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Chapter4
下樓的電梯裏，顧雨時點開微信，找到了白若妍，約她明天見面。
顧雨時：有空嗎白姐姐，明天上午可以找你聊一下嗎？
白若妍很快回複了消息：‘獨角鯨’明天上午十點。
獨角鯨是一家網紅店，裝修成粉紅色系和白色系的北歐風格，是一家甜品顏值很高，門店顏值也很高的網紅店，吸引了衆多潮流人士打卡拍照。
顧雨時和白若妍曾經在‘獨角鯨’吃過一次甜品，知道她說的地點。
出了金枳大廈的大門往前走，顧雨時看到了剛剛過來時江予諾開的那輛奧迪，開着雙閃燈，似乎是在等人。
顧雨時心想，不會是在等她吧？
果然，她走了沒幾步，車喇叭就響了起來，車門被打開，江予諾從車裏出來，手撐着車門向顧雨時打着招呼。
“美女，回家嗎？這兒有專車。”江予諾朝着顧雨時的方向勾了勾手指。
莫非他是專門來等着送她回家的？
“你不是有事嗎？辦完了啊？”顧雨時走到江予諾跟前問道。
江予諾身上有淡淡的香水氣味，挺好聞的，但聞起來卻不像是男士的香水，更像是女士的水果味香水。
顧雨時心裏有一絲淡淡的失落，或許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那這人對老同學倒是真挺好的，深更半夜送曾經的女同學回家，一點分寸感也沒有，也不怕女朋友誤會。
“要不我自己打車吧，這麽晚了，耽誤你休息就不好了。”顧雨時推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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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那種覺得別人有女朋友還不知道避諱的人。
“果子姐，什麽時候這麽扭捏了。”江予諾看着顧雨時說道：“我既然都專門回這兒來要送你回家了，不帶這樣跟我客氣的哈。”
“趕緊上車。”江予諾看了一眼副駕的位置，，示意顧雨時坐上副駕。
“那謝了。”顧雨時擠出一抹微笑看着江予諾說道，随後走向了奧迪的副駕駛，坐了下去。
副駕駛的座椅高度剛剛好，就像是專門為她調過一樣。
加上車裏舒服的黃果蘭香氣，顧雨時剛坐上去，濃濃的困意就席卷而來。
黃果蘭，當時高中後山就有一顆黃果蘭，閉上眼睛聞着車裏的味道，顧雨時的腦海裏滿滿都是高中時那些青澀的畫面。
體育課去黃果蘭樹下看書，偷花，或是午休完前桌的江予諾驀地甩幾朵黃果蘭在她書桌上......
都是一想起來就會嘴角上揚的記憶。
哦，還有，黃果蘭樹下校花校草接吻，她路過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男的竟莫名其妙睜開了眼睛，正好與看戲的她四目相對......
