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秦羨墨愣住, 他轉過身，看着姜江随後笑了，“我就說你怎麽心情不好, 還在想江宸的那些話？他就是胡說八道，你怎麽連這些都……”

姜江看着他，再次說, “有沒有可能, 我真的是gay。”

他到底還是沒有說自己喜歡秦羨墨, 至少給兩人之間留有餘地, 如果他真的說自己喜歡對方的話，秦羨墨恐怕會毫不猶豫的遠離他吧。

如果只是gay，那只需要保持距離, 不再像之前那樣親密, 這樣挺好。

姜江忽略了內心的難受, 不敢去看秦羨墨的表情, 對方現在一定對他充滿厭惡吧, 明明是gay，還要假裝直男和對方相處, 也許秦羨墨想起之前他們相處的種種, 都會覺得惡心。

姜江自虐般的想着這一切, 他不能再沉淪在那些美好的幻景裏了。

姜江就這樣低着頭, 他感覺到對面的秦羨墨迅速走近他，他閉了閉眼, 心想，對方現在會推開他, 然後離開這個房間吧？

算了，不用他推。姜江側了側身, 給對方讓開出門的路。

然而，他的手臂卻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那雙手抓的很緊，卻不會讓他疼，兩人的接觸讓他感覺到秦羨墨在顫抖。

是覺得和他接觸都惡心嗎？姜江心裏發苦，他低聲開口，“你不用……”勉強自己。

話音剛落，他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秦羨墨緊緊抱住了他，和以往一樣，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蹭着。

姜江滿是震驚，他不覺得秦羨墨在知道他是gay的時候，還會這樣抱他，所以是沒有聽清楚嗎？

姜江再次重複，“秦羨墨你聽清楚，我很有可能是gay。”

秦羨墨不但沒有放開他，反而抱的更緊了，他微微嘆息着，似是無奈，“你怎麽這麽傻。”

姜江，“？”

秦羨墨繼續道，“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江宸根本就是胡說，根據咱們倆的那些相處，就能覺得你是gay，那這些還是我主動的，我豈不是也是gay？”

說完，他仿佛也說服了自己，聲音帶着笑，肯定道，“你不是gay，不要相信江宸的鬼話，也不要亂想，好不好？”

秦羨墨一邊說，一邊恨恨的磨牙，都怪江宸，一天天跟姜□□說八道些什麽？不知道姜江單純，什麽話都容易相信嗎？

看看，就因為他那些話，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性向了！

他已經後悔就那麽輕易的放過江宸了，應該好好收拾一頓，讓他長長記性，竟然敢跟姜□□說八道！

秦羨墨的話讓姜江愣住，随後他反應過來了，他到底是和秦羨墨的那些普通朋友是不一樣的，對方更在乎他一些，所以當他說自己是gay的時候，秦羨墨就抓住了他說的“可能”的字眼，覺得他是因為江宸的話在懷疑自己的性向，拼命的給他找理由。

想到這裏，姜江心裏一陣難受，他想，他要不是gay就好了，依舊可以和秦羨墨像以前那樣相處。

偏偏他就是，他非常肯定自己是gay，不是因為江宸的話，是因為他喜歡秦羨墨。

可這些話，姜江說出不口，他狠不下心來。

姜江微微顫抖着把臉埋在秦羨墨懷裏，秦羨墨感覺到濕意，手指一僵。

姜江哭了？秦羨墨眉頭皺的死緊，對于江宸的讨厭更上了一個臺階。

他連忙拍着姜江的背輕哄，“寶寶乖，是不是吓到了，你真的不是gay，不要因為他的話多想，相信我好嗎？”

姜江手指捏緊秦羨墨的衣角，悶悶道，“我真的是。”

秦羨墨嘆息，“你怎麽這麽單純，什麽話都相信，怎麽不相信我的話？”

姜江沉默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明白秦羨墨為什麽會這麽覺得，他好歹是一個成年人，怎麽會因為江宸的話懷疑起自己的性向？

秦羨墨聲音溫柔的都能化成水了，他親了親姜江的頭頂，“乖，不要多想了，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他頓了頓，又說，“我陪你。”

姜江心緒異常的亂，終究是沒有說什麽，被秦羨墨抱着躺在床上。

他放縱自己躺在秦羨墨的懷裏，感受着後背的輕拍，心想，也許這是他最後和秦羨墨親密了吧？等他解釋清楚一切……

姜江抿唇又往秦羨墨的懷裏埋了埋，就……再放縱這最後一次吧。

秦羨墨輕輕捏了捏他的後頸，“睡不着嗎？我給你唱搖籃曲。”

姜江沒有說話，秦羨墨就自顧自的在他耳邊唱，聲音很低，帶着讓人沉溺的溫柔。

姜江原本以為自己會睡不着，沒想到沒一會兒眼皮就開始發沉，跌入黑甜的夢想。

秦羨墨止住了歌聲，垂眸小心翼翼地看着睡夢中的姜江，手指輕輕摩挲着對方的臉頰，目光久久沒有移開，他低嘆，“怎麽這麽傻。”

姜江怎麽會是gay，他還不了解對方嗎？姜江和那些人完全不一樣，別說不是gay，就算是gay肯定也是其他人的錯，那些人帶壞了姜江。

想到這裏，秦羨墨神色發沉，好在只是誤會。

秦羨墨又看了姜江一會兒，慢慢的把對方腦袋下面的手臂抽了出來，然後拿着手機，輕手輕腳的來到陽臺，關上陽臺上的門，确定外面聽不到之後，才冷着臉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那邊才接通，江宸充滿怨氣，“誰啊，大晚上的打什麽電話，不知道別人在睡覺啊？！”

秦羨墨充滿怒氣道，“你他娘的還有臉睡覺！誰教你胡說八道的？姜江現在收你影響，懷疑自己是gay，你明天要是不給他解釋清楚，我就過去跟你好好談談！”

