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三顆糖果
猝不及防被反問的小白菜只是微微一笑。
“理由麽？妹妹關心哥哥還需要理由麽？哥哥和我相差十歲，已經是可以戀愛結婚的年齡。而我剛剛有了一個哥哥，當然擔心你會突然說要跑去和女朋友同居之類的。你看，我今天才十歲，離成年還有整整八年的時間。像哥哥條件那麽優秀的人，萬一沒過兩年就被其他女人拐走了，我得多傷心啊？”
她沒有說謊。
小白菜是不會說謊的。
她說的話是事實，沒有哪一句話是虛假。
沒有說謊，只是隐瞞罷了。
“但是剛才問你有沒有初戀……是我作為女孩子的直覺吧？總覺得哥哥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呃，神仙一樣，比起哥哥有沒有談過戀愛，我更加好奇什麽樣的女孩子能夠得到你的青睐。”
某豬：我也很想知道珠玑神君為什麽會瞎了眼的看上這顆爛白菜！
聽到這樣的解釋，要說懷疑，大概就只剩下對這個女孩心理年齡的懷疑。
不過怎麽說呢……餘尋瑾的确不懂現在的小孩了，可能往往越是心智不成熟的孩子，越是想要去嘗試新鮮的事物。
小學生滿嘴情啊愛啊的，早就屢見不鮮了。
啊啊，請老師們多布置點作業，多給予他們一些“沉重的愛”吧！
餘尋瑾在小白菜身邊坐下，似乎像是習慣性的，非常理所當然的将手覆蓋在她的頭頂，溫柔的撫摸了幾下。
小白菜也覺得很詫異。
她不只是不讨厭，還感到很舒适很安心。
就好像……
回歸母親的懷抱？
“我是沒有談過戀愛，暫時也沒有興趣。如果不是因為身在大家庭中，我可能……連傳宗接代的念頭都不會有。”
嗯，現代人逐漸減弱了對于直系血脈和傳宗接代的重視程度。
最初可能是沒有辦法。
因為計劃生育什麽的，你生了女兒又不能弄死或者丢掉對吧？
但是大家族是例外。
一定要傳下去。
與其說傳遞的是香火，不如說是文化、信仰、根基、財富、地位……種種種種。
哪怕生個女兒，她就是繼承人，不能外嫁，只能找人入贅。
其實在很久以前，血緣或許早就稀薄了。
只是要把這份家業，和這個“姓氏”繼續傳遞下去而已。
餘尋瑾當然要面對這樣的責任。
他父親和他母親，兩座大山壓在肩上。
或許他在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的婚姻可能會像父母那樣無法自己做主，所以從來沒有想要自由戀愛的念頭。
……雖然說是本來就沒有了。
但就算有，也會考慮到将來，不能給女孩子一個肯定的将來，就不要去耽誤對方最好的年華，不是麽？
“我覺得叔叔不是不講理的人，他應該不會硬逼你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而且我覺得，哥哥只是暫時沒有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哥哥不着急找女朋友，對我來說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當然是希望能夠獨占哥哥越長時間越好。”
小白菜臉上挂着人畜無害的笑容，看起來真像是一個沒有城府的小孩子。
這樣的說辭呢，餘尋瑾不僅不會覺得讨厭，反而覺得有個會撒嬌的妹妹是很治愈的。
“我不交女朋友，可是等你長大了，你總會交男朋友。到時候，你可能就會嫌棄我這個哥哥。”
餘尋瑾微笑着，再一次撫摸女孩的腦袋。
“我才不會交男朋友呢！除非世界上有比哥哥更加優秀的男人。但是不會有的，絕對不會有的！”
注意！
這不是恭維！
而是實實在在的真心話。
雖然不知道戀愛是什麽，但是第一眼看到這個男人，就覺得他是世界上最特別的人，再也不會有其他人會比這個男人更讓她感到……親近？欣賞？信賴？
戀愛憑感覺嘛。
她只是無法解讀自己的感覺嘛。
理由什麽的，根本不需要，對不對？
“你這麽說我很開心。在你找到更加優秀的男人之前，我會做好你的護花使者，代替你未來的丈夫好好照顧你。”
小白菜努努嘴，沒有開口。
她總不能說，她未來的丈夫基本上就是眼前這個人沒跑了。
唔……不過……做夫妻？也就是說要……做那種事？
唔唔……
突然之間，小白菜用極其詭異的視線掃描了餘尋瑾的……的……咳。
某豬：住手……不對，住眼！你怎麽能這樣對待神聖不可侵犯的珠玑神君！！！
餘尋瑾并沒有被看得不好意思，因為他根本沒有往那方面想。
大概就是覺得小女孩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在想什麽？
“無暇？”
