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落沉雁和盧少偉約在某一周的周五中午一起回去。
盧少偉所就讀的大學距離落沉雁的大學大概是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他已經在高三那一年暑假學會了開車并且考出了駕照，他開車去接落沉雁，兩人再一起回去。
盧少偉的車是一輛黑色的本田，車子裏面很幹淨。
落沉雁穿了一身駝色的長風衣，長發披散下來，盧少偉笑着說她越來越女神了。
落沉雁打趣他：“你越來越會誇人了。”
盧少偉不敢直視她明豔的雙眸，露出一臉憨笑。
落沉雁打量着他的車子，問：“你這車挺整潔的。”
盧少偉一邊慢慢地開一邊說：“這不是我的車，只是我爸暫時借我開一開而已。”
他們抵達二中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落沉雁下了車，擡頭望着校門上金燦燦的校徽，心中湧起一絲莫名的感懷之情。
門口的保安大爺竟然還認識他們，笑着問他們是不是來看老師，盧少偉和大爺聊了幾句，大爺很快就讓他們兩人進去了。
校園裏安安靜靜的，大家都在上課，只有教室裏傳來幾陣清朗的朗讀聲。
盧少偉一邊走一邊和落沉雁說：“我們這一屆高考考得好，一本率全市領先，現在很多家長都希望他們的小孩能考進二中。”
落沉雁感慨了一句：“二中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變。”
盧少偉笑出來：“我們這才走了多久呢，也就不到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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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着，對上她笑意盈盈的眸子，她的目光清澈而美麗，長發在微風中微微擺動。
盧少偉轉過頭，面頰有些發紅。
落沉雁并沒有注意到盧少偉細微的異樣，她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人。
兩個人走過高三的班級，她看到高三八班就在前面，心不禁快速跳動起來。
她餘光掃過班級中伏案自習的同學們，并沒有看到心中所想的那個人，盡管如此，還是覺得腦袋亂哄哄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緊張些什麽。
盧少偉叫了她好幾聲，都得不到回應，探過手去在她眼前晃了晃，落沉雁這才轉過頭看他，目光有些茫然。
盧少偉指了指旁邊，說：“這就是餘老師現在的辦公室了，她現在估計還在給學生上課。”
落沉雁點點頭，道：“好，那我們先進去等她一會兒吧。”
兩個人在辦公室等了不到十分鐘，餘老師就來了。
餘老師看到他們，笑得很開心，還和辦公室的其他老師介紹說這兩位是她的得意門生。
幾個人敘了一會兒舊，餘老師看了一眼手表，說：“我上課的時候就和現在班裏那幫熊孩子說了，待會兒會有上一屆的學霸學姐和學長來和他們講一講備考的經歷和經驗，他們可期待了，不如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兩個人跟着餘老師去了她帶的新一屆高三班級。
同學們都十分熱情，落沉雁和盧少偉分享了他們的學習幹貨之後，同學們還一個勁地提問。
很多人都是沖着落沉雁提問的，尤其是男生。
從班級裏出來後，兩個人又在餘老師的辦公室聊了一會兒天才走。
落沉雁和盧少偉一起去停車的地方，經過籃球場的時候看到一群男生正在熱火朝天地打籃球，她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一個熟悉的身影上。
那個身影身姿矯健地一記扣籃，迎得邊上圍觀的女生一陣歡呼。
其中一個女生尤為激動，沖進去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被韓放揪着兩只手扒拉了下來，她倒是不在乎，對着他露出大大的笑臉，還伸手幫他擦汗。
落沉雁認出了那個女生，她是陸媛媛，是那個眼睛圓圓的軟萌學霸妹子陸媛媛，也是韓放傳說中的緋聞女友。
只是看眼前這架勢，可能已經不再只是傳說而已了吧。
落沉雁咬咬唇，壓制住心底那一份失落和難過。
盧少偉對落沉雁道：“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把車開出來。”
落沉雁點點頭。
她站在一棵大樹下等着，遠遠地看着籃球場上揮汗如雨的少年們。
她想，年少的感情，大抵都是如烈火一般會熾熱，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吧。
“落沉雁！”盧少偉在另一頭叫她的名字，還朝朝她招手，“這裏車子堵住了，你過來，我們得換條道開。”
盧少偉的喊聲不僅落沉雁聽到了，連籃球場上的人也聽到了。
落沉雁看到籃球場上的人都放緩了動作，朝她這邊看過來，她快速地低下頭，朝盧少偉的方向走去。
韓放看到了她，雖然低垂的長發遮住了她一半的臉，但他只要一眼，就可以認出她。
