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一周目死遁之後的番外

第97章 一周目死遁之後的番外

最後看了眼面前握着長刀的靳骁,還有眸色冷然的祁聞淮,祁宴在商止聿懷中毫不猶豫地咬破了齒中藏着的劇毒。

這是他很久之前就讓人備好的,沒什麽別的要求,只求死得快,作為他的最後一條退路。

咬破了毒之後,不到一息時間他便呼吸、心脈俱斷了,落在三人眼中,便是他毫無預兆地垂落了頭,嘴角溢出烏黑的血液。

所有人都為這一幕僵直了身體,祁聞淮瞳孔驟縮,靳骁上一瞬期期艾艾地和自己的君主說話,下一瞬卻生生看着君主在自己面前生息全無。

商止聿跟祁宴的距離最近,他在短暫的渾身發冷後瞬間強迫自己反應過來,顫着手去探祁宴鼻息。

他的動作打破了僵局,祁聞淮和靳骁都快步上前,盯着收回了手的商止聿:“他怎麽樣了?”

其實商止聿的神情幾乎已經告訴了他們一切,但此時此刻,沒人願意相信,他們只想聽到他們想聽的。

商止聿此時更是沒有任何心情理會他們,他臉色驟然變得蒼白,不住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知道沈霖給祁宴下了假死藥,可他早在沈霖之前就給祁宴身上種下了牽絲蠱。

他猜到祁宴可能會服毒自殺,他原本計劃好了,在祁宴動念之前他就會讓牽絲催動假死藥,在祁宴假死,這些人都放松警惕時,他再帶着祁宴離開。

這樣他就可以擺脫這些煩人的家夥,獨占祁宴。他甚至

可剛剛祁宴服毒的一瞬間,他竟然怎麽都無法引動牽絲了,就在他愣神的這一瞬,祁宴就已經咬破了劇毒。

他專精蠱術,因此也通一些醫理,雖然和沈霖沒法比,但看出一個人是否生機斷絕卻綽綽有餘。

他沒有想到祁宴為自己準備的竟然是這般毒辣的藥物,一絲後路都不曾給自己留下,服下那毒的瞬間心脈俱斷,神仙在世也無力回天。

見商止聿沒有回應他們,只是臉色煞白地念叨着“不可能”,靳骁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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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商止聿愣神時,從頭懷中搶過祁宴,入手冰涼的溫感像是冷到了他的心裏,靳骁喘着氣,探了探祁宴的呼吸。

他的眼眶瞬間紅了,眼前浮現血絲。但是他在重重地喘息後,卻直接将祁宴橫抱而起,徑直往宮外走去。

宮中早已是火光重重,火勢蔓延上房梁和門柱,靳骁卻都視若無睹,他腳步極快地走向宮外。

皇宮外是無數兵馬,早已将皇宮圍得水洩不通,檀钰一人立馬上,守在南門。

他遠遠看見靳骁抱着一人匆匆走來,他心中逐漸升起些許不安。

靳骁走到他身前,此時雖然看不見靳骁懷中之人的面容,但是身形卻已是一覽無遺。

他怎麽說都做過祁宴一段時間的枕邊人,之後無論是愛是恨,他都将這個人的模樣刻入了骨血裏,此時又怎麽會認不出來。

但是他依然抱着一絲僥幸。

他翻身下馬,到靳骁面前問:“你抱着誰?”

靳骁沒有任何多餘的心情回答他,他只是擡頭,鷹隼般的雙目盯着檀钰,質問似的問他:“沈霖在哪?!”

“你找沈霖做什麽?”檀钰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他顧不上回答靳骁的問題,直接伸手将靳骁懷中的面容轉向他。

頓時,祁宴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瞬間映入他的眼簾,他下意識探了探他的鼻息,随後渾身冰冷。

“他、他怎麽了?”檀钰顫着身影問。

“我問你沈霖在哪?!”靳骁已是焦急至極,他拉着檀钰的衣領質問着。

檀钰卻像是恍然大悟般:“沈霖……對,沈霖!我們快去找沈霖!”

“他就在城郊!”