江宸吓死了，他立刻清醒過來，欲哭無淚，他當初為什麽要摻合這些gay的事啊。

太可怕了嗚嗚嗚……

秦羨墨，“你聽到沒有。”

江宸連忙道，“聽到了聽到了，明天我就跟我哥解釋清楚。”

秦羨墨，“跟他好好說！”

江宸，“好的好的，您放心。”

等挂斷了電話，江宸呼出一口氣，對着空氣一陣打拳，他解釋個屁啊，也就秦羨墨覺得姜江是因為他的話懷疑自己了，但凡有點腦子的人會這麽想嗎？！姜江都是成年人了，能不知道自己的性向問題嗎！

江宸已經無語了，他現在有些睡不着，連忙連滾帶爬的爬下床，拿了個包胡亂的往裏面塞東西。

這件事反正是解釋不清楚了，呆在家裏也不太安全，他明天一早就收拾東西回學校躲着，秦羨墨總不至于找到他學校來，等這一陣風波過去了，他再回來吧。

——

另一邊，秦羨墨挂斷電話并沒有直接回房間，而是先去了洗手間，接了一些涼水，又從旁邊拿過姜江的毛巾，

姜江有好幾條毛巾，擦臉的那個是純白色的，秦羨墨将毛巾拿在手裏，放在鼻間吸了一口，好香，姜江肯定不是gay！

秦羨墨也不管這個結論得出來的過程有沒有道理，拿着毛巾和接好的水回了姜江房間。

姜江正皺着眉躺在床上，眼眶有點發紅，是剛剛哭過的緣故，對方可能是睡的不安穩，懷裏緊緊抱着被子，眉頭依然皺的特別緊。

秦羨墨嘆息，姜江果然離不開他，沒有他連覺都睡不安穩。這個認知，反而讓秦羨墨的心情格外的好。

姜江剛剛哭過，肯定得用毛巾敷一敷，不然明天眼睛腫不說，還會不舒服。

秦羨墨手腳麻利的弄濕了毛巾，然後一只手控制着姜江的腦袋，另一只手将毛巾好好的蓋在姜江的眼皮上。

他神色認真的看着懷裏的人，也許是蓋住了眼睛的緣故，他的目光更多集中在姜江挺翹的鼻子，以及唇形好看的嘴巴上。

秦羨墨百無聊賴的，手指輕輕劃過姜江的鼻梁，最後落在鼻間上，他勾了勾唇，手指繼續往下，劃過那柔軟的唇，不知為何指尖泛起酥麻的癢意。

秦羨墨不解的把指尖放在眼前細細觀察，那只碰過姜江唇的指尖，微微有些發紅，可姜江的唇那麽軟，又怎麽會劃傷他的手。

秦羨墨百思不得其解，又愉快的決定試探一下，他的拇指輕輕碾過姜江的唇，內心微嘆，好軟，姜江嘴巴怎麽這麽軟，跟果凍似的。

随後，秦羨墨又感覺到自己摸過姜江唇的拇指，微微有些發燙。

秦羨墨，“？”

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麽，又試探着摸了摸自己的唇，手指沒有發燙，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秦羨墨心中更為奇怪，此時他仿佛充滿了探索欲的小孩，誓要弄清楚這其中的緣由。

他低頭，湊近姜江的唇，在距離很近的地方停下，只要在稍微往前一點，他的鼻梁便能碰到對方的唇。

這樣的距離足夠他仔細的看清楚所有的細節。

姜江的唇形特別好看，上唇微微有點m的形狀，唇紋很淡，嘴巴不薄也不厚，像漂亮的果凍。

秦羨墨看的認真，仿佛怎麽樣也看不夠一般，就在這時，姜江微微側了側頭，毛巾從眼皮上滑下來，軟軟的唇蹭過秦羨墨的鼻尖。

秦羨墨摸了一下毛巾，發現有些熱了，又重新去用水弄涼，等他把毛巾放在姜江眼皮上後，又感覺到鼻尖有些發燙發麻？

秦羨墨，“？”

姜江的唇難不成有什麽神奇的魔力不成？

秦羨墨一直到給姜江敷好眼睛，抱着對方睡覺的時候還在想這件事。

——

第二天，秦羨墨遲遲沒有等來江宸的電話，他把電話撥過去，發現自己已經被加入黑名單了。

秦羨墨，“……”

姜江一過來就看到秦羨墨一身黑氣，他擔憂道，“你沒事吧？”

秦羨墨立刻露出笑容，連忙走到姜江跟前，“沒事，能有什麽事？”

姜江目光懷疑，“真的？”

秦羨墨點頭，雙手搭在姜江肩膀上，“真的，雖然你擔心我我很開心，但是真沒事。”

姜江點了點頭，神色有些複雜，抿唇道，“我覺得我們還是得适當的保持距離。”

秦羨墨笑容立刻繃不住了，“為什麽，你還相信江宸的話？”

姜江吶吶，“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

他看着秦羨墨，說道，“而且你不覺得我們作為朋友，關系也太近了嗎？”

“哪裏近？”秦羨墨理所當然道，“我們關系最好，親近一點不是很正常嗎？我恨不得跟你更親近一點。”

姜江，“……”

他神色認真的問秦羨墨，“你真的覺得這樣正常嗎？”

秦羨墨肯定道，“正常。”

姜江，“……”

他真的沒辦法跟秦羨墨說清楚。

姜江無言片刻，眼看秦羨墨又要把這件事給糊弄過去，他重新道，“那萬一呢，萬一不是誤會，萬一我真的是gay，你還這樣跟我相處，到時候想起來你不會覺得惡心嗎？我記得你很讨厭gay。”

秦羨墨神色一僵，堅持道，“寶寶，你不會是gay的，別多想。”

姜江皺眉，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不但沒有一點消氣，反而生氣一種無法言語的憤怒。

他神色嚴肅的看着秦羨墨，冷着臉一字一句道，“秦羨墨，我沒在開玩笑，你可以逃避這些，我逃避不了。”

