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這個抱他的意思是……
夏溧的臉原本還有些蒼白,一下子染上了緋紅色。
親吻和擁抱還不夠嗎
還想要和他……
想起容琛每次抱着他坐的時候,總能感覺到那輪廓和形狀。
還有容琛眼裏不加掩飾的欲望,那麽明晃晃地擺在他面前。
夏溧腦海裏嗡地一下炸開了,臉頰發燙,連耳根都燒得通紅。
容琛挑挑眉: “你在想什麽,臉紅成這樣。”
夏溧小聲地說了句: “滾。”
容琛: “嗯”
夏溧羞怒地瞪了他一眼,斥道: “趕緊滾出去,我要休息了!”
容琛輕輕一笑,俯身想要親吻他的臉。
“你別過來!”
夏溧見狀連忙轉過頭,讓容琛親在了他的耳朵上。
容琛: “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叫我。”
夏溧惱怒地說: “你作為一個集團的總裁,你有這麽閑嗎公司是不是快倒閉了”
容琛揚唇一笑: “公司沒有你重要。”
沉默幾秒。
夏溧: “快點滾,別在我面前轉!”
在容琛走後,夏溧心裏遲遲未能平靜下來。
原來平時兩人相處的時候,他看得沒錯。
容琛侵略性的目光太強了,總會黏在他的身上,那目光裏面所包含的東西太多了。
七年前,還是小狗崽子的容琛會因為害怕他厭惡的目光,收斂自己的心思。七年後,已經長大的狗崽子,開始明目張膽向他索取想要的東西了。
夏溧抛開雜念,閉上眼睛小憩。
不到一會,他就放棄了睡覺的念頭。
病房裏的消毒水味道太濃了,連蓋在他身上的被褥都浸滿了消毒水的味道。
床也并沒有很舒服,身上的傷口隐隐作痛。
一切的不如意讓他開始煩躁。
夏溧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想給容琛打電話,可腦海裏一直浮現他剛才說的話,無可奈何,他最後還是把手機關掉了。
選擇摁下床頭的呼叫器,說不定來的人不是容琛呢。
可惜,開門的人是容琛,打破了他自欺欺人的想法。
“怎麽了”
夏溧面無表情的開口: “我要出院。”
容琛微微頓了幾秒,說道: “好。”
夏溧看着他背影有些詫異,他還以為容琛會說幾句勸阻的話。
沒過一會,容琛就推着輪椅走了進來。
容琛剛想要扶他,就被夏溧拒絕。
“我自己來。”
夏溧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掀開被子,努力支撐着自己起來,只是盡管他已經很小心了,還是拉扯到了受傷的右手臂,雙腿也因為膝蓋的傷,沒辦法用力。
“呃——”
疼痛的感覺讓他止不住悶哼出聲。
躺着的時候還不覺得多疼,要下床的時候才感覺到真的很疼。
尤其是現在是冬天,感覺疼痛被放大了無數倍。
夏溧疼得眼圈都紅了,在他撐不住倒回床上之前,容琛小心地攬住了他的腰。
“小心點,還好嗎”
他從來沒在夏溧的臉上見到過這麽可憐,委屈的模樣。
就像是一根根刺紮在他心裏。
那原本是該被他呵護在手心裏的小玫瑰,如今一副蔫巴巴的樣子。
是他的大意和不小心,沒有好好愛護他的花。
容琛: “我抱你好不好”
夏溧沒有說話,只是抿緊了嘴唇。
容琛将他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放在了鋪好了毛絨毯子的輪椅上。
從醫院到半山別墅的路很長,夏溧不知不覺放松下來,靠在容琛的肩膀上睡着了。
甚至要下車的時候,夏溧還沒醒過來。
容琛不得不輕輕将他喚醒,将他從車上抱下來放在輪椅,推着他進了屋。
管家陳叔看着少爺穿着病號服,右手臂還打着石膏,雙腿也被紗布圈了好幾層,還需要做輪椅,他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淚眼婆娑地一聲聲喊着“少爺”, “出門時還好好的”。
夏溧胡亂地應了幾聲,容琛幫他解了圍: “上菜吧,小溧也該餓了。”
小溧!
