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男朋友在外面背着我做虛拟戀人(5)
男朋友在外面背着我做虛拟戀人(5)
繁都,夜色籠罩下,一道如貓兒般敏捷的身影鑽進小巷子。
幽深的巷子裏,一條黑色啞光皮褲繃緊青年修長的腿,細長銀鏈懸挂在他脖頸上,順着白膩光滑的鎖骨皮膚延伸至他暗色松垮的V領T恤下,一件褐色的夾克作為外套包裹他堅韌的身軀。
那是重惜,一個玩弄世人的騙子,一個游走在黑白之間的賞金獵人。
此時,他吊兒郎當地插着褲兜朝前走,另一只手裏捏着一小塊芯片,上下抛了抛,輕松地嗤笑一聲說:“看着有板有眼的,沒想到騙起來那麽容易。”
他想起那個剛正不阿的警察,衣領扣子到最頂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還不是被他灌醉了扒掉|褲子,現在躺在酒店裏。
然而,剎那間,意外發生。
“嘭!”
一股巨力猛然撲來,重惜猝不及防,被猛地撞到靠牆的鐵板上,吃痛地悶哼一聲。
重惜定睛一看掐住他脖子的人,頓時瞳孔放大:“你!展東成!”
他都跑出幾條街了!展東成是怎麽找到他的?
展東成喝醉酒,還被下了藥,雖然之前和重惜做過一次緩了緩,但始終身上藥性未散,皮膚滾燙,此時壓抑着體內地躁動,狠狠與重惜對峙:“你想去哪兒?”
“不去哪兒,”重惜是個身經百戰的老江湖,面對脅迫,不慌也不忙,勉強地沖展東成笑了笑,啞聲說,“套用完了,我去買。”
展東成人是醉了,但沒傻,緊皺眉頭說:“酒店裏明明有。”
“那不夠你的型號,”重惜吃痛地紅了眼眶,可憐兮兮地扒拉他的手臂,“東成,能先松手嗎,你弄疼我了。”
展東成愣了愣,緩緩松了手,頭暈暈地,下意識說了句:“抱歉。”
刑偵的直覺讓展東成很快再次抓住重點:“既然要買,為什麽跑那麽遠?”
“我透透氣嘛,”重惜像藤蔓一樣攀附到展東成身上,雙手搭在他厚實的肩膀上,壓了壓,說,“好哥哥,你告訴我,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還裝!”展東成掐住重惜的手臂,呵斥道,“你摸了我的公文包和衣袋,把東西交出來!”
“什麽東西?”重惜好歹算個男人,還沒誰能強迫他的,此時他手一用力,從展東成的控制下掙脫出來,後退兩步,輕佻地說,“東成哥,你怕不是醉糊塗了?你剛才那麽急,我連解褲腰帶都來不及,哪裏有功夫翻你東西?”
“是你給我下了藥,後來還迷暈了我,”展東成陳述事實,固執己見,“芯片呢?還給我,不要讓我采取強制手段。”
“哦?強制手段?”
重惜就才不跟他廢話,倒頭就跑,沒兩步卻被展東成追上。
他知道自己身上應該是被展東成裝了定位,跑不脫,索性拿出拳擊的功夫,和展東成交起手來。
蹦啪,小巷裏堆積的廢舊被兩個争鬥的人無意中推倒,下一個重拳,重惜沒能躲過展東成,腹部遭受重擊,倒在了地上。
“操。”
重惜抱腹匍匐在地,仰頭看向展東成,心中暗罵,早知道展東成吃了藥戰鬥力還能那麽猛,當時他就不該貪圖這家夥的美|色,愣還跟人睡了一覺才跑出來,耽誤了逃脫的時間。
展東成的身體其實難受到了極點,全靠剛毅的意志力強撐着,此時他底盤不穩,蹲下,揪住重惜的領口,從後腰翻出鐐铐,正要下手,卻錯愕地看到了重惜的臉頰。
重惜的眼尾泛紅,臉頰上帶着水跡。
他居然,在哭。
“唔……”
重惜像鯉魚打挺似的彈起來,居然銜住了他的唇。
一個直率而坦蕩的吻,那軟舌頭攪得展東成差點頭腦當機,他用力扯開重惜:“你幹什麽……”
重惜卻完全不給他機會,手臂繞過手铐,像飛蛾撲火那般,雙臂牢牢箍住展東成的胸膛,将頭埋在展東成的脖頸。
他哭着對展東成說:“東成哥……別抓我,求求你。”
展東成嗫喏了一下唇,狠心說:“別抱着我,松開。”
重惜哭得更狠了:“東成,你要相信我,你說的什麽芯片我真不知道,你怎麽能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把我抓起來呢?”
展東成遲疑了一下:“真的嗎?”
