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好個屁。

就算已經被屏蔽了一半的痛覺,剩下的一半也很要人命,更別說她肩膀上那個貫穿傷,夜裏疼的幾乎睡不着覺,估計得花上好一段時間才能修養好,要麽系統能那麽容易松口給她抹平了賬?

不過這事兒也就私底下跟系統抱怨抱怨,整個天鶴宗內知情的也就沐于清一個人,她還沒絕望到要跟一個冰塊臉的徒弟訴苦,指不定還會被徒弟訓呢。

虞千鳶暫時撇開腦子裏的胡思亂想,盡量讓自己看上去與平常無異:“還好,只是比較擔心你。”

月歸卿難得有眼力見,給她讓了個離謝遲最近的位置,她也沒客氣,一屁股坐下後就伸手去探他的靈脈,邊問道:“有哪裏不舒服麽?”

謝遲搖搖頭:“還好。”

溫從笙在旁微微笑了一下:“有什麽不舒服的要說出來,千萬別硬撐,就算你師尊在這兒也不可報喜不報憂。”

虞千鳶立馬擡眼去看謝遲。

謝遲不動聲色道:“确實還好,師尊放心,若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弟子一定會跟您說的。”

“好,來談談正事。”月歸卿在旁等得不耐煩:“等會兒我們走了你們師徒倆再慢慢聊。我們過來是想問問秘境的事情,你還有印象麽?”

沈若磬聞言有些責備地看了他一眼。

虞千鳶知道她溫和的性子,行事風格跟總是愛得罪人的月歸卿截然相反,不過現在人都聚在這裏,的确是正事要緊。

她給謝遲遞了個眼神,示意他直接說。

謝遲便将他當日的發現娓娓道來。

他也是在最後關頭才想通了秘境的問題出自哪裏,最關鍵的就是點醒他的那道聲音,雖然已經時隔數年,但謝遲還是回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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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文鳐。

“文鳐?”宋辭時皺起眉來,他是那種看上去顯得很威嚴的樣貌,皺起眉時更顯得嚴肅,讓人不敢多直視:“你确定沒有聽錯嗎?”

謝遲搖了搖頭,語氣很篤定:“我确定是他。”

其他幾人互相對視一眼,面上皆是不可置信。

沈若磬遲疑道:“若搗鬼的人真是文鳐,他在進入天鶴宗的第一瞬間就該被我們發現,宗內的結界相比幾年前加固了不少,不該這麽無聲無息才對。”

溫從笙做了個手勢暫時截住他們的讨論,轉臉看向謝遲:“你繼續說。”

大部分的事情仙尊們已經從其他幾人的口中得知了,唯一不明确的就是當時在潭底所發生的事情和最後出秘境時謝遲的發現。

沐于清看上去是個眼裏絕對不揉沙子,規矩大于天的人,卻還是幫虞千鳶把謊給圓好了:那個‘謝潇潇’傷的實在太重,因着肩膀處要不斷換藥的原因,所以暫時不得見。

反正謝遲才是這次秘境中的關鍵,他們倒也沒有太把注意力放在那個馬甲號身上。

謝遲簡略地說了下自己在水潭下幻境裏的所見。

當然,是删減改編過的。

當着虞千鳶這個當事人的面,他的謊仍舊撒的臉不紅心不跳,什麽看見自己與朋友師尊反目成仇啦,被同門讨厭啦之類的,說着說着,還要拿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向虞千鳶。

盡管知道他說的都是假的,但換個角度想想,他親眼見到自己被逐出師門、在旁人的道侶大典上變成殺人不眨眼的瘋子,何嘗不是另一個噩夢。

虞千鳶忍不住低聲安慰他:“沒事,那些都不是真的。”

“……”月歸卿有些惡寒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他還是第一次看見男徒弟撒嬌,很是不能适應。

但看上去虞千鳶好像還挺吃這套,領略過她噎人功力的他只好閉嘴。

沒怎麽開過口的祁臨英忽然道:“那你的毒是怎麽回事?”

謝遲搖頭:“弟子不知。”

“你仔細想想,整個過程中,有誰刻意地接近過你,喂你吃過什麽東西,或趁你睡着的時候親近過你……”

虞千鳶越聽臉越黑。

這怎麽看都像是她好麽!整個小隊裏,也只有‘謝潇潇’跟謝遲的相處時間最長,下毒也最方便。

‘謝潇潇’這個身份是她捏造出來,沐于清幫着遮掩的,若是要認真查起來的話,她肯定會露餡!

虞千鳶輕輕咳嗽了兩聲:“對方若早有預謀的話,恐怕不會那麽明顯。”

祁臨英反駁道:“與他親近難道不是一種僞裝麽?我記得秘境裏還有個弟子也是你們栖遲島的吧,宋冉冉說她與謝遲看上去最親近,我看最有機會下手的人就是她。”

虞千鳶一陣頭暈,‘謝潇潇’跟謝遲的确是第一次見,她确實也在秘境中對謝遲頗多照顧,這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是她。”她還沒想好自己要怎麽洗清嫌疑呢,謝遲就先開口幫她說話了:“她就是為了救我才再次折回了秘境中受了重傷,如果是她下的毒,她沒必要這樣做。”

謝遲一說就說到了點子上,虞千鳶差點感動到熱淚盈眶。

祁臨英道:“或許只是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

這話虞千鳶就不愛聽了,冷聲反問道:“只是洗清嫌疑的話有必要做到這個份上嗎?”

