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早不喜歡了。

若不是确定過去沒有見過沈辭,照沈辭提起自己時深刻的畏懼排斥,魏卿幾乎以為他和沈辭之間曾發生過極大的矛盾。

這種矛盾還一定是沈辭吃了大虧。

魏卿只得将表明身份的事暫且按捺,否則即便不是被掃地出門,怕不是要被遠離。

他不想沈辭用別的眼神看他。

至于現在什麽眼神,不好形容,但他很喜歡。

聽不到魏卿的回應,沈辭仰脖看他:“想什麽呢?”

魏卿繼續捏沈辭的脖頸,力道和以前一般無二:“蔣家和邵元卿......”

沈辭糾正:“那是個壞東西!”

聽到邵元卿這個名字,他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哪怕這裏只有魏卿和他兩個人,再加上心中忿忿,便再沒有半點風度。

魏卿頓了頓,繼續道:“蔣家和那個......壞東西,應當沒什麽往來。”

沈辭:“怎麽說?”

魏卿:“蔣家人很求上進,不會放過親近邵家的機會,但蔣家這幾年發展迅速是沈家提攜,是不是邵家不允許他們靠上來?”

沈辭若有所思。

就他了解,蔣父還有蔣天晟都十分會利用身邊的資源,蔣天崇更随心所欲一些,沒那麽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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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卿分析的對。

但這麽一來更迷霧重重,既然邵家看不上蔣家,那為什麽又會幫蔣家按死沈家?

他沈家是不如邵家勢大,但全國來說也有名有姓,又一向運行良好,破産并不是一朝一夕天涼王破的事。

想不明白,沈辭迷惘嘆氣:“總之他們都讨厭。”

十五分鐘後,沈辭趴着睡着了。

今天他也夠累的,要不是要看護魏卿,這會兒早睡醒一覺了。

魏卿将人翻過來,給他蓋好被子。

期間沈辭睜了下眼,看到是魏卿又閉上眼了,迷迷糊糊的動了動脖子:“衣服......”

他換了衛衣,帽子硌得慌。

魏卿又把沈辭的衣服給脫掉。

褲子沒動。

也沒有亂看。

懷着複雜的心緒下了樓。

壞東西......

魏卿知道很多人怕他。

但被這樣讨厭卻一點頭緒都沒有,還是頭一次。

他是個壞東西?

這會兒并不是飯點,竈上只有魏卿的粥還有于參準備的,佐粥的兩樣小菜。

魏卿喝完粥,看到于參坐院子裏的樹下分蒜薹絲。

新鮮蒜薹根部切十字花刀劈成四分,曬幹後再腌制,吃的時候夾出一些,脆爽微辣,很美味的小菜。

魏卿過去幫着一起做。

沒人要求,但他做也不會有人阻止。

大下午,院子裏再沒有別人。

魏卿問于參:“邵家得罪過沈家嗎?”

于參過目不忘且心細如發,将魏卿身邊的事打理的密不透風,想了想道:“沒有,沈家和邵家沒有來往。”

魏卿不覺得沈辭的讨厭會毫無來由。

雖然年紀還小,但沈辭三觀正,很講道理,讓他讨厭,那肯定做了很錯的事。

吩咐道:“去查。”

于參自然答應,心中難免嘀咕。

得罪?

這詞多數是從下往上用的吧,按現實實力來說,沈家得罪邵家,或者兩家鬧矛盾,這聽着還正常。

明白了,老板這是愛屋及烏。

因為沈小少爺,就将沈家也看的很重了。

于參手下有一整個團隊,這種事吩咐下去就好,忍不住問:“老板,您什麽時候出發?”

上次不是說月末。

那時候不明白,現在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但談戀愛也不耽誤回家。

雖然老板回家了也不愛出門,除了上班幾乎歸隐,和老董事長一樣一樣的。

魏卿:“三個月後。”

于參意外又不是特別意外,替魏卿高興:“從沒有見過您這麽喜歡一個人。”

魏卿看他一眼,沒說話。

幾秒鐘後下達了五條命令,兩條集團內人事任命,三條是項目的調整。

魏氏如果是一艘巨艦,雖然可以自主航行,但也需要掌舵人時不時調整方向和速度,這樣才能長久。

于參習慣性的道:“明白。”

兩秒後睜大眼。

魏卿将攢了一把的蒜薹條捋順,放盤子裏後又拿了一把新的蒜薹。

他這樣平靜。

于參便也很快若無其事起來。

然後很快再次心緒起伏。

于參也知道自己這次情緒波動太大了,以前很少這樣,但老板越來越不像以前,他有些适應不來。

他跳級讀的書,金融和哲學雙博士。

但讀書和愛情并不相通,和要見喜歡的人的家長要注意什麽,更八竿子打不着。

還不如讓他寫十份財經報表。

猶猶豫豫的道:“我研究研究,明早給您一份計劃書?”

魏卿:“可以。”

從外面回來的餘行健,遠遠看到坐那裏幹家務的魏卿,對魏卿的那點小意見就散了。

年輕人,血氣方剛也正常。

好歹沒飄,病才好就知道操持家裏了,不錯。

魏卿不知道得了老管家兼安保隊長的好評。

難得不安神。

以沈家人對沈辭的重視,三天之內一定會見他......

