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怎麽又波本就算了?

本來只是和蘇格蘭一起,試圖從北木朝生電腦裏搞點情報的波本不太樂意。

不等其他人開口,他就深刻代入到北木朝生給的角色,笑容危險,語氣暧昧:“我倒是覺得我才是最适合你的。”

蘇格蘭:!

他控制住自己的脖子,沒讓它轉到波本那面。

你在說什麽,你在對一個剛成年的男孩子說什麽!

雖然是薩格利先開始的,但薩格利的眼睛太清澈,那句本應帶着勾引意思的話聽起來就像是在邀請他們三個……哦不,是邀請他們兩個蓋着被子聊天。

還沒等蘇格蘭從這種怪異的割裂感走出來,就聽萊伊加入戰場:“是嗎?我想薩格利不這麽認為。”

好怪啊你們,蘇格蘭想。

就算要找一個不請自來的理由,也沒必要都找這種理由,那個看着不太正經的萊伊也就算了,zero怎麽也跟着亂來。

“沒錯!”北木朝生突然開口,贊同萊伊的話:“我和你不合适,你一看就不……”

在那句不行說出口前,蘇格蘭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他的嘴。

“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他說道,補充:“我們四個一起,開誠布公地談一次,以後都是隊友,沒必要把關系鬧得太僵。”

北木朝生被他捂着嘴巴,眼睛快速眨動兩下,整個人的嚣張氣焰突然滅了。

蘇格蘭的手上有很多槍繭,大概因為激動,稍稍用了些力道,讓他感到幾分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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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痛不算什麽,但北木朝生突然意識到,萊伊的手上也有繭,力氣很大,在訓練時偶爾掌控不好力道,也會讓他吃痛一陣。

聽說在做那種事時,很多人都會失控,而且會痛。

未知的事情最可怕,北木朝生覺得關于上本壘這件事應該再考慮一下。

他不說話了,被人捂着嘴也不敢亂動,小小地喘着氣,一副可憐的模樣,蘇格蘭還以為自己吓到他了。

蘇格蘭有些啼笑皆非,就這膽量還敢說讓他們一起來,恐怕什麽都沒做,薩格利就要哭着求饒了。

……等等,他的思維都被帶偏了。

迅速将腦海中不應該有的廢料清理出大腦,蘇格蘭若無其事放開手,再次詢問:“你覺得呢?”

北木朝生這時候也不想搞什麽多人運動了,他老老實實點頭,乖巧:“好。”

待他做好準備,下次再來!

波本嗤了一聲:“你就慣着他吧。”

別以為他不知道薩格利剛剛要說什麽。

萊伊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看來他今天的單獨會面要變成群聊了,不過也不算毫無收獲,至少他知道波本和蘇格蘭沒有表面上那麽生疏。

這兩個人一起潛入薩格利房間,說不準打着什麽壞主意……總不能像他一樣是過來自薦枕席。

萊伊頓了頓,意識到自己深夜來訪的目的只是想打消薩格利的懷疑,根本就不是自薦枕席,他被波本帶跑了。

說實在的,他們三個裏,真心想搞honey trap的明明是波本,他對薩格利的态度絕對不純潔。

還好薩格利不喜歡波本。

萊伊的思維發散了一瞬,被波本的聲音喚回來。

波本已經非常自來熟地找了個位置坐下,離北木朝生很近:“要聊的話,我還真有很多事情想問,誰能想到我才離開一小會兒,薩格利就幹了這麽兩件大事。”

他表情笑眯眯的,語氣抑揚頓挫,讓人一時間聽不出他是誇獎還是嘲諷。

北木朝生往離他遠的方向挪了挪,順便看了眼波本的好感度。

居然到20了!

震撼北木朝生一整年。

萬萬沒想到,折騰來折騰去,現在對他好感度最高的居然是波本,這合理嗎?

難道波本也是琴酒那種一抓卧底就開心的類型?

北木朝生看了眼萊伊和蘇格蘭16點和15點的好感度,陷入沉默。

不對勁,這兩個人真的不對勁,如果用最樸素的思想來看,不樂意抓卧底的人大概率就是卧底,但他組織裏三個攻略對象,總不至于兩個都是卧底吧?