夏溧瞥了容琛一眼,這人還真是喜歡換着花樣來喊他。
不過,他倒是沒有拒絕這一聲“小溧”。
自從母親去世後,他不準家族裏任何一個人喊他的小名。
夏溧就直接坐在了輪椅上吃飯,他現在這個不情況不适合動來動去。
今天晚上的晚餐倒是熱鬧。
他剛坐下來,夏荀後腳就到了。
夏荀匆忙來到他的面前,焦急地看着他, “還好嗎”
他問了醫生,但是親眼目睹的時候,還是覺得觸目驚心。
夏溧冷淡地開口: “死不了。”
夏荀抿唇。
“哥。”
“別說這樣的話。”
夏溧懶得理他,而容琛此時上前來轉動他的輪椅,将他推向自己的座位,挨着他坐。
夏荀冷聲: “我也可以照顧好哥哥。”
容琛淡淡的目光掃視了他一眼,微微揚起唇角,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我的老婆,我自己會照顧,不必勞煩別人。”
夏溧: “……”
倒也不必,照顧他的人滿屋子都是,也不必勞煩容琛。
但他沒有開口,還是給足了容琛面子,畢竟容琛這小子好像跟夏荀一直吵架來着,他作為容琛的……主人,嗯,是主人,也不好在公開場下工具人的臉面。
容琛應該要感激他才對!
夏荀沒有看容琛,只是一直盯着夏溧,希望他會出聲反駁,更希望在他臉上看到厭惡的神色,但是沒有。
甚至與之相反,他在夏溧臉上看到絲絲笑意。
夏荀沒有再度出聲,只是低垂着眼。
就算是已經千瘡百孔的心,此時還是忍不住抽痛。
容琛看着沉默不語的夏荀,微微一笑。
他知道,能讓夏荀傷心的從來不是他。
為了照顧手傷不方便的夏溧,傭人給他準備的餐具是湯匙和叉子。
就連上的每一道菜都切成塊狀,裝在小碗裏,放在他前面,就為了方便他用餐。
陳叔将早早就準備好的炖湯拿了出來。
夏溧: “……”
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躲不過陳叔給他炖的湯是嗎
夏溧拒絕: “我不想喝。”
他還沒喝就已經聞到一股很重的中藥味了,很難想象這是什麽難以下咽的味道。
容琛: “醫生說什麽你忘記了”
夏溧咬牙: “我健康得很。”
容琛輕輕将一小塊的胡蘿蔔放在他前面的餐盤上,一邊說道: “我已經讓陳叔請了兩位營養師,專門照顧你的飲食。”
夏溧: “……”
越是健康的食物,越寡淡無味。
例如眼前這塊胡蘿蔔,一看就不好吃,所以他也沒有任何想要吃的意思。
容琛用放在他餐盤旁邊的叉子将胡蘿蔔叉起來,放在他嘴邊,哄道: “煮得很軟,沒有吸收了牛肉的湯汁,沒有怪味道,嘗嘗看”
夏溧嗔怒: “你幹嘛!”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還需要人喂
夏溧一把搶過他手裏叉子,大口把胡蘿蔔吃掉了。
容琛又舀起一勺湯送到他的嘴邊。
“營養湯。”
夏溧看着滿滿一盅的湯水,想騙容琛幫他喝掉一點, “你先喝一口。”
“嗯”容琛挑挑眉,喝了一口,說: “很好喝。”
夏溧面無表情地開口: “你是怎麽喝得下去的”
容琛輕笑: “很香,你嘗嘗就知道了。”
夏溧: “哪裏香了都是藥材的味道。”
容琛再舀了一勺湯送到他嘴邊,兩人就這樣,你不動我不動,最後還是夏溧無奈地喝下。
嘭——
是碗筷摔碎落在地上綻開的聲音。
