,沒搭理他。

歐景聽到翻書的聲音,徹底炸了,怒罵道:“你還是不是人?我有時候都懷疑你是個機器人,不用吃飯,沒有感情,像上了發條一樣,只知道工作和看書。求求你了,什麽時候談個戀愛,破了你的處男之身,說不定你就能像個正常人一樣了!我不奢望你像我一樣擁有一百個前女友,好歹你要有一個啊。你這樣像個修行的和尚,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從小就暗戀我!我們沒有結果的,老子純爺們,只喜歡有胸的女人!”

白司聞被他一通狂轟濫炸,卻依然氣定神閑。

但出于安撫的态度,他還是停止了翻書,而是把剛剛看完的段落又看了一遍,然後漫不經心的回應歐景的控訴。

“說完了?那挂了,反正過兩天你就又不是單身了。”

歐景崩潰,他感覺自己的頭都要炸了。

老天爺為什麽要給他一個機器人朋友,他感到深深的無力,這些年他們到底是如何交流,維持這段淺薄的友誼的。

旁邊坐下一個美女搭讪,對他抛了個媚眼,不仔細看,竟然和喬安有點像。

歐景一邊和美女調笑,一邊心思飄向遠方。

他忽然對白司聞說,“難道就沒有過哪個女人讓你想搞?之前的那個安妹妹呢,我看你對她态度很暧昧啊,不拒絕,不主動,不解釋,典型的三不政策。”

白司聞翻書的手一頓,腦海裏浮現出今晚的一幕幕。

他垂下眼睛,睫毛眨了眨,沒什麽情緒的說,“不用我搞,她想搞我。”

歐景呆住了。

他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沖擊,整個腦袋瞬間卡住無法思考,甚至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他剛剛是真的聽到了這句話,沒有幻聽,是不是?

歐景猛地甩了掐了自己一把,很痛,證明他不是在做夢。

他忽然的舉動把搭讪的美女吓了一跳,然而他已經顧不上了。

他激動的猛灌一杯酒,罵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是裝的!你從小就蔫壞蔫壞的,表面一副好好學生,見人就笑,其實誰也瞧不起。雖然不和女人睡覺,看起來聖潔如白蓮花,其實比誰都黃。”

白司聞挑挑眉,放下手裏的書,在晚上時,他的表情比白天多了一份邪氣。

“我說了什麽,你這麽想?”

“你太可怕了,估計無知少女小喬妹妹早就掉入了你的圈套,你故意一步步引她上鈎!她可能還傻傻的以為你是個謙謙君子,殊不知你是個衣冠禽獸!”

白司聞笑着合上書,淡淡的說,“你的成語詞彙量忽然突飛猛進,也算可喜可賀。剛剛不是還在抱怨我不交女朋友嗎,現在又控訴我欺騙無知少女。不過,你想錯了,我不喜歡少女,更不喜歡無知。”

無知是無腦,少女很無聊。

而他,讨厭一切無趣的東西。

3

“你認真的?還是玩玩?”

歐景想到喬安那明媚又神氣的樣子,和他初戀女友有三分相似,他忽然有些于心不忍,擔心她吃虧。

他從來沒有看到白司聞對哪個女人感興趣,喬安是第一個,也不知道是她的幸,還是不幸。

白司聞不答反問,“認真的又如何,玩玩的又如何?”

歐景急了,勸他說,“人家是好女孩,一看就是正正經經談戀愛的,雖然咱們是有錢人,富二代,不對,你已經是富一代了,但是你也不能随便禍害人家,小心天打雷劈。”

這話從一個三天換一個女友的花花公子嘴裏說出來,實在是太新鮮。

然而白司聞很快就發現了重點,直擊要害。

“你不是關心她,而是愛屋及烏,聯想到了你的那位暴力初戀。”

歐景一愣,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搭讪的女人故意伸手摸他的領口,被他煩躁的一把甩開,“發什麽騷,給老子滾!”

