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可能
不可能
今天的便當是飯團。
折木千枝咬了一口，回味飯團的美味的同時，順便感慨一下自己哥哥能娶到嫂嫂，真是祖宗顯靈了。
“哇！折木同學的飯團看上去好好吃，我可以嘗一個嗎？”
折木千枝看了看不知道什麽時候挪着椅子坐到她左邊的宮治，然後點了點頭。
嫂嫂在便當盒裏放了四個飯團，但其實她最多也只能吃下三個而已，如果勉強自己再多吃一個，下午會肚子痛的。
所以分給宮治一個，對她來說正好是解決麻煩。
宮治拿到飯團，咬了一大口，眼睛發亮：“太好吃了！”
“治要一個的話，那我要兩個。”有宮治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宮侑，宮侑笑得一臉無害地對折木千枝說道。
折木千枝：“……宮同學，請你不要無理取鬧。”
宮侑拖長腔調，“唉~可是你也給治了啊。”
宮治趁機對宮侑做了個鬼臉，宮侑氣憤地咬牙瞪他。
折木千枝半耷拉着眼皮，有些無奈地看向宮侑，道：“他有先經過我同意，而且也只要了一個。”
折木千枝拿起一個飯團，然後遞給宮侑，目光和語氣都很平靜：“這個給你，你別生氣。”
折木千枝沒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個時候不給宮侑順毛，可能又要見證一場雙胞胎混戰。
宮侑微微愣了一下後，接過飯團，然後道：“明天我要吃金槍魚飯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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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侑，這時候你應該說謝謝，而不是得寸進尺地占便宜。”治指指點點。
宮侑嚼着美味的飯團，這次倒是聽了宮治的話，對折木千枝道：“謝謝。”
折木千枝對發育期男生的飯量心裏一頓驚嘆，明明他們才從食堂吃完回來，竟然還吃得下飯團。
兩個一米八的大男生坐在身邊，壓迫感十足，隔了幾排的同學一臉驚恐：“那裏是班級怪人聚餐角嗎？”
“說起來，折木同學不是關西人吧？感覺你的口音，更像東京那邊的。”宮治挑開話題。
折木千枝點了點頭：“我是東京人，國中畢業以後才決定來兵庫縣的。”
宮治：“從東京轉過來，還真是少見。”
宮侑：“那你跑得還真遠啊，所以到現在都還沒交到朋友嗎？”
折木千枝很認真地回答道：“宮同學，這兩件事構不成因果關系。還有，交不到朋友和不想交朋友是兩回事。我只是覺得朋友的話只需要一兩個就好了，再多的話我沒辦法分出更多的精力去維持每一段的友誼。”
宮兄弟面面相觑，大概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性格的女孩子吧。
“社恐嗎？”宮侑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不，這是節能。”
……
稻荷崎的男子排球部連續五年挺進全國大賽，這使得學校很注重排球這個項目，開學的前幾節體育課除了體能訓練，就是開始排球掃盲。
幾節課下來，稻荷崎高校裏面路過的狐貍都要會墊兩下球。
折木千枝和班上的同學一起坐在體育館的地板上，打着哈欠地聽着體育老師講解排球規則，然後開始分組練習。
“折木同學……請、請多指教！我會加油的！”和折木千枝一組的女生叫千代花梨，名字很可愛，性格也很可愛，但是她有一米七五。
一米六的折木千枝不得不擡頭看她，道：“別緊張，只是接球練習而已。”
折木千枝也很久沒有碰過排球了，也只有小學那幾年給隔壁家的發小當過陪練而已。
所以折木千枝也很順手地就把球抛向千代花梨……
“砰！”
帶着力道的排球直接從折木千枝耳邊刮過，然後像炮彈一樣砸在她身後的地板上。
折木千枝回頭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千代同學，你打的是殺人排球嗎？”
千代花梨哭出聲，土下座請罪：“對不起對不起，下意識就扣下去了……真的很對不起嗚嗚嗚嗚我是廢物，我連接球都接不好，我是個只會扣球的廢物，這樣的我根本沒資格留在排球部，我這就宣布我的排球生涯結束……”
折木千枝：“……倒也罪不至此。”
折木千枝撿起排球，和千代花梨重新練了起來。
雖然很多年都沒有碰排球了，但是折木千枝的球感很好。應該說，她從小運動神經就不錯，技巧性的東西她看兩遍就能掌握，只是因為疏于鍛煉，玩什麽運動都是半吊子。
