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池然生氣的原因不止是因為小崽子們私自跟蹤池聘,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用了隐身符,隐身符是禁符,若是被人發現了将小崽子們抓起來可不是鬧着玩的。
三個小崽子自覺闖了禍,站在那裏抽抽噎噎不敢吭聲。
席封過去詢問了一番他們跟着池聘走的原因,得知竟然是怕池然愛上池聘後不要他們了,哭笑不得。
“你小爹爹很愛很愛你們。”席封說,“不會不要你們的。”
“那你呢?”小僵看着他,“你都不記得我們了。”
席封想了想,蹲下身對他們道:“有時候不記得了不代表不愛,我們也可以建立新的感情。”
“那就不是以前的自己了呀。”小人魚撅嘴,抱住席封的脖子,“大爹爹我想你能想起我們,我們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
席封摸了摸他們的頭,輕聲道:“罰站吧,撒嬌沒用。”
小人魚:“!”
小僵屍:“!!”
小喪屍:“!!!”
席封也覺得該讓小崽子們長長記性,畢竟這仨小崽子鬼主意太大,什麽都敢做,所以也沒管,打算回書房去看書,但走了幾步後又停下了步子,回頭看着他們。
“你們将池聘的車打了個大窟窿,是怎麽做到的?”當時知道小崽子們在哪裏後,池然并不是很擔心,甚至攔住席封不讓席封給他們打電話,說他們自己有辦法出來。
三個五六歲的小崽子,池然未免也太信任他們了。
三個小崽子互相對視一眼,然後閉緊嘴巴面壁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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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封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回了書房。
書剛看了一會兒,池然推門走了進來,席封對他招招手:“正好,你來。”
池然走過去,席封拿出兩張符遞給池然:“來,試試。”
“試什麽?”
“催眠符。”席封說,“用在別人身上,我總得先自己試一下。”
“催眠符?”池然眼珠一轉,這玩意兒有點兒意思呀。
“會用嗎?”席封瞥他一眼。
“當然。”池然嗤笑一聲,“該我問你,你畫的這玩意兒管用嗎?”
“試試呗。”
畫催眠符并不難,難的是對催眠時間的把控,既然想要用在池聘身上,自然是時間越長越好。
屋內窗簾拉緊,只留一盞臺燈,席封躺在沙發上讓自己呈現一個舒服的姿勢。
池然站在他身邊,從乾坤袋裏掏出一個小鈴铛來在他眼前晃了晃:“這還是你送我的呢。”
席封看着那小巧的鈴铛,聽着悅耳的鈴聲,卻不肯讓自己的意識陷入沉睡,只盯着池然看。
池然彎腰看了看他:“你這不行啊,你不能有這麽強的戒備心。”池然伸手覆在席封眼睛上,用很低很溫柔的聲音道,“師兄,放松。”
符篆燃燒,池然念了個咒語,室內彌漫起淡淡的清香,寧靜且祥和。
感受到席封的鼻息變得悠長,池然将手拿下來,蹲在他身邊小聲道:“席封,你睡着了嗎?”
無人應答。
池然拿着鈴铛在他耳邊晃了一下:“席封,接下來跟着我說。”
“席封,接下來跟着我說。”席封開口了,仿佛呢喃。
“我愛池然。”池然說這話時小小得意了一下,這要真給師兄催眠成功了,師兄還不得什麽都聽他的?
“我愛池然。”
“我最最喜歡池然。”
“我最最喜歡池然。”
“池然說什麽我做什麽。”
“池然說什麽我做什麽。”
“池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帥氣的人。”
“池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帥氣的人。”
聽到席封說這些,池然蹲在一旁笑得不能自己。
笑夠了,池然又拿鈴铛在席封耳邊晃了幾下,片刻後,席封緩緩睜開眼睛。
池然俯身盯着他看,席封也看着他,池然小心翼翼道:“你是誰?”
