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當皇帝的那些年(18)

第78章 我當皇帝的那些年(18)

聞言,檀钰神色驟然冷下來,他猛地伸手掐住了祁宴的脖子。

祁宴一下子便被掐得喘不上氣,檀钰不知何時,力氣變得很大。圍繞在祁宴頸間的手如同鋼鐵般無可撼動,他艱難地伸手想要拽開檀钰的手,但是也只能在檀钰的手背上留下幾道劃痕。

檀钰站在祁宴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原本帶着稚氣如同驕陽般的俊美面容變得兇惡若修羅,眸中甚至不帶一絲溫度。

祁宴的脖頸纖細而修長,他一手就能環住大半,他能感覺到因為病重而變得微涼的皮膚,以及埋藏在下面溫熱的血管。他掐着他,像是在捏住一只天鵝。

而他也似乎也就是想掐死這只天鵝。

等到祁宴幾乎要昏迷,眼瞳翻白時,檀钰才松開了手。

祁宴頓時重重咳嗽了起來。

“喝點水吧。”檀钰突然說。

他此時的模樣甚至是笑着的,是人畜無害、甚至帶着關心和擔憂的笑容,一點也看不出來剛剛那副陰鸷可怖的模樣。

他走到桌子前,提起茶壺,又走回到祁宴面前。

祁宴還在咳嗽着,他覺得喉嚨腥甜不已,隐隐泛着鐵鏽味。被刺激到的喉管此時也根本無法喝水,他咳得肺腔震動。

眼看着檀钰要把水喂到他嘴邊,祁宴艱難地擺手,示意他此時不想喝。

而檀钰則是挑了挑眉,說道:“不想喝嗎?”

“那臣幫幫你吧。”檀钰說着,将手中長頸金絲镂空的茶壺舉起,然後直接提壺倒下。

冰冷的茶水倒在祁宴的面上,眼睛、臉上全是水,鼻腔和口中也避無可避地被灌入了茶水,祁宴更加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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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檀钰卻沒有半點心軟或是手軟的跡象,他依然神色冷淡地将茶倒下,直到壺中的茶水完全被傾倒一空。

他看着咳得臉上都泛着不正常的紅的祁宴,輕聲說:“你是該恨當時心軟,沒殺死臣。”

“陛下,你此生都會被這一心軟所牽累。”

他扯着唇角笑開了,也再沒有理會狼狽的祁宴,徑直離開了。

…………

祁宴在檀钰來了之後,就明白這一事情比他想得更加複雜。

俗話說,文官造反,三年不成。雖然裴翊那些人比所謂的文官更有能量和底蘊,但是也确實沒這麽快成事。可檀钰卻也加入了他們。

曾經西鎮王手中的兵權,并不比祁宴少。雖然被祁宴賜死後,他手上的兵權已經被祁宴收回來了,但是西南将士擁戴西鎮王,在西鎮王的刻意為之下,也幾乎就是到了只知有王,不知有皇的地步。哪怕西鎮王死了,他們檀家在西北軍中的威望,還是極其可怖的。

而且檀钰也變了很多,曾經西鎮王雖手握重兵,沙場鏖戰。但是他對唯一的獨子卻極其寵溺,檀钰長到十八歲,連京城都沒怎麽離開過,更別提去沙場、去戰場。他就是個蜜罐中的小少爺,直到西鎮王死後,他才趕回西南為西鎮王辦喪守孝。

可現在他身上卻滿是戾氣,這種氣質,沒見過血、殺過人的人是無法擁有的。

也就是說,檀钰去了軍中,在短時間內受到了記極大的訓練。那麽,以檀家在西南軍中的威望,檀钰去了軍中,四十萬的西南士兵,有多少已經被他暗中掌握在了手中呢?