妖豔女人無緣無故被吼了一頓,臉色當即變得難看。

她不明白剛剛還和他眉來眼去,勾勾搭搭的風流男人,怎麽打着電話就翻了臉。

酒吧裏的人都看過來,看戲的看戲,哄笑的哄笑。

女人臉上挂不住,恨恨的罵了一句“神經病”,然後急匆匆的扭着腰離開。

歐景意識到自己失态了,很快壓制住火氣,松了松領帶,喝了酒的臉更加潮紅。

白司聞聽到動靜,沉默了一會兒,說,“我讓司機接你回去,不要再喝了。”

歐景一口拒絕,表情平靜,“我回去做什麽,家裏空蕩蕩的,還是酒吧熱鬧,人多,音樂聲夠大,睡得更香。我樓上開了房間,你不用操心。”

白司聞覺得心病還須心藥醫,逃避不是問題,既然說開了,那就索性說到底吧。

“你擔心喬安被我玩弄,是怕你的初戀也會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被別人玩弄?”

歐景默默無言,他很少這樣安靜,多數時候,哪怕分手被甩,投資失敗,他都是吊兒郎當,笑嘻嘻的。

“其實你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她,但是你沒有,你一直不停的交女朋友,游戲人間,心裏卻放不下她,但又絕不找和她類似的女人,而是選擇那些明顯沖着你錢來的虛情假意的女人。”

都是逢場作戲,也就不必動真心,也不知道他是被初戀傷透了心,還是怕認真戀愛後愛上另一個女人而忘了初戀。

白司聞畢竟是白司聞,他雖然不戀愛,但對俗世男女了解的很透徹。

“如果我沒有猜錯,當初是你劈腿了,你對不起她,所以沒臉找她,要不然,你天涯海角都會追回她。”

歐景苦笑,“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這麽了解我。”

白司聞淡淡的說,“你天性這樣,注定風流,不可能只睡一個女人,那就不要再自我折磨。要風流就自由自在的風流,而不是帶着負罪感,帶着對初戀的懷戀,何必如此。”

歐景搖搖頭,神色憂傷,還有幾分彷徨,“你不懂,道理誰都知道,卻沒有幾個人能做到。也許将來有一天,你愛上了喬安,她做了某一件事傷害了你,你也會像我這樣,想放下她,卻又不得不牽挂她,愛情這種東西,沒有理智可言。”

白司聞關掉臺燈,思考着這句話。

那個莽莽撞撞,一眼就讓人看穿的喬安,會讓他陷入愛情,失去理智?

可能麽?

白司聞從來不會被人欺騙,也不會縱容背叛,真的會有這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喬安風風火火的趕到公司,防止徐夢妍背後使壞。

她破天荒早到,驚呆了小瑩和楊黛。

徐夢妍翻了個白眼,生氣的扭頭就走。

楊黛嘆口氣,對自己的兩員大将非常無語。

“你來公司幹什麽,這段時間你的重心是搞定白司聞,拿到新合作,去吧,蹲他。”

喬安喝完牛奶,眨巴眨巴眼睛,疑惑的說,“你這樣說,我以後就不來公司報道了,要是哪天你在路上碰到我上班時間在外面吃飯看電影,可別又扣我工資啊。”

楊黛推了她一把,嫌棄的說,“趕緊滾吧,你們倆就不能呆在一個空間,讓我清靜清靜。”

喬安朝小瑩抛了個媚眼,得意的拎着包跑了。

時間還很早,她準備先回去睡個回籠覺,然後晚上去白司聞家蹲他。

沒想到這一覺就到了八點,醒來後喬安來不及梳洗打扮,急匆匆就出發了。

到了白司聞小區樓下,她坐在大門外的長椅上百無聊賴。

不一會兒肚子就咕咕叫,她又怕去買東西吃時錯過了白司聞回來的車,正糾結時,旁邊忽然坐了一個人,似乎正在打電話。

“喂,表哥,我到你家樓下,你在家不?”

這個聲音,怎麽聽着有些耳熟?

喬安悄悄的看過去,見是一個清秀的小男生,穿着打扮非常潮,一副街頭滑板少年的模樣。

咦,他好像,是白司聞的那個小表弟啊?

袁羽橙繼續打電話,用一種可憐兮兮的語氣求着自己的霸總表哥,“表哥,你是天下第一大善人,就當是做好事,給我三萬塊錢救急,我可是比地裏的小白菜還可憐啊……”

“噗!”