他說完，不去看秦羨墨的反應，“你好好想想吧，我今天要出去一趟。”

——

姜江近乎逃一般離開了自己家，出了門後，才想起自己好像并沒有什麽事需要出門，他好像只是想暫時躲開秦羨墨而已。

心情煩躁的一路出了小區，拿出手機在通訊錄裏翻了一會兒，找到關系不錯的高中同學。

對方很快就打來電話，“姜江，你回家了啊？正好我也在家，咱們出去聚聚？”

姜江答應了，和對方約好位置，然後打着車過去。

兩人約的是一個游戲城，姜江一下車就看到游戲城門口有人一跳一跳的揮着手。

難得見到老同學，姜江心情好了一點，快步走過去。

姜江一走近，鄭骞就咧着嘴巴，在姜江身後看來看去。

姜江問，“你看什麽呢？”

鄭骞撓撓頭，“秦哥啊，他竟然沒跟你一起，好家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姜江笑容頓了一下，若無其事道，“他有點事，沒跟過來。”

鄭骞性格大大咧咧的，并沒有發現姜江的異常，還傻兮兮的點頭，心想多重要的事啊，竟然能讓秦哥把姜江放下。

不過他沒有追問，熱情的拉着姜江進了游戲城，“走走走，今天随便玩。”

說着，他帶着姜江去領了游戲幣，姜江要付錢，他忙道，“不用不用，自家地方。”

姜江瞪大眼睛，“你家開的？”

鄭骞點點頭，帶着姜江環顧四周，“怎麽樣，不錯吧？我爸提前實現了我的理想！”

姜江比了個大拇指。

鄭骞哈哈大笑，帶着他來到一臺游戲機前，說道，“我記得秦哥玩這個特厲害，可惜今天他不在。”

玩了一會兒，又說，“話說我看最近秦哥發的朋友圈，你倆關系也太好了吧，讓人羨慕，你記得嗎？之前我們都覺得你倆是一對，結果你倆硬生生單純的做朋友到了大學，哎，讓人不得不相信，這世界上果然有這呢好的友誼啊。”

——其實也就鄭骞這個傻憨憨，還單純的覺得這倆真是朋友，其他人都覺得不對勁。

原本姜江好不容易忘記了剛剛的事，被他這樣不停的提醒，眼前仿佛要無數個秦羨墨在晃啊晃的，讓他心煩意亂，“你怎麽總提他啊。”

“啊？”鄭骞不明所以，手上快速操作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游戲機的屏幕，“可是跟你有關的事裏面都有秦哥啊，你倆總黏在一起，跟連體嬰似的哈哈哈。”

姜江，“……”

他無話可說，因為鄭骞說的确實是事實。

姜江下意識摸出手機，翻開和秦羨墨的聊天框，就這麽一會兒，對方發來一堆的消息。

【秦羨墨】：我錯了，你先回來好不好？

【秦羨墨】：我出小區了，你在哪裏？

……

【秦羨墨】：你現在在哪？我過來找你。

【秦羨墨】：江江，回消息好不好，我很擔心你。

【秦羨墨】：我真的錯了，你別不回消息。

一條一條翻下來，姜江心裏格外的難受，尤其是看到秦羨墨這樣不停的道歉，讓他更難受了。

秦羨墨沒有錯，秦羨墨也不該這樣卑微，對方生來就是天之驕子，什麽時候這樣過。

姜江猶豫了一下，回消息。

【姜江】：我沒事，剛剛沒看到消息，就是想一個人靜靜，放心，到時候就回去了。

發過去後，聊天框立刻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姜江等了許久，才終于跳出來一條消息。

【秦羨墨】：好，好好照顧自己，有時随時給我打電話。

【秦羨墨】：你放心，你說的那些……我會好好想的。

【姜江】：嗯。

姜江正發着呆，就聽到鄭骞發出疑惑的聲音，他随後問，“怎麽了？”

鄭骞把手機拿給他看，“秦哥剛剛給我發消息，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然後我就把地址說了，他說他要過來，結果現在又說不過來了，讓我随時給他打電話。”

姜江看着屏幕上秦羨墨發來的消息，一時間有些無言。

鄭骞就算在大大咧咧的，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小心翼翼的問，“你和秦哥沒事吧？”

姜江搖頭，“沒事，一點小矛盾。”

鄭骞很震驚，這倆竟然能鬧矛盾？他撓撓頭，“那你們好好解決，這麽多年的感情呢，可別因為一點小事生了嫌隙。”

姜江點點頭，“嗯，我知道。”

他沒辦法說，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就算他是gay，只要他喜歡的不是秦羨墨，也許都不會這樣，可偏偏就是秦羨墨。

随後，姜江又收到很多以前同學發來的消息，有的甚至已經很久不聯系了，但無一例外，都是在說自己收到秦羨墨的電話了，問姜江有沒有和他們在一起。

姜江心裏發酸，不由想到秦羨墨挨個給他們撥打電話，找自己在哪的樣子。

他抿唇，挨個回複過去，就這樣也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可想而知，秦羨墨問了有多少人。

鄭骞看得出他心情不好，也不玩游戲了，試探着問，“那你現在要回去嗎？”

姜江笑了一下，“好不容易跟你出來一次，怎麽能這麽快回去？呆會兒吧。”

鄭骞，“我沒事，反正我家離這裏挺近的，而且游戲嘛，一個人玩也蠻有意思的。”

姜江最終還是沒有立刻回去，鄭骞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怎麽勸，只能繼續陪着他打游戲。

下午，姜江又請他吃了一頓飯，才告別對方回了家。

鄭骞目送着他上了出租車，猶豫了一下，給秦羨墨發消息。

【秦羨墨】：好，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鄭骞連忙說沒事，就一點小事而已，拿用得着請吃飯啊，不過這麽久沒見了，聚一聚也好。

——

姜江一進小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形，對方明明什麽都沒說，看着卻格外的可憐，仿佛被主人抛棄了的大狗一般。