重惜誠懇點頭。
可下一秒,男人就從他褲兜裏,掏出了那塊指甲蓋大的薄薄芯片。
展東成怒不可遏地瞪向重惜,毫不意外地收獲了一個戲弄的眼神。
“哎呀,玩脫了。”輕描淡寫地,重惜撂下一句話。
趁展東成掏芯片分神的功夫,他已經一腳揣上他的腹部,并把剛找到的、展東成裝在他身上的GPS給卸掉。
噔。
重惜像獵豹般輕快地跳上廢舊器材搭起的高架,朝展東成挑了挑眉:“不好意思了,東成哥哥,咱們下次再會。”
說罷,重惜一個煙霧彈扔出,等風吹散濃煙,展東成攀上高架,重惜早就跑得無影無蹤。
“ka!”
音頻導演喊了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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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nd 1共計2分半,重惜12句話,展東成9句,上半場試音結束。”
音頻導演先給評價:“嗯,羌老師的展東成還是一如既往的攻氣滿滿呢,非常棒。至于錦夜……和你的本音相比,這個重惜的聲音還挺讓我意外的,羌老師覺得呢?”
程津野的本音屬于痞氣大叔音,名副其實的低音炮,這種嗓音很能征服女性。
尤其,許多職場盛氣淩人、獨處時缺乏安全感的女領導、女白領們,在充滿征服感卻顯得格外溫柔的低沉嗓音面前,都毫無抵抗力。
而此次試音的角色重惜,從設定上來講,需要的卻是比較清脆爽朗,又能勾|人的受音。
按本音條件拼,程津野并不占優勢,之所以能走到最後一輪,是因為他在試音時采取了僞音的技巧。
羌阮玫能憑借女僞男僞出正直禁|欲的剛毅攻音,程津野自然能僞出魅|惑舒朗的受音。
羌聞開麥:“嗯,劇情這段時間點裏,重惜年紀不大,涉世未深,骨子裏帶着股盛氣淩人的張揚,錦夜能想到改換适合的少年聲線來搭配人物,是一個比較聰明的做法。”
“可惜……”羌聞意猶未盡地說。
程津野忍不住問:“可惜什麽?”
“還不夠哦,”羌叔叔笑着說,“想要這樣就令展東成動心,還不夠呢……”
程津野想問什麽不夠,下一秒,卻呼吸一頓。
——“東成哥……別抓我,求求你。”
就那麽一句,1麥傳出的哭腔,悠揚婉轉,連氣音微微顫抖,一聲“東成哥”,簡直要叫碎了程津野的心肝,再來的哀求,更令人恨不得馬虎身臨其境。
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公屏短暫地卡了一秒,緊接着衆人沸騰。
“嗷嗷嗷嗷!羌老師牛啤呀!”
“不抓你啊啊寶貝,誰舍得抓你進橘子呢,快跟我回家啊!”
“羌叔叔老當益壯啊,縱橫網配圈7年居然還能配出那麽惹人憐惜的受受音。”
“屈才了啊屈才了,1人血書求羌叔當0!”
程津野呼吸都變得滾燙,連被音頻導演叫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錦夜?錦老師?”
程津野連忙說:“嗯,我在。”
音頻導演:“好的,那如果您明白了羌老師的意思,我們就來試試第2場,好嗎?”
程津野深呼吸:“好。”
“40109《截殺》頻道,重惜試音,第5場,Round 2,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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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東成算是明白了,重惜那家夥,他不僅是個騙子,還是個妖精。
這次打擊大組織集團犯|罪進展緩慢,專案組唯一的突破點,展東成這邊的重惜線,還因為人沒追上給斷了。
展東成連熬兩天夜,實在撐不住,同事體諒他,主動和他換班,好讓他回來休息,可展東成剛到家,沒等脫鞋,就聽見自家母親的招呼聲:“來,小重,坐啊,咱家東成馬上就回來啦。”
展東成寒毛炸起,沖進客廳,果真見到那張令人過目難忘的俊臉。
重惜!
此時,重惜坦蕩地坐在他家客廳中央的沙發上,一派悠閑,茶幾上的茶還冒着熱氣。
在他母親背後,無聲地,重惜沖他比劃了一個口型:“好哥哥,你回來了。”
展東成倒吸一口氣。
他追捕到天涯海角、遍尋無果的犯人,正堂而皇之地坐在自己家裏。
母親責怪說:“東成?你怎麽不脫鞋就進來了?難得有朋友來家裏探望你……”
母親有心髒病,為了不吓到母親,展東成一直向她隐瞞自己在重案組工作的情況,只說是一般的交警,經常連夜處理交通事務。
當着母親的面,展東成只好退回去,換了室內鞋,然後急匆匆沖到沙發邊,拽着重惜的手臂把他拉起來:“抱歉,媽,我朋友臨時來找我是有事兒,我和他先進屋談談。”
“過來。”
展東成看上去有些氣急敗壞,兇巴巴地把不情不願的重惜拉進自己的卧室,“嘭”地砸上門。
重惜饒有興致地觀察他的桌面、衣櫃和床:“啧,你的房間和你一樣老古板嘛。”
“你來幹嘛?”展東成利落地從兜裏掏出手铐,這次他毫不猶豫,直接就給重惜拷上了。
“自投羅網嘛。”重惜擡起被拷住的手,一只撫摸展東成的下颚線,另一只搭在他的左肩上,湊上去,咬住他的耳垂。
展東成敏|感地抖了抖肩膀,一個激靈,沒忍住,把重惜狠狠推開。
重惜一個踉跄,倒進了展東成的床上,也不惱,松散的衣領顯露|出大片蒼白的肌膚,他撩起自己的下擺,勻稱的腰身紋理緊致而誘|人,看起來就像美人魚的腰那樣細而有力。
展東成簡直拿他沒辦法,看不順眼,沉默地上去幫重惜把衣服拉好,衣擺嚴嚴實實蓋住腰身,沒等起身,就感覺側臉被軟軟的唇嘬了一下。
重惜絲毫沒有當犯人的自覺,親完他,還笑着問:“這麽久不見,東成哥哥想我了沒?”
