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回到房間時,萊伊正好挂斷電話,他坐在房中沒有太陽的地方,支起一條腿,随意地望過來:“談好了?”
北木朝生沒有察覺到他話語中的異樣,而是熟練地鑽進他懷裏,把腦袋放在他肩膀上抱怨:“波本根本就是以工作的事騙我,問我為什麽要和你在一起。”
他嘟囔:“小黑臉從一開始就不能信任。”
萊伊後知後覺般環繞住他的腰,懷裏滿當當的,溫暖與柔軟驅散了心中的陰霾。
花精靈也不是那麽好拐,長了腿還會自己回來。
“波本的心思确實很難猜透。”他彎起唇低語:“畢竟是組織中和貝爾摩德名聲相當的神秘主義者。”
“我讨厭謎語人。”北木朝生把腦袋蹭進萊伊懷裏,隔着薄薄的衣服感受胸肌的起伏:“想讓我知道什麽,直白地說出來,什麽都不說又埋怨我沒猜到,哪有這樣的事。”
說完,他擡起眼,盈盈的粉撞入萊伊眼底:“如果有事希望我知道,你一定要直說。”
萊伊自然是一口答應。
北木朝生不管他這應答下有多少水分,反正他說了,北木朝生就當他會這麽做。
他們就這麽抱了會兒。
北木朝生的一只手還摁在萊伊胸上,他雖然想着少點親密防止擦槍走火,但這麽大一個手感很好的男友擺在這兒,不摸又覺得有點虧。
他就像貓踩奶似的,一摁一摁的。
這點小事不會影響到萊伊,他昨晚勉強吃了一頓,暫且願意讓北木朝生放肆一會兒。
本來還算是惬意的時刻,琴酒的任務短信就這麽突然地發了進來,打斷了他們的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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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琴酒大哥當時答應的爽快是有原因的。”北木朝生嘀嘀咕咕,他看了眼任務,确實是在北海道。
“又是威脅或者解決社長,當社長也太多災多難了吧。”北木朝生做過不少這種任務,忍不住吐槽:“組織也是,天天不是威脅議員就是威脅社長,感覺幹的活和追債的沒太大區別。”
萊伊悶笑一聲:“你說得對。”
組織當然不會只做這些,但是北木朝生進來的時間太短,能力又太危險,他們在完全信任對方前,都不可能将真正重要的事情交給他。
如果一直跟着琴酒,倒也不是沒可能,琴酒和北木朝生的能力互相搭配,組織的危險程度大抵會直接翻倍。
就算再抱怨,活還是要幹的,北木朝生長籲短嘆:“不能讓波本去幹活嗎?”
他也就是說說,畢竟波本肯定不會同意,甚至可能在之後報複他。
萊伊安慰他:“我們兩個去就好。”
波本一個人做任務和一個人被扔在旅館,意義上差不多。
北木朝生轉念想了想,覺得也是,但還有些猶豫:“波本不會同意吧?”
“我們偷偷離開,不告訴他去哪兒。”萊伊用沉穩的聲音說出了偷跑的話,而後又低低補充:“你和波本有不能告訴我的任務。”
啊這……
北木朝生目移:“那行,我們現在偷偷走。”
他和萊伊就像做賊一樣,悄悄出了旅館,開車前往任務地點。
雖然都是在北海道,不過任務對象的家離他們有一個小時車程。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波本的電話打了進來,語氣含笑:“你們去哪兒了?”
北木朝生心虛地咽了咽口水,他想起前段時間偷學的波本話術,試探道:“我接到了琴酒大哥發來的一個小任務,不太麻煩,所以和萊伊去做任務了,你在旅館好好休息,我們大概一兩天就能回去。”
波本語氣和善地問:“這麽說你還是為了我好?”
北木朝生心虛地嗯了聲。
很好,剛和萊伊在一起就學壞了。
波本惡狠狠地想,但他沒有發作,而是嗓音輕緩地道:“好,那你任務小心。”
波本挂了電話,甚至都沒問任務是什麽。
北木朝生坐在副駕駛朝萊伊那看,忐忑問:“波本是不是生氣了?”
