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遲來的告白
遲來的告白
沈璐約得是周日下午四點半的醫生號，陸琰站在窗邊，眼神無波的看着天邊厚重壓低的烏雲，心情有些煩悶。他擡手擦掉玻璃上的水霧。
今夜B市可能會下雪。等他們弄好一切出來已經六點多了，天也完全黑下來。果然天空也飄起了零星的小雪。
“醫生說已經沒什麽問題了，明天我就可以自己騎車上學。”
沈璐笑着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看腕上的手表：“六點鐘了我們先去吃晚飯怎麽樣？我請客。”
“還是我請客吧，算是還清了欠你的人情。”
沈璐看着他有些憂傷的側臉，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滿眼期盼，陸琰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擡手想推開卻被她先一步放開。
“如果你想還清欠我的人情，答應我一件事情就可以，今晚陪我去大瑤山看星星吧！”
陸琰轉頭奇怪的看着沈璐，她為什麽會提這樣的要求。沈璐拉了拉圍巾，揉搓着有些凍僵的雙手，對他微微一笑。
“她今天和傅同學去大瑤山看星星了吧，所以你從剛才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我知道你喜歡她，那就去大瑤山吧，如果你拉不下面子，就說是我想來，反正很早之前我就想去了，只是一直沒人陪我。”
他看到沈璐雖然一臉笑意，卻透着淡淡的憂傷。這樣的表情突然讓他有種同病相連的感覺，他明白那種喜歡的人明明就在自己身邊，但心裏裝的卻是別人的感受。
“沈璐，謝謝你。”
“走吧！不過晚飯還是要你請。”
聽她這樣說，陸琰總算是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沈璐看到他的笑，也開心的笑着回應。
大瑤山上有專門的觀星臺，幾人上山的時候，安落落路過五年前，她和陸琰看日出的地方時，停下了腳步，沉浸在回憶中。氣溫還是這麽低，所有的一切都沒變，仿佛被時間靜止了一般。
只是現在站在她身邊不在是他，看着她看向一個地方愣愣的出神，傅景軒好奇的出聲喊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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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你在看什麽？”
“啊，沒什麽，只是覺得這個地方看日出應該很好。”
“嗯，這地方是不錯視野開闊，如果你今天還想看日出，我可以陪你。”
安落落看到傅景軒臉上的笑意，笑着搖搖頭，也不知道那家夥現在在幹嘛？
“我們這日子選的不好，你看都小雪了，能看什麽星星，好不容易才求別人幫我們頂班。”
姜聰笑着攬住初夏的肩膀，搓搓她的肩柔聲安慰。
“沒事，這次不行，我們下次再來！”
“好！”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互相抵着額頭膩歪的蹭蹭鼻子，看得安落落不由的打個冷顫，來這沒被大瑤山的氣溫凍得起雞皮疙瘩，倒被這兩貨鬧心了一頓。
“我說你們兩能不能關愛一下，我們兩個單身狗。”
安落落叉腰不悅的看着抱在一起的兩人，傅景軒也笑着雙手插兜走到她身邊，目光灼灼看向她，眼神深情的快要把她融化了。
“如果你現在答應我，就不用看他們秀恩愛，我們也可以。”
安落落對着他尴尬一笑，看到他伸過來想拉自己的手，她下意識擡手躲開佯裝理頭發，語氣故作輕松想化解現在尴尬的狀況。
“山上風真大，頭發都被吹亂了，你講的笑話很好笑。”