檀钰話落,靳骁直接拉過一旁的戰馬,抱着祁宴縱身而上,朝着城外奔馳而去,而檀钰也在他身後縱馬緊緊跟着。

沈霖就在城郊的軍營。其實這一天,他作為一個并無多少武力的大夫是不用過來的,但是他依然堅持要來。

此時軍營已經空了,所有士兵都已經趕往了城內,或者圍在城外。

他們很快就找到了沈霖所在的地方,将祁宴放下:“沈霖,你快救他!”

沈霖原本只是在軍營中可有可無地看着手裏的醫術,其實心中一直記挂着城內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他以為這些人至少要到晚上才會回來一部分,怎知這麽快靳骁和檀钰就抱着一個人十萬火急似的來找他了。

和檀钰一樣,沈霖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屬于祁宴的身形。

靳骁将祁宴放到軍營的床榻上,沈霖神色僵硬至極:“……他怎麽了?”

“假死藥發作了?”他抱着一絲希冀說。

此時祁宴生息全無的模樣……他只能接受假死藥發作這一個答案。

靳骁的回答打破了所有的僥幸:“他服毒了。”

沈霖手腳瞬間冰涼,作為醫者,他已經看出了祁宴此時……如果不是服了假死藥的話,就完全是已經死透了的模樣。

他抱着最後一線希望去探祁宴的脈。

……沒可能了。

理智這樣告訴他,但是他卻完全顧不上所謂的理智,他拿出金針往祁宴的各個穴位紮去,企圖讓祁宴恢複一線生機。

只要讓祁宴恢複一線生機,他就有把握讓祁宴活下去!

他知道他的先祖曾經救下了已經斷氣的人……或許,他也可以……

可斷氣超過百息就已是不可能了,更別說祁宴的毒只要一服下,就會給他的身體帶來災難性的破壞,根本不可能被救活。

祁聞淮趕來時,就看見沈霖依然機械性地一遍遍給祁宴施針,神色中帶着不正常的偏執,靳骁和檀钰則是死死地盯着他和祁宴。

“別費工夫了,他死了。”祁聞淮走進門內,低聲說,似乎聽不出他什麽情緒。

……

那天直到夜裏,沈霖看着臉上逐漸青紫的祁宴,終于接受了他死亡的事實。

他崩潰般地抱住祁宴,不住哽咽。

靳骁喉間滿是腥甜,他怔怔地看着祁宴,眼角驀地砸下淚來。

這是他此生第一次流淚。

檀钰身形都有些不穩,他扶住牆才勉強站穩,眼眶已經紅了,但是他只是勾勾唇角,露出冰冷的笑,随後步履搖晃地往門外走去。

祁聞淮一人站在營地的空地中,望着遠處的火光出神。

檀钰走到他身邊,輕聲說:“祁宴死了。”

“我知道。”祁聞淮說。

“他死了,或許應該稱你為陛下了,你高興嗎?”檀钰忽地問他。

祁聞淮神色未變,他依然看着遠處:“他死了,你高興嗎?”

“他賜死了鎮北王,殺父仇人死了,你高興嗎?”

“我該高興對嗎?”檀钰也望着遠處濃煙與火光的京城,語氣恍惚:“我的殺父仇人死了,我該高興對嗎?”

“對。”祁聞淮側頭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淡,似乎又像是肯定。

檀钰低低地笑了:“……你說得對,我該高興。”

他跌跌撞撞地離開,夾雜着濃煙的風飄散了他令人悚然的笑聲。

而他走遠後,祁聞淮擡起了藏在衣袖下的手,早就已經被他的十指刺得鮮血淋漓了。

他看着被自己的血染紅的衣袖,眸光驟然變得猙獰。

…………

一切看似尋常,只是死了個竊國之賊而已,竊國而登帝位,本就該死。

第二日,就傳出了啓樂帝畏罪自盡的消息,祁聞淮在衆望所歸中登基。

新帝即位,權力徹底洗牌,在這場大動蕩下,似乎也沒人注意到:那在從龍中立下最大功勞的靳将軍似乎消失了,原本應該返回西北的檀将軍也留在了京城中。

大臨在啓樂帝身死的第二日便派使臣來隆重接回了商止聿。

裴家在又一場權力清洗成為世家中的最大贏家,風頭絕勝,可裴翊卻在祁聞淮登基後的第三個月,自辭了裴家家主之位。

(番外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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