姜江走過去，問道，“你一直在這？”

秦羨墨，“沒有，剛剛鄭骞給我發消息我才過來，放心，阿姨什麽也沒看出來。”

姜江點點頭。

還想在說什麽，便被秦羨墨一把抱住，他皺着眉用力推對方，“你怎麽還……”

秦羨墨緊緊抱着他，聲音帶着後怕，“姜姜，你吓死我了，我以為你不想理我了。”

姜江的手驟然頓住，他不再推秦羨墨，而是低聲道，“我怎麽可能不理你？”

秦羨墨終于笑了，語氣輕松了不少，“那就好，真是吓死我了，你讓我抱會兒緩緩好嗎？”

姜江看着周圍人來人往的，想要拒絕，可拒絕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他悶悶的應了。

秦羨墨舒了一口氣，“你放心，我不會像之前那樣了，既然你懷疑自己是gay，那我們就好好驗證一下，如果不是，你就不許懷疑自己了。”

秦羨墨的願景太美好了，但姜江不得不打擊他，“那萬一我是呢？你會怎麽樣。”

說完，他屏住呼吸，靜靜的等待着秦羨墨的答案。

秦羨墨看着姜江沉默下來，他一直想的都是姜江不是gay的結果，可萬一是呢？

秦羨墨以前并不是特別讨厭gay，但是他這種無論是在那個圈子，都絕對算是天菜的類型，避免不了有人追。

女孩子一般都很矜持，那怕秦羨墨只是委婉的表示拒絕，她們都會主動不糾纏，那怕遇到一兩個比較執着的，對上秦羨墨冷淡的态度，時間長了也就放棄了。

然而，有的男的卻不這樣，自以為深情，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為給別人帶來了困擾，有時甚至會做一些特別惡心的事。

就比如說高中的時候，秦羨墨就差點被一個平時關系還不錯的朋友下藥，即便最後那人被發現，并且被秦羨墨揍的鼻青臉腫的，但秦羨墨依舊惡心的不行。

回去之後抱着姜江抱了很久，才緩過來。

這件事秦羨墨一直沒告訴過姜江，倒不是怕別的，就是怕惡心到姜江，污了姜江的耳朵，在他眼裏，姜江那怕在淤泥裏打滾，依舊不會沾染到一點塵埃，他永遠是那樣幹幹淨淨的。

不過這件事秦羨墨雖然不說，但是依舊成了他心裏的一塊禁忌，一想到有男的喜歡他，他就想起這件事，所以一旦有男的喜歡他，他會毫不猶豫的斬斷和對方的所有聯系，不管兩人關系如何。

可以說，那段惡心的記憶，堅定了秦羨墨恐同的道路。

可現在姜江告訴自己，他有可能喜歡男的，他下意識不想拿姜江和其他人比較。

在他看來，姜江不管是喜歡男的還是喜歡女的，對方絕對做不出來糾纏別人的事，姜江那麽有禮貌，那麽進退有度，那麽好，就算喜歡某個男的，那也是那個人的榮幸！

而且，姜江只是有可能是gay而已，又不是喜歡他……。這個想法不但沒讓秦羨墨松一口氣，反而有些氣悶，他說不出原因，只是有些後悔，當初他表現的太厭惡gay了，所以姜江在懷疑自己是gay之後，才會主動的遠離他。

但姜江和那些人能一樣嗎？是以前的他太絕對了，都是他的錯。

秦羨墨看着姜江，低聲說，“就算你是gay，那也不是你的錯，你只是可能男的而已，又有什麽錯。”

他說完，又悶悶道，“但就算你是gay，我也不想讓我們的關系受到影響，我想抱你，想跟你親近，難道就因為你喜歡男生，這些就要受到改變嗎？我不想這樣，江江，我從來沒想過我們不會像以前那樣親近會是什麽樣，想想我都特別難受。”

姜江原本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聽到秦羨墨這些出乎意料的回答，他鼻子一陣發酸。

是他太狹隘了，他只想過秦羨墨讨厭gay，卻沒想過秦羨墨會有多在乎他們之前的感情。

原來秦羨墨可以在乎他到，忽視他的性取向嗎？可是他為什麽偏偏要喜歡秦羨墨？

姜江默默想，也許他可以試着不喜歡秦羨墨，這樣這件事就能得到好的解決？

他不由得被他的想法逗笑了，哪有那麽容易。

秦羨墨見他笑了，雖然不知道在笑什麽，但也不由得跟着笑了，心裏舒了一口氣，手指輕輕摩挲着姜江的臉頰，低低的嘆道，“心情好一點了？早知道你是因為這個難受，我就不應該那樣。”

姜江不解，“不應該怎麽樣？”

秦羨墨，“不應該帶着有色眼鏡看同性戀，就像就算你真是gay，但你首先也是姜江才對。”

他可憐巴巴的抱着姜江蹭了蹭，“江江，姜哥，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姜江心裏更不是滋味了，他抿唇道，“不是你的錯。”

秦羨墨道，“怎麽不是我的錯？給別人貼标簽就是錯的，那句話怎麽說來着？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堆标簽組成的事物，所以我之前那些行為錯了，簡直大錯特錯。”

回家的路上，秦羨墨全方位的指出自己的錯誤，力求深度反思自己，絕對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當然，他這次也是實實在在的被吓到了，他絕對不允許自己和姜江之間再出任何一點意外。

想到這裏，秦羨墨更緊的抓住姜江的手，恰好是抓的足夠緊卻又不會弄疼姜江力度。

而姜江聽着秦羨墨那些自我批評，反而沒有那麽高興，在他看來，秦羨墨向來桀骜不馴，什麽時候這樣過？對方又沒有錯，他有讨厭或者喜歡的權利，這些是他的權利，不是他的錯誤。

越是這樣，姜江越覺得自己有錯，沒人可以毫無愧疚感的踐踏別人的真心。

他扭頭，微微仰着頭看着秦羨墨，認真道，“對不起，我之前應該跟你好好聊聊的，給別人貼标簽的不是你，是我。”

