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媒人”讨人情╮(╯_╰)╭
一覺醒來,蝶兒發現自家小姐心情很好,滿臉笑容像開滿了花兒一樣,哼着歌兒坐在榻上繡荷包——唔,繡荷包,這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了吧?小姐雖然繡功還不錯,但向來懶得做這些費時間的活,今兒是在繡什麽呢?她湊過去看了下,只看見一個大致的輪廓,還看不出是什麽圖案。
“小姐,你在繡什麽呀?”蝶兒好奇地問。
方淩蘇手上忙活着,沒有擡頭:“等繡好你就知道了。”
“那小姐是給誰繡的呢?”
“給我自己。”
“小姐今天心情很好?”
“還成!”一想起莫連珏昨晚吃癟的樣子,她就覺得很爽快,誰叫他滿腦子龌龊想法,就要讓他看得着吃不着!他昨晚與她躺一處,只聽他頻頻嘆息,輾轉難眠,天快亮時才離開。
“小姐是有什麽喜事嗎?”
“嗯,我夢見小白下了顆蛋。”方淩蘇胡謅。
蝶兒一臉莫名:這有什麽值得高興的?
“等下我們去花園,讓小白逮青蛙去,以後就讓它四處亂竄吧,整天讓它待在屋子裏太悶了,你去交代陳管家,府裏的人都不許傷害小白。”天氣太熱,她是不能把小白揣懷裏了,讓它自由自在活動,有益它身心健康。
“是,小姐。”
沒多久,方淩蘇放下手上的繡活,和蝶兒一起去了花園,把小白放了。小白呲溜一下鑽進草叢裏,很快不見了蛇影。
太陽很大,蝶兒為方淩蘇打着傘,準備回去。沒走幾步,方淩蘇便瞧見了一個令她深惡痛絕的人:白逸衡!他怎麽來碩王府了?看他和莫連珏并排走着,迎面走來,她一轉身,不打算與他們照面,想要離他們遠一點。哪知——
“淩蘇,淩蘇!”白逸衡遠遠看到她,打着招呼歡快地跑到了她的面前,“好久不見!”他的淩蘇越見漂亮了!
看他一臉陽光燦爛,方淩蘇皮笑肉不笑:“誰要見你?我跟你熟嗎?”還有,誰準他叫她名字的!
“淩蘇,你永遠都是我的方弟,這份情意我一輩子都會記在心上。”
“免了。”被他惦記絕對沒有好事。
莫連珏也走了過來,看着方淩蘇寵溺一笑:“今日天熱,我們去屋子裏坐坐。”
“你們坐吧,我就不湊熱鬧了。”她轉身欲走。
“我就說吧,淩蘇肯定不會給你好臉色,強扭的瓜不甜,早就提醒過你,你又不是真心喜歡淩蘇,不過是看中方老将軍的威名才非要娶她,像你這種素來只愛權勢的人就适合孤家寡人到底!”白逸衡喋喋不休,一個勁地數落着莫連珏。
方淩蘇聞言停下了腳步,側過頭看他: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又在作什麽妖?
“你今日是來挑撥離間的?”莫連珏一記眼神殺。
“嗯。”白逸衡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一臉悔不當初,“把你們湊成一對是我的錯,若能撥亂反正,我自然全力以赴!”
“把他丢出去。”莫連珏吩咐身後的侍衛。
“別別別,我開玩笑的!”白逸衡趕緊舉雙手投降,還不忘訴苦,“連珏,你是不知道,自從你們兩個成婚後,我在家每天都過得心驚膽戰的,就怕我爹突然哪一天找我算賬,你看你們成婚那日我都沒敢來,今日好不容易壯着膽子上你門,還得時時留心有沒有被我爹的人看到。”
莫連珏忍不住嗤笑:“你在那邊做賊心虛,我看你爹卻根本不在乎,白國舅深謀遠慮,步步為營,絕不會被你這點水花攪亂步驟。”
“我爹自然是比我厲害百倍、萬倍,可我終究是心中有愧,是我對不起淩蘇,讓她嫁了一個她并不想嫁的人,唉,罪過,罪過!”每每想起,他便心如刀割,未知她是女兒身時,他誠然把她當兄弟,當朋友,後來知道了,他時常在想,若是他能把淩蘇娶來,那該多好,既能擁有佳人,還能為爹添一份助力。
雖然她确實不想嫁給莫連珏,但相比莫連珏,這個嘴欠的家夥才更讓人讨厭:“莫連珏,你交友的眼光很成問題!”