要不等空下來,把人挨個調查一遍?抓卧底是其次,主要是讓他心裏有個底,不然以後暴露了肯定會連累到他,很容易小命不保。

會危及到性命的事在北木朝生這裏全部達咩,他做任務就是為了活着回自己的世界,不能本末倒置。

“薩格利,薩格利!”有人在他眼前晃手:“這時候也能發呆?”

“什麽?”北木朝生回過神來,才發現三個人都盯着他,茫然:“你們剛剛說話了嗎?”

蘇格蘭面帶笑容,雙手交叉抵在下巴處:“在讨論你的行動。”

北木朝生背後莫名一涼:“啊?”

“為組織忙前忙後抓卧底,又私自端掉了不少組織的合作者。”波本拉長聲音:“讓人不得不懷疑你對組織的忠心。”

好家夥,直接把問題上升到忠誠層面了,要不是先提交了叛徒名單,這不得直接把他都打成叛徒?

北木朝生眼神複雜地瞅了一眼波本,覺得對方那整整20點好感度形同虛設。

當初萊伊好感度不到20點,就會幫他說話了……說起來今天的萊伊有些過于沉默,甚至有幾次摸出了煙,沒有點燃,只是在手中虛虛地捏着。

卧底名單的打擊有這麽大嗎?

……萊伊不會是卧底吧,他可是組織裏能力排前幾位的好手,更重要的是,他是北木朝生暫時定下的攻略對象。

“我想知道你加入組織的理由。”萊伊沉聲道,那雙綠眸冰冷銳利,又好似壓着什麽翻湧的危險,他直直地看向北木朝生。

如果氣氛好點,還能稱得上是談心,但現在不管怎麽看都是他在被懷疑。

北木朝生:……

等等,他還在暗搓搓懷疑這幾個人不對勁,結果他們反而倒打一耙了!

今晚的先做後愛路線徹底告吹,北木朝生嘆了口氣,拿過毛巾蓋在沒有完全擦幹的腦袋上搓搓,才道:“沒什麽理由,硬要說的話,是為了活下去。”

活下去?

這個理由稍微有些出乎三人的意料。

“我才加入組織兩個多月。”北木朝生道:“我承認,我現在沒辦法完全為了組織的利益行動,更何況這次的事琴酒大哥都沒說我。”

“我不是在指責你。”蘇格蘭彎起唇,藍眸仿佛融化的冰面:“我們是搭檔,在你做這種過于超出計劃的事前,至少要告知我們。”

“啊對,這樣我們好歹死得明白點。”波本陰陽怪氣,輕嗤一聲:“你是真不覺得自己幹了什麽大事,組織裏一半的合作夥伴都被你送進去了,如果不是你同時提交了卧底名單,我們全部都要被問責。”

天知道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波本想了多少悲傷的事才沒讓自己笑出來。

那可是整整一半啊!不但組織的合作者,還有那些俱樂部中的敗類,一網打盡了,公安那邊現在都忙瘋了,但都是幸福的忙碌!

北木朝生理直氣壯的腦袋低了低:“那……那也不能怪我啊,又不是我讓他們去找那種樂子的。”

多行不義必自斃。

在場的三人在心裏默默贊同了他的話,不過表面上還維持着不贊同的表情。

波本最後抱起手臂道:“既然琴酒都不追究,那我也沒什麽可說的,希望別再有下次。”

他起身,像是收到了什麽短信般拿起手機看了看,挑眉哼笑:“果然迫不及待。”

北木朝生也收到了短信,是關于抓卧底的任務,但卻是讓他待命的通知,顯然他在網上的行為還是引起了組織的懷疑。

“被牽連的證據。”波本把手機頁面在北木朝生面前一晃:“本來一個任務能解決的觀察期延長了。”

他們這個小隊被全部拆開,三人分別被拆入不同小隊,北木朝生直接不予參與,如果誰有異動,很可能被當場擊斃。

北木朝生抿唇,低低嘟囔了聲,但實在含糊,在場的人都沒聽懂。

蘇格蘭想說什麽,北木朝生卻搶先一步開口,對萊伊道:“我有事想問你,就幾分鐘。”

見萊伊點頭,他才扭頭看向蘇格蘭:“不好意思,我想和萊伊單獨說。”

蘇格蘭:。

有段時間沒感受薩格利的雙标了,稍微有些不适應。

一直到走出別墅,他臉上笑容的弧度都分毫未變。

波本在旁邊瞅了他一會兒,把他拉上車,确定沒有竊聽器,才低聲道:“你不會真的陷進去了吧?”

