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可能
不可能
要等下面場地的比賽結束後，才輪到音駒比賽。
夜久把折木千枝送到觀衆席上，沒有太多時間和她閑聊，不過見折木千枝還穿着短裙，擡手拉下外套的拉鏈，把隊服的外套蓋到她的腿上。
“場館裏的空調開得挺大的，你小心別感冒了。”夜久有些擔心道，小時候折木千枝就總是生病，後來拉她一起去參加排球教室，鍛煉了一年後她的體質才有好轉。
折木千枝抖了抖夜久的外套，蓋住大腿和膝蓋，笑着應道：“好的，夜久麻麻。”
“千枝，都說了別那樣稱呼我！”夜久嘆了口氣，最後當然是選擇原諒她了，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揚起唇角：“不過，謝謝你來看我的比賽。”
折木千枝拿起相機，也鼓勵道：“那音駒的自由人，今天也要出盡風頭啊，不然我可不會給你拍照。”
夜久衛輔握緊拳頭，兩眼放光：“那當然！”
四十分鐘後，終于到了音駒的比賽，寫着[繋げ]的旗子挂起，聲援隊響亮地喊起口號。
二年級的黑尾，夜久還有海信行都進入首發的行列，而板凳上坐着的都是一年級替補，除了剛才遇見的山本猛虎，還有折木千枝的一個熟人。
研磨對別人的視線本來就很敏感，他回頭往觀衆席上看了一眼，看到是折木千枝來了，就擡了下手，算是打了聲招呼。
旁邊山本猛虎小聲問道：“研磨也認識夜久前輩的青梅竹馬嗎？”
研磨微微低着頭：“嗯，國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夜久和黑尾在國中一年級的時候打過一次比賽，正好折木千枝和研磨都去觀戰了，不過他們當時都還只是小學生。
那場比賽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打到後面雙方的心态起伏都很大，就連夜久也出現了很多次失誤。
“Morisuke，看得要喘不過氣了，要不要吊高球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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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吊個高球吧。”
短暫休息的時候，兩人的喊聲重合在了一起，觀衆席的最前排，折木千枝和研磨四目相對，不擅長社交的研磨最先移開視線，發頂的那束呆毛都緊張得立了起來。
下面的比賽在繼續，果然兩隊都選擇吊高球來緩解節奏，以便尋找下一個擊破點。
“你覺得他們哪一邊會贏？”先走過來搭話的是折木千枝，她還很大方地送了一罐葡萄汁給研磨。
這場比賽的觀衆本就很少，而且大多數都是家長，折木千枝和研磨是在場唯二的小學生。
研磨悄悄看了一眼折木千枝，小學時候的小千枝頭發還沒有以後高中時候那麽長，背後的頭發用發帶綁了兩個低馬尾，臉頰邊的自然卷的頭發就像羊毛一樣內扣，襯得她嬰兒肥的臉更加可愛。
“啊，我叫折木千枝，是紅隊自由人的朋友，和你朋友是對立的。”折木千枝見研磨微微低着頭，便又一次主動說道。
研磨這一次終于接過了折木千枝的葡萄汁，開口道：“孤爪研磨……這種比賽，不到最後一刻，很難說勝負吧。”
折木千枝：“唉？我倒是覺得我們這一邊要贏了，不管怎麽看都是我們這邊更有優勢。”
研磨皺了皺眉，反駁道：“不，小黑很固執的，否則的話你們也不會被拖到現在還沒結束比賽了。就算機會球總是在你們那邊也無所謂，哪怕小黑接球的動作很狼狽，但是只要球沒有砸到地板上，就不算輸。”
研磨擡頭看向折木千枝，他本以為折木千枝是來挑釁的，但是他發現自己這樣回怼，折木千枝臉上的表情也沒什麽變化，只是冷靜又期待地看着下面的比賽。
她也在思考。
是同類啊。研磨這麽想着。
最後那場比賽，果然還是夜久那邊贏了，只是黑尾頑固的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以至于夜久的隊伍贏了以後都沒力氣再站起來慶祝，各個都倒在地上躺屍。
折木千枝架起夜久往外走，騰出一只手沖研磨揮了揮：“下次見了。”
夜久回頭看了一眼：“交到新朋友了嗎？”
折木千枝：“不，只是覺得他們很有趣。”
那一次之後，直到夜久升上音駒高校，折木千枝才又見到了黑尾和研磨。
因為音駒和帝光相距不遠，所以折木千枝下學早的時候，偶爾會去找夜久一起去吃飯或者買東西。一來二去的，便時常會碰上黑尾和在音駒中等部的研磨，他們四個人這才慢慢熟悉起來。