莫連珏但笑不語,若說他交友的眼光有問題,那她——豈不是五十步笑百步?白逸衡這人雖是不靠譜了些,但多少還是有些用處的,而有用處的人,他向來不會放過。
“淩蘇,你不要這麽說,好歹我們也曾是朋友。”白逸衡不服。
方淩蘇恨不得再踹他幾腳。淩厲的眼神狠狠剜他一眼,她說道:“日頭大,你們聊着吧,我就不奉陪了。”再跟他多廢話,她能被氣死。
白逸衡的心一陣抽痛,看向莫連珏,說道:“她竟如此厭惡我嗎?你看她剛剛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萬剮的眼神啊。
“她的眼神表達得很到位。”莫連珏評了一句。
“你別老是火上澆油好不好?”沒一點兄弟義氣!
“你今日來有什麽事?幫你爹打探消息?”前日,天逐皇朝的使臣來到了京城,前來洽談兩國邦交之事,父皇将此事交給他和國舅白均隐兩人負責,他二人雖名義上是合作,但更多的是競争,誰能真正掌握天逐皇朝這股勢力,誰的手上就多了一份籌碼。
“你就這麽看我?你覺得我是出賣兄弟的人嗎?”看他一挑眉,白逸衡嘆道,“你不必這麽看我,你明明知道,無傷大雅的玩笑我開得,真正涉及生死存亡的事情,我不插手,不管是你還是我爹,你們鬥你們的,我看着就好。”反正不管是他親爹還是莫連珏,誰都沒指望他成事,這一點他的心裏清楚得很。
兩人邊走邊談,進了翊明軒中莫連珏的書房內,下人們早就備好消暑降溫的冰塊和茶水,兩人相對坐下,痛快暢飲。
“我今日來,實是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麽事?”
“幫我調查一個人。”
“什麽人?”
“我爹的養子白寒。”
白寒是國舅白均隐的養子,也是白府的管家,深受白均隐重視,白府基本所有的事情都歸他管,即便是白逸衡在白府也沒有他的權力和地位。一直以來,白逸衡對白寒都非常忌憚和厭惡,因為他覺得白寒奪走了原本屬于他的一切。他可以和所有人成為朋友,哪怕是敵人,但唯獨白寒,不行!
莫連珏喝了一口茶,問:“為什麽要調查他?”
“我覺得他是我爹的私生子。”他觀察了許久,爹和白寒的感情非同一般,尤為重要的一點是,白寒和他爹長得有三分相似。
莫連珏失笑:“就算他是你爹的私生子又如何?你能管到你爹的頭上?”在偌大的京城,有幾個達官貴人沒有私生子?這本也不算什麽稀罕事。
“我就是想死個明白,如果他不是我爹的私生子,我實在不服,我爹憑什麽對一個外人比對我還好,如果他真是我爹的私生子,那我……我仍是不服,我才是我爹正經的兒子,他憑什麽對他比對我好!”
“那我又憑什麽要幫你?”
“你說這話委實傷人心,我們都這麽多年的交情了……好吧,就算不提兄弟情、朋友情,近在眼前的媒人情你也總得掂量掂量還個情吧?沒有我,你能抱得佳人歸?說句實話,你果真喜歡淩蘇?”白逸衡好奇地問。
“無可奉告。”他與蘇兒之間的事情,關他何事。
“你總是這麽小氣,不過我可告訴你,我對淩蘇是真真有感情的,若我早知道她是女兒家,哪還有你的事?你既娶了她,便要一心一意待她,你若負她,我雖不能拿你如何,暗地裏詛咒你的本事還是有的。”
“果然是天大的本事,委實令人心驚膽戰。”
白逸衡拱手:“好說好說,你心裏有數就好,白寒記得幫我查。”
二人再無其他正經事,開始正經地喝茶、閑聊。
門外柳樹上的知了叫得歡,樹下,一道嬌小的身影正蹲在河邊洗着衣裳,是洛藍。遵照莫連珏的吩咐,她的待遇等同下人,雖然沒有人真正安排她做事,但也沒有人伺候她,所以她的衣物都需要自己洗,而自小嬌養慣了的洛藍自然是不擅長做這樣的事情,一不留神,腳邊的衣服掉進了河裏,飄遠了。她心下一急,探身想要去撈,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入河裏,身後一人适時地将她拉住了。
洛藍驚魂未定地看向救她的人,見是一個眉清目秀、甚是俊朗的年輕侍衛,臉一紅,趕緊縮回了自己的手。
“娘娘沒事吧?”
洛藍搖了搖頭。
侍衛看到飄在河面的衣服,解下腰間的佩劍,将衣服勾了過來,交還給她:“娘娘千萬小心,這邊青苔多,很容易滑到河裏。”
“謝謝。”
“不用謝,屬下衛楓,娘娘若是有什麽需要,喚我一聲就行。”
“你……不怕王爺責罰嗎?”
“不過是一些小事,王爺一向對下寬厚,不會較真的。娘娘終究是王爺的妃子,又如此美麗柔弱,時日一長,王爺定會心軟,善待您的。”
“謝謝……”她又何嘗不等着那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