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

可能是北木朝生的困惑過于強烈,前臺小姐又多說了兩句:“昨天安室先生都和我說了……”

她可能不想戳到北木朝生的傷疤,沒繼續往下說。

北木朝生意識到肯定是波本說了些有的沒的,他忍住社恐卡帶來的不适感,用手機問:“他都說了什麽?”

然後又說:“安室君的話不一定都是真的,他可會騙人了。”

前臺小姐神色有點複雜,好像又有些嘆惋,她想了想,如實告知:“安室先生說,你們曾經是戀人,只是諸星先生在旁邊從中作梗,讓你以為他說的那些承諾都是用來騙你的甜言蜜語,才與他分手了。”

北木朝生瞳孔放大。

波本在編什麽稀奇古怪的人設和故事!

“不是……”他試圖解釋,但看着前臺小姐一臉我都懂的樣子,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前臺小姐真情實感地道:“他還說,因為他先前做過錯事,騙了你太多次,讓你再也不相信他愛你。”

北木朝生:……

“我不該對你們的感情多說什麽,可他昨天的表情很落寞,我想他也許真的沒有騙你。”前臺小姐道,又小聲道:“而且,諸星君說的那些你和安室君不能在一起的理由,都不算什麽,只要有愛,一切困難都能克服的。”

北木朝生已經不想繼續聽波本又編了什麽了,而且這個前臺怎麽還有點戀愛腦。

但他也不想被人腦補這種曲折的感情經歷,幹脆冷着臉打字:“不要聽他亂說,我們沒有在一起根本不是他說的這個原因。”

前臺小姐愣愣地看着他。

北木朝生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還好口罩将他的臉遮住了,不會被人看到他臉上別扭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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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打字:“我們之前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只是諸星君與安室君都在追我,諸星君可以接受三個人一起,但安室君不能接受,所以才沒有和他在一起。”

前臺小姐瞳孔地震。

她花了好一段時間才理清這句話,再一擡眼,北木朝生已經走遠了。

她甚至都沒注意為什麽北木朝生對他們的稱呼那麽生疏,腦子裏只有一句話——這就是大城市來的人嗎?

玩的真花!

被大城市的愛恨情仇驚到的前臺小姐今天接待客人都有些恍惚。

北木朝生去了昨天畫面具的地方,他早就構思好了,到地方後選好顏色提筆便畫,很快便完成一張,擡起來對着光細細打量。

“朝生。”波本走過來,笑着問:“你畫完了?現在有空嘛,我有事想和你說。”

他們一路走到旅館後邊,這裏生長着茂盛的草木,一看便鮮少有人來。

北木朝生有些疑惑地左右望望,而後警惕地看着波本:“有什麽事要來這裏說?”

波本攤開手:“別的地方如果人多,不好說話。”

他往前一步,北木朝生就下意識後退,背部抵在了牆上。

波本的手指從他的領口滑過,又雙手摁着他的肩膀把他轉了一圈。

北木朝生從警惕變成迷茫。

“我在檢查竊聽器。”波本向他解釋:“接下來要說的事不适合被其他人聽到。”

說完,他終于檢查完所有地方,把北木朝生又正回來,面對面:“手機中你确定沒有竊聽軟件?”

“誰會在我身上放竊聽器啊。”北木朝生嘟囔,又拿出手機丢給他:“懷疑黑客的手機裏被安裝竊聽軟件,你想得可真多。”

波本接住他的手機,罕見地愣了下:“?”

北木朝生揚了揚下巴示意:“你自己看。”

波本摁開他的手機,鎖屏是一副簡筆畫,是只站在樹枝上圓滾滾的烏鴉,憨态可掬還有些炸毛。

如果不是組織的代表性動物,波本肯定會誇它可愛。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手機居然沒有鎖屏密碼,他手指一滑便進入桌面。

波本:……

“你就這麽給我了?”他有些不可思議:“你甚至沒有鎖屏密碼,如果丢了被別人撿到怎麽辦?”

“我這裏又沒什麽信息,任務短信我的删掉了。”北木朝生眨眨眼:“如果真的丢了,我也能遠程操控內部程序自毀。”

他攤開手放在波本面前:“看完就給我吧。”

波本還是忍不住繼續說:“并不是只有任務短信是重要信息,你是黑客,應該知道能從一個人的手機中獲取多少信息,不能這麽随意地将手機交給別人。”

“你想知道什麽,問我就好。”北木朝生道:“我的手機能告訴你的,我也能。”

他靠在牆上,臉上的笑意有些漫不經心,又有些可愛:“還是說比起直接詢問當事人,公安更喜歡自己從別人的手機中找,凸顯自己超厲害的情報搜查能力?”

波本沉默片刻,擡手捏住他的臉,往外扯。

北木朝生:?

他憤怒地支棱起來,去拍波本的胳膊:“你幹嘛!”

波本冷笑,嗓音卻低得很:“讓組織成員嘗嘗公安的厲害。”

北木朝生成了炸毛的小白鳥,好不容易拯救出自己的臉,氣呼呼:“你叫我過來到底想說什麽?”

波本向前,這下他們更近了,從遠處看,好像波本正在壁咚北木朝生。

波本在他耳旁低聲道:“蘇格蘭暴露的原因找到了。”

北木朝生正要推,聽到這話便停住了,手上卸了力道,改成摁在他肩膀上,問:“是什麽?”