魏卿的預測很準,但他算漏了沈辭。

以前的沈辭也有和魏卿一樣的心态,常見蔣家人會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事事求全退讓。

即使蔣老頭算計的臉很讨厭,蔣天崇還老嘲諷他。

還有馮飛揚這個不知所謂的編外人員。

那時候沈辭還算應付的來,頂多心情不好。

會希冀蔣天晟做些什麽,比如對他更親近一些,在蔣老頭面前說他好話,讓蔣天晟老實點,壓着馮飛揚尊重他。

但是都沒有。

沈辭沒得到的,不想讓魏卿也沒有,尤其魏卿還是個冒牌貨,又是孤兒,更要維護。

一家人一起吃的晚飯。

沈修告訴沈辭,老蔣總已經度過危險期,是玫瑰花瓣上的香水導致的過敏。

當然,這不是重點。

他問沈辭:“小辭,你還喜歡蔣天晟嗎?”

沈爸爸和沈媽媽也看向沈辭。

沈辭忽然冒出個男朋友,外人猝不及防,沈家人也是。

這麽多年沈辭幾次三番說再也不喜歡蔣天晟,但始終沒變過。

也就是這次沈辭連男朋友都帶出來了,否則沈辭說八百遍不喜歡蔣天晟了,家裏人也不會這麽鄭重的問。

沈辭看看哥哥又看看爸爸媽媽。

三個人,三雙有些擔憂有些希冀又十分關愛的眼。

心裏軟乎乎。

搖頭道:“不喜歡了。其實很早就不喜歡了,很累,就是習慣了。還好魏卿出現,我才知道真正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哥,你知道嗎,魏卿他......”

此處省略聚集魏卿優點的八百字小論文一篇。

沈爸爸颔首:“那就好,明天我們去醫院探望老蔣,态度也該更禮貌一些。”

禮貌但不再親近。

這些年蔣天晟吊着他最疼愛的小兒子,心裏早憋着氣,現在可算能甩脫了。

沈媽媽心疼的看着沈辭:“想開了就好。”

沈修也歡喜。

誰也沒有多問魏卿的事。

昨晚三口人商量過了,眼看沈辭沒有過去那樣患得患失,高高興興的,就很好。

至于魏卿,走着看。

再不能犯過去盯着沈辭感情問題太緊,反而将沈辭推向對面的情況。

氣氛融洽,

沈辭不是過去的沈辭,這麽容易過關,短暫詫異後就想通了內裏,給了心愛的家人們每人一個擁抱。

以後怎麽樣他不知道。

但他會認認真真愛自己,愛家人,愛朋友。

像蔣天晟那種要飯還嫌飯馊的人,再不會多給一個眼神。

與此同時,醫院。

恢複一些精力的老蔣總,眼巴巴等了一天沒等到沈家人,心焦似火。

他其實早能出院。

過敏的症狀上來要人命,下的也很快。

但住在醫院就是病人,以弱勢的姿态也更能探一探沈家人的口風。

照以往,沈家昨天就該來了。

可探病的人絡繹不絕,沈家連個人影都不見。

心慌,太心慌了。

哪怕很多人誇大兒子孝順,說那時候急的眼睛都紅了,蔣父也暫時顧不上。

又叫來蔣天晟問。

蔣天晟再次耐心重複:“真的是最近太忙沒顧上他,沈辭就借題發揮,他性子倔,越關注越來勁,過兩天就好了。”

這麽多年沈辭說放下就放下,他不信。

決定從魏卿下手。

這個人好像從天上掉下來的,等調查清楚了再說。

看蔣天晟這麽肯定,蔣父也放了心:“沈辭養的太單純了,昨天的那樣的場合也這麽胡鬧......”

蔣天晟立即道:“他還小,我以後會好好教,再不讓您操心。”

至于沈辭那句更想當他表嫂,沒當回事。

孩子就是孩子

就是他,連見人家一面的資格都沒有。

蔣父滿意的點點頭。

要兩個孩子感情沒問題,就沈辭昨天那樣下蔣家的面子,這次沈家來探病,他高低要讓他們出一出血。

又含混的說了兩句動手沖動了之類的話:“你大哥是個急性子,別和他一般見識。”

兒子們和睦相處是做父親的希望。

就是皇帝家也這樣。

至于那個小藝人,蔣天晟早說讓搬走了,他也就沒再追問。

他們這樣的家庭,有個小緋聞之類的太正常了,也就沈家人沽名釣譽,沈辭更是養的霸道獨斷胡作為非。

要不是除了太莽撞,家世性格長相學歷都好......

門口傳來一聲冷哼。

蔣天崇陰着臉:“老頭子你有病吧,哄你兒子,踩老子幹什麽?”

蔣父不自在,臉上就兇:“你不是我兒子?”

蔣天晟勸道:“大哥,父親身體虛弱,生不了氣。”

看着這一個個父慈子孝,蔣天崇要氣炸:“要是可以,我倒是想當你爹呢!至少不會這麽眼盲心瞎偏心偏到肚臍眼......”

到底要面子,最後一句幾若不聞。

蔣父氣的翻白眼。

蔣天崇手插兜大聲哼着歌走了。

作者有話說: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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