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見趙長歌愣愣地看着自己,似乎不可置信的模樣,裴宴的目光變得深邃,他問她問題就這麽驚訝。

趙長歌的确是驚訝極了,端着茶杯的手都差點抓不穩了,不過還是很快反應過來道,“是,是寧遠女官。”

“寧遠女官曾經也教過我,說起來,趙小姐也算是我的小師妹。”裴宴說着,眼中帶着異光,而那“小師妹”三個字更是讓趙長歌心裏驚了一驚。

這是在跟她套近乎嗎?是嗎?

而且,對方就這樣暴露了他跟寧遠女官的關系,可以嗎?

趙長歌頓時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夠看了。

趙長歌驚訝,一旁的趙竹與趙長荇兩人也不自在。

小師妹什麽的,太驚悚了有沒有?要不是兩人之間差六歲,他們還真的要擔心了。

閑王裴宴雖然是個皇子沒錯,但卻是被流放到了西南邊陲之地,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回京,他們可舍不得自己的掌上明珠嫁到那樣的地方。

再說,皇室之争,向來都是你死我活,他們不想要長歌陷入各種各樣的明争暗鬥之中。

若是趙長歌知道自己爹爹跟哥哥的想法,大概會吐槽一句:你們想多了!她上輩子跟在裴宴的身邊,就沒見過他跟哪個女人親近點,那請求選秀的折子都不知道被壓了多少了,作為上上輩子是個腐女的趙長歌,還曾想過,裴宴是不是喜歡的是男人!

見到趙家一家人那震驚的樣子,裴宴淡定的輕抿了一口茶,“小師妹,我也好久沒見寧師傅了,不知道可以去瞧瞧嗎?”

“可以。”趙長歌竭力平靜道,若是今後都要面對這位閑王,還不如學會冷靜去面對,說起來,除了未來手段殘暴點,裴宴也沒什麽可怕的!

聞言,裴宴看着面前的趙長歌,眼神深處帶着若有似無的打量,平日裏不算近的距離,她看着自己就像是有多遠恨不得就離得有多遠。

可目前距離這麽近了,卻又像是沒那麽之前那麽緊張了?這麽快就調整過來了,果然很聰明。

“趙大人,我住在你家一段日子,方便嗎?”裴宴扭頭看向趙竹。

趙長歌一陣呆滞,不是說,去看看師傅嗎?怎麽突然之間就變成住在他們家了。

“方便,既然公子來了平城,我也該盡盡地主之誼。”趙竹順勢道,他是知道自己身旁這位被皇上流放的皇子是如何憑借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在西南站穩腳跟的,自然不會輕視這位。

只是,現在在那至尊之位上的還是皇帝。

雷霆雨露,盡是君恩!

他們趙家已經有顯赫了,不需要支持皇子來獲得更多。

所以對于皇室之争,他們置身事外就夠了。

不過,他們也不會輕易得罪。

現在只是招待閑王而已,沒什麽不可以的。

見趙竹已經答應,趙長歌又默默地喝了一杯茶,讓自己冷靜冷靜。

随後,酒樓的招牌菜上來了。

也因為有裴宴這個外人在,趙長歌一家人都安安靜靜地在吃着。

就在吃到一半的時候,裴宴突然之間夾了一個雞腿放到了趙長歌的碗裏,“小師妹,看你這麽瘦小,多吃點。”

“謝謝燕公子。”趙長歌“受寵若驚”道,不過瘦小,她才十歲,沒長開,不是正常的嗎?

“叫我師兄就行了!”裴宴糾正道。

“……”趙長歌眼神詭異的看着裴宴,難道說年輕時候的裴宴是這般惡趣味的嗎?快把那個裴宴變回來!

師兄什麽的,她真心叫不出口!

“難道,小師妹不認我這個師兄嗎?”裴宴的目光直視着趙長歌,眉宇含笑。

可是就是這個笑容,讓趙長歌覺得心中一塞,每次他露出這笑容的時候,就是下面有人要倒黴好不!

“師……兄。”趙長歌看了一眼自家的爹爹與哥哥,随後硬生生地擠出了一個笑容,雖然燦爛,卻也透露出一些僵硬。

站在裴宴身後的玄一在心裏默默地給這位趙家小姐點了一個蠟。

看來在目前,這位趙小姐真的被自家公子給盯上了。

只是可惜,他此時此刻,也不知道公子到底是什麽個打算。

“看來師妹對我不是很熟悉,以後多叫叫就好了。”裴宴繼續帶笑道,狹長的眼眸微微地眯起。

“嗯。”趙長歌應道,忍不住仔細的看起了裴宴。

對方的五官清俊的無可挑剔,一身黑色長袍讓為他添了幾分貴氣,神色之中悠閑自在,也因此多了幾分灑脫。

這長相,無論什麽時候看到,第一時間總是會被迷惑。

越美麗的東西,往往都是有毒的!