波本的嗓音更輕,卻透出森森寒意:“公安內有組織的卧底。”

那卧底沒有查到他的身份,卻在無意間查到了諸伏高明,并順藤摸瓜地摸到了蘇格蘭身上。

因為之前假背景做得非常謹慎,對方沒找到蘇格蘭的其他破綻,這也是蘇格蘭能保住一命的原因。

北木朝生眨了下眼,沒什麽意外的表情:“哦……”

他和波本對上視線,看到裏面沉澱的冷意,歪頭:“你們往組織裏派了這麽多卧底,組織肯定也會往各個機構派卧底啊,這不是很正常嗎?”

波本皺眉:“重點是這個嗎?”

“不是嗎?”北木朝生诶了聲:“我還以為你們都會有自己身邊有卧底的意識呢。”

波本抿了下唇。

他們其實能猜到組織會有卧底在警察中,卻沒想到公安裏也會有,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他們身邊的某個人。

明明所有人都經過調查,确定身家清白。

“這下你理解琴酒大哥的感受了吧。”北木朝生幽幽嘆了口氣:“卧底總是抓不完的。”

他話音剛落,波本抓着他的手便驟然收緊,對方陰沉着臉色,那緊抿的唇中似乎下一刻就要吐出質問的話。

比如——北木朝生為什麽能這麽輕松地說出這句話,他明明知道蘇格蘭差點因為卧底丢掉了性命,也知道他們對琴酒的厭惡有多深。

但波本最後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欺騙了琴酒。”

北木朝生不自然地動了動唇角:“為什麽突然提這個?”

“你為蘇格蘭隐瞞了他的身份,如果這件事被發現,琴酒不會放過你。”波本聲音低:“來我們這面,公安會為你提供保護。”

北木朝生道:“先把你們公安裏的卧底抓幹淨再說吧,我可不想剛剛加入就被上報給組織。”

他是騙了琴酒,但這件事只要蘇格蘭不出差錯,很難被組織發現,明明是公安想要他加入,波本卻說得好像是他需要加入似的,實在是令人不爽。

北木朝生這麽想着,也這麽說:“而且我不想加入公安。”

波本愣了下:“為什麽?”

他以為會聽到不想加入機構,會被束縛一類的話,很多黑客其實都這樣,他們以前的招攬也因為這種理由失敗過幾次。

沒想到卻聽北木朝生道:“因為我不喜歡你。”

青年仰着頭,像只倔強的小白鳥:“我早就說過吧,我在組織裏都不想和你當隊友,更別說在公安裏給你工作。”

波本盯着他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去看他的嘴巴,想不出為何看起來像玫瑰一樣嬌嫩的唇中是怎麽說出這種讓人難受的話的。

北木朝生見他不語,還以為他明白了,又多說一句:“你明明知道該怎麽讨我開心,卻總是要反其道而行,我看你根本就不打算這麽做。”

這場談話如果到這裏,就應該算是不歡而散。

但下一秒,不遠處傳來前臺和另一個人說話的聲音:“沒什麽人會來的地方,這後面也是,不過這裏雜草很多,往深處走有可能會有蛇之類的,最好不要走太遠……好像有人說話。”

另一道男聲低沉地道:“我聽到了。”

兩個人的腳步,草木被踩斷的聲音逐漸接近。

是萊伊!

他不能讓萊伊知道他們在談什麽,從距離判斷,萊伊就算聽到了什麽,也是北木朝生剛剛說的那句話。

其實還有別的解決方法,但可能是身體快過大腦,波本環住北木朝生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對方的後腦勺,終于将那張說着他不愛聽的話的嘴巴堵住了。

北木朝生震驚地睜大眼,他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卻因為張開嘴被人趁虛而入。

聽萊伊說擔心北木朝生自己跑到人少的地方出事,所以帶着人四處尋找并且介紹地方的前臺小姐:!!!

她短促地驚叫一聲,而後又倉皇的捂住嘴,再捂住眼睛,一時間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一幕。

旁邊的高大男人身上有一瞬間傳來了令人心悸的冷意。

擁吻的兩個人似乎被她的尖叫聲打擾了,名叫安室透的娃娃臉表弟朝這面投來挑釁地一瞥,而後嗓音沙啞性感地對北木朝生道:“我明白了,我之後會讨你開心的。”

前臺小姐驚訝地發出叽的一聲,又連忙重新捂住嘴,忍不住用奇特的神色去看萊伊,再去看波本和北木朝生。

天、天吶,她居然要見證一場真實的三人行嗎?

北木朝生從驚愕中回神,才反應過來,他的目光從波本身上滑過,落在了前臺小姐身上,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

完了,在對方心裏,他怕是已經擁有兩個男朋友了。

他今天早上幹嘛要編離譜的故事報複波本,回旋镖唰的一下就紮在他自己身上了!

萊伊大步走上前,一把将波本拽開,冷聲質問:“你在做什麽?”

雖然對北木朝生的反應有些疑惑,但波本仍舊挂上了應對的笑容,有些漫不經心地道:“你不是看見了嗎,表哥,允許你用卑鄙的手段奪走朝生,難道還不許我将他搶回來嗎?”

前臺小姐:哦呼!

難道表哥說的願意三人行只是為了哄騙北木朝生和他在一起的謊言?看樣子對方似乎一點都不喜歡表弟加進來的樣子。

大城市的人玩的真花啊。

前臺小姐今天第二次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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