“席封。”席封說。
“那席封愛誰?”池然期待的看着他。
“席封愛池然。”
“哈哈哈哈……”池然一拍手,“成功了,就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一分鐘也堅持不了。”席封從沙發上站起來,眼神清明無比。
“???”池然瞪着他,“你是根本沒被催眠,還是催眠效果這麽快?”
“沒被催眠。”席封說。
“我手藝這麽差勁?”廢柴難道永遠無法逆襲?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原因。”席封捏了捏眉頭,“一則我戒備心太強,二則這個符應該也有問題,還得再改良”
“哦……”池然立刻輕松了,“這我就放心了。”
席封忍不住輕笑一聲,在他額頭上敲了一記。
手剛要放下來就被池然握住了。
席封看他,池然往他身邊湊了湊:“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覺得在你身邊心情好。”
席封挑了一下眉:“你又想耍什麽幺蛾子?”
池然白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出了書房。
池然去看了小崽子,小僵餓不得,所以他允許小僵吃飯,但是讓小僵吃,小人魚和小喪在一旁看。
這樣的懲罰無論是對于沒得吃的小人魚和小喪還是有得吃的小僵都是一種折磨。
最後三個小崽子抱着池然的腿哭,這場懲罰才算是結束。
池然帶着他們吃過飯後,又陪着游了一會兒泳才将小崽子們送回房陪他們睡覺。
“小爹爹,我以後一定乖乖聽話。”小人魚紅着眼睛往池然懷裏鑽。
“我也是。”小喪撅嘴,“再也不要聽小僵的了。”
小僵哼了一聲,翻身背對着他們。
池然挨個在他們腦袋上親了一口,哄睡後才去了席封的卧室。
池然對于進席封的卧室已經毫無負擔,拿了席封的睡衣去了浴室洗完澡後便爬上了床。
席封看他一眼,池然還往他身邊挨了挨。
“師兄,你有沒有想過我這個蠱是怎麽中的?”
“想過。”席封翻着手裏的平板,“我把你那段時間見的人都想了一遍後,篩選出了一個最可疑的。”
席封看他一眼,池然眯了眯眼睛。
池然:“王八。”
席封:“周瑾。”
兩人同時說出口。
池然蹭的一下坐了起來,瞪大眼睛:“我就說那王八肯定有問題,但……它若是有什麽貓膩,我不可能察覺不出來,周瑾是怎麽做到的?”
“若他很厲害,厲害到可以讓人無法察覺呢?”席封将平板遞給他,“這是周瑾在網絡上的社交賬號,我讓人查過他。”
“他在某網站注冊過作者賬號,筆名叫王霸之氣,專門用來寫小說。”
池然一臉不可置信:“不會那麽巧那小說叫《快穿之極品道士》吧?”
“那倒沒有。”席封搖頭,“倒是寫過一些玄幻小說,只是沒有你說的那本《快穿之極品道士》。”
池然低頭翻看平板,王霸之氣的專欄裏有五六本小說,《快穿之紅顏無數》、《穿越之美女都愛我》、《快穿之姐姐妹妹入我懷》……
池然看向席封:“這……是周瑾寫的?”池然回憶了一下周瑾的樣子,文質彬彬的小帥哥,難不成是個道貌岸然的悶騷?
“也說不定是……”席封眯了眯眼,“王八寫的。”
池然在他腿上踹了一下:“當初我倆都要加微信了,都怪你阻攔,不然現在我就能探聽一下周瑾的底細了。”
“需要加微信探聽嗎?”席封瞥他一眼,“周瑾,今年二十五歲,研究生在讀,一直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你還想知道什麽?”