他又何曾不是在貼标簽？給秦羨墨貼上“讨厭同性戀”的标簽，所以什麽也不問，什麽也不說，就那樣粗暴的遠離對方。

秦羨墨什麽都不知道，所以難免會亂想。

秦羨墨想說姜江才沒有錯，不過他忍住了，捏了捏姜江的後頸，“嗯，我們都有錯，互相改正就行了。”

兩人一進家門，江岚看到他們緊緊拉在一起的手，笑了，“你們倆關系還是這麽好，從小就喜歡拉着手，現在還是這樣。”

秦羨墨眉眼飛揚，“我跟江江一直這麽好，以前是這樣，以後也不會改變。”

江岚愣了一下，随後笑了，“難得你們關系這麽好，那就希望你們可以一直這樣。”

——

晚上，秦羨墨心情很好的看着姜江房間裏，所有被擺回原位的他的東西，他拿着兩人高中的合照。

是他們畢業的時候拍的，他原本搭着姜江的肩膀，在即将拍照的時候，又覺得這樣太一般了，太過平常，那些普通朋友之間拍照好像也是這樣拍的。

可是他和姜江哪能跟普通朋友一樣，他和姜江那麽好！秦羨墨心裏不樂意了，他下意識想和姜江更親近一些，于是在攝影師即将按下拍攝鍵的時候，忽然靈機一動，湊近姜江，直到兩人的臉頰緊緊的貼在一起。

當時姜江顯然也沒想到秦羨墨會突然來這麽一出，他吓了一跳，一雙漂亮的眼睛立刻睜得圓溜溜的，呆呆的看着攝像頭，照片剛好卡在這一幕。

秦羨墨特別喜歡這張照片，在衆多照片裏，選了這麽一張，給它弄好相框，分別放在自己和姜江的房間裏。

也是因為這次，他才知道，原來他和姜江的親密可以更近一步，果然關系好就應該貼貼。

這張照片秦羨墨看了無數遍，他的床頭就有一張，每次睜開眼睛都能看到，但現在看着照片，他還是忍不住笑了，他把照片拿過來，一只胳膊摟着姜江，照片放在兩人面前，“你看，照片上的你像不像一只小兔子，也太可愛了。”

姜江，“不像，你倒像一只大狗。”

被說是狗，秦羨墨反而笑的更開心了，“那正好啊，我像狗，你像兔子，狗是抓兔子的，兔子永遠別想逃出狗的手掌心。”

想到這裏，秦羨墨覺得做狗還挺好，他皺眉，“你說我為什麽不能是屬狗的呢？”

姜江，“……”

他真的無法理解秦羨墨的腦回路。

秦羨墨側頭，目光緊緊盯着姜江的臉頰肉，喉結動了動。

姜江下意識警惕的拉開距離，“你要幹嘛？”

秦羨墨依舊以一種近乎觊觎的眼神看着姜江，低聲說，“狗瘾犯了，兔兔能幫幫我嗎？”

姜江嘴角抽了抽，“不能。”

秦羨墨可憐巴巴，“江江，你好狠的心吶。”

姜江不為所動，“我已經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我的心跟我的刀一樣冷。”

秦羨墨伸手，摸摸姜江的胸口，“讓我摸摸，熱的，跳的特別快，江江果然面冷心熱。”

姜江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悄悄呼出一口氣，不行，他得習慣這些，也許接觸的多了，他就不喜歡秦羨墨了呢？

姜江在感情方面的經驗幾乎為零，他完全不知道這種方法根本沒有用，還傻乎乎的抱着一點期望。

所以，晚上秦羨墨說要一起睡的時候，他沒有拒絕，秦羨墨跟個大狗狗一樣，把姜江床上那個娃娃放到凳子上，背對着他們，然後他美滋滋的抱着姜江。

姜江很快就睡着了，他已經習慣了秦羨墨的懷抱，倒是秦羨墨卻沒有睡着，等姜江呼吸平穩之後，他目光落在姜江的臉頰上，對方的皮膚很白，但是卻不是那種蒼白，而是白裏透着紅，是一種健康的白，像是上好的水蜜桃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嘗嘗，是不是真是甜的。

秦羨墨喉結動了動，他輕聲叫了姜江幾下，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這才屏住呼吸，湊近對方，然後……銜住了對方的臉頰肉。

好軟啊。秦羨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做賊心虛，心跳的特別快。

姜江的臉好軟啊，而且好香，秦羨墨忍不住輕輕咬了咬。

等反應過來後，他立刻松開，目光落在他咬過的那塊地方，手指輕輕按了按，有些發紅，明天應該就好了，姜江不會發現吧？

秦羨墨心虛的看着姜江，眼睛盯着姜江那一塊臉頰，最後他又把臉貼上去。

嗯，明天應該就好了。

——

姜江從洗手間出來，找到秦羨墨，指着自己臉頰發紅的那一塊，問道，“我的臉怎麽回事。”

姜江的皮膚太容易留下痕跡了，明明昨晚看着只是有點淡紅，今天竟然還沒有消散。

秦羨墨滿臉的心虛，摸了摸鼻子，“額……應該是昨天睡覺壓的印子吧？”

誰家印子壓的跟被咬過一樣？姜江目光懷疑的看他。

秦羨墨轉移話題，走到姜江身後，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外推，“別想這麽多了，江阿姨讓我過來叫你吃飯，別讓阿姨等久了。”

姜江大概已經猜到了緣由，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問道，“我的臉好咬嗎？”

秦羨墨下意識道，“好咬，軟軟的，還香香的，還有點甜，跟棉花糖一樣。”

姜江轉頭，目光幽幽的看他。

秦羨墨反應過來，頓時心虛不已，連忙別開視線，不敢去看姜江的眼神，臉上還帶着讨好的笑，讓姜江不由得想起他之前看過的視頻，秦羨墨和那裏面犯錯後的大狗一模一樣，讓人安全沒有脾氣。

