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始
初始
這裏是A城,今天是周五,接下來又有兩天不用上班。我本來想在A城好好玩會兒再回去的,結果小王這一出鬧得我是一點心情都沒有了。早上訂好了機票,本來航班滿了,但有一名頭等艙的客人正好退票,我才能進去。
那客服問我要不要訂頭等艙的票時我猶豫了,但一想着自己這前途未蔔的命運就覺得不能虧待了自己。頭等艙是什麽?還不是給人準備的。
我渾渾噩噩地乘出租到了機場,期間無數次想恢複到早上聽到那段話的狀态,都沒能成功。我現在就指望着等會在飛機上睡上一覺,驗證下頭頂這個惡心玩意兒究竟要怎麽樣才能除去。
我所在的城市離A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飛機也就兩個小時。等我坐上頭等艙的時候,只剩最後面有一個位置了。這還是我第一次乘坐頭等艙,想看看,但一擡眼就望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這心情就欠缺了。
忽然,從萬千字中我發現了一些非主流。
我之所以說他是非主流是因為別人的字都是顏色鮮豔的,就那一片的字是黑色的,其中一個還黑得冒煙。我看到他們的屬性,其中沒冒煙的是——職業罪犯。那個黑得冒煙的頭銜是——殺人狂!
我去!怎麽會有這種職業出現在這裏?
莫非又是一個代稱,比如我頭頂上的這個不知道是什麽含義的聖父。
我皺起了眉頭,因為我發現他們的頭銜下面還有一行字。職業罪犯後面跟的是——小怪獸,殺人狂後面跟的是……低階BOSS……
我的雙眼瞬間就無神了,這設定還真成為RPG了啊!
這個低階BOSS是什麽玩意兒?難道是我成為頂級聖父的墊腳石嗎?
估計是我的眼神太過熱切,讓對方誤會了。那群人中的某個職業罪犯轉過頭,向這邊看了一眼,便回過頭靠近那個殺人狂的耳邊,嘀咕了幾句,這可把我吓得瞪眼了,趕忙目不斜視只看正前方。
不大一會兒,我就感受到有一股強烈的視線投射到我的身上,那炙熱的溫度讓我心驚膽戰。我摸了摸頭,把手伸到眼前以為自己會看到濕漉漉的手,沒想到上面一點水跡都沒有。
忽然,手的亮度低了一些,那是光線變暗的緣故。我僵硬着脖子擡起頭,見到一個職業罪犯微笑着站在我面前。
“你好。”
我眨眨眼,強壓着心中那股緊張的情緒,問他:“……有什麽事嗎?”
這個職業罪犯笑了起來,唇紅齒白的,看起來一點都不兇悍,反而透露出一股子斯文涵養的氣息。我現在還不明白頭上這些職業究竟意味着什麽,當然就不能因為別人頂着職業罪犯的字眼就認定他不是個好人。
他笑了一下,從懷中摸出了一張名片遞給我。白色的紙,但有玉石的光滑,拿在手中比一般的名片要硬。上面寫了一個名字,但是除了姓張,後面的兩字我根本就不認識。
我有些傻眼了,頭頂傳來他的詢問:“不認識麽?”
我如實地點點頭,這幾個字見都沒有見過,何來認識一說。他彎下腰來,手指着上面的一個字,而另一個東西頂着我的肚子。
“一起去衛生間怎麽樣?”
我輕輕地低頭看了看那個東西,身上的毛細孔都吓得關閉了,那居然是一把槍,黑黝黝的槍身,冰涼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襯衣傳遞給了我的身體。
這一幕太震撼了!
身為一個良民,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人拿着槍指着。
這個人動了動手腕,槍口用力地抵在了我的肉上,輕微的疼痛傳來。
“走吧。”他笑着,眼睛都眯成了縫,可裏面閃爍的寒光還是肆無忌憚地撞進了我的眼裏。我偏頭看了一下左右的人,都閉着眼睛睡着覺。
這個位置又是最後一排,估計我要是敢出聲,下一秒這顆子彈就會射進我的肚子裏。雖然這樣警察會抓到殺害我的人,但問題是我已經死了!
我繃着臉,顫抖着站起來朝衛生間走去。他緊跟在我的後面,手還伸了過來,一把攬住我的腰,模樣甚是親密。
飛機上的衛生間其實不大,但是站兩個人的位置還是有的。門一打開,他就将我推了進去,臉上那種和藹的笑容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冰冷。
他手裏拿着槍,飛快地跟了進來,将門鎖上,口氣冷硬地命令道:“轉過身去。”
我看了眼他手中的槍,慢慢地轉過了身,身體卻是繃緊的。
槍口和他的手一起觸碰到我的身體,那只手在我的身上摸索着,似乎在找什麽東西。他搜遍我全身,收獲到了兩張公交車□□,和幾張名片。名片是我自己的。
“陸少鳴?”他低聲将我的名字念了出來,口氣裏是止不住的疑惑,“是誰派你來的?”
看來這個人果真不是個好人,可關鍵在于我就是個不小心多看了他們幾眼的路人,有必要這樣子對待我嗎?