蘇格蘭臉上的笑收起來,他沉默了一會兒:“沒有。”

但頓了頓又道:“有時候會覺得,也許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們還能把他帶出來。”

帶出這污泥一般的黑暗。

波本深吸了一口氣,屬于波本的面具從他臉上短暫的消失,他露出了嚴肅的表情:“還不能這麽快下結論,”

他握着方向盤的手收緊:“以薩格利的能力,如果他查過我們,很有可能發現問題。”

在薩格利的名聲第一次傳出時,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就立刻聯系了上級,将他們的資料更進一步地清理與隐藏,但誰知道薩格利有沒有發現不對。

對于未來的隊友,肯定要查個底朝天,确定沒有問題才能放心,所以他們不能去賭那微小的可能性。

——即便無論用什麽手段都沒有發現薩格利演戲的痕跡。

蘇格蘭靠在車座上,上挑的貓眼閉了閉,過了兩秒才道:“我明白。”

只是……

“就算是試探,下次也別再帶他去酒吧那種地方了。”

“饒了我吧。”波本吸了口氣:“我就是想看看他的單純和社恐到底是不是裝出來的。”

最後也沒看出來,還被當面告狀,事後被好友用不贊同的目光盯了好長時間。

在蘇格蘭的注視下,波本只能再億次地道:“絕對沒有下次。”

說完,他吐槽:“你是真的把他當孩子養了吧?就算看着再怎麽可愛,他也十八歲了。”

不等蘇格蘭說話,波本又搖頭:“當貓養更不行了,人對貓的底線可能比對人還要低,容易出事。”

小孩子把杯子推到地上可能會招來一頓罵,但小貓咪把杯子推到地上……小貓咪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就像北木朝生把地下俱樂部的視頻放到網上,只不過是小貓咪看不得那些壞家夥逍遙法外罷了。

從波本臉上看出他在想什麽,蘇格蘭笑出黑氣:“開車,集合時間要到了。”

波本:……

他老實地踩下油門。

在飛馳的轎車中,蘇格蘭望着窗外飛快閃過的樹木,眸中壓抑着淡淡的憂愁。

卧底之行極為兇險,稍有差池便滿盤皆輸,他不能因為一絲恻隐之心便毀掉他們幾年的努力。

但是,如果薩格利真的如表現出來的這樣,沒有被黑暗完全浸染,那他希望至少薩格利不是毀在他們手中。

北木朝生把萊伊留了下來,對上那雙平靜的綠眸,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确實不如社恐卡限制得那般嚴重,但多多少少也算個社恐,就是在這種場合下不會說話的類型。

他努力組織語言,在萊伊看來,卻是凝重且不快地皺眉,像是在生氣。

确實該生氣,這也是萊伊計劃中的一環。

早在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情緒洩露,被北木朝生發現端倪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思索補救措施。

這個計劃有些铤而走險,如果是對着其他人,萊伊絕對不會選這套方案,但面對的是北木朝生,反而有八九分成功的可能。

“你想說什麽?”他率先問。

北木朝生從思緒中回神,覺得剛剛想的那幾種說辭都特別虛假。

他默念之前從警官那學習來的“秘籍”之一——待人真誠。

所以他抛棄了所有的技巧:“你一直沒說,你到底為什麽不開心。”

萊伊擡眼,反問:“這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北木朝生毫不猶豫地應下:“因為你對我很重要,所以我想知道為什麽你會因為這件事心情不好。”

這個直球打得猝不及防,萊伊動作一頓,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過。

“太突然了。”他妥協般嘆了口氣,上前一步,低下頭凝視着那雙粉眸。

北木朝生的眼睛弧度偏圓,但眼尾上挑,虹膜的粉色很亮,是很甜美靓麗的粉色,讓人在見面時總第一眼就被吸引。

這樣對視着,萊伊甚至有一瞬間無法分辨自己的話到底是精心編織的謊言,還是出于真心。

“你的身上充滿了不确定。”萊伊聲音低沉:“你的存在、你的行動對我來說都是一種失控,我讨厭失控感,但卻沒辦法厭惡你,這才是我最無法接受的。”

北木朝生的眼睛睜大了。

他眨了下眼,又快速地眨了下,仰頭看着萊伊,猶豫:“你是在告白嗎?”