萊伊抹黑波本形象:“他生氣很正常,不需要理會。”
北木朝生歪頭想了想。
萊伊便用仿佛誘哄一般的聲音道:“以波本與你的關系,根本不應對這件事生氣,你同樣不需要在意他這種情緒。”
在等紅燈的間隙,萊伊伸手摸了下北木朝生的頭發:“只要在意關系親近之人便好。”
北木朝生曾經一直是這麽做的,所以他很快接受了萊伊的說辭:“你說得對。”
然後笑眯眯靠在車座上:“我只要在意萊伊你的情緒就好,戀人肯定要比朋友重要,對吧。”
萊伊颔首。
綠燈亮起,車子沖了出去。
北木朝生來前查了任務目标的資料,怪不得組織需要他們,原來這個社長身患絕症,可能人之将死,他突然對與組織合作這種事感到後悔,單方面中斷了合作。
這件事多少有些離譜,北木朝生是不能理解,他邊查邊吐槽:“什麽不想一輩子與黑暗為伍,覺得得了癌症是壞事做多的報應,他這麽迷信,是怕死後下地獄吧。”
組織那邊希望他們能說服社長繼續合作,如果無法說服,就換一個願意合作的繼承人。
“他家裏也亂糟糟的,都在争遺産,我看看誰比較适合和我們合作噢。”北木朝生自說自話,甚至沒等萊伊說什麽,便把所有家庭成員的資料調出來,一目十行地看完,草草曬出幾個人來:“要不就他們三個裏選。”
萊伊将車停下,接過那個顯示了三個人的光屏。
北木朝生選的很準,從資料上看,這三個人都是能繼承大部分家産,并且會願意為了榮華富貴和組織合作的人。
并不是一個人能夠查閱所有資料就能篩選出信息來,要将那些包裹萬象的紛雜資料在腦海內化為一個人的形象,并從中提取出他的性格與各方面信息。
先前幾次任務也是如此,北木朝生有着與他黑客能力一樣優秀的提取信息的能力。
“按照法律來說,他們三人每個人只能繼承一部分遺産。”萊伊道:“而且都非第一繼承人。”
“只要有遺囑就好。”北木朝生随口道:“這種東西想要僞造很容易。”
萊伊的表情變得有些意味深長:“很容易嗎?”
北木朝生扭頭朝他笑了笑,在工作時,青年的表情隐約有了種張揚自信的神采,與平日差別很大。
萊伊的舌尖從有些發癢的牙根輕輕舔過,很想在那張臉上留下點什麽印記。
“反正我們這次等着就好。”北木朝生頗為神秘地朝他wink一下:“沒什麽需要擔心的,會有人幫我們完成這個任務。”
不用工作的愉悅自眉眼間溢出。
萊伊不清楚他做了什麽,卻沒有追問,這種事自然要等當事人迫不及待地提及最好。
“時間寶貴。”他翹了翹唇角:“去兜風嗎?”
寶貴的時間就要用來兜風嗎?
北木朝生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好呀。”
萊伊摁開了車內的音樂,這是組織底層人員開來的車,是很常見的車型,車載音樂也是舒緩悠揚的風格。
北木朝生打開窗戶,趴在上面吹風,忽然說:“好像之前和蘇格蘭也一起這麽兜風過。”
萊伊不動聲色地“哦?”了一聲。
但北木朝生卻沒繼續往下說。
因為他想起接下來發生了什麽。
和現在的戀人說前男友和自己在車裏親熱這種事,顯然不是個正确的選擇,就算是北木朝生也知道這很危險。
但他不說,萊伊卻意識到其中定有問題,在內心過了一遍蘇格蘭和北木朝生兩人同行的時間線後,不着痕跡地追問:“是你們在一起的那天嗎?”
北木朝生驚訝地扭頭看他:“你怎麽知道?”
“我猜的。”萊伊說得很輕,又恢複正常音量:“你們在車上做了什麽,居然突然在一起了,畢竟蘇格蘭一直說他把你當孩子,實在是讓人有些猝不及防。”
北木朝生的目光飄忽起來,他伸手搓了搓臉頰:“也沒什麽,只是蘇格蘭突然就意識到他其實早就不把我當孩子看了。”
萊伊墨綠色的眸子輕輕瞥了他一眼。
北木朝生因為這個話題,已經從趴在窗戶上改為重新坐回來,他便将車窗緩緩升上。
直到萊伊停車,北木朝生才意識到哪裏有些不對,他看向窗外,發現他們不知何時到了一處沒什麽人的樹林旁。
他轉頭去看萊伊,張了張嘴,神色透出幾抹惶然。
萊伊也側頭看着他,高大的男人坐在車中,慢慢将座位調後了些,臉上沒有笑意,卻也不算冷漠,只是淡淡的,朝他伸手:“來。”
北木朝生的眼睛睜大了,他嘴巴仍然微微張開,短促地吸了口氣。
萊伊怎麽會知道他和蘇格蘭做了什麽?
如果剛剛沒提到蘇格蘭,倒是沒什麽,可突然要重現和前男友做過的事,北木朝生的記憶便開始攻擊他,硬生生多了幾分羞恥。
他的猶豫反而讓萊伊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沒放過可憐的小男友,無聲地伸着手,看去的目光仿佛都充斥催促的含義。
北木朝生頂不住這種壓力,手撐着椅背小心跨過中間的部分。
還沒站穩,萊伊便反手拉住他,将他扣進懷中,手掌落在他的脖頸處,又向上擡起他的下巴。
親吻來得突然又來勢洶洶,北木朝生甚至連驚呼聲都沒有發出,便被奪去所有呼吸。
他幾乎是摔在萊伊懷中的,這會兒根本沒有支撐點,只能被迫地接受對方的掠奪,唯一的反抗是将萊伊的襯衫抓出幾道皺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