小白菜微微蹙眉，一臉沉思狀，“哥哥……為什麽男人不會生孩子呢？明明都是人啊，身體構造為什麽會不一樣呢？就算不一樣，大家都有肚子，既然小孩子是從肚子裏跑出來的，為什麽就不能從男人的肚子裏跑出來呢？”
……
某豬：機智的小白菜……個鬼啊！！！你快給我閉上你的白菜嘴！！！！
餘尋瑾依舊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感到有趣的笑了笑。
這是很嚴謹很嚴肅的學術讨論，禁欲系的男神大人可不會想歪。
“男性和女性，不只是外表上不同，內在的構造也不同。雖然小孩子的确是生長在肚子裏，但肚子裏還有不同的器官。能夠養育嬰兒的器官，只有女性有。不過科學一直在進步，可能再過幾年，男人也可以生養孩子了。”
小白菜頓了頓，擡頭看向他，“哥哥，你一點都在意這個問題麽？如果男人真的能生孩子了，如果你以後的妻子不想自己生，你也……”
某豬：住口啊啊啊啊！！！！！我的珠玑神君！！！！！【抓耳撓腮ing】
小白菜：哼，明明是我的珠玑神君。【冷漠】
餘尋瑾聞言，臉上竟然露出了非常溫和的笑容，“生育孩子的女性是非常偉大的。在過去的時代，正因為孕育人類的是女性，所以她們擁有崇高的社會地位。別說是過去，就算是現在，還有一些地方是母系社會。身為男性，無法親身體會到女性的辛勞，就算對她們付出愛與關懷，但比起她們所經歷的痛苦，應該是遠遠不夠的。所以，懷孕、生子，并不是什麽令人難以啓齒、令人感到羞恥的事情。孕育生命，延續生命，這是很神聖的事情。如果男性真的能夠生育，甚至于，人類進化到無論男女都能自然分娩，我都不會排斥。”
小白菜頓時肅然起敬！
神啊！
某豬：本來就是啊！……不，等等，小白菜你千萬不要把這些話當真！！！
讓珠玑神君生孩子什麽的……月下神君應該會很感興趣……
哪裏不對？
“你以後的妻子真幸福啊。”小白菜有感而發道，“如果你妻子懷孕了，你一定會是世界上最體貼的丈夫。……不，就算不懷孕，你也是世界上最體貼的丈夫。”
心裏暖暖的。
心裏癢癢的。
小白菜不知道這是什麽樣的情緒。
但是她很喜歡。
這個人給她的感覺，一直一直都非常好。
好到……就算現在嫁給他，她也……不對，她才十歲，不要挑釁法律的底線！以及道德的底線！以及她的底線！
某豬：小白菜你知不知道“浪漫”兩個字怎麽寫？
“現在的小孩，最關心的是戀愛的話題麽？”餘尋瑾似乎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別人家的小孩我不知道，但是我們家的情況你應該聽說過，自從我爸爸去世，追求我媽媽的人就沒有斷過。她對自己丈夫的感情，真的很令人感動。在遇到你爸爸之前，她是打算孤獨終老的。而且，對于嫁給你爸爸這件事，她心裏頭可能還覺得對不起死去的丈夫。已經很多年了，一個女人一個人生活，還要帶着一個孩子，想要找一個依靠，也是能夠被允許的。”
餘尋瑾将女孩輕輕摟進懷中，“以後，不管是你，還是你的母親，都有了依靠。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
怦怦——！
小白菜愣愣的瞪着雙眼，無法理解自己怎麽了。
心跳得有些快，而且感覺胸口有點悶。
想要回抱住他，牢牢的抱住他，永遠不放手。
“哥哥，我……”
——等我長大了，讓我成為你的新娘，好不好？
“你想說什麽？”
“……不，什麽都沒有。”
為什麽不說出來？
想要做哥哥的新娘，這樣的臺詞很多妹妹……親妹妹都說過吧。
世界最喜歡的男性，爸爸和哥哥。
爸爸是媽媽的，那麽哥哥就是妹妹的。
所以要排序的話，最喜歡的還是哥哥。
單純的小孩子，當然不會管那麽多，喜歡一個人，就是想要永遠和他在一起。
夫妻似乎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那麽就成為夫妻好了。
小白菜當然知道，童言無忌，說出來的話不需要負責。
但是她本人可不是真的小孩，她絕對不會說出不負責任的話。
會産生那樣的念頭，這件事本身就讓她自己感到疑惑不解。
以及微妙的不安。
“蛋糕不吃麽？這是爸爸特地為你準備的。不過一會要吃飯了，你吃不下的話等會我送去你房裏。對了，你的房間也是爸爸親自設計讓人整修的。他很重視你們母女。”
“如果我不叫他爸爸的話……會不會不太好？可是如果叫他爸爸的話……對我親生父親又……”
“沒關系，等你想叫的時候再叫，爸爸能明白的。”
餘尋瑾又摸了摸小白菜的腦袋。
“一會我們一起去叫爸爸媽媽吃飯？”
小白菜吃着蛋糕喝着茶，慢悠悠的點頭。
……
一起？
去叫？
他們？
吃飯？
……
某豬：……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