喬安沒忍住,一下笑了出來。

袁羽橙這才發現旁邊有人,臉上一熱,別扭的降低了音量,“我等你回來,你不回來我就在小區外面坐一夜。”

挂了電話,他瞅了瞅憋笑的喬安,沒好氣的轉過頭去。

喬安既然要追人家的表哥,當然是要打入內部,和人家親戚搞好關系啊。

她清了清嗓子,決定主動搭讪。

“你是白司聞的表弟嗎?”

袁羽橙吃了一驚,警惕的盯着她,一口否認,“我不是,你認錯人了。”

他知道表哥從小到大都有許許多多的追求者,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應有盡有,有些非常瘋狂,經常蹲守在他家附近,像電影裏的變态,真是太可怕了。

喬安微笑着說,“我上次在高中校門口看到他送你,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是他工作上的合作員工。”

袁羽橙仍舊不放心,“不知道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這小孩還挺機靈的,不愧是白司聞的親人啊,喬安忍不住感嘆。

她也不惱,繼續說,“他的門牌號是a棟601,我去過他家。”

袁羽橙張大嘴巴,覺得不可思議。

他把喬安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發現她是個美女,但又不是特別稀有的美女,白司聞身邊多的是這種級別的女人,怎麽偏偏讓她進了家門?

而且,都進門了,孤男寡女,難道就光聊天,不滾滾床單?

他這顆八卦的少男心立刻燃燒,蒙蔽了他的理智。

“你真的是他的合作人,就只是這樣?”

喬安挑眉,滿足他的求知欲,“我還是他的追求者,目前正在努力哦。”

哇喔,終于能看到白司聞的緋聞八卦了,他一定要第一時間知道所有信息。

袁羽橙迫不及待的追問,“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喬安故意賣關子,“還沒有追到,怎麽進展啊。”

袁羽橙急了,“那你也太遜了,這樣猴年馬月才能追上?”

喬安假裝思考了一下,然後一驚一乍的說,“哎呀,昨天他抱了我,當時遇到一點尴尬的事,情理之中才……”

居然……抱了?

袁羽橙無法想象他冷面表哥是用什麽表情抱着一個女人的,不行,他一定要親眼看一看!

“那你們……”

他剛要說話,白司聞的微信就來了。

表哥:到春和路來,三叔也在。

袁羽橙皺眉,他最不喜歡和古板的三叔打交道了,吃飯都要一板一眼,搞得他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兒似的。

“怎麽,你有事?”喬安問他。

袁羽橙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忽然計上心頭。

他笑嘻嘻的對喬安說,“漂亮姐姐,你不是要追我表哥嗎,我幫你啊。”

喲,這就上道了,都不用她要求,人家就主動要幫忙了。

喬安求之不得,然而還是要綠茶的裝裝樣子,“這樣,不太好吧,我只想默默的追求他,每天能看他一眼就心滿意足了,打擾到他的家人,不知道他會怎麽想我……”

袁羽橙拉住她的手,一臉革命友誼的神聖表情,“你怎麽能這麽想,漂亮姐姐,追人不能太斯文,要熱烈,要激情,要進攻!走,我帶你去見他!”

喬安心裏美滋滋,表面還要推辭幾句“弟弟,別呀”,然後兩人就手拉手歡樂的打車去了目的地了。

一路風馳電掣,剛下車準備進門時,袁羽橙的手機再次響了,這次是他的網戀女友。

依依:那個,橙橙,你能給我發一張照片嗎,或者我們視頻通話也行。

袁羽橙心裏咯噔一下,手忙腳亂的問:不是說了年底見面嗎,我現在公司正在上升期,太忙了。

依依:不見面,發一張照片總可以吧,視頻也用不了幾分鐘,你這點時間也擠不出嗎?難道,不是你忙,而是……你不能見人?

袁羽橙臉色當即就綠了。

喬安好奇的看着他,問道,“怎麽了,和人吵架了?”

袁羽橙咬牙切齒的說,“我要被分手了!”

喬安吃驚,“你這麽帥這麽有錢,誰會甩你?”

這時依依又發來了信息。

依依:你怎麽不回答,難道真的像安安說的那樣,你中年禿頂大肚腩?

袁羽橙氣的冒煙,罵了一句,“這個破安安是誰,要是讓我見到她,我非得一腳踹飛她不可!”

此時此刻,他身邊的這個安安感覺被冒犯到了,這什麽跟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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