夏溧吓了一跳,尋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夏荀冷漠地站起身, “我吃飽了。”
拉動凳子“滋啦”的響聲,讓夏溧皺緊了眉頭,看着夏荀離去的背影,惱怒地說了句: “他又在發什麽神經”
容琛嘴角微微上揚,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又舀起一勺湯,送到他的嘴邊。
夏溧還在想夏荀又在發什麽瘋,所以習慣性地喝下了容琛給他喂的這口湯,等他感受到苦澀的味道沖擊着他的味蕾時,他的臉色微微猙獰,伸出舌頭,用手在空氣中揮了揮,想要拂去那股濃重的中藥味。
容琛看着他粉色的舌頭,眸光暗了幾分。
夏溧瞪了他一眼。
像是在說:你敢再喂我這口湯試試看
容琛收回了手,無奈笑道: “不喝了。”
順便将他的炖湯放到自己面前,幾口就喝完了。
夏溧傻眼。
等等,是不是有哪裏不對勁
他看了看容琛手裏握着的勺子……
夏溧: “我們是不是一直在用同一個勺子”
容琛點點頭,明知故問地笑了笑: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夏溧惱羞成怒地開口: “你還好意思問怎麽了”
容琛眸中盛滿了笑意,柔情暗蘊。
“親都親過了,你還在意這個”
夏溧頓時小臉漲得通紅,斥道: “你給我閉嘴!”
容琛強忍住想要逗他的心思,給他夾了許多菜放在他前面的餐盤,叮囑他: “這些都要吃完。”
夏溧看着眼前滿滿一碟子的菜,害羞的心思逐漸褪去,無語道: “這麽多,你當是喂豬嗎”
容琛再度開口: “醫生怎麽說的,需要我複述一遍嗎”
夏溧: “我為什麽要聽醫生的話!”
容琛皺眉: “夏溧,不要任性,不要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
這是夏溧第一次在容琛嘴裏聽到他的全名。
夏溧意外地瞥了他一眼,這種感覺還挺新鮮的。
自從他母親去世之後,沒有人會用這樣的态度和語氣對他說話。
也沒有人敢對他指手畫腳。
容琛是個例外,他好像并不在意自己是什麽身份,他是什麽身份,他們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自從容琛回來之後,就開始對他管東管西。
會在看見他吃炸雞喝冰可樂的時候露出不贊同的神色,會因為他挑食而皺眉,甚至會每天給他準備好早餐。
他每天早上起來時,總會看見床頭櫃上放着一杯水。
晚上睡覺時,容琛會在十點鐘準時給他送來一杯熱牛奶。
夏溧: “……”
容琛好像真的比他自己還要愛惜他的身體。
好吧。
他就勉為其難地吃了幾口吧。
只是,他的右手受了傷,平時又不慣用左手,總歸來說還是不方便的。
在嘗試幾次之後,夏溧有些煩躁。
剛要開口說不吃了,一塊牛肉送到他的嘴邊。
夏溧沉默了幾秒,還是張口吃掉了。
接下來,他和容琛,一個喂,一個吃,兩人配合得還挺有默契。
他吃飯很慢,喜歡細嚼慢咽,容琛會耐心地等他吃完,沒有半句怨言。
甚至給夏溧一種感覺,他好像樂在其中。
不知不覺中,将擺在前面的整整一碟菜都吃完了。
一旁看着的陳叔露出欣慰的笑容,恨不得把他誇出一朵花來。
甚至還誇獎了容琛幾句:
“多虧了我們少夫人,少爺才肯多吃幾口飯。”
