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知道
我知道
封靈釘……？
吳新橙心裏咯噔了一下，抿着唇，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不知道族長是什麽想的，但是那可是封靈釘，一枚能鎖蓄靈池，靈力無進，兩枚就能讓靈力被鎖大半，更何況是四枚……
也難怪鳳雪月剛剛一招術法都沒有使出來，原來是她現在是形同廢人，一招一式都使不出來，怪不得她要他幫忙逼出封靈釘。
這是要有多狠的心，才能足足打進四枚封靈釘。
等等，她剛剛說什麽，要他把封靈釘逼出？
“逼出來？”吳新橙不敢确定，又重複了一遍。
鳳雪月點了點頭。
封靈釘雖只對蓄靈池有作用，但是神族壽命受靈力影響，不拔出它，自然不影響壽命，若是拔出它，蓄靈池被破壞，靈力洩露，這可是極其損耗壽命的。
“殿下會死的。”吳新橙搖了搖頭，不忍動手。
“我沒有靈力，我們倆都得死。”鳳雪月眼中篤定，外面又傳來腳踩樹葉的聲音，是殺她的人又尋了過來，“沒有時間了。”
“快動手。”
吳新橙終是聽了她的話，掌中蓄力将靈力打入鳳雪月體內，讓靈力游走在鳳雪月體內，幫她把封靈釘從體內逼了出來。
四枚釘子飛出，釘在了鳳雪月身後的牆上，緊接着一口鮮血噴到了他的身上，染紅了他的眼。
可是鳳雪月顧不及這麽多，嘴角染血也沒擦，緩了口氣，見體內靈力能催動分毫，手中掐訣，直接将靈力打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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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新橙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招式，接着他就聽到了外頭傳來一聲聲慘叫，是又碰巧尋進山洞的人。
山間逐漸恢複一片死寂，只剩下風吹葉落的聲音。
鳳雪月帶着吳新橙走出山洞，看着山裏林間被梧桐葉蓋住的早無氣息的人，空氣中沒有任何血腥的氣味，這些人躺在樹葉下帶了點美感又帶了點詭異。
鳳雪月白着臉又聽了聽，确定再無活人，在整個山頭布下屏障，來不及叮囑一句，直接暈死過去。
吳新橙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将她安置在了樹上，轉身去收拾被梧桐葉蓋住的人。
他不明白，族長如此待她，她為何不再跑一次，為何不直接造反，為何……
雖然今日追殺她的多數都是龍族的人，突然，他眼尖看見了一具鳳族标記的身體。
吳新橙倒吸了一口氣，難以置信地咽了咽口水，擡頭看向樹上昏迷不醒的人，眼中滿是心疼。
山間這些林林總總的人，竟有超過半數是鳳族的人。
龍族的人不想她嫁過去，他能理解。
原來鳳族的人也不想她嫁過去。
這些人嘴上說着族人不能再承受事端，手上卻是想置她于死地。
真是讓人心寒。
鳳雪月醒了，白着臉迎上了他的目光，剛要開口就先猛咳了一頓，吐了口血染紅了樹葉：“我知道。”
吳新橙皺眉，更加不可置信，她知道是幾個意思。
“此次聯姻，龍族勢在必得，意在折辱我族，但是南邊部落的将軍不想聯姻，鳳族族長亦不想他們得逞。”鳳雪月從樹上跳了下來，因為過于虛弱還踉跄了一下，扶着樹幹才沒有摔下去，“我這麽說，你能聽懂嗎？”
吳新橙不了解鳳族局勢，聽了鳳雪月的話，只覺得他們心思複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鳳雪月輕嘆了一聲，剛開口又弓起身子咳了起來：“簡單的來說，他們都只是想要個理由再打起來。”
吳新橙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幫她順了順氣，他心裏一直有個疑問，他不知該不該問。
可是他的嘴比他的腦子快，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聽到了他的聲音：“龍族得償所願，沒有理由要置殿下于死地啊……”
鳳雪月搖了搖頭，轉過身退了一步回道：“兩族交戰，我族戰敗，龍族想要乘勝追擊，他們也想要再打一場，這個理由就夠了。”
吳新橙聞言，垂下了眼眸，只覺得心中沉重，他從小就因兩族紛争，不得不跟着族人流離失所，他至今都不能明白他們打來打去的原因。
“為什麽……”
鳳雪月看向吳新橙，想起了過去的種種紛争，記憶中有血流成河的邊落，有撕心裂肺的痛哭，有流離失所的族人，有被俘為奴的将士。
就算他們不欲紛争，四面八方的人也會想方設法拉他們入局，不管過程如何，終歸會殊途同歸，為今之計只有……
“以戰止戰，以武止戈，才可換族人安寧幸福。”
“這樣真的幸福了嗎？”吳新橙蹙眉沉痛地看向鳳雪月，“邊落的族人都在流亡，沒有人能有家，也沒有人能幸福。”
……
鳳雪月沒有回話，吳新橙斂容繼續道：“你們當權者位居高位，守在梧桐部落，待在栖梧殿，你們真的知道什麽是族人安寧幸福嗎？紛争真的能讓族人安寧幸福嗎？”
“他們挑起紛争，殺我族人，我們不應該幫族人報仇嗎？不該讓死去的族人安息嗎？”鳳雪月蹙眉，聲音逐漸激動。
她雖然理解他的想法，可種族紛争絕沒有他想象的這般簡單。
“我們不似人族，沒有往生，犧牲性命以戰止戰，真的值得嗎？”吳新橙長嘆，“若是沒有這些紛争，殿下也不至于淪落至此。”
“……”鳳雪月沉默了，本以為吳新橙是啞巴，從沒想過吳新橙竟然會關心自己。
她看着他，只覺得他的眸中一閃一閃，目光灼灼，讓她不敢直視。
“殿下不該跟屬下回去的。”吳新橙見鳳雪月沒回話，又悶悶地說了句。
“我逃不掉的。”鳳雪月難得地解釋道，“我不回去，龍族就會找別的計策刁難，與其這樣，我還不如将計就計。”
“殿下能有這般想法，那為何不直接反了？”吳新橙不解，鳳雪月靈力高強，能文能武，最後還成了棄子，她如此聰慧，既然都能想到将計就計，為什麽不直接造反。
“同室操戈是為大忌，這是我上的第一課。”鳳雪月雖然早就猜到結局，但是親身體驗被族人追殺，又怎麽能不心寒。
可是她還記得她上的第一節兵法課，那時候的先生告訴她，戰場上，部落裏，最忌諱的，就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從被召回梧桐部落她就知道，別人忌憚她，害怕她，但是她心軟了。
“殿下不願這樣，別人确是想害了殿下的。”吳新橙垂眸，掩住了自己眼中止不住的心疼。
“我知道。”鳳雪月嘆了口氣，突然很想逃避一切，她想再睡一覺，“我有些累了。”
“屬下在遠處守着，殿下有需要就喚屬下。”吳新橙聞言退到了一旁，像往常站崗一樣，守在了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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