萊伊看着他,語氣平靜:“你覺得呢。”

北木朝生快速看一眼好感度,誠實回答:“我覺得不是。”

如果萊伊這時候說是,那肯定不是真心的,說明對方也不是什麽好人。

萊伊輕笑了聲:“嗯。”

他輕柔地摸了摸北木朝生的頭發:“我該走了。”

畢竟是有任務,北木朝生也不好阻攔,只能點頭。

萊伊說得好像很清楚,但北木朝生不知道自己理解的意思是不是對方想表達的意思。

從字面上理解,萊伊下降好感度不是因為他抓卧底,而是因為他抓卧底卻沒有告訴對方,讓其有一種事情超出意料的失控感。

北木朝生歪着腦袋想了想,結合萊伊以往的表現和他在組織裏的名聲,覺得這個控制狂的人設沒什麽破綻。

但該查的還是得查!

北木朝生掀開筆記本電腦,思索片刻,才意識到他都不知道萊伊的名字是什麽。

不光是萊伊,另外兩個人的名字他也不知道。

這麽重要的事居然剛剛發現,他對攻略對象實在是太不上心了,怪不得好感度漲的這麽慢。

一邊調出萊伊的資料,北木朝生一邊譴責自己。

可惜組織這面的資料他剛看了一行,只知道對方名字叫諸星大,就又接到了琴酒的電話。

琴酒讓他現在立刻馬上趕到集合地點。

以為自己要待命的北木朝生:?

“我不是不用出這次任務嗎?”北木朝生謹慎發問:“難道有地方出問題了?”

琴酒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讓他盡快。

催得不像是要出任務,反而像是想送他上路。

北木朝生謹慎地來到集合地點,因為打不到車還晚來了五分鐘,琴酒腳下已經扔了兩個煙蒂。

他們的集合地點還是犯罪人員鐘愛的廢棄倉庫,只有一盞老舊昏暗的燈提供了一絲絲光亮,吱呀吱呀的開門聲像是什麽恐怖片現場。

北木朝生小心探頭進去,看到裏面除了琴酒和伏特加外,還捆了個人,看起來不像是準備收拾他的樣子,才挺直腰板走進去:“我來了。”

琴酒沒追究他遲到的事,等他走到眼前,忽的擡手抛了個東西在他懷裏。

沉甸甸冷冰冰的,居然是把槍。

以北木朝生的槍械知識來看,他只知道這個不是伯萊塔,因為長得和琴酒手裏的不一樣。

大概是他困惑的表情太過明顯,伏特加解釋道:“格洛克19,适合新手使用,大哥特意為你挑的。”

北木朝生有些驚訝地看向琴酒。

琴酒還是一身黑風衣,半張臉隐藏在帽子和劉海下,叼着煙的嘴向下抿着,看起來心情很一般。

嘴邊的“不需要”三個字被他極具求生欲地咽了回去。

“怎麽突然給我槍。”他換了個問法。

琴酒這才掀起眼,嗓音低沉:“聽說你最近在接受那三個人的訓練。”

他上下掃了北木朝生幾眼,嗤笑:“胖了。”

北木朝生:?

琴酒大哥會不會說話啊,他這明明是健康的肌肉!