“還是少夫人做得好。”
“少夫人和少爺感情真好。”
一口一個的少夫人把夏溧聽懵了。
還有,他和容琛哪裏感情好了
最近不還是天天吵架嗎。
不,應該是容琛單方面惹他生氣。
他懷疑陳叔被容琛收買了。
吃完飯之後,夏溧明顯有些精神不濟,折騰了一天他也該累了。
容琛将他推回了房間,把他從輪椅上抱下來,放在了更柔軟舒适的沙發上。
“要喝水嗎”
夏溧搖搖頭。
也是這時他才想到一個問題:要怎麽洗澡
身上穿的病號服還帶着淡淡地消毒液味道,今天還外出滑雪,身上總感覺黏膩不清爽,想要泡澡的心情達到了頂峰。
夏溧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腿,吊挂在胸前打了石膏的手。
還有醫生的吩咐:傷口不能沾水。
泡澡是不可能的,那至少可以簡單的沐浴下吧只是他現在這樣子,怎麽看,一個人都是不可能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
夏溧逐漸開始煩躁,對着正在給他收拾房間的容琛喊了聲: “幫我叫陳叔上來。”
容琛不明所以地蹲在他前面問: “怎麽了需要做什麽嗎”
夏溧悶着臉,說不出口。
容琛眉心緊蹙,擔憂地看着他: “是哪裏疼嗎”
夏溧低垂着眼,手指絞着病號服的衣擺。
他不認為和容琛已經到了能“坦誠相見”的時候。
就算容琛喜歡他,就算容琛不介意。
但是對于夏溧來說,這無疑是在喜歡的人面前出糗。
很尴尬也很窒息。
容琛見他一直不說話,柔聲哄道: “有什麽不可以和我說的嗎”
夏溧小聲說了句: “我想洗澡。”
容琛沒有加以思索,直接了當地應了聲“好”。
他還以為容琛會勸阻,但是沒有,就好像他說要出院的時候,容琛也很爽快地就幫他辦理好了手續。
心裏的浮躁一點一點褪去。
夏溧還是坐在沙發上,看着容琛忙進忙出,不久後就端着一盆冒着熱氣的水出來。
容琛: “浴室的水汽很重,你的傷口不宜沾到水,先擦拭一下可以嗎”
夏溧大概也猜到是這樣的結果,勉強接受了。
從容琛把毛巾放在熱水裏浸濕,他就開始緊張了。
容琛的手很漂亮,沒有一絲贅肉,手指修長,指節分明,手腕上也沒有多餘的裝飾,只是帶了一塊普通的手表。
這樣充滿藝術感的手此時在擰着熱毛巾,朝他一步步靠近。
“閉眼。”
夏溧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見那條熱毛巾向他襲來,蓋在他的臉上。
……
很熱。
有點舒服。
容琛用毛巾輕輕擦拭着他的臉,他們此時的距離貼得很近,專注的目光讓夏溧反而有幾分難為情。
他低垂着眼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容琛卻像是察覺到了什麽,輕輕一笑: “不用那麽緊張的。”
夏溧: “……”
容琛是怎麽看出來他緊張的,他還覺得自己僞裝得挺好的。
容琛忽然握着他正在絞着衣擺的手,像是在哄他: “能照顧你是我的榮幸,所以不要擔心,也不要害怕。”
“你不是一直說我是你的工具人嗎”
“這是你該行使的權利。”
容琛的聲線溫潤輕緩,萦繞在耳邊。
還未等他沉浸在容琛的溫柔陷阱,容琛的下一步動作就驚醒了他。
那只修長漂亮的手在解着他衣服上的紐扣。
夏溧: “!!!”