這句話用在裴宴身上是最合适不過了。

一旁的趙竹與趙長荇看着裴宴對趙長歌“關懷備至”的樣子,心裏都不約而同的浮上來一絲擔憂。

裴宴在家裏不要緊,要緊的是,他跟長歌之間的關系可不能太親近。

裴宴正值年少風華,長相俊美,身份尊貴。

哪個少女不懷春,要是趙長歌不小心喜歡上了這位“師兄”怎麽辦?兩人在心裏默默地操心上了。

可是即使是擔心,在回到家後,趙竹還是第一時間給裴宴安排了住處。

不過,院子卻是離趙長歌的院子最遠的。

此時,裴宴正站在趙竹為他準備的院子裏觀賞着院子裏的景致,小路相銜,山石點綴,花園錦簇,的确是精致玲珑,從這裏看出,趙竹是花了心思。

裴宴唇角微揚,的确是花了心思啊!

“趙長歌的院子離這裏多遠?”裴宴漫不經心的問着玄一。

“一南一北。”子一回答道。

也難怪人家趙大人吓到了,對人家十歲的女兒一口一個小師妹,還那麽“體貼”,能不擔心嗎?

“子一,你說我有這麽饑不擇食嗎?”裴宴反問道。

“是公子你的舉動太容易讓人誤會了。”子一低頭,誠實的說道。

“不過是個有趣的小姑娘。”裴宴低聲道。

子一的頭埋的更低了,雖然現在是小姑娘,但是再過幾年也是一個美人了。

*************

此時,趙長歌的院子內,趙長歌正在慢慢地平複自己的心情。

裴宴竟然住到她家來了!

上輩子她都沒有聽說過有什麽客人住進趙家,可偏偏這輩子就這樣發生了!

這般想着,轉瞬就想起這輩子的确很多東西不一樣了,上輩子裴宴沒來過趙家,不代表這輩子他不會來。

至少,從目前來看,她沒看到裴宴對他們有什麽惡意。

或者,他真的是為了師傅來的?

“春華,現在什麽時辰了?”

“快到申時了,小姐該去寧先生那裏了。”春華站在一旁道,小姐從一回來就像是遇到了什麽事一樣緊張的要命,希望去寧先生那裏能夠緩緩。

“嗯,幫我換身衣服。”趙長歌點頭。

一會兒之後,趙長歌再到了寧先生的院子。

“師傅。”趙長歌對着寧先生行禮道。

“坐,我們繼續早上的內容。”寧先生微微颔首,随即示意趙長歌坐下。

趙長歌乖乖坐下之後,就聚精會神地聽着寧先生的講課。

此時,房門外。

裴宴與子一兩人已經到了寧先生的院子,随行的還有趙長荇。

趙長荇看着悠閑踱步的裴宴,心理忍不住的嘀咕,這位貴客住進他們的家裏,還真的是有些不方便啊!

走到書房外的時候,兩人都聽到了輕柔而帶着安穩的聲音。

“現在,我們可以看看堯國周圍的各國,其中包括兩大強國,北方的遼國幅員遼闊,士兵高大兇猛,兵力強勁,東方的楚國以文治國,崇尚名士,文人墨客多,百姓安居樂業,對這兩個國家,你怎麽看?”

這個聲音落下,很快就聽到了趙長歌清脆的聲音。

“北遼與我們有高山大雪阻隔,來往不是很方便,但是每到冬天,他們都會在邊境搶奪一些物資,東楚的安逸每年吸引我們邊境的子民過去,這兩個國家都不得不防,東楚所謂安居樂業,可是他們的兵力卻不比我們差多少,現在只不過是三方互相牽制,所以才能保持平衡,但只要其中的兩國達成合作,剩下的一個就危險了。”趙長歌按照自己看過的書跟記憶回答道。

“你認為,哪兩個容易達成合作?”

“反正,他們不會選擇堯國。”

“為什麽這麽說?”寧先生意外地看着趙長歌。

“直覺。”趙長歌難道能說,在未來就是這兩個國家聯合起來攻打堯國嗎?

只不過她重生回來的時候,戰争還未打響,她也不知道有什麽結果罷了。

寧先生聽着趙長歌的回答,剛剛升起的慎重頓時沉了下去,她還以為能從趙長歌的口裏聽到一些有價值的判斷。

不過,這運氣也算好,誤打誤撞的說對了。

随後,寧先生繼續對着趙長歌解釋着原因。

趙長歌聽着,這才了解到原來東楚與他們中堯原先就同屬一國,而且還是幾百年前最大的一個國家,但因內亂分裂成兩個國家,有傳言說兩國的傳國玉玺合在一起,就能找到千年之前的寶藏,更重要的還有正統。

所以,堯國與楚國想的都是将對方給吞了,根本就沒有合作的可能。

趙長歌津津有味的聽完後,忍不住問,“為什麽這段歷史我沒在任何的史籍上找到?”

“因為兩國将歷史改了,除了皇家會有記載之外,其餘的地方找不到了。”

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趙長歌只想到了這句話。

皇家的權利之争,放在什麽時候,都不會停止。

上一輩子的皇家争鬥,也是腥風血雨。

裴宴就是踏着無數人的血走上了那個寶座。

“寧先生說的課,一如既往的好。”就在趙長歌思忖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來,頓時一個激靈起來。

這是想誰,誰就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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