祁臨英與她對視上,沒說話。

沈若磬背過身用手肘暗自撞了下祁臨英,低聲道:“也有可能只是單純的對他有好感而已,謝遲這麽優秀,有女孩子青睐是很正常的事情,別想太多了。”

“……”虞千鳶平生第一次痛恨自己耳力太好。

不過這樣一來,嫌疑就暫時落到了剩下那幾人的身上。

但剩下那四人中,有兩位都是月歸卿的親傳弟子,平時怎樣挂在嘴邊的,在座的幾人都知道。

可若是以身份來排查嫌疑的話,那未免有些太說不去了。

虞千鳶知道這事兒有點敏感,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讨論總歸不太好,如果有懷疑的人選,還是得私底下再查探。

她轉移了話題道:“除了這個之外,文鳐究竟是怎麽在秘境裏動的手腳也得搞清楚,他若是有能避開我們所有人潛入宗內的本事,恐怕我們就得全島戒嚴了。”

宋辭時點點頭,沉聲道:“對,這才是重中之重,如果不能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的話,恐怕全宗上下的弟子都會有危險。只有終日做賊的,哪有終日防賊的道理。”

虞千鳶想到一事:“他會不會是專門沖着謝遲來的?”

祁臨英:“你是說他還記恨當年的事情?那他怎麽光沖着謝遲去啊,我看那條魚倒是要更讨厭你一點。”

“……”虞千鳶無話可說。

換個角度來說,文鳐倒也算是一網打盡了,她和謝遲都在秘境裏。

沈若磬道:“會不會是用了什麽法器之類的?”

“什麽法器能有這麽大的威力?尋常幻境可涵蓋不了這麽大的範圍,而且還能制造雙層幻境。”

“那文鳐的修為好歹也有上千年了,說不準有什麽奇淫技巧,或者神器之類的。”

“你越說越離譜了啊。”

“除非他有內應幫忙……”

剩下的半句話他沒有說完,屋內忽然安靜了下來。

虞千鳶扭頭看了下,說這話的人正是祁臨英。

衆位仙尊面色各異,似乎都有話要說,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天鶴宗裏有內應幫着妖獸殘害同門弟子,其嚴重程度不用多說,在座的各位也都心知肚明。

虞千鳶頓覺頭痛,原着的劇情線早八百年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她應該意識到的,從文鳐沒有死開始,後面發生的一切都會變得不可控起來。

最終,是溫從笙打破了屋內詭異的氣氛,她的語氣還算是輕松:“好了,這些事情我們私底下再讨論吧,如果沒有什麽要問的,我們就先回去吧。”

這是要和仙尊們私底下再進行讨論的意思了。

于是除了虞千鳶之外,溫宗主與其他仙尊們紛紛起身告辭,離開時都關照了謝遲幾句,也算是探望過。

男女主角在外等了許久,本以為仙尊們離開後自己能進去探望,卻發現屋內還有一個虞千鳶,頓時有些躊躇,不知道該不該進屋。

虞千鳶想了想,招手讓那兩個人進來,還算得上是和顏悅色:“你們是來探望的嗎?進來吧。”

姜思窈這才拉着江修風進屋,朝虞千鳶行了禮。

她微微颔首:“坐吧,我去給你們泡壺茶來。”

江修風沒有與她相處過,聽見她這樣說,面露驚訝之色,連忙起身道:“不、不用麻煩仙尊了,我們就是……”

虞千鳶擺擺手,一副絲毫不在意的模樣:“沒事。”

江修風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有些詫異轉臉去看姜思窈,後者坦然道:“你也別太驚訝,仙尊就是很寵謝遲的,她這也是讓我們有機會能跟師弟單獨說話呢。”

謝遲原本還在因為虞千鳶借口離開而不太高興,聽見姜思窈這樣說,難得地給了她一點好臉色,語氣甚至可以說是溫和:“你們來找我是有什麽話要說麽。”

姜思窈道:“除了來探望之外,本來還想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的,”說罷,她臉上露出一點苦笑:“只是我們準備的東西被師尊給扣下了,說是現在不方便。”

“感謝我收下了,東西就免了。”謝遲神色不變,直截了當道:“而且我并不是那麽好心的人,不過是因為謝潇潇想救你們,我是幫她的忙。”

姜思窈微微一愣。

江修風道:“話雖如此,但你救了我們也的确是事實,有道是論跡不論心,我和窈窈還是很感激你的。”

其他仙尊:少女情懷總是詩。

虞千鳶:…………

謝遲(微笑):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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