“要知道的多了。”池然仰面躺下,“比如性取向什麽的。”
“你倒是挺有好奇心。”席封嗤笑一聲,擡手關了臺燈:“有這個功夫,不如想想池聘。”
“你真煩人。”池然氣急,“剛忘記他幾分鐘,你又提。”
兩人背對着睡着了,夜深人靜時,池然翻了個身滾進了席封的懷裏,席封下意識摟住了他。
似是傍晚時燃燒符篆的香味上尚未散去,席封的意識慢慢沉入了深海。
皎月的流光透過枝桠落在地上星星點點,席封邁步走着,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那是一件月白色的長袍,質地柔軟。
有笛聲響起,席封擡眼看過去,一人穿着一身黑袍坐在枝桠上,幽深的眸子靜靜看着他。
是池然。
可是似是又有些不像池然。
“別坐那麽高,小心摔着,下來。”席封對他伸手。
清風吹過,枝桠顫動,池然看了一眼站在樹下伸手要接他的人,有一瞬的恍惚。
池然低頭,席封仰頭,他們在月光下對視,席封突然收回手後退了一步,他不是池然。
池然腳尖輕點,從樹上飛身而下。
他一步一步往席封面前走來,隔着一米時又停下了腳步。
“把那王八殺了,一切就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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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殺它?”席封皺眉。
池然勾了勾唇,笑意卻不達眼底,這樣的池然讓席封很陌生。
池然轉身就走,仰天大笑:“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席封聽到這詩便覺得有些難受,伸手想去拽他的衣襟,卻覺眼前一暗,池然已然在他懷裏,鮮血淋漓。
周圍喪屍圍繞着他們,池然在他懷裏喘着粗氣:“大,大師兄,以後可別,別踹我下床了……”
“為了你,死,我心甘,情願……”
“但,但……”池然擡手摸着席封的臉,“你也別那麽快忘了我……你要記得我……”
“記住我曾經為你……死過,你最好……常伴青燈為我……守身如玉……”
池然的手落了下去,席封愣愣看着懷裏毫無聲息的人,只覺整個人都要瘋了,悲憤之下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師弟……”
席封猛地坐了起來,大汗淋漓:“師弟……”
被他掀出去的池然在睡夢中嘀咕了一聲:“幹嘛呀……”
席封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大口呼吸着,然後俯身抱住了池然,夢裏的景象實在太過于慘烈,他整個人還在因為驚懼而顫抖。
那種感覺太真實了。
不,不是真實,而是确實發生過的,席封能感覺到,那是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事情。
“幹嘛呀……”池然被摟的有些難受,推了他兩把,推不開就往他懷裏拱了拱,小聲嘀咕着,“不能愛上屎,巧克力味的屎他也是屎……”
席封:“……”簡直人間清醒啊。
席封抱着池然緩了好一會兒才将胸腔裏那股子難以言說的悲痛驅散,然後摟着池然躺回床上,讓思緒漸漸回籠。
應該是因為今天的那個催眠符,若是再來幾次,他興許真的會記起些什麽。
“噠”“噠”“噠”
走廊裏有跳動聲響起,在寂靜的夜裏聽着還挺瘆人的。
席封扯過被子給池然蓋在身上,然後悄悄下床打開了卧室的門。
亮着夜燈的走廊上一個黑漆漆的小身影雙手平舉着雙手一蹦一蹦的蹦了過來。
席封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就在他打算抓住他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時,人影已經蹦了過來露出了他困倦的小臉。
小僵打了個哈欠:“我好累好困,但還是想蹦……”
席封:“……”
席封覺得這樣的小僵異常熟悉,似乎在某些國産片子裏見過。
小僵似是沒有看到站在門口的他,跳過他繼續蹦。
席封就看着他在大廳裏來來回回跳了幾圈,然後心滿意足地跳回房間繼續睡去了。
席封按了按眉心,他應該是沒眼花。
這就是池然給他生的孩子?
正常生孩子,席封只當他胡言亂語,但是若是不正常,席封倒有些信了。
席封回到卧室,伸手在池然臉上拍了拍:“池然,你會生孩子嗎?”
池然翻了個身,迷糊道:“滾蛋,老子一個大男人怎麽會生孩子,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