“放、放哥……那個人是……”丁達明顯感覺到了韓放的氣場不對。
韓放把手中的籃球往丁達手中一丢，徑直往球場邊上走去。
一些不明真相的同學們都頗感疑惑，交頭接耳地問：“什麽情況啊？”
丁達走過去，頗有深意地說：“韓放的意中人，出現了。”
女生們難以置信，尤其是那幾個暗戀韓放、特地跑過來看他打籃球的女生，更是滿臉寫着“生無可戀”。
落沉雁看到韓方朝她過來，心裏一驚，小跑起來。
韓放追上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還沒等落沉雁反應過來，忽然腰部被他一擡，整個人都被他扛了起來。
落沉雁被韓放抗在肩頭，手腳并用地拍打：“你幹嘛呀韓放，快放我下來。”
籃球場上的人都震驚了。
韓放把她抗進一間體育器械室，砰的一下關門，鎖上。
室內沒有窗戶，一片黑暗。
落沉雁只能感受到韓放灼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臉上，她慌亂地倒退了兩步，身子抵在後面的櫃子上。
“韓放，你幹嘛。”
眼睛逐漸适應了室內黑暗的光芒，她看到韓放正低着頭看着她，單手撐在她的頭頂。
一片安靜，只能聽到彼此愈來愈響的心跳聲。
“我問你，”他低低地開口，“你之前說的話還作數嗎？”
落沉雁渾身緊繃，微顫着問：“什麽話？”
韓放一字一頓地說：“你說畢業後和我談戀愛。”
聽到他這樣說，落沉雁心裏有一絲喜悅，她糾正道：“我說的是等我們兩個人都畢業以後再說。”
韓放認真地問：“所以是作數的，對嗎？”
“可是你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嗎？”她道。
韓放疑惑：“我哪來的女朋友？”
落沉雁癟癟嘴：“就剛才那個啊。”
韓放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哪個？”
落沉雁提醒他：“挂在你身上那個。”
韓放回憶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唇角勾起笑意：“你吃醋了？”
落沉雁愣了兩秒，搖頭：“沒有。”
韓放低笑出聲：“有。”
落沉雁斬釘截鐵地說：“真沒有！”
韓放收起笑意，解釋說：“那是我的表妹。”
落沉雁意外：“表妹？”
韓放點頭，往前伸了伸手。
落沉雁在他胸前推了推：“你又要幹嘛。”
韓放從她外套口袋拿出一只手機：“有手機了？”
他一邊說，一邊在手機上按下一串數字後撥通，很快，他自己的手機響了兩聲。
落沉雁拿回他手上自己的手機。
韓放的掌心按了按她的腦袋，道：“你一點也不乖，有了手機竟然沒有告訴我手機號碼。”
落沉雁覺得自己作為學姐，被他這樣對待似乎有點說不過去，于是拿起學姐的風範來，仰頭看他：“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現在是高三學生了，首要大事就是學習，懂嗎？”
韓放看她架勢拿捏得挺足，頗感有趣，又往前走近了一步。
落沉雁後被已經抵在了櫃子上，無路可退。
她也不甘示弱，揚起腦袋直視他的目光。
韓放輕笑：“你一聲不響就走了，連聲‘再見’都沒有，是不是應該對你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表示一點歉意？”
落沉雁抿嘴笑，這種熟悉的語調和舉止，都讓她感到久違的開心。
“你想要什麽表示？”
韓放痞痞地說：“那得看你的誠意。”
落沉雁忽然踮起腳尖，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口。
韓放十分意外，甚至是大驚失色，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落沉雁看他這模樣，白了他一眼：“這樣夠誠意嗎？”
韓放心情着實激動：“你、你占我便宜啊。”
落沉雁輕哼了一聲，不理他了。
韓放立刻服軟，滿臉帶笑地說：“行行行，是我得了便宜還賣乖，行不？”
室外傳來敲門聲，是盧少偉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焦急：“落沉雁，你在裏面嗎？”
韓放不悅皺眉：“那人誰啊？你怎麽和他一塊兒來的？”
落沉雁輕聲道：“我以前的同桌啊，今天是和他一起來看餘老師的。”
韓放不高興了：“你和他關系很好嗎？”
落沉雁看他一臉酸樣，輕笑：“同學而已，你別瞎想了，咱們快出去吧，再不出去，指不定他們以為你把我怎麽了。”
韓放又按按她的腦袋：“我還能把你怎麽啊，你是我未來老婆，我寵着還來不及。”
韓放拉住落沉雁的手，兩人一道走了出去。
門外站着的除了盧少偉，還有不少韓放的朋友以及圍觀韓放打籃球的女生們。
他們看到兩個人是手拉手走出來的，嘴巴都變成了O型。
落沉雁不喜歡這麽高調，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卻被韓放緊緊攥着。
韓放走到盧少偉面前，一本正經地說：“我女朋友說今天是你開車送她回來的，謝謝了。”說完，還拍了拍盧少偉的肩膀。
盧少偉驚得說不出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