見她躲開自己的碰觸，傅景軒有些挫敗的嘆口氣，他知道她是想這麽一直逃避下去，可是他現在沒時間在等，他擡手緊握住她的手，表情嚴肅。
“落落你知道我說的不是玩笑。”
“我知道，那我現在就跟你答案。”
安落落見逃不掉了只能看着他深呼吸一口氣，揉搓着雙手我字剛說出口，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嗨！大家都在。”
所有人順着聲音看去，看到的是和陸琰站在一起的沈璐，初夏和姜聰有些意外的開口問道。
“陸琰，你不是說你不來嗎？這是什麽情況？”
姜聰給他遞個眼神，兄弟你怎麽還帶着她來了，陸琰想開口說些什麽，但看到傅景軒握着安落落的手氣，目光一沉，插在兜裏的雙手忍不住憤怒的握緊。
沈璐看到他的表情，馬上笑着擡手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走上前。
“是我說要來大瑤山看星星，他才陪我來的。”
安落落看着她挽着陸琰的胳膊，他沒拒絕很自然的樣子，果然像沈璐說的那樣，他也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沒了束縛，他們就自然的走到一起去了。
初夏說過沈璐這樣的柔弱的女生最能激起男生的保護欲，而且她腦子還好，陸琰不是一直說要找個聰明的，這樣以後溝通不會有問題。
沈璐剛才的話好像在宣誓主權一樣，原來她真的是他通往自由的絆腳石，是啊他該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她也應該有沒有他的生活。陸琰不欠她的，所以她憑什麽要求他一直照顧遷就自己。
“傅景軒，我現在告訴你我的答案，好！我答應和你交往試試。”
聽到她的回答，傅景軒欣喜若狂的抱緊她，安落落猶豫了下還是擡手回抱住他。她低着頭抵在他的胸前，不敢擡頭看陸琰此刻的表情。
“落落謝謝你，我很開心你能答應我。”
初夏看到相擁的兩人，不知道是該替落落高興，還是替陸琰傷心。姜聰看到陸琰眼中光亮漸漸的變得暗淡，雖然小時候的事情他記不太清楚。
但他知道在陸琰內心深處，安落落一定占據着很重要的位置，不然這小子不可能露出這樣的表情，倒是他身邊那個沈璐嘴角若隐若現的笑，值得玩味，他伸手推了推眼鏡，歪頭在初夏耳邊低語。
“那個沈璐給我一種僞白蓮的感覺。”
聽姜聰這麽說，她偏頭仔細看了沈璐好一會，見她并沒有什麽異常，沈璐高中的時候不是和他們一個班，為人她實在不清楚。她現在最發愁的是怎麽打破現在的沉靜。
“山上太冷，我先送你回去。”
陸琰的聲音很輕，幾乎在一瞬間就被風聲淹沒，大概也只有他身邊的沈璐才聽得見，見他轉身沈璐也随着往山下走，走出沒多遠時陸琰突然停住腳步，伸手扯掉她挽着自己的手。
“沈璐，這才是你騙我來大瑤山的目的。”
冷不丁聽到他說這句話，沈璐有些心虛的閉緊嘴不說話，陸琰感覺到身後的沉默，嘲諷的冷笑一聲。
“該還的我都還完了，別在我身上浪費精力了，即使沒有落落我也不會喜歡你。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對你真的沒感覺，你明白嗎？”
沈璐聽到他的話，終于忍不住的捂臉痛哭，陸琰轉身看到她因為哭泣輕顫的雙肩，讓他想起當初落落面對安叔叔的死時無助的樣子，他本來擡手想安慰的拍拍她的肩，但最後還是放下了。
“對不起！走吧，我送你回家。”
別人或許無法理解這種被拒絕的痛，但他深知，所以他想盡可能不去傷害她，可惜還是做不到，他轉身向前剛邁出一步，就感覺到身後的衣服被人拉住。
沈璐伸手緊緊拉住他的衣服，低頭小聲抽泣着。
“她那樣對你，為什麽你還是放不下，陸琰你明明知道她不喜歡你，就算今天沒有傅景軒，也會有別人，她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你身邊，既然她已經做出了選擇，為什麽你就不能試着接受下我，我喜歡你五年了，整整五年了！”