“因為之前營養不良低血糖昏過去了,所以蘇格蘭讓我多吃點。”北木朝生知道這不是琴酒的鍋,但還是故意道:“作息規律,三餐正常後确實會長點肉。”

伏特加沒聽出他的話外音,還在那驚訝:“什麽,薩格利你營養不良?之前看着确實好像一陣風就會把你刮走似的,還以為是單純的瘦。”

他話還沒說完,琴酒就有些不耐煩地道:“閉嘴。”

伏特加一秒安靜。

琴酒走過來,站在北木朝生身後,他們靠得很近,冰涼的銀色發絲垂下一縷。

“會用嗎?”琴酒握住他的手。

黑色的皮革手套表面并不柔軟,但手中的槍柄更加冷硬。

被硝煙與血腥味包裹,北木朝生隐約意識到琴酒的目的,他瑟縮了下肩膀:“琴酒大哥……”

手臂被他人的力道帶着擡起,槍口指向了被綁在柱子上的人。

那是個深金色頭發的男人,估計是這次抓到的CIA卧底。

北木朝生往回抽手,但被人握得很緊,男人浸着寒意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你需要證明自己的忠誠。”

“可是我已經提交了卧底名單。”北木朝生有點委屈地嘟囔:“也不用非要我親自動手吧。”

琴酒沒有說話,他就繼續小聲抱怨:“琴酒大哥明明知道我不喜歡殺人,而且開槍的後坐力很大,開一下肩膀要疼好幾天呢。”

琴酒:“是嗎?看來他也只是個會說大話的家夥。”

北木朝生感覺握着自己的手放松了些,他情商迅速上線,回憶起上一次發生的事,意識到琴酒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是在嘲諷萊伊,連連贊同:“對,琴酒大哥才是最厲害的,我能有現在的成就多虧了大哥,萊伊和蘇格蘭都只是随便教教,波本就是在耍我玩,他們三個根本比不上大哥!”

馬屁拍的很明顯,但他語氣真誠,聽着并不惹人厭。

伏特加忍不住投來敬佩的目光。

能讓琴酒耐心聽完這麽一長串沒用的話,到目前為止也就薩格利一人,換成其他人,琴酒早就拿着槍讓他閉嘴了。

琴酒這次是徹底松開他的手,北木朝生趕忙壓下槍口。

不過他身後的人卻沒有離開,那只手壓在他的肩膀上:“BOSS已經确定了你的隊伍成員。”

北木朝生一怔:“都有誰?”

琴酒說:“蘇格蘭,萊伊,波本。”

“啊?”北木朝生睜大眼:“三個都是?波本就不用了吧,我們都是情報成員,放在一起有些浪費資源。”

“你不喜歡波本。”琴酒平靜道。

想要控訴的事情太多,北木朝生一時間反而不知從何說起,而且也不是所有事都能說的,畢竟有些事說出來就是找罵,他才不會觸大哥的黴頭。

“波本總是耍我。”他挑了幾條能說的:“之前特意讓我穿那種衣服去酒吧,就為了幾條随手能查到的情報,害我差點被人占便宜,不過想占我便宜的家夥被我狠狠教訓了,現在估計在哪裏沉着。”

琴酒眉梢挑了下:“你動的手?”

北木朝生氣焰變小:“波本下的手,但那之前我是一個人把他揍翻的。”

他在一個人上加了重音,也不管琴酒手還在自己肩膀上,硬是轉了個身,擡頭,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琴酒。

琴酒垂眸和他對視,像是在看抓到小飛蟲過來炫耀的貓。

“嗯,不錯。”他勉為其難道。

北木朝生臉上的表情立刻燦爛起來。

除此之外的幾件事,比如波本帶他去吃飯把他吃進醫院,還有波本似乎想睡他這種,北木朝生都沒說,感覺說出來後,波本會不會被罵不一定,但就在琴酒面前的自己一定會被教訓。

所以他直接做了總結:“反正波本是讨厭鬼,我不喜歡他。”

琴酒唇角勾了勾,綠眸掃過還在那半死不活綁着的卧底,解決掉後才看着光速躲到旁邊還捂着耳朵的北木朝生:“這是BOSS的決定。”

北木朝生苦着臉:“可真的沒必要嘛。”

“波本是朗姆的人。”琴酒難得透露了些情報,但看北木朝生一臉茫然,就知道他完全沒聽懂。

畢竟才進組織不到三個月,不了解內部情況。

琴酒解釋了一句:“你這次的行為損害了組織的利益,才讓朗姆找到理由将波本安插進來。”