畫面太過驚悚，顧雨時竟然一下子被吓得睜開了眼睛。
江予諾打開了發動機預熱，看了看副駕突然睜開眼睛的顧雨時，提醒道：“安全帶。”
顧雨時拿起安全帶扣上，笑了笑說道：“老忘。”
江予諾勾了勾嘴角：“沒有男朋友幫你扣上嗎？”
顧雨時環視了一下四周：“哪來的男朋友，天上掉下來的嗎？”
“哦~一不小心就知道了女明星的感情狀況，這趟司機當得值。”江予諾點頭微笑着啓動了汽車，鋼琴彈奏的純音樂也開始環繞在車內。
顧雨時聽過這個音樂，是她最近追的一部古裝劇的伴奏。
劇本身質量很高，音樂也非常舒服。
江予諾作為曾經的鋼琴王子，現在還是那麽喜歡鋼琴的聲音。
高中時候的江予諾，聞名校園的不止是出色的理科成績。
他最勾人心魄的時候，還是他在每次校園活動中必可不少的鋼琴演奏。
舞臺中央，白襯衣黑西服，流暢而優美的音樂，修長靈活的雙手。
沒有看過他現場演奏的人，永遠不知道他現場演奏帶給人的那種震撼的感覺。
臺下的女生不會像偶像劇裏那種女生一樣瘋狂尖叫，只會心中默默幻想着這樣的男生會是自己男朋友，或是為自己彈奏歌曲，幻想完轉頭跟旁邊的女生聊聊他的八卦。
當時江予諾的八卦就是：他一直暗戀景玥，以及他與紀廷深，景玥的三角戀。
雖然大部分都是吃瓜群衆在腦補。
所以，現在江予諾的女朋友會不會景玥呢？顧雨時想道。
或許是前幾天睡眠太少，又或許是江予諾的車上過于舒服，想着想着，顧雨時就不小心頭仰在座椅上睡着了。
醒來時，車上已經沒有了音樂，安靜而漆黑，只有那淡淡的黃果蘭想提醒着她還在江予諾車上。
“醒了。”江予諾把車內燈打開，看着顧雨時問道：“餓了沒有，要不要去你家附近吃點東西。”
“我睡了多久啊？”顧雨時睡眼惺忪地看着江予諾問道，嘴角有些癢，反射性地摸了摸嘴角，竟然有黏黏糊糊的口水。
丢個大人了！
她只記得她讀書時候趴在桌子上午睡會流口水，怎麽車上仰着頭還能流口水了？
江予諾擡起左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十二點半，沒睡多久，頂多一個小時，你看看你是直接回家休息，還是我帶你到附近吃點東西。”
又困又餓的大半夜，顧雨時此刻只想回到家裏點個串串，再加一杯冰飲，又或者再搭配點甜食？一個人好好享受享受，慰勞一下她饞了好幾天的胃，再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繼續為父親打仗。
這麽個大半夜的，跟曾經的男神一起吃飯，又得吃到很晚不說，吃得也不會太自在，改天還行，想到明天自己要做的事，還是先好好放松放松休息休息吧。
“我想回家随便吃點，主要太困了，今天謝謝你的司機服務啦，我改天請你吃大餐。”顧雨時一邊解着安全帶一邊說道。
江予諾：“行，我等着你的大餐，不要忘了。”
顧雨時比了一個ok的手勢之後，便下了車進小區上樓。
在江予諾車上這麽一睡，整個人倒是精神不少，就是對串串的渴望越發強烈，恨不得立馬回家狼吞虎咽。
才剛走到自家單元門前，江予諾的微信消息已經發了過來。
是幾個外賣訂單的截圖，正好是她想吃的那家串串，還有珍珠奶茶，榴蓮千層，一系列全是她想吃的，叮囑她一會拿外賣的時候注意安全。
顧雨時驚了，現在是有什麽能探測人腦電波的高科技？江予諾這是怎麽做到把她想吃的東西全部一樣不落地點了外賣給她啊？太可怕了。
顧雨時回複江予諾微信：你是神仙？竟然知道我此刻就想吃這些？
江予諾：你幫我問問神仙可不可以談戀愛，如果神仙可以談戀愛的話那我就是。
顧雨時搖了搖頭，這人現在說話怎麽如此油膩。
這人要是真有女朋友，那絕對是海王。
海王達咩，不可以。
顧雨時：謝謝你幫我點的外賣啦，開車注意安全，早點休息。
江予諾回複了顧雨時一個按摩的可愛情侶表情包，表達他的貼心，然後心情大好地開車回了家。
