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很快,韓放在食堂送落沉雁圍巾且遭到拒絕一事成為了校園裏的熱門話題。

趙佳瑩的兩個好閨蜜在下課的時候深情并茂地和她講述了這件事。

“你可不知道,落沉雁那高冷的樣,眼睛都長腦門上了。”

“就是,都不帶用正眼瞧韓放的,虧韓放還受得了那窩囊氣,心甘情願當個跟屁蟲跟在後面,還笑嘻嘻的,簡直都不像他了。”

兩個閨蜜你一句我一句,聽得趙佳瑩臉色都黑了,她從最開始的難以置信到後來的生氣不甘,最後咬着牙在心裏把落沉雁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趙佳瑩:“那個小騷貨,黑歷史一大把,韓放這是着了什麽道?”

其中一閨蜜:“誰知道人家暗地裏給韓放使了什麽魅術。”

另一閨蜜:“那女的連中年男老師都要去勾引,更何況是韓放。韓放家裏有錢,還是赫赫有名的官二代,要是真攀上了韓放,那可真是走了人生的捷徑了。”

趙佳瑩氣極:“不要臉的騷貨,整個就一公交車,竟然還妄想攀上韓放,真是有夠沒皮沒臉的,得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兩閨蜜贊同地點頭如搗蒜。

——

傍晚放學。

下午第二節課開始,天空又開始下起了雪,雪很大,很快就在道路上覆蓋了厚厚的一層。

這會兒雪停了,環衛工人辛勤地将主幹道上的積雪掃幹淨了,但人行道上的雪還是厚厚地積着。

落沉雁小心翼翼地走着,看着雪白的積雪上留下自己一個又一個腳印,有三三兩兩的同學成群結隊地從她旁邊經過,她沒有擡頭去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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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頭上被一團雪猛地擊中。

落沉雁着實吃了一驚,擡頭便看到兩個女生有恃無恐地看着自己。

她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兩個女生,這兩個女生就是幾天前撞到自己,趁機把小混混的手機塞進自己的口袋,害得自己被韓放等人誤認為是小偷的那兩個人。

落沉雁冷冷地看着她們:“你們幹嘛?”

其中一個梳着高馬尾的女生輕蔑地一笑:“你管得着嗎?瞧你那欠扁的樣兒。”她手上還握着一個雪球,似乎下一秒就會朝落沉雁扔過去。

“我不認識你們。”

“但我們認識你,小婊子。”

落沉雁狠狠地瞪着她們,不甘示弱。

突然從馬路對面飛過來一個宛若足球一般巨大的巨型雪球,十分精準地砸在了那個梳着高馬尾的女生的臉上,緊接着又是一個巨型雪球迎面而來,這一個砸中了另一個女生的腦門。

兩個女生被砸得眼冒金星,重心不穩,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

落沉雁驚訝得無法言語,轉頭看到馬路對面站着的一幫人,以及那輛特別醒目又拉風的重型機車。

她的視線對上韓放的視線,韓放歪着頭沖她大佬式地擺了擺手。

韓放旁邊的丁達笑呵呵地說:“放哥,你看她們,怎麽像兩只癞蛤蟆似的。”

那聲音說得特別響,就連經過的路人都笑出了聲。

落沉雁看到東倒西歪倒在雪地上的兩個人,心裏有一陣暢快感,嘴角不自覺也浮上一絲笑意。

韓放傻傻地遠遠看着她,她笑起來有兩個小小的梨渦,竟這樣好看,跟仙女似的,他有些看呆了。

落沉雁吸吸鼻子,安靜地繞過前面那兩個狼狽得快要哭出來的女生,繼續回家。

落沉雁走後,丁達對韓放說 :“這兩個女的我知道,跟趙佳瑩是好姐妹,三個人在學校裏經常在一起。”

王俊緊接着說:“趙佳瑩大概是把落沉雁當成假想敵了。”

韓放對那些女生不感興趣,發動了摩托車,道:“走,咱們再去打一杆。”

兄弟幾個興致勃勃地跟上。

那些兄弟其實對于韓放路上忽然整那兩個女的行為也感到奇怪,畢竟韓放以前從來不整女的,丁達在打臺球的間隙好奇心作祟,湊過去問韓放:“放哥,說起來……你今天為啥要整那兩個高二的妞啊。”

韓放一臉坦然:“你沒看她們欺負弱小麽?”

