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記憶障礙
第15章 記憶障礙
飯桌上，四菜一湯，色香味俱全。
“你的廚藝跟誰學……”葉知秋說着轉身，卻看到步齊風就在她咫尺，兩人離得那樣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不知道，好像天生就會。”步齊風低頭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她是那天嬌小，惹人憐愛，心裏有種想要把她擁入懷中的沖動。
葉知秋擡頭，對上他灼灼的視線，微微挑眉問：“你今天找我來是為了工作，要做催眠治療的，對嗎？”
“是。”但又不是。
“為什麽一直盯着我的眼睛，是覺得我的眼睛好看嗎？”葉知秋不想再用親吻這種方式幫他催眠，那樣太吃虧了，所以，想試試在不經意間能否将他催眠。
“很漂亮。”他的眼中有着癡迷和欣賞。葉知秋則沖他微微一笑，柔聲道：“漂亮那你就多看一會兒……我的眼睛就是一扇遮了紗幔的窗，你掀開紗簾，推開窗戶就會看到意想不到的東西……。”
葉知秋發出了催眠指令，步齊風的身體則軟軟地向後倒去，她眼疾手快地拽了椅子放在他身後，他正好跌坐在了椅子上，在被催眠的狀态回到了跟母親最後見面的那天晚上。
豪華卻寂靜的別墅，他一個人站在院子裏，害怕地張望着，希望可以看到母親的身影，可是，沒有，無意中一擡頭，這才看到，母親站在別墅的樓頂上。
月光灑在母親身上，那樣蒼涼和絕望。母親看到他了，突然變得驚慌。他看到母親轉身的那一瞬間，可接下來眼前一黑什麽都看不到了，等到黑暗過去之後，母親躺在他幾步之遙的水泥地上。
鮮血直流，腦漿迸出。
“媽媽……”步齊風像小時候那樣喊着媽媽，也痛哭失聲，然後記憶再也沒有了任何關于母親過世後的情景。就那樣停留在目睹母親屍體的那一幕。
他想跑過去抱住母親，想喊媽媽，可是腿不能動，口不能言，十分痛苦和焦急，這個時候聽到了葉知秋讓他轉身回來，而後聽到她數數，他轟地一下清醒過來，落入視線的是表情複雜的葉知秋。
葉知秋雖然之前推測到他目睹了母親的死亡，但沒想到是這樣慘烈。透過他剛才在催眠狀态的描述，可以想象當時的畫面是多麽的……忍不住遞給他幾張紙巾，低低的問：“你，還好吧？”
步齊風這才反應過來，葉知秋對他進行了催眠。他雙手摁在臉上，深吸了一口氣，在這女人面前哭兩次，他覺得很丢人！
可是，母親的慘死，讓他已經無暇顧及什麽面子和自尊。他之前沒有這一段記憶，是葉知秋幫她找回來了，可是有許多疑問。忍不住問：“我的記憶為什麽會沒有？”
葉知秋思考了一下說：“你剛才說過，你母親在樓頂上看到你了，并且有轉身的動作。假設，她一開始是因為傷心過度想要輕生，但在見到你那一刻我相信她打消了自殺的念頭，所以才會有了轉身的動作，我想，她是想下去找你。”
步齊風微微點頭：“我贊同你的看法。你繼續。”
“剛才你被催眠的時候也提到，眼前突然一黑，什麽都看不到了，等你能看到的時候，你的母親已經……而且，你的這段記憶完全消失。我猜極有可能是有人用催眠術刻意抹去了你的記憶。或許是不想你太傷心，或許是想隐瞞什麽。”
步齊風這幾天一直在疑惑，糾結，不敢面對，也考慮過種種可能，跟葉知秋分析的很接近，“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我眼前什麽都看不到的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麽！
正如你說，我母親看到我的時候放棄了自殺，可是，她為什麽還是死了？是不是被人害死的？為什麽我被喚醒的記憶，一直停留在母親死亡的這個畫面？”
“對你母親的死，我深表遺憾。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你。不過，你的記憶一直停滞不前，我想是因為催眠你的人在催眠你的時候設置了障礙。
說明白點就是加了一把鎖，如果想要解除這把鎖，除非有鑰匙。而鑰匙也許是一句話，也許是一個詞，只有那個對你催眠的人才知道。”
葉知秋說完 ，步齊風皺起了眉頭，“也就是說。只有催眠我的那個人，才能解除對我的催眠，喚醒我的記憶。”