至于為什麽要讓波本進來,恐怕是想把北木朝生争取到自己那面。

朗姆對外很神秘,但作為高層,甚至是與其有些利益糾葛的琴酒知道他是個瞎了只眼的光頭。

自從瞎了一只眼,朗姆的能力大幅度下降,他一直想找到恢複自己能力的辦法,最近似乎是把目光放在了電腦的程序軟件上,想利用電腦強大的儲存與計算能力代替他的眼睛。

北木朝生正是這時候進了組織,如果他不是被琴酒領進來,又一直在琴酒手下做事,恐怕朗姆早就派人接觸了。

完全不知道這裏面還有這些彎彎道道的北木朝生郁悶:“所以是我的問題?”

但他就是看不慣那些人……就算知道要和波本做隊友,他也會選擇曝光。

琴酒道:“離波本遠些。”

薩格利不算笨,但腦回路和性格和組織格格不入,恐怕會被波本耍得團團轉。

北木朝生還不知道琴酒對他的評價,在旁邊一個勁點頭:“我肯定離他遠遠的。”

以後分兩隊做任務,把波本和蘇格蘭扔到一起,他和萊伊一起,何嘗不算二人世界。

北木朝生被叫過去,就做了這麽一件事,回去還是他自己打車回的。

畢竟忙着抓卧底,能抽出時間敲打他已經很不容易了!

反正接下來兩天,別墅裏都只有北木朝生一個人,三個被征召出去的隊友一次都沒回來過,忙得像陀螺。

北木朝生沒事做,每天吃着零食在別墅看電視,不同世界的娛樂作品也不一樣,能看的不少。

他是個沒人看着就容易作息混亂的自由職業者,第一天還擔心蘇格蘭回來,等到了第三天,他已經抱着毯子睡在沙發上了。

淩晨兩點,蘇格蘭輕手輕腳地走進別墅,剛走到玄關那,就聽到裏面傳來一道高昂的尖叫聲。

他心裏一緊,幾乎以為是北木朝生出了什麽事,但很快便反應過來這似乎是電視機中傳來的聲音。

這個點,北木朝生還沒有睡?

有種在外辛苦工作,回家後卻發現孩子在家裏撒歡的複雜感覺。

別墅沒有開燈,客廳中只有大電視的屏幕散發着幽幽的光。

蘇格蘭悄無聲息地站在陰影中。

電視裏放着一部深夜檔小有名氣的恐怖片,此時正進展到主角被女鬼追擊的緊張關頭,北木朝生整個人蜷在沙發中,裹着自己的小被子,全身上下只露了顆白毛腦袋,懷裏還緊緊抱着一個抱枕,整個人都緊繃着。

如果這時候在他肩膀拍一下,說不定就會收獲一個尖叫亂蹿的白毛貓。

蘇格蘭有點蠢蠢欲動,但他忍住了,沒去吓人,而是啪的一下打開了客廳的燈。

北木朝生還是被吓得跳了起來,但亮光減輕了他的恐懼感,讓他跳起來後停在原地,小心朝門口看去。

是活人。

但他這口氣只松了一半。

“你們抓完卧底了?”他清清嗓子:“還挺快。”

蘇格蘭将背着的黑色貝斯包放下,目光從北木朝生臉上滑過,又落在茶幾上。

剛剛關着燈還沒發現,現在一看,垃圾桶裏全是零食的包裝袋,茶幾上還有幾袋開着的薯片。

北木朝生:……

他的視線也落到那些零食上,在沉默中微微往後退了一步。

“我這幾天有好好吃飯。”他語速飛快:“沒有吃很多零食,這些是包裝袋子大所以看起來很大。”

他穿着睡衣,忐忑地用手指捏着自己的袖子,粉眸閃躲,一副怕被責罵的樣子。

蘇格蘭嘆了口氣,他往北木朝生那走了一步,見對方下意識往後退,道:“我不罵你。”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北木朝生小心翼翼看他一眼,見他确實不像生氣的樣子,這才放松下來。

蘇格蘭把電視關了,簡單清理了一下茶幾表面,這才問他:“晚上吃飯了嗎?”

