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是你。”在确定好友安然無恙後,松田陣平終于平靜下來,看向被萩原研二牽着的人。
能把自己裹得這麽嚴嚴實實的,他這段時間就見了這麽一個。
北木朝生被一群陌生的警察圍着,現在是個有苦說不出的小啞巴,只能左右搖晃腦袋,試圖說明不是自己。
完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警察們在探究到底發生了什麽,大家七嘴八舌地說着剛剛的爆炸,卻沒人提粉色的光。
萩原研二聽了一會兒就明了,大概只有自己看到了那堪稱奇跡的一幕。
他給松田陣平使了個眼色,兩人便拉着北木朝生脫離群體,走到人少的那面。
北木朝生這才吐出一口氣,後背抖得沒有那麽明顯了。
不過人領走了,他們一時半會兒卻不知道說什麽。
想問的太多。
松田陣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從萩原研二的表現中看出端倪,猜測:“是你救了hagi他們?”
北木朝生立刻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邊搖一邊打字:“不是我,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個世界沒有超能力,他還是小心謹慎為上。
就算被萩原研二看到了,表面上他也不會親口承認。
不管是哪個世界,在面對超出常人的能力時,總會有起異心的人。如今他的超能力使用有時間限制,無法面對那些有備而來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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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小北木。”萩原研二附和:“剛剛應該是有路過的天使或者花精靈,突發善心。”
雖然幫忙遮掩了,但明顯帶有調侃意味,北木朝生打字:“要說善良,哪有不穿防爆服,還抱着炸彈往反方向跑的萩原警官善良。”
松田陣平:!
他忍不住惡狠狠瞪向萩原研二。
只知道這家夥偷懶怕熱沒有穿防爆服,沒想到在大家逃命時,他居然還能這麽有奉獻精神。
萩原研二無奈舉手:“其實怎麽跑都沒差啦,當時那種情況,不管怎麽說都死定了。”
他帶着點玩笑地說完,就見自家幼馴染的目光更兇惡了,心道一聲要完,趕忙轉移話題:“說起來小北木在那做什麽?”
北木朝生語塞。
這個警察怎麽恩将仇報,這是能随便問的嗎!
他慢吞吞打字:“沒幹什麽。”
隐約知道他是什麽身份的兩個警察一聽就意識到,肯定不是在幹正經事。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又看了眼已經被炸沒了的20層大樓,沒有追問。
因為炸彈已經爆炸,現在沒有他們什麽事,另一面招呼他們收隊。
“你要去哪,不然我們送你?”萩原研二故意說。
也不是他惡趣味,實在是北木朝生滿身的生無可戀太有趣,忍不住就想再逗一下。
“不用了。”北木朝生爆發手速:“有人來接我。”
他噔噔噔往後退了幾步,看起來非常擔心萩原研二抓着他去坐警車。
他只是一個柔弱的組織黑客,經受不住這種驚吓!
松田陣平這會兒看出好友是在故意逗對方,感覺自己拳頭硬了。
如果不是北木朝生,或是什麽天使還是花精靈,那萩原研二現在已經被炸得屍體都找不全了,結果他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在這裏逗小孩。
松田陣平那些焦急擔憂與後怕現在全部化為梆硬的拳頭,只等回去再在那張沒心沒肺笑着的臉上來兩拳。
萩原研二覺得後背涼意愈發重了,他感覺再說下去,“安撫”的效果可能會比他想象的好太多,趕忙閉上嘴。
北木朝生松了口氣,往後退一步,再退一步,确定這兩人沒有要抓他的意思,轉身撒腿就跑,還不忘伸手扶住自己的帽子。
松田陣平揚起眉看他一溜煙的背影:“像只兔子似的。”
衛衣上還有兔耳朵。
萩原研二笑起來:“确實很像,小小的一只。”
松田陣平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別轉移話題,回去給我好好交代。”
這怎麽是轉移話題,分明是順着小陣平的話往下說的!萩原研二感覺自己很無辜。
北木朝生不清楚自己在兩個警察心裏從花精靈逐漸變成白毛兔子,他一口氣跑到看不到那一群警察的地方,終于完全放下心來。
回頭望望,他這一口氣跑了能有五百多米,居然喘得不是那麽厲害,果然堅持運動就會變得強壯。
北木朝生平複自己的呼吸,順手把兜裏的折疊光屏拿出來,展開。
這次的毒品被炸掉是個任務失敗的正當理由,但是作為組織優秀員工,他絕不能讓波本抓到嘲諷他的把柄。
但這都是次要的,主要原因是,北木朝生目前對那個放炸彈要錢,還出爾反爾重新啓動倒計時的炸彈犯充滿憤怒。
如果不是他的能量值莫名其妙地滿了,他今天可能直接被炸死在那棟大樓裏。
可惡,順便遷怒一下波本。
北木朝生嘟嘟囔囔黑進警察的交流頻道,聽了一耳朵案件信息後,又在網上查了查。
以炸彈為起點,他黑掉了整片的監控。
炸彈犯只是求財,既然已經得手,沒必要突然反悔,應該是出現了什麽意外。
北木朝生的手飛快地在光屏滑動,信息湧入大腦,将整個事件串聯在一起。
比實際情況晚兩分鐘的現場報道,奔向公共電話而出了車禍的男子,以及在警察和人群趕來後逃走的另一個人。
在用監控确定犯人後,北木朝生就通過面容對比得到了兩人的詳細信息,然後反手把車牌號和追蹤路線圖發給波本:“就是他放的炸彈把東西炸了,抓住他。”
波本:!