“同志,有話好說。我其實根本就不認識你們。”
這個人沒有說話,而是将那些東西重新放回了我的口袋。等他收回手的時候,我的脖子都快僵硬了。可怕的不是你在面對危險,而是你在明知道有危險的情況下卻不知道危險會以什麽樣的方式降臨。
那把槍像是水滴一樣一下下地輕敲着我的後頸,我吓得肌肉都僵硬了,只能顫聲求饒道:“兄弟,有話好好說,我真心不認識你們!”
“哦?”他聲調上揚地叫了一聲,帶着些許愉悅地感覺,“你很快就會認識我們了。”
他拉起我的手,一個冰涼的東西塞進了我的手裏。那衛生間的門忽地打開,一個男人站在外面,頂上的字樣是職業罪犯。
那四個黑色的字體晃得我眼暈,而這個職業罪犯的神情讓我蛋疼,他居然一臉驚恐地望着我,還大叫道:“救命啊!”
救你妹啊!我才是應該叫救命的好嗎?
但經過他這一叫喚,所有人都注意到我們了。我轉頭看着那個姓張的人,只見他舉着雙手一臉邪惡地望着我,猛地跳了出來,想要搶我手上的槍。
中計了!
我的腦子裏就這三個字,心情萬分凄涼。我不過就是多看了幾眼,這夥人就聯合起來陷害我,我究竟上輩子作了什麽孽才會遇上這樣的事兒?
事已至此,我百口莫辯。更何況手被姓張的捏住,扣動了扳機。
沒有傳聞中的響聲,有的只是姓張的衣領處濕了一塊兒。我傻眼了,這根本就是一把水槍啊!
印象中只有姓張的手掌劈下,而我的脖子一疼,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眼睛感覺到熹微的光,感覺身體在搖晃,周圍是儀器的鳴叫。我費勁地擡起眼皮,眼前是一片雪白……我是在醫院嗎?
我艱難地轉了一下頭,眼前出現了一抹黑。視線往上,是一個人的臉,眼睛銳利,不帶感情地狠瞪着我,手中托着一把槍。這個人好像電視中用來押運犯人的刑警。
他低頭睨了我一眼,手中的槍握緊了一些。那模樣就如同我是犯罪分子一樣。
喉嚨有些疼,我咂了咂嘴,嘴裏幹澀帶着腥氣,“我這是在哪兒?”
那個黑衣人正好低頭,他頭上的字進入了我的眼底,正義使者。
“老實點!”他低喝一句。
這三個字讓我有點發懵,随即想到了飛機上的事情,那群職業罪犯聯合起來忽悠我,可千萬不能讓那些人給跑了。
“警察同志,你聽我說。飛機上有個罪……”我的聲音吞了回去,瞪着眼看着自己手上的铐子。這一定是誤會了!怎麽這麽個正義武器就拷在了我的手上了?
“警察同志,我不是罪犯,那個飛機上面有一夥人是罪犯,你相信我!”我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情,想我好端端一個良民,根本就沒有機會遇上這種事情,自然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但這位正義使者根本連看都不想再看我一眼,目不斜視,鋼槍舉在手中,讓人退避三舍。我有些欲哭無淚地望着他的下巴半晌,才明白過來現在不是申冤的時候。但是那夥人究竟是怎麽搞的?我不過就是多看了他們幾眼,就能讓我落得這個下場。
這車是一輛押運車,我被拷在救助擔架上,而旁邊坐着那位押運罪犯的特警。車子搖搖晃晃地開了十幾分鐘才停了下來,車門被人打開,陽光霎時照射了進來,正是殘陽如血之時,天空中偶爾鴿子成群飛過。
外面的人全是一片黑影,等他們竄了進來我才發現問題鬧大了。這夥人是獄警,因為在他們的背後寫上了某某監獄的字樣,頭上還頂着正義使者。但是就算是走程序,我現在不也應該去公安局錄口供才是,怎麽會到了這麽個鬼地方?
“同志,你們誤會了,我沒有犯罪!”我劇烈地掙紮着,躲開那些伸向我的手,垂死般地吶喊。但這夥人根本就不管我怎麽喊,怎麽叫,一下子就把我拉了出來。其中兩個彪形大漢押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其他地方押去。
這裏還真是監獄,設在郊區的某一所重刑犯監獄。以前我在電視上看到過,裏面據說管理非常嚴格,更主要的是號稱銅牆鐵壁,進去了就甭想出來。那個電視節目是為了呼籲人們保持善良,不要犯罪才播放的,因此我也沒有細看。畢竟我從小到大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害人,更不會去害自己。
監獄的圍牆高約三四丈,上面就是水泥色,看起來挺光滑的,不好爬。圍牆中間有一個鐵制的大門,裏面的人一看我被押過來了立刻開了門,裏面很黑,都沒有什麽光明。
我的心也是如此,惴惴不安,不明白也想不通為什麽會遭遇這樣的情況。忽然耳邊一陣超級瑪麗的音樂聲響起,我連忙擡頭去看,只見一個高瘦的男青年向這邊走來。我看着他,覺得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哪裏奇怪。等他走進了我才發現原來是剛才看不到他頭頂的字,為什麽?
因為又是一個黑的冒煙的人,居然頭頂上的字樣是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