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池然,你開心嗎?”

半夢半醒間,池然聽到了一個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聲音。

“廢話,當然開心了。”池然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睛,半張着嘴愣住了,他看到了一個長得跟他一模一樣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紅色長袍支着下巴坐在那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池然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這個人身上的氣息很熟悉,是在海島上占據他身體的那個人。

“你到底是誰?”池然警惕道。

“我?”另一個池然輕笑一聲,“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池然:“……你是不是有病?”

“那你覺得你有病嗎?”那人饒有興致地瞧着他,“你要是有病,那我就有病。”

池然沒好氣道:“那我有病,我有大病。”

那人點頭:“那你自己有病吧,我其實還挺健康的。”

“……”池然無語,“……你是真有病啊。”

“那你也是真有病啊。”

池然:“……”

他為什麽要在夢裏跟另一個自己讨論誰有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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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夢叫做清明夢,做夢者能在睡夢當中保持清醒,知道自己在做夢,甚至以一個旁觀者的狀态去觀看這個夢。

池然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在做清明夢。

換成以前他肯定很有興趣,但現在他有些累,畢竟睡覺之前剛經歷過一場“惡戰”,他現在沒心思看什麽清明夢,而且夢裏這玩意兒挺氣人的。

池然不想理他了,盤腿坐下開始打坐。

那人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後勾起了唇:“池然,席封就要死了,只有我能救他。”

池然不理他,胡說八道個屁啊,你才快死了呢。

那人伸長腿,手搭在膝蓋上,懶洋洋道:“池然,席封只有跟着我才能活命,所以,他注定是我的。”

池然聽不下去了,睜開眼看着他:“你在口出什麽狂言,你是不是有那個大病,還想跟我搶師兄,你真是腦子壞掉了。”

那人便笑。

那笑意不達眼底,不知為什麽,讓池然心底生涼。

池然莫名發慌,于是将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大爺的,嘴裏沒一句好話,你來啊,你弄死我啊,弄死我,師兄就是你的了……”

“……”

池然一整晚都在罵人,心裏那些尋不到出處的慌亂随着一句一句發洩般的話語被忽略,所以池然醒來後并未将此當回事兒,看到側着身在床上安穩睡着的席封,池然便将夢裏那個癟玩意兒抛在了腦後,然後氣勢洶洶去找三個小崽兒算賬去了。

看到池然出現,小崽子們本來還挺開心,還想跑過來讓小爹爹親親抱抱舉高高,但下一秒就被池然扣住脖子,巴掌甩在了小屁股上。

院子裏頓時鬼哭狼嚎起來。

大白豬用前蹄捂住了耳朵,幽幽感慨:“真是作孽啊……”

小崽兒被池然揍了屁股,沒收了小檀木盒子,然後邊哭邊去罰站。

“我不要喜歡小爹爹了啦,小爹爹壞壞。”小人魚邊哭邊打嗝。

池然嗤笑一聲:“你再說,你再說我還揍你。”

小人魚立刻驚恐的捂住了小嘴巴。

池然打開盒子聞了聞,濃郁的香味讓他一陣心神蕩漾。

迅速将盒子關上,池然将其放到了衣櫃的最角落裏,小崽子能耐真大,連這玩意兒都有。

話說回來,小僵那個父王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

經過那一夜之後,池然的日子又開始美滋滋了起來,主要是席封情緒穩定了,不再躲着池然,還主動約池然出去看電影,整個一太陽打西邊升起來。

這算是約會了吧,這還是兩人第一次看電影呢,池然毫不猶豫地将小崽子們甩給了青葙。

小崽子們看着池然哼着歌離開家,嘴巴立刻噘了起來。

“小爹爹這就叫過河拆橋吧。”小人魚哼哼,“要不是咱們,他就不會和大爹爹和好,現在心裏只有大爹爹,都不要我們了。”

小喪贊同地點頭:“是的呢,是的呢。”

小僵也點頭:“小爹爹再這樣會失去寶寶的。”

青葙:“……”

“你敢當着你們小爹爹的面這麽說他嗎?”大白豬打了個哈欠懶懶問。

“當然不敢。”仨崽兒異口同聲且理直氣壯,還不忘威脅大白豬,“你不許告訴小爹爹呦,不然害我們挨打的話,我們就半夜趴在你耳朵邊哭。”