姜江無奈，“什麽甜的香的，你把我抹的寶寶霜都吃嘴裏了。”

——這兩天姜江臉有點幹，江岚不知道按你哪裏弄的寶寶霜，姜江最近睡前都要抹一點。

秦羨墨湊近姜江的臉邊，鼻子聳動着聞了聞，“怪不得這麽香。”

姜江，“……”

——

假期加班的姜爸爸今天也專門回來了，他是A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外科主刀大夫，這種假期依舊特別忙，昨天通宵做了幾臺手術，今天早上急匆匆的趕回來，神色看着疲憊極了。

姜江有點擔憂，“爸，你吃完飯快點回房間睡會兒。”

姜爸爸扶了扶眼鏡，笑眯眯的點頭，“知道知道，你不說我也會休息，眼睛都睜不開了。”

江岚忍不住抱怨，“你還知道困，知道困就別那麽拼，一晚上好歹睡會兒。”

姜爸爸，“平時有時間睡的，昨晚那不是意外情況嗎？再說眼看病人在那，我還能見死不救嗎？”

江岚，“我是說不出你。”

秦羨墨給姜江夾了菜，活脫脫一個乖小孩樣，“姜叔這是醫者仁心，我就特別佩服他，但是我覺得江阿姨也說的對，還是要休息，有一個好身體才能救更多的人，您說是吧？”

姜爸爸點點頭，“對，我一會兒就休息。”

——

姜爸爸回房間休息後，幾人輕手輕腳的把碗筷收拾好，姜江跟江岚說了一聲，就出了門。

他們今天跟鄭骞那幾個朋友聚一聚，然後下午就回學校，明天也該上課去了。

等兩人到了地方，鄭骞小心翼翼的觀察兩人的樣子，見他們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松了一口氣。

鄭骞放松下來，大大咧咧道，“你倆昨天吓死我了，要是你們倆之間出什麽事，我覺得我都不相信友情了。”

秦羨墨挑眉道，“那你可以一輩子相信友情。”

鄭骞哈哈笑起來，“對對對，我一輩子相信！”

一直到下午，兩人才又回了姜江家一趟，結果姜爸爸已經被一個電話叫去醫院了，姜江連面都沒見上。

回學校的路上，秦羨墨見姜江心情有些低落，捏着他耳朵哄道，“要不然我陪你去醫院，找一找姜叔？”

姜江搖搖頭，“不去了，醫院肯定有急事，去了也見不到，而且還打擾他，等他那天空了再說吧。”

秦羨墨點點頭，兩根手指按着姜江的嘴角，往上推了推，“那你開心一點。”

秦羨墨，“我給你講個笑話怎麽樣？”

他握着姜江的手，自顧自道，“從前有個小孩，他不想跟他的好朋友分開，聽說結婚了就不用分開了，他就畫了兩個結婚證，跟他的朋友說，以後我就是你老婆了！”

姜江，“噗嗤……，你小時候好傻啊。”

“什麽傻，我小時候就知道留住你，明明特別聰明。”秦羨墨一本正經的說完，又道，“我原本想讓你當我老婆的，但結果我媽說男孩不能當老婆，沒辦法只能我給你當老婆了。”

姜江笑着道，“你還說你不傻，我是男孩你就不是男孩嗎？”

秦羨墨故作兇巴巴的用腦袋頂他，“說我傻？嗯？看我怎麽收拾你！”

說着，他下意識張開嘴咬住姜江的臉頰肉。

姜江推開他，伸手抹了抹，“你真的越來越像狗了。”

秦羨墨完全不覺得這是才說他，還笑嘻嘻的說，“如果做狗可以随便咬你的話，那做狗也太幸福了吧？我願意。”

姜江無情道，“我不願意。”

秦羨墨，“為什麽？”

姜江，“怕得狂犬病。”

秦羨墨，“……”

他委曲求全，“那我還是做人吧。”

他又嘆息着道，“說真的，江江我真不覺得你是gay，因為你有時特別直男。”

姜江，“……我說的是實話。”

秦羨墨悄聲道，“等一會兒我找個東西，今晚看一看，說不定就發現你不是gay了。”

姜江很好奇，“什麽東西？”

秦羨墨神秘一笑，“保密。”

他已經想好了，特地找人弄來了兩個男生的那種小電影，不過他偷偷在這其中做了手腳，專門找那種特別變态的類型，一般人看了都難受的那種，就算姜江是gay，說不定看了這個就直了呢？

抱着這種美好的幻想，秦羨墨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濃厚，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和姜江完全消除隔閡的未來，實在太美好了……

——

秦羨墨是被人晃醒的，他皺着眉睜開眼睛，在看到姜江的那一瞬間，神色立刻溫柔下來了，“到學校了？”

姜江點頭，從一旁拿他倆的東西，“快點下車。”

秦羨墨伸手接過東西，一只手搭着姜江的肩膀，“我來拿吧。”

姜江看着他有氣無力的耷拉着得眼睛，問道，“你還好嗎？回宿舍睡會兒？”

秦羨墨搖搖頭，“沒事，一會兒就清醒了，去買點吃的，晚上別餓着你，正好我也有點餓。”

兩人去買了點吃的，回宿舍，陳廷和王明已經在宿舍了，他倆放假沒回家，因為家裏離得遠，在學校呆了五天。

姜江和秦羨墨進去，就看到陳樸和王明兩個人死氣沉沉的，一副快噶過去的樣子。

姜江吓了一跳，甚至準備拿手機叫救護車了，“你們沒事吧？”

陳樸說話都沒什麽力氣，“沒事，這幾天日夜颠倒的，昨晚到現在一直沒睡，我們睡一覺就好了。”

王明，“放假還不如上課，我們控制不住自己不熬夜啊。”

姜江，“……”

秦羨墨皺眉，“趕緊去睡，別第二天你倆名字出現在社會新聞裏。”