胸前的皮膚随着病號服敞開一點點袒露在容琛眼前,常年不運動沒有曬太陽的膚色白得發光,他趕緊用手攏住衣服,支支吾吾地開口: “我……我自己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從這一刻起,感覺空氣焦灼許多。
他現在,正坐在沙發上,面對着容琛,一點點解着自己衣服上的扣子。
因為右手不方便,左手不太習慣。
這個過程格外得漫長。
他顫抖着手解開了衣服上的扣子,僅僅只能做到這樣,他沒辦法一只手将衣服脫下。
容琛小心翼翼地拆下那根吊挂着他右手的繩子。
為他褪去了那件病號服。
夏溧臉上泛着紅暈,聲音低低軟軟的: “你把毛巾給我,我可以自己來。”
容琛定定地看了他幾秒,慢慢地收回了那灼熱又駭人的視線。
眼前,是他從未見到過的誘人風景。
即使他收回了視線,可那白皙的大片皮膚,粉色的小玫瑰,還是侵入了他的腦海裏,不停地在回放。
呼吸也不自覺地漸漸加深。
夏溧胡亂地擦了一通,但是後背他實在沒辦法,只好小聲地對着坐在他前面一聲不吭的容琛說道: “你可以幫我擦一下後背嗎”
容琛接過他手裏的毛巾,重新放進熱水裏清洗了下,然後抱着他稍微側着身子,輕輕擦着他的背。
夏溧的背部很白,容琛的視線從他漂亮的蝴蝶骨一路落到他的腰窩,那裏長着一顆淡墨色的小痣。
這顆小痣帶來的沖擊力,容琛的身體在第一時間就很誠實地做出了反應。
想舔。
但是不行。
會把人吓跑。
不知道是不是夏溧的錯覺,他總覺得容琛擦他的腰時,加重了力道。
夏溧強忍着敏感和悸動,在容琛懷裏微微打顫。
“癢。”
“容琛。”
“不要擦了。”
容琛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手。
雖然房間裏的暖氣充足,但是容琛怕夏溧會感冒,給他穿了睡衣。
只是穿衣服用的時間也很久,夏溧臉上的紅暈一路蔓延至頸間,他能感覺到容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熾熱滾燙,毫不掩飾的欲望仿佛要将他淹沒。
如果說衣服他還可以脫,那褲子他是真沒有辦法了。
“要不不擦了吧”這句話在嘴邊醞釀了無數次,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只能任由容琛抱着他褪去了褲子。
心裏不停地默念:容琛只是他的工具人。
嗯,這都是工具人應該做的。
感覺到那溫熱的指腹輕輕挑起他胖次的邊緣,夏溧忍不住伸手捂住他的手指。
他眼裏氤氲着霧氣,看起來楚楚可憐。
接觸到容琛熱烈的視線時,燙得他又閉上了眼睛。
容琛反握住他的手,指腹輕輕摩挲着他手心的軟肉。
夏溧頓時渾身僵硬,默默地收回了手。
容琛是不是在撩他
……
夏溧沒想過他還有這樣一天。
臉上熱得快冒煙了,夏溧用左手捂着自己的臉,癱坐在沙發上,徹底擺爛了。
濕熱的毛巾輕輕擦拭着他的大腿。
……
夏溧忍不住悶哼出聲。
他要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才結束了這個“酷刑”。
“老婆。”
容琛輕輕擡起他的下巴,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輕柔的一個吻,卻讓夏溧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不夠……
在容琛退開之前,夏溧用沒有受傷的那只左手勾住了容琛的頸脖,主動貼了上去。
容琛微微愣神。
看着夏溧輕顫的眼睫毛,他內心長長嘆了一聲。
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欲望,只因為夏溧一個舉動,死灰複燃。
欲壑難填。
簡單純粹的接吻已經遠遠不足以填充他心裏的空缺。
炙熱的吻從唇邊一路游離到耳際,容琛咬着他的耳垂,在他耳邊說了句: “老婆,先忍忍”
夏溧: “……”
容琛輕笑着放開了他, “我去換盆水。”
夏溧看着他的背影,再次用手捂住了臉。
他都幹了些什麽啊。
沒過一會,容琛重新打了一桶熱水回來要給他洗腳。
“嘶——”
擡起腳的時候難免會弄到膝蓋,夏溧疼得倒吸一口氣。
容琛不敢給他泡太久,用毛巾小心地擦拭着他的小腿。
夏溧看着他這麽大的塊頭單膝跪在地上,認真專注地在給他洗腳。
一時間,異樣的心緒缭繞在心頭。
他不懂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就好像他被對方視若珍寶地捧在手心裏。
下一秒。