恐怕不容樂觀。

思及這一點,祁宴心中也一淩。

他抽調了更多的軍隊趕往京城,然而他似乎還是晚了一步。

盡管在朝廷上,裴翊拿出的證據也沒有完全證明祁宴并非是皇室血脈,但是緊接着,原本應該在昭獄的祁聞淮,卻是出現在了朝堂中。

祁宴繼位其實沒多少年,雖然給朝堂進行了大換血,但是留下的老臣也有不少,他們當然記得祁聞淮。

其實曾經奪嫡之時,比起祁宴,大部分朝臣當然是支持祁聞淮的。祁聞淮出身尊貴又文韬武略,是最适合當君主的人選。

而祁宴繼位以來,也充分說明了他這個野路子有多麽不靠譜,雖然在征戰和民生方面都無可挑剔,但是作為君主,他行事太過荒誕不經,完全不像個君王該有的樣子。再加上此時他的血脈争議,所有老臣都一邊倒傾向了祁聞淮。

裴翊甚至找來了宸妃當年的貼身侍女和母家,全都證實了祁宴并非先皇血脈,而是宸妃與他人所生。

祁聞淮也交出了祁宴弑父殺兄的種種證據,逼死先皇,毒死四皇子,坑殺六皇子……零零總總,上一代的皇子幾乎有半數都是直接死在祁宴的手下。

這等駭人聽聞的秘聞一出,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既然已經有足夠的證據證明祁宴并非皇室血脈,他又如此心腸态度,犯下的重罪就算千刀萬剮也不足以形容,那他們又怎麽還能讓這樣的人當君王?

這時候,祁宴在朝臣們的眼中,已經不再是帝王,而是竊國兇手。

朝臣們豎起大旗,要将祁宴從皇位上拉下。這時,祁宴先前調入京城的十萬大軍和原本就在京城的親衛隊發揮了用場,将京城護得鐵桶一塊。文官再是群情激奮,在披堅執銳的士兵面前也沒有道理可講。

但是又沒多久,數量更加龐大的軍隊卻是包圍了京城。

一場極其慘烈而浩大的攻城之戰開始了。

而這場攻城之戰的領袖,卻是靳骁。

若說檀家在南部的軍中有着極大的威望,那麽靳骁在西北的軍中同樣擁有着一呼萬應的威名。西北戰事當時是祁宴禦駕親征,靳骁是他手中最鋒利的刀,也是靳骁,親手兩次斬下了敵王之首。

而祁宴調來的這十萬大軍,正是由西北調來。

将士們原本就因為祁宴并非皇家血脈而心中猶疑,只是面上不表露出來。可此時看到攻打他們的将軍是靳骁,他們心中的動搖就更大了。

兩方對決,一方心中驚惶猶疑,而另一方不僅人數更多,而且還占了“鏟除竊國兇手”的名頭,道義和人心都在這邊,再加上靳骁這一悍将。沒幾日,京城便破了。

靳骁是提着染血的長刀,只身闖入數重宮門,踏進了祁宴的寝宮。

宮中早已兵荒馬亂,有人逃竄,有人趁機盜竊,有人打砸物品,西邊,還有人放了一把大火。

靳骁來時,整個宮中幾乎不剩下多少人了。

祁宴卻是沒走,他依然躺在自己的寝宮中,身邊只剩下商止聿。

他頗為感慨,最後留下來的,也只有商止聿。

商止聿仿佛沒聽到耳邊隐約而嘈雜的哭喊,沖天的火光,他依然不緊不慢地将水遞給祁宴,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喝下後,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

“陛下,到最後,只有我們兩個了。”商止聿輕聲對他說。

他聲音帶着嘆息的腔調,可聽在祁宴身邊,卻帶着莫名的讓人不适的黏膩感。

祁宴平靜地對他說:“裴翊說得不錯,孤确實并非先皇所出,甚至并非皇室血脈。你作為大臨皇子,原就是代表大臨和大夏之間的和平,哪怕在這時,你依然是大夏的貴客,無需随孤蹚這趟渾水。”

商止聿搖搖頭:“止聿已經說過許多次,止聿來大夏,只為了陛下,而非兩國和平。”

祁宴閉了閉眼:“……也罷,随你吧。”