到家後簡單給自己熱了吐司和牛奶，填飽了肚子，便洗漱好舒服地躺在床上，笑眯眯地翻着顧雨時的朋友圈，臨睡前還沒忘了給顧雨時發了一個晚安的表情包。
顧雨時收到江予諾晚安的時候也已經洗漱完了，和江予諾一樣的行為，翻着江予諾的朋友圈，想從蛛絲馬跡中看出他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可惜一無所獲。
哎，海王的朋友圈又怎麽能讓你看出他又女朋友？海王就算有八個女朋友，朋友圈也必定是單身的好吧？
那麽問題來了，江予諾到底是不是海王？這個問題困惑着顧雨時。
顧雨時也回了江予諾一個晚安的表情包，然後帶着困惑入睡。
大概是因為心裏有事睡得不安寧，顧雨時第二天七點半就醒了，簡單地紮了個頭發，妝也沒化，穿着一身粉紅色連衣裙便直奔拘留所。
紅色喜氣，顧雨時希望能給自己帶來好運。
拘留所裏，一夜之間，顧瑾言的胡子已經長了出來，整個人可能是因為沒有睡好，顯得有些滄桑，看得顧雨時滿是心疼。
顧雨時忍着快要溢出的眼淚，強裝鎮定地對顧瑾言說道：“爸，你跟我說說，你和白姐姐之間是怎麽回事，是怎麽發生的這種事情。
“果果，爸爸對不起你，要那麽小的你來給爸爸處理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滿臉滄桑的顧瑾言看着顧雨時說着話。
“爸，你說什麽呢，我22歲了，你養了我那麽大，為我做了那麽多，我為你做點事你幹嘛說這些呀，現在正經事是你告訴我，你跟白姐姐是怎麽回事，我好想辦法。”本來強忍着眼淚的顧雨時又差點沒忍住眼淚。
“我跟你白姐姐......”顧瑾言欲言又止：“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為什麽會這樣，我們在我的辦公室發生了親密關系，然後不知道為什麽，她事後就去報了警，說我性侵犯她......”
顧雨時明白一個父親對一個女兒說出這些有多難為情，但是她沒有辦法。
“意思是所有你們發生過親密關系的證物都有嗎？”顧雨時問道。
顧瑾言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白姐姐是為什麽要那麽做嗎？”顧雨時繼續問道。
顧瑾言想了想，看着顧雨時說道：“可能她看到了我立的遺囑，我遺囑裏把公司我擁有的所有股份，以及所有現金，不動産，都給了你，她可能知道後不是很開心吧。”
顧雨時聽到‘遺囑’兩個字，頓時無比心酸。
縱使爸爸看起來還年輕，但是有些東西關于父母和孩子的東西一旦提起，就不敢細想，越細想越難受。
她其實也能理解白若妍，她能看出來白若妍是真心喜歡父親的，雖然年齡差大，但是她是想結婚的，現在爸爸立這種遺囑，确實會讓她心寒，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爸，你為什麽要立遺囑呢，還要立這種遺囑......”顧雨時滿眼心疼。
“我知道你參加節目就是想有一天能自己賺錢開公司，爸爸能為你做的，只有提供最強的後盾，你白姐姐本身就有公司百分三十多的股份，已經完全夠她生活了，她也一直就想做個小女人，我才立了那種遺囑。”顧瑾言解釋道。
“知道了爸，我知道怎麽做了。”顧雨時說道。
“果果，爸想跟你說，無論你用什麽方法，不要傷害到你白姐姐，是爸爸做得不好在先，不要對你白姐姐有怨恨。”顧瑾言叮囑道。
“嗯，知道了爸。”顧雨時答應道。
為什麽不能傷害到她？因為這麽一點事情能直接誣告，是誣告！自己的男友性侵，你對她仁慈，她對你仁慈嗎？她是想致你于死地！顧雨時想道。
從拘留所出來，顧雨時拿出事先準備的兩支錄音筆，一支用腰間的繩結系在裏面，一直放在了包裏。
約的十點，顧雨時九點四十到了‘獨角鯨’，把包裏的錄音筆放在了一個小盆栽裏，兩支錄音筆都開着。
