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醒來
第44章醒來
其實武田信的身份但凡有點眼力的人都不難看出,所以藤原宗秀在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才會稍稍有些驚訝,因為在這之前完全沒有想到,這次的物怪居然會是以這樣的身份出現。
在這之後對方竟然對他下毒,這更令藤原宗秀哭笑不得,因為作為物怪是不可能看不出他究竟是什麽身份的,甚至還用根本不可能起作用的普通毒藥來對付他,也就是這時,他才隐約明白對方所處的狀态。
當然,因為處置物怪跟他沒多大關系,藤原宗秀對此的反應其實也沒有多大,直到後面突然出現的粉紅色短發的男子,才真正令他感到驚訝。
顯然對方是沖着他來的,但他卻不認識對方,這證明……對方極有可能認識失憶前的他,并且不像是友善的關系,不然對方不可能這麽步步殺招的攻擊他。
這點并不難以猜測,藤原宗秀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然後他決定,抓活的。
這樣就能從對方口中問出關于自己過往的消息。
然而很快,藤原宗秀就又有了一個新的發現……
平常的勳貴人家牆上挂着的刀劍一般都是殺傷力有限的裝飾,但在武館這種地方,即使是牆上挂來裝飾的刀,也足夠鋒利。
藤原宗秀雖然不再記得過往,但那些年苦心專研,日夜研習的劍術卻早已融入他的靈魂,與他不可分割。
因此面對實力強勁的猗窩座,他手中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仍舊不落下風,甚至還能夠傷到對方。
刷!
銀白色的刀光一閃而過,剎那間便留下了一道劍痕,血液飛濺而出。
這一變故令兩人的打鬥不禁停頓了一瞬,藤原宗秀擡眼看去,卻微微一怔,因為他劃在對方脖頸上的那道刀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
“只是用這種材質的刀的話,你是不可能殺死我的。”
猗窩座笑着露出了兩顆尖利的犬齒說。
如果不用這種刀,那又該用什麽刀?藤原宗秀情不自禁的愣在原地,腦中似乎有什麽在準備破土而出,但卻又遲遲無法突破那層束縛,這讓他思緒混亂,越想不起來越去想,越去想越想不起來。
原本心如止水的心境竟因此出現了一絲裂痕,他渴望想起過去,因此不願放棄那一閃而逝的靈光,但無論如何卻又無法真正記起過去,外界給予他的刺激始終不夠。
他難以遏制的有些焦躁,索性果斷放棄繼續浪費時間下去,準備将猗窩座擒下後再仔細盤問。
他擡眼看着猗窩座,因為剛才陷入思索之中,他暫時沒有空閑去想其他,但這次他看着對方完好無損的樣子,卻突然回憶起了之前時透兄弟和自己都曾先後遇到的那種生物。
那種生物所擁有的特質就與對方十分相似。
擁有被陽光照射到就會灰飛煙滅的特質。
難道想要殺死他們這種生物,需要用到特殊材質的刀才行?藤原宗秀一邊暗自思索着,一邊應對着對方的攻擊。
與此同時,另一邊,賣藥郎無視了身後的戰鬥,也開始了自己的使命。
他一眼就看透了武田信究竟為何而留存于世,随即一張張用朱砂繪制着紅色咒文的白色符紙,從他的袖中快速飛出,瞬間變成了四面牆,将他與物怪圍在其中。
“執念,因為如此強大的執念才得以留存于世,那麽你執念的源頭又會是什麽呢?”
“請,讓我看一看吧。”
極富有韻律的說話節奏仿佛蘊含着萬般真理,漸漸的,周圍的景象變了,變成了一處院落,院中種着一顆郁郁蔥蔥的大樹,幾個孩子在其中奔跑玩鬧着,唯有一人即使額間蓄滿的汗水,卻仍堅持着紮馬步,閉着眼睛将身旁的玩鬧聲無視了個徹底。
“阿信,你怎麽不來玩啊?”
一個面容俊秀眼角帶痣的男孩子伸出手招呼道。
“是啊,師父又不在,放松一下也沒什麽。”
一邊容貌明媚,穿着一身粉紅色蝴蝶花紋和服的女孩手裏拿着球也跟着勸道。
但被叫做阿信的孩子就這樣無視了他們。
兩個孩子撇了撇嘴,不再勸他,轉而去了另一處院子裏玩球。
從頭到尾賣藥郎就站在其間靜靜的看着這一切,轉瞬之間周圍的景象就又變了,一個發須斑白的男人一臉贊賞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孩子,絲毫不吝啬的在衆人面前誇獎着對方。
“你這一招打的很好,阿信,相比起之前又有了很明顯的進步,哈哈哈以你的天賦,不用等我百年之後,這個館主的位置就可以傳給你了。”
“到時候我就将我的女兒阿蝶許配給你。”
阿信有些高興,但為了在衆人面前保持住自己身為師兄的威嚴,便又強行将原本上揚的嘴角壓了下去。
人群中眼角帶痣的男孩有些不服氣,一旁的女孩見狀連忙安慰對方。
時間繼續向前,轉眼間,畫面就來到了十幾年後。
年邁的老館主将要退位,在這之前要将武館傳給下一任館主,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個人選會是實力最為出衆的阿信的時候,一個出乎預料的人選卻突然殺入重圍成了最終贏家。
“柳生次郎。”
所有人頓時轉過頭,視線一層又一層,最終全部投注到了位于最後方,那名眼角帶痣的俊秀青年的身上。
人們很是驚訝,因為對方的實力在武館裏也只是勉強處于中等水平,不比被冠以館主姓氏的養子武田信,按理來說武田信才是那個能夠名正言順繼承武館的人。
青年似乎早有預料,立刻露出笑容站了起來。
行走間,他略過了一個又一個人,直到略過了最前面的的武田信,他終于來到了師傅跟前,享受着勝利的果實。
院門外,一位容貌生的明媚嬌豔的女子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賣藥郎看着她,這就是之前他曾在院落中遇見過的女子,不同的是,這是生前的記憶,而那只是一個有罪之人的幻想。
畫面一轉,時間就來到了夜晚,屋內燭火明亮,屋外一片沉郁的夜色中,武田信躲在房門外偷偷聽着裏面的聲音。
“我就說父親一定會答應的,他就我一個親生女兒,我又懷了你的孩子,這麽大一家武館怎麽可以由武田信一個外人繼承?”