大白豬:“……”好害怕呀。

池然并不知道小崽子們對他的不滿,興奮的與席封一起去了電影院。

池然提前做好了攻略,買了奶茶爆米花,還特意找了最後一排的位置。

電影是個愛情片,纏綿悱恻的,但池然的心思不在電影上,他的心思全在席封身上,一邊跟席封小聲說話,一邊往他嘴裏喂爆米花,哪裏顧得上看劇情。

畢竟讓席總來電影院看電影這種事情不常有,得抓住機會享受這種感覺。

“這男人為什麽要跟她分手?”席封突然問了一句。

“啊?”池然愣了一下,瞥了一眼大屏幕,然後順嘴道,“快死了不想拖累另一半吧。”

席封側眸看向他。

光線很暗,只能模糊看到池然的輪廓,但席封能夠想象得到他臉上的笑。

“那如果我快死了,瞞着你你會怎麽樣?”

此時的場景,席封問出這句話實在是太正常了,池然還想問席封呢,只是沒想到被席封給搶了先。

“當然是生氣了,你要是死了一輩子別讓我知道,那無所謂,就是個普通前任而已,但有一天萬一我知道當初分手是死別,那這事兒就……”

前面的話池然還當玩笑,說到這裏突然認真起來,看向席封:“如果真這樣,我會內疚自責一輩子的,而且會特別特別恨你,甚至刨了你的墳給你弄出來問問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席封:“……”刨墳也是大可不必。

席封握住池然的手,側身在他唇上親了親。

“如果我死了,你會另外再找一個嗎?”池然突然問。

“不會。”席封毫不猶豫的搖頭。

“呃……”池然啧了一聲,“這麽迅速的回答一般都是在騙人。”

“不會的。”席封又重複了一遍,然後低聲道,“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

池然沒想到會聽到席封突如其來的表白,愣了好一會兒,正想也剖白一下自己的心意時,席封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池然忙掏出紙巾遞給他,嘴裏還道:“咋的,說這種話自己給自己惡心着了?”

“……”

席封接了紙巾捂在了嘴上壓抑着咳嗽,池然見他咳得這麽厲害,也下意識拿了張紙巾往他嘴上捂,席封側了側頭躲了一下。

池然撇了撇嘴。

席封咳了好一會兒才停下,池然将水擰開遞給他:“你感冒了嗎?怎麽咳的這麽厲害?”

“沒有,可能是爆米花太甜了。”席封這一通咳,嗓子都啞了。

“那你不要吃了,多喝點兒水。”池然看了他一眼,但電影院裏太暗,也看不出什麽來。

電影結束,本來打算去吃飯的,但席封看起來實在是不太好,兩人便回了池然那裏。

小崽兒們被青葙帶出去玩了,院子裏只有大白豬趴在那裏懶洋洋的曬太陽,小崽兒們給它弄了一個窩,還給它蓋了一條毯子,旁邊放着各種水果零食,可真跟伺候祖宗一樣。

看到兩人回來,大白豬懶懶擡了擡眼,然後仿佛一下子清醒過來似的,眼睛盯着席封看。

席封看了他一眼後,就自顧自進了房間。

“他怎麽了?”鳳玄問道。

“我懷疑他感冒了,咳地厲害。”池然跟進屋內,席封已經在池然的床上躺了上去,閉着眼睛皺着眉頭看着很難受的樣子。

“你真的沒病嗎?”池然找出體溫計量了一下,三十六度八,倒是沒發燒。

“沒有,就是有些累,想睡一會兒。”席封閉着眼道。

“行,那你先睡吧,我給你做個冰糖炖雪梨,潤一下嗓子。”

席封睜開眼睛看向他,嘴角勾了勾:“謝謝。”

池然啧了一聲:“這麽客氣啊。”

席封便笑着閉上了眼睛。

家裏沒有梨子,池然先去了一趟村裏的小賣部買了冰糖和梨,然後回家按照短視頻上的步驟開始炖梨,鳳玄趴在一旁流口水:“乖徒兒,給師父來一碗。”

池然瞥他一眼:“你能有個師父的樣子嗎?”

“我都這樣了,還怎麽有個師父的樣子?這樣嗎?”鳳玄坐起身擺弄着兩條後腿盤坐起來,前爪合十,嚴肅地開口,“徒兒,請給為師一碗冰糖炖雪梨,乖……”

池然:“……”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神經病師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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