說白了就是全通不精。
“折木同學以前打過排球嗎？”千代花梨慢慢緩過來，她從小學就一直在打排球，自然是能察覺到折木千枝不像初學者。
折木千枝接起球，道：“參加過一年排球教室，因為發球從來沒打過網所以被開除了。”
千代花梨：“OvO唉？”
“千代！”忽地，旁邊球場上一個綁着高馬尾的三年級學姐沖這邊喊了一聲。
千代花梨眼睛一亮：“部長！”
稻荷崎女排部部長藤山順子跑了過來，對千代花梨和折木千枝道：“我們那邊的球場缺兩個人，要不要過來一起玩？”
班上同學的排球水平參差不齊，像宮兄弟那樣的早就拿着排球自己練扣球玩去了，體育老師也只管教不會的同學。
千代花梨：“好的，部長！”
折木千枝張了張口，下意識地就想要拒絕，但是現在還沒有下課，就算拒絕她也不可能坐在一旁偷懶，會被體育老師留堂的。
折木千枝心裏飛快的換算了一下，六個人接一個球，應該要比兩個人接一個球更容易找到機會偷懶。
“好的，學姐。”折木千枝心裏的天平一下子傾斜了過去，順便道，“不過我沒有打過比賽，這樣也可以嗎？”
藤山順子很爽朗地勾住折木千枝的肩膀，一邊把人往球場那邊拐，一邊道：“沒關系，只是随便打打，不設自由人，只要努力不讓球掉地上就好了。”
“治，那不是折木嗎？”宮侑突然看到了對面球場上接球的身影，“走，我們也過去看看。”
折木千枝站在後排，比起積極跑動的另外五個隊友，她看上去像是在消極對待比賽一樣，但是她的每一次跑動都沒有白費功夫。
“嘭！”
折木千枝又一次用手臂接下對面攻手的扣殺，然後傳給了身為二傳的藤山順子。
“接得好！”
折木千枝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這是正常女高中生的力量嗎？再接一次，她的手臂會斷掉的。
還有多久下課啊……怎麽還沒有打鈴，是不是廣播壞了，啊啊啊能不能別往那麽刁鑽的角度扣，我真的要跑不動了，我到底是為什麽會覺得六個人在這裏接球會比兩個人墊球更輕松啊……
折木千枝心裏一邊瘋狂吐槽，一邊又很冷靜地看着對面的人。
她的動态視力很好，也很擅長捕捉動作細節，對手接球和扣球的一些習慣在她眼裏就像是相機按下快門一樣記錄在她腦海裏。
折木千枝又一次預判了球的落點，但是飛過來的球速讓折木千枝內心的警報瘋狂滴嘟。
折木千枝往旁邊躲了一下，排球砸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折木，你倒是接球啊！”在旁邊圍觀地宮侑看不下去了，高喊道。
折木千枝瞥了他一眼，然後擡了擡自己泛紅的胳膊，道：“會斷的。”
宮侑：“飛過來的又不是刀子，死不了人！”
折木千枝：“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說什麽鬼話。”
旁邊宮治給了宮侑後腦勺一拳，宮侑的嘲諷攻擊總算是停了。
折木千枝對藤山順子道：“學姐，快下課了，可以結束了嗎？”
藤山順子拉過折木千枝的手臂看了看，剛才這人預判球落點的動作，簡直就像是老道的自由人。不過老道的自由人手臂向來很耐造，這個女生才接幾個球手臂就成這樣了，顯然是個新手了。
“折木學妹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女排部？”藤山順子開始誘拐新人入部，兩眼泛光。
折木千枝冷漠臉：“謝謝學姐邀請，但是我是堅定不移的歸宅部。”
體育老師正好吹哨集合，折木千枝撿起自己的排球，轉身就要離開。
“折木學妹。”藤山順子又一次叫住她，折木千枝停下腳步回頭，藤山順子道：“如果改變主意的話，歡迎随時來找我哦。”
折木千枝出于禮貌地點了點頭，但是他們折木家和熱血社團真的畫風不符。
并不是節能就有優越感，她也沒有看不起這些充滿活力的人，反而很佩服他們消耗大量能量的生活方式，但是她依然贊同哥哥的人生信條。
下午，上課。
後桌的宮侑依然趴在自己的臂彎裏補覺，折木千枝認真聽着課，一邊記着筆記。
折木千枝棕綠色的頭發長至腰際，她每天都分成兩股編起來，垂在背後，
忽地，自己的一束辮子被扯了一下。
折木千枝不喜歡被人這樣揪住頭發，她身為節能主義者，卻還是願意留這麽長的頭發，就足以見得她對自己長發的重視。
折木千枝有些不悅地回頭看向不知為何突然醒來的宮侑。
宮侑耷拉着眼皮，像是沒睡醒似的，神色顯得有些陰沉，他突然問道：“那一球你為什麽不接？”
折木千枝面無表情地拿自己的書本在宮侑的頭上輕輕砸了一下：“……宮同學，請不要夢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