這一反問讓丁達啞口無言。

得了,韓放這是在路見不平呢……

韓放和一幫朋友打完臺球準備回家,途徑商場的電玩區域,韓放經過前臺看到一塊粉紅色的兔子頭圍巾,特別的卡哇伊,他忽然就想到了落沉雁,如果這塊圍給她戴上,一定特別好看。

韓放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問圍巾價格,服務員笑着說着圍巾不賣的,是拿獎品券兌換的。

韓放又問:“什麽獎品券啊?”

服務員指了指裏面,說:“玩裏面的游戲,根據游戲得分可以獲得相應的獎品券。”

韓放“哦”了一聲,轉頭對幾個哥們說:“走吧,去玩會兒。”

那幾個哥們一臉“你是認真的嗎”的詫異表情。

韓放卻是躍躍欲試、摩拳擦掌。

王俊說出了衆兄弟的疑慮:“放哥,你看這裏面,都是半大不大的小不點兒在玩,咱們這麽大了還去湊熱鬧,不合适吧?”

韓放一拍他的肩膀:“有什麽合不合适的,走着,我請客。”

于是,一幫人高馬大的高中生占領了小朋友的娛樂場地,而且還越玩越嗨,最後吸引了一大圈小不點圍觀喝彩,場面極為壯觀。

一個小時之後,韓放捧着慢慢一大袋子的獎品券去前臺兌換獎品,韓放目标很明确,指着那圍巾說:“就給我那個。”

服務員笑嘻嘻地把圍巾取下來,遞到了韓放面前,又說:“你這獎品券還有多,還可以再換一點別的東西。”

他們看了一眼其他的兌換品,有小朋友玩兒的水槍、變形金剛、芭比娃娃、毛絨玩具,還有水彩筆、畫板、橡皮泥……

韓放心滿意足地看着圍巾,對其它東西根本不屑一顧,說:“不用了,我就要這。”

服務員笑着目送他們離開。

“放哥,你這圍巾是送給誰啊?”一哥們問。

韓放腦海裏浮現出落沉雁戴上這圍巾後可愛的模樣,嘴角一勾,說:“朋友。”

“啥朋友啊?忘年交?你還有上幼稚園的朋友?”

韓放臉一沉:“你才上幼稚園。”

哥們自覺話多,趕忙道:“錯了錯了,我随便說說。”

幾個時常和韓放混在一起的哥們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大家都是莫名和疑惑,不知道韓放費那麽多時間換了塊粉紅色可愛到冒泡的圍巾有啥用。

第二天,這塊圍巾出現在了落沉雁的書包裏。

當時落沉雁和其他同學一起上體育課去了,韓放趁沒人悄悄溜進了她的教室,找到她的座位,把圍巾塞進了她的書包。

一本厚厚的筆記本從她的書包裏掉出來,韓放立刻撿起,發現這筆記本還是帶鎖的,頓時就生出幾分好奇。

他從教室後面的黑板報那裏取了一個大頭針,對着筆記本上的鎖一陣搗鼓,不一會兒,鎖就被他打開了。

韓放發現這是她的日記本,字跡很秀氣,字如其人,令人賞心悅目。

他心裏有一個聲音阻止自己那麽做:看人日記不道德啊……

可他剛想把日記本合上,卻看到裏面出現了自己的名字。他一下子開心起來,低頭認真看。

那上面寫着:為什麽這個世界對我有如此巨大的惡意,為什麽我要蒙受那不白之冤,為什麽那些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可以随便地取笑我、諷刺我、看輕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就連那種街頭混混韓放之流,都可以在大庭廣衆之下羞辱我、指責我。我什麽都沒有做,卻好似什麽錯都在我……

最後的字跡有些模糊,是她的眼淚落在了上面。

韓放沒再看下去,重重地合上她的日記本,心事重重地離開了她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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