他看見容琛輕輕擡起他的腳,親吻了一下他的腳背。
夏溧: “……”
他不顧疼痛連忙收回了腳,瞪着容琛半晌才反應過來。
……
也許是今晚發生的事情超出了夏溧的認知。
連容琛抱着他廁所,他都已經麻木了。
看都看了,擦也擦了,還有什麽不可以的。
心裏再默念十遍:容琛就只是工具人而已。
嗯,沒錯。
夏溧安詳地閉上眼睛,任由容琛抱着他回了床上。
過了一會,容琛又折回來,手裏還拿着一杯熱牛奶。
夏溧: “我不喝。”
容琛: “醫生……”
夏溧打斷他,恹恹地開口: “喝多了晚上想上廁所怎麽辦”
容琛: “我抱你去。”
夏溧: “……你今晚要留在這”
容琛點頭。
夏溧: “……”
容琛摸了摸他的頭, “你腿腳不便,我怎麽放心你自己待一晚上。”
夏溧微微抿着薄唇: “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給陳叔打電話。”
容琛低垂着臉,輕嘆一聲: “我以為你會滿意我的服務,沒想到還是要陳叔。”
夏溧噎了下,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飛快地接過容琛手裏牛奶,一口氣喝完,把杯子還給他,開始趕人: “我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容琛抽出一張紙巾給他擦拭着嘴角沾到的奶漬,一邊不贊同地說: “萬一你半夜醒來要上廁所,那怎麽辦”
夏溧再度感覺到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
有夠離譜的。
容琛繼續勸道: “而且陳叔年紀大了,總不能讓他半夜起來扶你上廁所吧,他老花眼,沒辦法細心照顧好你。”
夏溧沉默地瞥了他一眼,怪不得夏荀都沒能吵架吵得贏他。
就他這小嘴叭叭的,死的都能說成活的,陳叔要聽到他這麽說,估計能當場哭出來。
但是又莫名其妙地就覺得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容琛見他一直不說話,就再說了句: “我睡沙發。”
夏溧的別扭感淡了幾分, “半夜會很冷。”
容琛無奈地看着他穿着單薄的睡衣,開口: “應該沒有比你房間更暖的地方了。”
-
夏溧躺在床上玩了一會手機就睡着了。
容琛拿着平板和手提坐在沙發上繼續工作,他輕輕敲打着鍵盤,盡量降低音量。
張特助對于深夜喊他起來一起加班的資本家頗有怨言。
容琛給他卡上打了一筆錢,還特意備注了:加班費。
張特助的工作效率立刻蹭蹭地往上漲,堪稱完美。
直到快淩晨一點鐘的時候,原本兩人只是文字交流,張特助突然給他打了個電話。
震動的聲音很小,但容琛還是第一時間挂斷了通話,輕手輕腳地來到夏溧床前,确認他睡熟了之後才出門到隔壁房間回撥了電話。
容琛: “事情辦好了”
張特助: “我們的人來晚了一步,是夏荀的人先動了手。”
容琛: “死了”
張特助: “沒有,不過想來宋栾應該下半輩子都需要躺床上了。手下的人報上來是說:有位喝醉酒的司機撞上了宋栾的車,然後肇事逃逸了。那條路沒有攝像頭,路燈又暗,平時很少人會經過那條路線,直到淩晨的時候,有位貨車司機路過看見車禍後報了警。”
容琛: “把夏荀留下來的痕跡清理幹淨,別讓人将這件事聯想到小溧。”
張特助: “宋栾血液中的酒精含量高于正常數值,而且現場除了宋栾本人之外,沒有留下其他痕跡,交警會判此次事故為醉駕。”
容琛: “嗯。”
容琛: “宋氏那邊處理得怎麽樣了”
張特助: “宋氏的老總現在應該忙着怎麽收拾包袱跑路了吧。”
容琛: “你繼續盯着。”
張特助: “明白。”
挂了電話之後,容琛速度回了夏溧的房間。
昏暗的小夜燈燈光落在夏溧臉上,容琛就坐在他的床邊守着他。
夏溧睡得并不安穩,像是陷入了夢魇之中。
容琛俯下身來輕輕拍着他的被褥,想要安撫他。
夏溧忽然整個人抖了一下,驚醒過來。
容琛摸了摸他的頭,溫柔細語: “做噩夢了嗎”
聽到容琛的聲音,夏溧莫名地感覺到很安心。
他還未完全清醒過來,困得迷迷糊糊向容琛撒嬌: “你陪我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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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溧:我的清白沒有了。
容琛:好白,好粉,好想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