一道熟悉的女聲說道。
屋外的武田信頓時如遭雷擊,後面兩人又說了什麽,他竟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畫面再次轉動,這次,是武田信抛屍的畫面,對方将柳生次郎殺掉了。
隔天名叫阿蝶的女孩就得到了這個驚人的噩耗,頓時傷心的暈了過去,惹的一旁的老館主擔心不已。
不久後,武田信與阿蝶成了婚,繼承武館的人再次成了他。
兩人并不相愛,婚後難免貌合神離,但一直也都相安無事的過着日子,直到某一天……
“是你!是你殺了他是不是!”
阿蝶滿臉恨意的看着面前的武田信,随後狠狠扇了對方一個耳光。
武田信被打,但卻仍舊不喜不怒,他定定的看着面前所謂的妻子,半晌張口說道:“是,就是我,你知道又如何?”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他擋了我的路,館主本來就應該是我!”
武田信說到最後眼中驟然閃現出一絲淩厲,吓的對面的女人頓時止住了原本還要繼續下去的質問,愣愣的看着面前讓她恐懼的男人,不敢再說下去。
得知了這番真相後,女人整日郁郁寡歡,不久後生産的那天便遭遇了難産,孩子生下來便是個死胎,而她也奄奄一息,即将與世長辭。
臨終前,她将自己與年邁的父親關在一起說了生命中最後的一段話,随後一雙手便失去了支撐的力氣,摔落在了一旁。
屋內,漸漸傳出一陣陣蒼老的哭聲,屋外,武田信跪坐在廊下,表情沒有絲毫波瀾。
這一年院落裏的樹似乎沒有了往年的茂盛。
從女兒的房間出來後,老館主看着武田信的目光中帶着說不出的陰冷與恨意,但他深知老邁的自己已經無力再去做什麽,武館已經徹底被對方掌控。
于是,再某一次,京都的衆多武館聚在一起展開了幾年一度的聚衆比武的時候,在這一界算得上德高望重的老館主宣布了一件事。
“從今天起,只要能打敗武田道館最強之人的人,就能無條件繼承這家道館。”
衆人震驚,武田信震驚之餘也想到了某種可能。
随後老館主又寫下了一封文書作為見證,交給了各家武館保存。
這是徹底斷了武田信反悔的後路,假如他不遵守承諾的話,那麽他也就沒辦法在武道界混下去了。
不久後老館主也跟着與世長辭,在今後的幾十年裏,每年都有許多實力強橫的人絡繹不絕的前來挑戰,武田信天賦異禀,很多都被他擋了下來,直到他走向了生命的終點,他都靠着這一口執念死死的守住了這個位置。
直到這一天,賣藥郎看到了武館上空徘徊不去的物怪的氣息,于是他與藤原宗秀來到了這裏,并打敗了對方。
對于這個位置執念深重的武田信甚至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死亡,他用出了毒藥試圖毒死藤原宗秀,就為了守住這個位置。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的‘真’與‘理’嗎?”
“我收到了。”
退魔劍的牙齒倏然合上。
賣藥郎睜開了眼睛,露出一雙黑眼紅瞳,他戴着的紫色頭巾不知何時已經消失,釋放出了長長的銀發,他的膚色也變成了深重的棕色,身上浮現出金色的神秘紋路,衣服也變成了華麗的金色,上面原本睜着的眼睛此時也已閉合……
他拔出了退魔劍。
現實中,原本高朋滿座的場景消失不見,一個個人影接連化成了一縷青煙。
他們當然不是真實存在,這裏原本真正的弟子都在武田信的家中為其守靈,直到對方成功下葬,才會再次開啓武館。
這裏的一切不過都是幻像,包括那名女子,武田信潛意識認為深恨他的阿蝶會找他來報仇,于是這裏就出現了對方的幻像。
原本還在打鬥的藤原宗秀與猗窩座都不禁停下了動作,随後擡頭看向屋內正中央的位置,那裏有一團光将賣藥郎與武田信包裹在其中,無人可以窺視一分。
幻像中,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的武田信愣愣的看着周圍的一切,去世多年的師父,還有與他并不相愛的第一任妻子。
他忽然之間就醒了過來。
我來了!說起來最近真是太難了,這篇文開篇的時候還說過一些有些迷信的問題,結果前天晚上連夜疼的冒冷汗進了急診,最後什麽都沒查出來,還是第二天去看了哈利波特,才對症下藥,要不然真的疼死,這哪是要錢,這不要命嗎。【笑哭.jpg】
接下來要回歸鬼殺隊了,終于寫到這裏了!鬼滅正篇寫完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