白若妍沒一會兒就到了約定地點，戴着個墨鏡，穿着墨綠色緊身旗袍，踩着高跟鞋，氣色大好。沒有一丁半點因為被‘性侵’難過的樣子，連做戲都懶得做。
誰叫她是‘弱勢方’呢，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顧雨時看到這樣的白若妍，心裏的怒火燃得更盛。
所以自己爸爸到底是怎麽看上她的？
餐桌上，顧雨時已經為她點好了她愛吃的甜品，白若妍坐下來，優雅地吃了兩口甜品，喝了兩口奶茶，才開始理會她對面的顧雨時。
“有什麽事嗎，小妹妹，今天穿得真粉嫩，一點也不擔心你爸爸嗎？”白若妍的聲音刻意裝得很溫柔。
“作為我爸爸的女朋友，旅游的時候都跟我爸住一起，為什麽要誣陷他性侵，你怎麽這麽狠毒。”顧雨時冷眼看着白若妍質問道。
“妹妹，你不能因為他是你爸爸就捏造事實，我和你爸爸只是合夥人，除此之外，再無關系，你為什麽要為了救你爸爸就來誣陷我，我不是你的親人，就應該被你随意誣陷嗎？”白若妍的聲音激動中帶着些哽咽，光聽聲音還覺得她傷心，但是此時臉上卻挂着笑容。
“你聲音這麽會演，怎麽不去當聲優啊，做傳媒真是可惜你這個人才了。”顧雨時對白若妍滿臉鄙夷地說道。
“我告訴你，你要再這麽誣陷我，我會告你诽謗，本來我就是受害者，你還來這樣羞辱我，诋毀我，你太不是人了，跟你爸一樣不是人。”白若妍繼續面帶微笑，聲音激動地控訴着。
顧雨時看着白若妍，只想沖上去給她兩耳光。
在顧雨時的怒目之下，白若妍拿出了盆栽裏藏着的錄音筆，關掉開關，然後看着顧雨時，把錄音筆甩在了桌上。
“顧雨時，你覺得我活了30多年白活的？就你這點小孩子伎倆，來套我話？不覺得自己可笑？”白若妍恢複自己本來的面目，一臉輕蔑地看着顧雨時說道。
顧雨時知道自己目的達到了，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憤怒，惡狠狠地對着白若妍說道：“最毒婦人心，真是一點沒錯，你就不覺得你自己做得太過分了嗎？我爸幾個月以來一直對你那麽好，你想要什麽就給你什麽，你想去哪兒玩就陪你去哪兒玩，你現在誣陷他性侵你？床都上了幾十次了，還性侵你？可不可笑？你知不知道那是要坐牢的，要是要毀他一生的！”
“他能專門立個遺囑，什麽都不給我，那我就讓他一無所有，這很公平。”白若妍看着自己的美甲，得意地說道。
“請問傳媒公司百分之三十幾的股份是不是我爸給你的？你當初一個gg鋪子合并進現在的傳媒公司，三十多股份虧待你了嗎，我親愛的白姐姐。”顧雨時怒目質問道。
“當然，我既然跟他交往，并且即将跟他領證結婚，我們所有的財産就該一人一半，他專門立個遺囑什麽都不給我，有絲毫對我的尊重嗎？他把我當什麽了？”
顧雨時氣得捂住胸口，對着白若妍的氣勢都有些弱了下來，有些無奈地問道：“說吧，你想怎麽樣。”
白若妍‘哦’了一聲，然後漫不經心地說着：“你們先把公司所有股份，還有你們家的房子給我。”随後臉湊近了顧雨時，挑釁地說道：“我再考慮要不要放過你親愛的父親。”
顧雨時惡狠狠地盯着白若妍，沒有說話。
白若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優雅地把甜品吃完，奶茶喝光之後，才在顧雨時全程憎惡的目光中轉身離開。
顧雨時看着白若妍離開的背影，表情恢複平靜，心裏的聲音罵着白若妍：“沒文化真是可怕，蠢得要死，還以為自己很聰明。”
等到白若妍的身影徹底消失，顧雨時才把封在連衣裙衣帶裏的錄音筆拿了出來，保存錄音，準備發給自己相熟的媒體，曝光這一切。
既然偷錄的錄音不能作為呈堂證供，那就把你做的事情曝光出來，看你在唾罵聲中會怎麽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