他盯着資料上的人臉,臉上的微笑溢出黑氣,猛踩油門,一個甩尾漂移,掉頭追去。
事情很順利,那炸彈犯逃過了警察的追擊,又引爆炸彈自以為炸死了一群警察,正是自得意滿之際,被波本輕松追上,挑了個偏僻的地方直接撞上去,逼停後綁上車。
其實波本考慮過要不要将人交給警察,但又覺得這是個試探北木朝生的機會。
本來他讓北木朝生去取貨,就是想看看對方會如何選擇,沒想到中途會冒出一個差點把樓炸了的炸彈犯。
……或者說,樓炸了,但人因為某些暫時無法解釋的事活了下來。
如果真的是北木朝生救了所有人,或許他可以停止這些試探。
最後一次。
波本将通知短信發給北木朝生,沒想到下一秒就收到對方的回話,讓他自己看着辦,處理掉或者交給警察都行。
波本:……
他沉默着看向炸彈犯。
這個人見到了他的臉,直接交給警察不太穩妥。
被塞着嘴的炸彈犯嗚嗚咽咽地拼命向後蹭,生怕眼前的人一槍崩了自己。
然而對方卻收起槍,拉起他的領子狠狠給了他幾拳。
然後把他交給了公安。
公安???
公安居然和混黑的勾結,警察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日本要完了!
再接到波本電話的時候,北木朝生剛從出租車下來,準備躺到自己的床上安慰一下被炸彈和警察驚吓到的幼小心靈。
他接通電話,語氣硬邦邦的:“什麽事?”
“已經處理好了。”波本道,他語氣溫和地詢問:“那個警察口中的花精靈,你看到了嗎?”
“……哪有什麽花精靈。”北木朝生摁了摁太陽穴,故意冷哼:“誰知道那些條子用了什麽東西才活下來,還拿花精靈糊弄我,把我當小孩子騙。”
他嗤了一聲:“等我有空把他們的數據庫翻一遍,看他們偷偷研制了什麽秘密武器。”
話說的很有氣勢,波本在另一邊卻默了默。
誰教他把警察說成條子的,是不是萊伊?那家夥一看就會說這種詞。
而且北木朝生說話的聲音怎麽有點含糊?
“蘇格蘭交代了,不能讓你吃雪糕。”他忽的道:“牛奶雪糕也不行,蘇格蘭每天都會數一遍數量。”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北木朝生在另一邊像是嗆到一樣,好半晌才惱羞成怒地罵他:“你好煩!”
好心提醒他的波本頭上浮現一個問號:“我怎麽了?”
北木朝生理直氣壯:“我在遷怒你。”
他開始給波本灌輸自己的邏輯:“如果不是你讓我去幫你做任務,我就不會出現在炸彈旁邊,如果我沒有出現在炸彈旁邊,就不會被炸彈和那麽多警察吓到,如果我沒有被吓到,就不會想吃牛奶棒冰。”
他嘀嘀咕咕念叨一長串,得出結論:“所以我吃牛奶棒冰都是你的錯。”
說着,北木朝生還咬了一大口雪糕,偷偷摸摸地伸着腦袋往外看,生怕蘇格蘭突然回來。
誰能想到混個黑還能混到吃雪糕都要看人臉色。
波本聽他在那邊被冰得斯哈吸氣,還不忘把鍋扣給自己,眉頭緊鎖。
“只準吃一根。”他道,聽北木朝生咦了聲,心平氣和:“蘇格蘭那我幫你瞞着。”
北木朝生狐疑:“你這麽好心?”
“畢竟這次确實有我的問題。”波本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量力而為,別吃進醫院後說是替吃了雪糕的波本肚子疼就行。”
“哦……”北木朝生覺得有點奇怪。
他挂了電話,小口舔着雪糕,打開系統面板。
波本突然态度這麽好,實在是吓人,是不是好感度下降準備坑他了?
果然,現在好感度只有45了。
……等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