比賽的哨聲響起，藍黃色的排球高高飛起，折木千枝起身，把夜久的外套搭在胳膊上，然後走到前面去。
“勇往直前是音駒！勢不可擋是音駒！”
折木千枝站在聲援隊的旁邊，下面穿着3號紅色隊服的夜久衛輔正好要換下輪到後排的副攻。
“Morisuke，幹巴爹！”折木千枝沖下面喊了一聲，雖然她沒有聲援隊那樣一喊就能喊一兩個小時的精神，但是偶爾喊兩句的力氣她還是有的。
夜久回頭沖折木千枝揮了揮手，前面的黑尾說道：“小千枝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可得好好表現啊，令人羨慕的幼馴染先生。”
夜久：“你那股讨人厭的腔調快點收回去！”
不過這一場夜久确實沒有讓人失望，對面主攻手的心态都要崩潰了，只要夜久在場上，他的扣球就沒落到過地上。
最後音駒輕輕松松以2-0的成績贏過預選賽的第一輪。
第二輪比賽在明天上午，折木千枝打算看完明天上午的比賽再回兵庫。
……
體育館外，因為折木千枝好不容易來一趟東京，所以夜久打算晚上請她吃一頓大餐。
折木千枝站在夜久身邊，向黑尾和研磨問道：“你們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嗎？衛輔請客哦。”
研磨手裏拿着游戲機，頭也不擡地道：“我想回家先把這個游戲通關了。”
黑尾則是笑眯眯地道：“打擾別人約會會扣功德的。”
折木千枝心裏反駁，我和衛輔又不是那種關系。
不過折木千枝也知道黑尾只是開玩笑而已，所以沒想解釋，只是和他們揮了揮手，然後就跟着夜久走了。
夜久很大方地帶折木千枝進了烤肉店，是折木千枝在東京的時候最喜歡的一家店。
最喜歡，但她不常去。
并不是因為貴，只是她單純懶得烤肉。
不過和夜久一起吃烤肉的話，折木千枝基本就只用管吃就好。
令人安心的麻麻桑。
折木千枝心滿意足地吃下一塊烤肉，還不忘提一句要求：“這個牛排要再烤久一點會更好吃。”
夜久腦袋上都繃出了井字：“給我自己動手啊！”
折木千枝毫不猶豫地拒絕道：“不要。”
折木千枝的懶惰夜久從小就有體會，他甚至反思過自己是不是因為他性格太愛操心，從小到大折木千枝有點什麽麻煩，他都會幫她解決，所以才養成了折木千枝現在的惰性。
夜久嘆了口氣，算了算了，人都會有缺點，千枝只是懶了點而已，自家孩子還能丢了不成。
“對了，要看看我今天給你拍的照片嗎？”折木千枝終于撿起了良心，把相機遞給夜久。
夜久拿過翻看了幾張，兩眼放光：“哇哦，感覺你的拍攝技術又提高了不少，是愛瑠小姐在教你嗎？”
折木千枝：“是的，嫂嫂現在不用再外出跑工作了，在家閑着的時候就會教我一些技巧。”
夜久問道：“千枝，你以後也想和愛瑠小姐一樣從事記者行業嗎？”
折木千枝動作頓了一下，夜久笑了笑：“算了，現在你才剛升上高中，想以後畢業志願的事情确實早了些。”
不過折木千枝出乎意料地道：“其實我有想過的，但是感覺愛好變成職業會很痛苦。而且，記者總是要在各地跑來跑去，又累又無趣，我以後大概會找個更有趣的職業。”
“那慢慢找吧，總會找到的。”夜久鼓勵道，手裏翻看相片時，忽地翻到了折木千枝拍得其他照片。
是一個正站在球場上跳發球的金發男生，體格看上去真是讓人羨慕的優秀。
“不好意思，翻到其他人了，你還去看別人的比賽了嗎？”夜久問道。
折木千枝：“他是我同學，也是排球部的，能力也挺不錯的，就是人單純了點。”
遠在稻荷崎的宮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渾身都哆嗦了一下。
宮治立刻往旁邊挪了兩步：“感冒別傳染給我。”
宮侑握緊拳頭：“難道不是因為你說我壞話嗎？！”
宮治：“哈？你有被害妄想症嗎？”
夜久嘴角抽搐：“他這個體格，竟然才是高一嗎？現在高中生都吃得什麽啊，這個身高目測已經有一百八十公分了吧，打主攻嗎？”
“不，他是二傳。”
夜久緊抿着唇，盯着宮侑的照片看了幾秒，喃喃道：“如果能拿到全國大賽的門票，就可以和這樣的人交手了……”
“hai~hai~在那之前，先把肚子填飽吧，肉都要焦了。”折木千枝把自己今天動手烤得第一塊肉夾到夜久碗裏，雖然有點焦了。
趁着夜久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折木千枝準備偷摸着開第二杯碳酸飲料。
然而手指才碰到拉環，夜久身上像是有什麽雷達響了一樣，一對眼刀就向折木千枝飛去。
折木千枝心虛地挪開眼，為自己狡辯道：“我就碰一下而已，絕對不是想要開第二瓶。”
夜久：“說句話之前，先把你撒謊的時候不敢直視人的習慣改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