商止聿高興地撲入了祁宴懷中,将臉貼在他的面頰,好一會兒才放開。

祁宴聽見刀在地上拖曳後發出的沉悶的聲響,他輕輕擡頭,看着靳骁高大勁瘦的身影出現在火光明滅的長門處。

靳骁一步步走來,黑色的衣擺吸足了血液,在此時顯得更加烏黑厚重。

“靳骁。”祁宴輕聲喚他的名字。

“陛下。”靳骁在距離他不足五尺的地方站定,語氣依然恭敬,甚至還帶着……忠誠。

真是荒謬的忠誠。

“裴翊背叛的時候,孤便知道他們很多人都會背叛孤,可孤沒想到,你竟然也在其中。”祁宴輕嘆着說。

“你的名字,還是孤給你取的。”

靳骁握緊拳頭,孤狼一般的眼眸死死盯着祁宴,甚至帶着些許緊張和不知所措。

“陛下,臣——”

“算了。”祁宴擺手,“不必說了,孤确實對不住你。”

“孤也對不起皇兄。”他看着不知何時,已經走進寝宮的雪衣男人說道。

此時祁聞淮的內力已經恢複,看起來,比起從前的冷漠,更多了一份淩厲和不可接近。

“這皇位如果是還給皇兄,其實也挺好的。”祁宴看着祁聞淮,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的聲音帶着釋然,卻讓在場的三個人心中都有不好的預感。

他們甚至來不及阻止,下一刻,祁宴便斷了氣息。

他在齒中藏了毒。

三人的臉色驟然變得極其難看起來,祁聞淮和靳骁也是在瞬間便向祁宴走去。

…………

【還行還行,還以為這個世界遇上了硬茬子,沒想到居然也算圓滿成功了。就是來不及刷商止聿的黑化值。】

系統空間中,謝以宴優哉游哉地對系統說。

原本以為商止聿和靳骁都算是硬茬子,不過最後非但靳骁的黑化值滿了,商止聿的愛慕值也滿了。也就是時間太匆忙,沒來得及刷商止聿的黑化值。

【你刷滿了啊。】系統突然說。

【?什麽意思?】謝以宴難得有些懵。

【唉,我也懵了,你也知道,咱們在記任務位面中,這黑化值愛慕值,都是變化了才會報總數的。比如黑化值漲了,才會告訴你當前的黑化值一共是多少。】系統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謝以宴仿佛猜到了什麽。

【對,商止聿這小子的黑化值,居然一開始就是滿的!所以他一直沒有“變化”,不增也不減,所以在做任務的時候一直都沒有提醒,也一直都不知道他的黑化值。】系統無語地說,【等到現在結束任務,能看到任務面板的完成進度的時候,我們才能在沒有變化提醒的情況下看到他們的各項指标的達成度。】

謝以宴:【……】

這還真的是完全沒想到啊!

商止聿這小子坑爹啊,是變态嗎?居然黑化值一開始就是滿的。他跟“祁宴”在和親之前也就見過一面吧!這是有什麽黑化理由嗎?見鬼。

謝以宴揉了揉眉心:【算了,不管他了,好歹算是刷滿了。一開始就是滿的也好,省得我辛苦刷了。】

反正這個任務都結束了,積分到手了就行。

【8823,你算一下我們這次的評級和積分吧。】

【好的。】8823查詢了一下後回答。

【這次任務評級是ss級,積分為八百萬。距離最頂級的通關評級“sss”差了一點,原因你自己也知道。原本劇本讓你做個殘暴昏君,你非要熱衷搞什麽民生,人設崩了一點,所以扣分了。】

謝以宴笑道:【也挺好的。】

原本劇本裏,大夏可沒有那麽海晏河清,欣欣向榮。啓樂帝倒是愛征戰,且戰無不勝,同樣攻打下來了大片土地。可百姓們卻被戰争拖垮了,饑荒和旱災接踵而來,不知死了多少人。

謝以宴覺得吧,沒啥必要。雖然他一向重視任務,是勞模和工作狂,但幾百萬積分換上千萬人命,又有什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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