說到最後沈璐激動的蹲在地上泣不成聲，可拉着陸琰衣服的手卻一下也不肯松，她擡頭淚眼婆娑的看着他，哽咽哀求着。
“你能不能喜歡下我，一天，一小時，一分鐘，哪怕一瞬間也好。”
陸琰聽到這樣卑微的哀求，凄涼一笑，他對安落落的感情也是這樣。
“沈璐我喜歡落落，從很久以前，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六歲，她五歲，十四年過去了，我喜歡她十四年了，可那又怎樣，如果喜歡一個人是按時間長短來計算，我絕不會站在這裏，所以對不起，我沒辦法發回應你。”
沈璐傷心欲絕的嗚咽聲回蕩在大瑤山上，陸琰站在原地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只能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安靜的聽着她哭，直到她無力再抽泣。
“真的不用我送你進去嗎？”
傅景軒有些不舍的拉住她的手，安落落笑着點點頭。
“不用，你的車也開不進來，順着這個街道走兩分鐘就到我們家了，你放心。快回去吧，家裏電話不是都催了好幾個了。”
“那你到了給我發個信息，”
“嗯，知道了。”
安落落笑着對他擺擺手，看到傅景軒的車子徹底離開，她才如釋重負的呼出口氣，擡頭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天空，世界上有賣後悔藥的嗎？顯然她想太多。
她低着頭踢了腳路上的石子，對着手心哈了口熱氣使勁搓了搓，戴好帽子向前走了十幾步，就看到路燈下靠牆站着一個瘦高的身影，她看出來那是陸琰。
他就雙手環胸站在那看着她悶聲不吭，撲面而來的壓迫感。讓安落落拉緊衣領上的帽子，低頭假裝沒看到他，加速向前小跑。
她覺得現在的自己見到陸琰，心裏肯定會虛的發慌，就像她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她恨自己對他那樣的目光有了條件反射。
“安落落！”
這次陸琰的聲音很大，讓安落落有種錯覺，剛才的小路是不是晃來着，燈光昏暗拉長兩人在地上的身影，安落落本來想裝聽不見，貓着腰繼續向前走的，可雙腳卻條件反射的停住了。
聽到他喊她的名字，她的心裏莫名的覺得心酸委屈。
“現在的你，開心嗎？”
“開心，為什麽不開心，陸琰！你不是也很開心嗎？開心終于擺脫我這個絆腳石。”
她一直在心裏默念，安落落你要有骨氣，不能哭，絕對不能哭，但說到這眼淚還是不争氣的滑落，她聽到身後疾走的腳步聲，然後她被陸琰拉住胳膊，一個轉身直接被他推到在牆上。
安落落擡頭看着眼前的人，雙眸中的水霧讓她看不清陸琰的表情，但她能感覺到他臉上從未有過的悲傷，她聽到陸琰有些加快的呼吸聲，聲音有些顫抖的輕喊了到。
“陸琰。”
“做不了你喜歡，就做你讨厭的，這樣最起碼你會記得我。”
沒等她反應過來他說這話的意思，陸琰就低頭吻上她有些涼意的雙唇，輾轉淺嘗，安落落心跳加速的瞪大眼，原本模糊雙眸的眼淚頃刻間滑落眼眶，她清晰的看到陸琰帶着不甘和悲傷的臉龐。
她的眼淚順着臉頰滑進他的唇，鹹澀的味道讓陸琰驀然清醒，他不舍的離開她的唇，痛苦的在她耳邊輕笑了一聲。
“安落落，我喜歡你，為什麽你看不到？”
這算是苦澀遲來的告白嗎？陸琰直起身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倒退，今天過後她大概會徹底厭惡不想在看到他了，他轉身不再留戀的走向家門口。
哐當重重的關門聲讓安落落本來還在神游的思維，一瞬間清醒過來，她顫抖的擡起手，指尖碰觸到自己微腫的唇時，沒骨氣的靠着牆慢慢滑落在地。
不可置信的回想着陸琰剛才的話。她按住胸口，覺得自己的心髒狂跳的快要破胸而出了。陸琰居然真的喜歡她！
大大要開始加玻璃渣了，小天使們坐穩，求手下留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