陳樸和王明慢騰騰的上了床，往床上一躺，沒一會兒就沒了動靜。

姜江向他們投去敬佩的眼神，真能熬啊。

兩個室友在睡覺，他們自然不能大聲說話，秦羨墨低聲道，“吃完東西，一會兒去床上，咱們看一下我找的東西。”

姜江還挺好奇的，點點頭，吃晚飯。

兩人洗完澡收拾好，然後上了床。

秦羨墨一只手攬着姜江，把他抱在懷裏，然後拿出手機，見姜江充滿好奇的看着他，有些心虛，“你……做好心理準備。”

姜江不明所以，警惕道，“你準備的是什麽東西？”

秦羨墨心虛，“你看了就知道了，要是受不了，我就暫停。”

姜江更好奇了，甚至充滿期待道，“那你快讓我看看。”

秦羨墨抿唇，點開那部自己從未點開的視頻。

視頻的主角是一個黑人，還有一個金發男，起初兩人還在正常交流，很快黑人眼神和手就開始不安分了。

姜江第一次看這種東西，雖然他沒看過，但畢竟成年了，也不傻，自然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他震驚的扭頭看向秦羨墨，後者皺着眉，看起來不太舒服的樣子。

姜江不太放心道，“你要是不想看就不看了。”

秦羨墨搖頭，緊緊的抱着姜江，吸着他身上好聞的味道，低聲道，“讓我緩一緩。”

和姜江近距離接觸，加上鼻間滿是姜江的味道，這讓秦羨墨舒服了一點，然而，很快他就又受不了了，屏幕上的兩個人動作愈發的放肆，而且行為逐漸變态，秦羨墨忍了一會兒，終于受不了了，他立刻關掉手機，跑下了床。

姜江雖然也不太舒服，但是沒秦羨墨那麽誇張，他連忙跟着下了床，然後就聽到洗手間裏傳來秦羨墨的嘔吐聲。

姜江不太放心的走進洗手間，同時內心大為震撼，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變态的事？

他過去的時候秦羨墨在漱口，漱完口對方立刻緊緊的抱住他，吸着姜江身上好聞的味道，完全把他當成了人形香薰。

姜江就這樣任由他抱着，還輕輕拍着他的背，片刻後才問，“好點了嗎？”

秦羨墨在他懷裏悶悶道，“還有點難受，再讓我抱抱。”

就在這時，洗手間的門忽然被推開，陳樸眯着眼睛，一副剛睡醒的樣子，他過來上廁所，沒想到看到這一幕，當即憋了回去，急匆匆的出了廁所，嘴裏念念有詞，“我什麽都沒有看到，我什麽都沒有看到……”

姜江，“……”

兩人出了門，姜江跟陳樸解釋，“我們沒幹什麽。”

誰知道一旁的秦羨墨道，“就是抱了一下，不是很正常嗎？我們平時不也這樣，大驚小怪。”

姜江很震驚，有這麽解釋的嗎？誰知道陳樸撓着頭嘿嘿一笑，傻兮兮道，“也是哈，我剛剛睡蒙了。”

姜江，“……”

陳樸急匆匆去了廁所，姜江和秦羨墨對視一眼，分別上了床。

姜江剛躺下沒一會兒，秦羨墨就從對面床爬了過來。

姜江，“回你床上去睡。”

秦羨墨抱住他，“不要，剛剛看了那個，我現在好難受，抱着你才舒服點。”

姜江冷笑，“秦羨墨，你把我當人形香薰了是吧？”

秦羨墨，“可江江真的好香。”

姜江無言片刻，“你既然看了剛剛那個都惡心，抱着一個男人又覺得沒什麽嗎？”

秦羨墨理所當然道，“我和你怎麽能一樣，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別說抱一下，我只想跟你更加親近。”

姜江被這個直男噎的無話可說了，直男了不起是吧？

秦羨墨見他不讓自己走了，心滿意足，他循循善誘，“說真的，寶寶你看了剛剛那些也不太舒服對不對。”

姜江，“你找到那什麽東西，正常人都接受不了吧？”

“我就是随便找的。”秦羨墨勾唇，“看來你看了也不太舒服，所以寶寶你肯定不喜歡男生，你看，男生有什麽好喜歡的？摸着硬邦邦的。”

姜江推他，“那你別抱我了，你硬邦邦的，抱的我不舒服。”

秦羨墨，“……”

他忙道，“其實我覺得你喜歡男生女生都行，不重要。”

秦羨墨抱着姜江暢想未來，“我們倆可以一直單身，你看，一直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你覺得呢？”

姜江冷酷道，“我不覺得怎麽樣，我要找對象，我要談戀愛，我不單身。”

秦羨墨僵住，試圖說服姜江，“談戀愛有什麽好，你看，以後我們倆住在一起，我睜得錢都給你花，你想買大房子或者小房子，我都支持你，還有家裏的布置這些，我都可以依你，我做飯給你吃，送你上班，這樣不好嗎？”

姜江聽起來有些猶豫，“這樣不太好吧？”

秦羨墨覺得他動搖了，又拼命說服，“怎麽不好？你不是喜歡畫畫嗎？我專門給你弄一個超大的畫室，配置什麽都弄最好的，你喜歡看電視，我們可以弄一個放映室，跟私人電影院一樣，那些新上映的電影，你想看我就把版權買下來，在家裏就可以看。”

姜江，“……可是，我和我對象和你住在一起不方便吧？”

秦羨墨正暢想着自己抱着姜江，一邊喂對方吃爆米花，一邊看電影的場景，然而，姜江忽然這麽一說，他腦袋裏的場景又變成了——

姜江和另外一個人抱在一起，另一個人喂姜江吃爆米花，他們兩個親親密密，而他，仿佛是一個局外人，可憐巴巴在一旁瘋狂發酸。

所以，姜江要住着他給他們買的房子，在他們的放映室裏，和別的人談戀愛！

姜江見他氣的臉色都黑了，笑着說，“我就說你接受不了吧，所以還是分開住，不跟你說了，我先睡了。”

