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陽旭郡王
陽旭郡王
“世子,已經發現陽旭郡王黨羽的蹤跡。”暗衛辛宇悄聲進入書房,向周禦階彙報自己所發現的。
周禦階眼尾微挑,看似輕松的語調,聽起來那語氣裏卻又有幾分厲色,“而今在澄裏郡已耗費一月時間,竟然才發現一點蹤跡。幸宇,你們的能力看來還有待提高。”
幸宇低頭認錯道:“世子說的是,屬下失職了。”
陽旭郡王曾經公然支持卧山一族的謀逆行為,陛下氣急,下令舉國搜查,務必要将陽旭郡王及其黨羽絞殺幹淨。
陽旭郡王,深受皇恩,陛下登基之前視其為兄弟,二人情誼深厚。
皇權之下,再無情分可言。陛下自登基之日起,或許就注定要和陽旭郡王走到今日這一步。
陽旭郡王,名曰陳息意,乃是卧山一族族長的嫡系血脈。年少被人擄走,輾轉飄零,成為了旭王的養子。
旭王乃是陛下皇叔,如今已經逝世。因為旭王偏愛,加上旭王一生并無子嗣,所以陳息意破例被封為了陽旭郡王。
卧山一族本為諸栎國的鄰國,然國小易亡,其大小還不到諸栎國半郡之大,四面皆是敵國,百姓苦不堪言。
卧山國力日漸衰微,于是族人舉國投奔最強大的諸栎國,渴望能得到諸栎的照拂。
起初,陛下對卧山确實不錯,給他們良田,助他們安居。
後來,在安逸生活之下,族人吃飽穿暖,繁衍生息,于是卧山一族的野心漸漸大了起來。他們不再滿意于被諸栎壓過一頭的生活,他們想要重建卧山國。
陽旭郡王被旭王收養之時,已經是一個半大的孩子了,他自然清楚地記得他自己是卧山一族的人。卧山一族既然想叛出諸栎,陽旭郡王自然願意效力。
當然,在這樣明顯的不對等的力量比較之下,最後卧山一族還是失敗了。卧山一族被絞殺殆盡,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年,陽旭郡王仍舊沒有被抓住。
陛下本來已經放棄了,奈何前段時間平王在街上遇刺,一開始矛頭直指睿王殿下,然而,繼續追查之下竟然莫名牽扯出了陽旭郡王的蹤跡。
于是,陛下便派周禦階到澄裏郡繼續追查下去。不過,陛下為了不打草驚蛇,只說是讓周禦階巡視澄裏郡。
周禦階取了佩劍,眼神淩厲,問道:“在哪裏發現了陽旭郡王的蹤跡”
“在彩華樓,有認識的人曾在彩華樓上廂房瞥見了一人臉上有和陽旭郡王差不多位置的疤痕,可能是陽旭郡王,可惜無法進去細看。據說那位客人出手闊綽,為人神秘。”幸宇拱手道。
周禦階颔首,“走吧,去彩華樓看看。”
彩華樓,是澄裏郡最大的花樓。彩華樓的花魁正是周禦階初來澄裏郡,郡守何由在為周禦階辦的接風宴上請來的那個舞女之首,晚兒。
周禦階帶着人到了彩華樓門口,“幸宇随我進去就好,其餘人等守住彩華樓的各個出口。但有異動,立即攻入彩華樓。”
暗衛齊聲道:“是!”
那些暗衛,為了掩人耳目,平時只扮作周禦階的小厮。
為了不惹人注意,周禦階特意換了一身華服。周禦階才踏進花樓門口,花樓的老鸨便立即迎了上來,“這位公子,可有中意的姑娘您只管說,奴家一定給您尋來!”
說話間,老鸨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周禦階。見周禦階衣着華麗,相貌俊逸,舉止大方,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這時老鸨才微微放下心來,臉色也更為殷勤讨好。
“聽聞彩華樓上廂房絕好,不知我是否有幸進去享受一番”周禦階說完,勾起一抹微笑,瞥了一眼幸宇。
幸宇會意,拿出一大袋銀子出來,遞給了老鸨。老鸨要接,幸宇卻又将手收了回去,老鸨的手便尴尬地停在空中。
雖然旁人覺着尴尬,但是那老鸨渾然未覺。那老鸨一見到銀子,就眼神迷離,只怕心都跟着銀子走了。
周禦階掃了一眼,便知道老鸨的心思,只是他還明知故問道:“不知這些銀子是否足夠”
“公子,樓上請!”老鸨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贅肉便堆積在一起,看起來實在有些不懷好意。
走進上廂房,老鸨又叫了幾個姑娘來,準備好酒菜,才笑眯眯地離開,離去之前還貼心地把廂房門給關上了。
周禦階既不飲酒,也不說話,只讓那幾個姑娘彈琴。一首曲子彈了三遍之後,姑娘們全都倒下了。
周禦階微微皺眉,對一旁的幸宇感嘆道:“這迷藥發揮功效未免太慢了,短時間內,我恐怕再也不想聽這首曲子了。”
幸宇直言道:“這迷藥雖然發揮功效需要的時間多,但是它保持的時間久,三個時辰內,她們應該不會醒過來了。”
将廂房門從裏面鎖好,周禦階才帶着幸宇才房頂上爬出去。幸好上廂房是在樓頂,否則還要麻煩一點。
周禦階帶着幸宇來到那個最裏面的上廂房,廂房外面站着兩個人。周禦階與幸宇對視一眼,悄聲過去,以極快的速度将那兩人放倒了。
周禦階走進去,卻沒有發現人影。搜查了個遍,只看見桌上擺着的酒杯。
周禦階捏着酒杯,眯了眯眼睛,“看來,我們來晚了。”
周禦階和幸宇回到他們的那間上廂房,卻見他們一直苦苦追查的陽旭郡王就正跪坐在地,舉止優雅地飲着酒。
周禦階僅僅只是愣了一下,旋即随意地坐在了陽旭郡王對面,垂眼看着陽旭郡王遞過來的酒,笑問道:“不知道陽旭郡王這是何意?”
陳息意三十幾歲,看起來卻比同齡人要年輕許多。
陳息意并不說話,等到一杯烈酒入肚,他才面帶悲怆道了一句,“我已經厭倦了這樣逃亡的生活了……”
周禦階便也斂了神色,沉聲道:“所以,這算是自投羅網”
陳息意面色凄切,“你們諸栎人是否都這樣可怕我看你們的臉可以看得那麽清楚,看着你們端方君子的模樣,卻猜不出你們在想什麽……”
周禦階靜靜聽着,直覺陳息意說的是當今陛下。
突然,陳息意摔了手中的酒杯,身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怒吼道:“陳傲然該死!最該死的是他陳傲然才是啊!憑什麽要他來主宰我們卧山一族的生死,憑什麽我要對他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