“吃了。”北木朝生道。

吃泡面了,泡面怎麽不算晚飯呢。

好在蘇格蘭也沒追問他吃了什麽,而是拍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

北木朝生遲疑着往那面邁了一步,總覺得這樣平靜的蘇格蘭很有壓迫感。

真的沒生氣?等下他不會剛走過去就挨揍吧?

現在別墅裏只有他和蘇格蘭,萊伊不在,如果被人摁住,完全沒有人來救他。

“我錯了。”北木朝生決定搶占先機,真誠認錯:“我不該熬夜還吃零食。”

蘇格蘭一聽就知道他在敷衍,無奈:“你沒必要和我認錯,熬夜傷害的是你自己的身體。”

他把北木朝生拽到自己身邊坐下。

經過上次的事,蘇格蘭其實知道北木朝生對他們有些別的想法,但他确實是把對方當孩子看。

畢竟北木朝生18歲,剛成年不久,而他25了,兩個人差了足足7歲。

不但是年齡問題,他平時叫人起床,規劃飲食,實在像是在養孩子,或者養貓,生不出什麽旖旎的心思來。

北木朝生在他旁邊坐下,能聞到他身上的硝煙味,作為狙擊手,在抓捕卧底的行動中肯定開了不少槍。

但除此之外還有血腥味,濃郁的不像是在哪裏沾上。

“你受傷了嗎?”北木朝生擔憂地問。

“只是腹部被子彈擦了個口子,不嚴重。”蘇格蘭道,主動掀起衣擺給他看:“已經包紮好了。”

“是因為我前幾天私自行動,上面才把你們分散開做任務。”北木朝生低落道:“如果我們一起,也許就不會受傷了。”

抛開別的不談,他們這個小隊裏每個人能力都很強,如果一起行動,抓沒有防備的卧底們完全不成問題。

“這和你無關,是我自己出任務時不小心。”蘇格蘭安慰他:“而且只是小傷,過幾天就會痊愈。”

“可是會痛。”北木朝生皺眉。

“這麽怕痛,為什麽要加入組織。”蘇格蘭突然說,為了掩蓋異樣,還故意在語氣裏帶上幾分嘲諷:“以你的能力,随便找個工作都能活得很好,也不會有受傷的可能。”

之前薩格利說他是為了活命,但目前他們查到的信息來看,在加入組織前他并沒有遇到生命危險,除非是琴酒威脅他加入。

組織這種事幹的很熟練。

“反正我都進來了,也不能退。”北木朝生解釋不了自己加入組織的原因,只能耍無賴,他用手撐着下巴,懶洋洋道:“而且目前來看,在組織裏也能達成我的目的。”

“目的?”就像是尋常的閑聊,蘇格蘭盡量自然地問。

他還以為會聽到什麽不得了的目的,沒想到北木朝生開口就是:“我想找人談個戀愛。”

蘇格蘭:……

餘口惜口蠹口珈7

薩格利邀請他們一起睡覺的原因找到了!不過這孩子的戀愛觀是不是有問題,談戀愛這種事怎麽能三個人一起,而且在犯罪組織裏找戀愛對象也太不靠譜了吧。

蘇格蘭在一瞬間露出了宇宙貓貓頭升華的表情,不過他很快收斂思緒,凝重地問:“所以你想和萊伊戀愛?”

他感覺得到,薩格利偶爾會帶他,但主要是把目标放在了萊伊身上。

“如果萊伊願意。”北木朝生坦然道:“我想要真心愛我的人,不希望是因為別的原因才和我在一起。”

要回家的好感度得滿100才行,夾雜別的目的很可能會卡最後的數值。

蘇格蘭又沉默了。

過了一段時間,他才說:“萊伊是個很好的隊友,但也許不是個好的戀愛對象。”

萊伊很明顯是在騙薩格利感情!

北木朝生倒認真想了下:“可是我不想和波本談,萊伊不行的話,就只有你了。”

他側過頭,眼眸在燈光下閃了閃,像奪目璀璨的粉寶石。

他輕聲問:“蘇格蘭,你願意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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