秦羨墨，“……”

這一夜，秦羨墨幾乎沒怎麽睡，主要是氣的睡不着。

他為什麽要跟姜江分開住？明明他倆這麽好，應該跟姜江分開的是別的人才對！

黑暗中，秦羨墨惡狠狠的捏了捏姜江的臉，說道，“不分開，聽到沒有？”

姜江在睡夢中皺了皺眉，胡亂哼了一聲。

秦羨墨勾唇，“好，就當你答應了。”

他緊緊抱着姜江，安心的閉上眼睛。

——

秦羨墨夢到自己和姜江未來住在了一起，然而，他正想去抱姜江，忽然一個人伸手将姜江拉走，并且說，“我和姜江已經在一起了，你應該跟他保持距離。”

姜江也說，“是啊，秦羨墨你注意一點，我對象都吃醋了。”

秦羨墨眼前發黑，他神色近乎猙獰的想要去抱姜江，可怎麽也抱不到，每次在他快要碰到對方的時候，姜江都會忽然消失，然後出現在離他更遠的地方。

秦羨墨追了好久，都沒有追上姜江，忽然他腳下一空，感覺自己墜入深淵，猛地驚醒了過來。

秦羨墨心裏發慌，下意識要去找姜江，然而，卻抱了個空，床上只有他一個人，這一切仿佛跟夢中的一切聯系了起來，他連忙撥開床簾，看到姜江在下面收拾東西後，舒了一口氣。

姜江聽到上面的動靜，擡頭去看，“你怎麽了？”

秦羨墨目光幽怨的快速下了床，忽然問，“江江，你喜歡什麽樣的人。”

姜江不懂對方怎麽忽然問這個問題，他抿唇，看着秦羨墨道，“我喜歡溫柔的。”

秦羨墨，不管是性格還是長相都跟溫柔完全不沾邊。

“咔嚓”一聲，一只筆在秦羨墨的手裏被掰成了兩半。

本來就跟溫柔相去甚遠，又“不小心”掰斷了姜江的筆，秦羨墨連忙把斷了的筆丢進垃圾桶，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抱歉，我把你筆弄壞了，你用我的。”

姜江忍不住道，“你這樣笑起來好怪啊。”

秦羨墨，“……”

——

搜索了一下午的“怎麽做個溫柔的人”，秦羨墨迫不及待的運用到實踐應用中。

路上，遇到兩個女生在哼哧哼哧的擡東西，秦羨墨看了姜江一眼，立刻輕咳一聲，走到兩個女生跟前，溫聲細語，“同學，需要幫助嗎？”

秦羨墨長相酷拽，平時面無表情的時候很兇，但笑起來也沒好到哪裏去，就跟威脅人一樣。

兩個女生吓了一跳，連忙瘋狂搖頭，“不用不用。”

說完，一改剛剛的艱難，擡着東西健步如飛的走了。

秦羨墨，“……”

他不溫柔嗎！

秦羨墨臉色猙獰了一瞬，在姜江走過來的時候，立刻換上一副溫柔的表情。

然後，他就看到姜江神色擔憂的問，“你沒事吧？”

秦羨墨保持微笑，柔聲道，“我沒事。”

一路上，秦羨墨用這個方法，不管是男女無一例外，都被他吓跑了。

姜江，“……”

他問秦羨墨，“你今天到底怎麽了？”

秦羨墨抹了把臉，神色沮喪，“我沒事，但是長的兇又不是我的錯。”

姜江笑了，“誰說你兇？你一點都不兇啊。”

秦羨墨眼睛一亮，緊緊的盯着他，“真的？那江江覺得我溫柔嗎？”

姜江愣了一下，看向別說，笑着道，“很溫柔。”

秦羨墨立刻一掃剛剛的沮喪，心情很好的一只手摟住姜江，又恢複成了往日意氣風發的模樣。

——

今天注定不是平靜的一天，兩人正商量着去外面哪家吃飯，就被一個男生攔住了去路。

對方長相俊朗，手裏拿着一封藍色的信封，不用看都知道做什麽的。

秦羨墨下意識皺眉，又想到什麽，立刻松開了眉頭，笑容和善道，“這位同學，請問有什麽事嗎？”

男生高高大大的，倒是挺羞澀，臉色發紅的道，“我要表白。”

秦羨墨又看了眼姜江，說道，“感謝你的喜歡，但是抱歉，我并不打算考慮這些，祝你可以遇到合适的人。”

男生愣了愣，詫異的看了眼秦羨墨，又去看姜江。

對方沉默了一下，欲言又止。

秦羨墨努力保持耐心，溫和道，“請問還有什麽事嗎？”

男生猶豫良久，才問，“你不是……很讨厭gay嗎？”

“誰說的！”秦羨墨跟被人踩了尾巴一樣，神色差點沒控制住，反應過來連忙控制表情，“我不讨厭gay，不管是喜歡男的還是女的，都很正常，我們應該以平和的心态看待這些，那些因為別人喜歡同性，就歧視對方的人，實在是太無理了。”

他說完，溫柔的看向姜江，“江江，你覺得我說的好嗎？”

姜江心情複雜的點點頭。

秦羨墨心情很好，看來他表現的還不錯。

男生聽完也是一臉的感動，“你和傳聞中的完全不一樣，沒想到你性格這麽好。”

立志做一個溫柔的人的秦羨墨當即道，“那些只不過是有心之人傳的謠言而已，我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男生點點頭，“嗯。”

說完，他又不好意思道，“但是實在不好意思，你誤會了，我是要跟你的朋友姜江表白的，我注意他很久了。”

他說完，把藍色的信封遞到姜江面前，滿是期待道，“你好，可以收下它嗎？”

秦羨墨腦袋轟的一下，原本溫和臉色立刻發黑，完了……有人向姜江表白！還是個男的！這個認知讓他徹底繃不住了。

去他娘的溫柔，江江都要被人搶走了，他還溫柔給誰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