“少動手動腳!”展東成刻意板正了臉,架不住耳根通紅,硬聲說,“如果你是來自首的,我可以申請當你的審理負責人,坦白後,給你從寬處罰。”
“哎?可明明是你先要對我動手動腳啊,”重惜就像沒聽到他後半句話一樣,抖了抖手裏的鎖鏈,發出叮鈴桄榔的脆響,然後戲谑地說,“而且,沒想到東成哥哥看着古板,其實愛玩的這麽野……要我跪下來叫一聲主人嗎,汪?”
展東成愣了愣,很快意識到重惜意有所指的是什麽,猛然紅了臉,可他又為了控制自己,刻意繃緊神情,腮幫子過于用力,以至于兩側的脖頸青筋突|起。
“哈哈。”重惜看着他被逗得猙獰又滑稽的神情,不由清脆地笑起來。
“閉嘴!”展東成說。
“閉不上啊,要東成哥哥用嘴堵住才行……”
“夠了!”展東成看他再過幾句又要回憶起上次夜晚的“美好”體驗,連忙吓得用手掌捂住重惜的嘴。
“叩叩!”母親在外面敲門:“東成啊,小蟲,你們商量完沒?飯好了快出來吃飯!”
掌心一陣溫熱,展東成回頭看重惜,才反應出那股濡|濕的觸感來自重惜的舔舐。
“你就不能老實點?”展東成壓低聲音說。
“沒辦法呀,”重惜狡黠地眨眼,抖抖手铐,“你一拷上我就興奮,腦子裏光想這個了,要老實,總得解開才行。”
“想得美!”
手拴住,飯不可能吃了,展東成拿件衣服包裹住鎖鏈,牽着重惜出卧室門,對他母親說:“媽,抱歉,我和重惜還有公務,去外面吃。”
重惜有說有笑地附和:“不好意思呀,伯母,下次再來。”
接着,幾乎像是落荒而逃一樣,展東成領着重惜出了家門。
展東成家在老小區,樓道的聲控燈壞了,陰暗狹窄的樓梯,一不留神就會讓人踩空。
重惜“哎呦”一聲假裝沒站穩倒在展東成身上,不等展東成推開他,便湊近他的耳朵說:“好哥哥,還在擔心伯母的醫藥費?”
展東成一怔,環顧四周,樓道空無一人,隐蔽的角落,兩個男人緊緊相貼,他咬着牙問:“你什麽意思?”
“我被追殺了,”重惜說,“這次來,就是求你,幫我一把,我替你付那些錢。”
展東成一個小警察,心髒病手術、住院費、醫藥費動不動幾百萬上下,憑他那點微薄的工資,根本杯水車薪。
這點,展東成也有自知之明。
可他不能。
然而,重惜對他的拒絕有天然的抵抗力,菟絲花一樣攀附上他強健的身體:“為什麽不行?東成哥,你幫幫我,我也幫幫你,你在找組織的線索吧,既然有我,何必舍近求遠呢?”
“……再說了,”重惜舔|弄他的嘴唇,“你難道不喜歡我嗎?”
“我……”展東成動搖了,眼眸中的光在輕輕晃動。
天人|交戰中,一聲婉轉的哭腔,鑽進他的腦仁裏。
重惜鑽進他的胸膛,抱着他,居然開始哭起來:“東成哥,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沒什麽朋友,只有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剛才在家裏,伯母對我那麽好,你忍心看她因為沒有醫藥費做不了手術嗎?”
重惜說:“我也恨組織,當年,我親眼看見自己的親身父母被他們殺死,東成哥,你就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配合你的,好嗎?”
最後,展東成神魂颠倒,都不知道他是怎麽被重惜用語言裹挾着,含糊地答應下來這事兒的,他只記得當晚,那個身形瘦削的青年抱着他訴說了許多,兩人喝了酒,又做了些事。
隔天一早,從酒店的床上騰地坐起來,垂眸看自己身無片|縷的軀|幹,再摸摸褲兜裏的不翼而飛的手铐鑰匙,展東成猛一拍腦門。
理所當然,那位愛哭的小騙子又逃之夭夭了。
“……”
久違的,展東成罵了聲髒話。
他是着了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