“可以這麽說。不過，有一點很奇怪。既然他如此高明，能抹去你的記憶，還設置障礙，為什麽又讓你看到母親死亡的畫面可以被喚醒。就好像是故意留給你一些蛛絲馬跡，好讓你去發現似得。”
葉知秋分析到這裏，越來越覺得心驚，豪門之中的事，真的是太複雜了，有種步步驚心的感覺。她，好像蹚入了一團渾水之中。遠離是非才是上上策。
“步先生，我想我沒辦法繼續勝任這份工作。目前狀況看來，我真的是無能為力了。所以……”葉知秋還沒說完，步齊風站了起來，板着臉不爽的說：“你還想讓我在別人面前哭上幾次？丢人丢你一個人面前就夠了！”
葉知秋本來挺同情他的，可聽他這麽一說，竟覺得有些哭笑不得，急忙說：“我不會笑話你的！”
“所以你想毀約？如果，你願意付違約金的話……”
“欺負我沒錢是吧？我付不起違約金，繼續看你哭可以吧？”葉知秋幹脆一屁股坐在飯桌旁，“可以吃了嗎，我餓死了！”
步齊風沒好氣地說：“都涼了，去外面吃！”
“這麽多菜，不吃多浪費啊。浪費糧食下輩子會下地獄的。”葉知秋抓起筷子就吃了起來，因為吃得急了，一下子噎到了，步齊風急忙盛了一碗湯往她嘴邊喂：“慢點，沒人跟你搶。”
葉知秋咕咚咕咚喝了兩口，總算順過來點氣來的時候才意識到步齊風正喂她喝湯。心裏有些不自在，急忙接了過來，又喝了兩口，大大咧咧的說：“謝謝你的活命之恩，今天診療就免費了。”
“好啊。”
葉知秋也就是說着客氣客氣，誰知道他就當真了。急忙說：“哎哎，我開玩笑的。最多給你打個9.9折。飯菜真的涼了，你拿去熱熱吧。”
除了在部隊那時服從上級命令，步齊風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指揮，感覺很奇妙。他端起盤子就去廚房熱菜了，可等他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葉知秋早就偷偷地走了，心，一下變得暗淡而失望。
重重地把飯菜放桌上。視線一瞥，看到桌上放着一個鑰匙扣，上面挂着一只手工做的小兔，而鑰匙扣旁邊放着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我爸說過，不能白吃白喝別人的東西。鑰匙扣是我自己做的，就當飯錢了。拜拜，步老板！
步齊風晃了晃那鑰匙扣，眼神，溫柔，可溫柔的背後卻是凝重。到底是誰，抹去了他的記憶，母親又是被誰害死的？他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
周一，異常忙碌。霍明朗幫一個患者做完咨詢後正想休息一下，有人敲門，他應了一聲之後，有人推門進來，一看，竟然是步齊風。
“步總，您怎麽來了？請坐請坐。”
步齊風沒坐，而是問：“小秋呢？”
霍明朗忙說：“她今天和羅雲杉出診了。可能中午回不來。因為在郊區，比較遠。要不，中午我請步總吃個飯？”
“怎麽去郊區那麽遠？在哪兒，我找她有事。”步齊風剛到公司上班，工作一大堆，忙了一上午，湊了中午的空過來找葉知秋，她卻不在，難免失望。有種見不到她，就做什麽事的心思都沒了的感覺。
“哦。那個……去跳傘基地了。”霍明朗有點心虛，因為，葉知秋和羅雲杉去跳傘基地了。有個叫周慧雲的委托人家的孩子說了，要她們一塊跳傘才接受治療，為了達到更好的治療效果，這倆丫頭就去了。
這本來也沒什麽，但是，他預感到如果步齊風知道肯定會炸毛的，所以就撒謊：“具體在哪兒……我也不是很清楚。”
步齊風皺眉了眉頭，眸色也變得淩厲起來。他手指敲了敲桌子，“霍先生，做為一個老板，不知道員工去哪兒工作，你覺得合理嗎？到底去哪兒了？！”
不會是去見喬子易了吧？
說到最後，濃濃的威脅。好像不說實話，這步齊風要把他大卸八塊似得。
霍明朗後脊梁一涼，也就說實話了。步齊風一聽，當下就炸毛了，一拳頭砸桌上，咬牙切齒的道：“你竟然讓小秋去冒這種險？我回來再找你算賬！”
還不如是去見喬子易呢！
霍明朗看步齊風離開之後，戰戰兢兢的坐下，但很快反應過來。一拍桌子，對着空氣喊：“這我的地盤，我又不是你下屬，你橫什麽！等小秋回來，看我怎麽讓她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