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不見了~(>_<)~

“爹, 為什麽你不救嚴懷清?”國舅府, 白均隐的書房,一臉寒霜的白寒問着面前的人,語氣中盡是不茍同。

“怎麽, 棄了一個卒子, 讓你心疼了?”白均隐翻看着手上的書,絲毫不在意。

“他是你的學生,一直都尊敬你。他年紀輕輕已是大理少卿,前途不可限量。他為人所害, 你理應出手。”他若肯出手,嚴懷清定能保住性命。

“他确實出衆,不過我從不缺能幹的手下, 以他一命換取更多的利益,他也算死得其所,為我盡忠了。”

白寒不懂:“什麽意思?”

“寒兒,做事不能光看眼前, 不顧長遠。莫連珏啊還是年輕氣盛, 自以為損了我一員大将,殊不知給自己添了一堆麻煩。既然他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 推波助瀾一下,也算對得起懷清的犧牲了。”他放下手中的書,看白寒還是一臉疑惑,笑道,“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最是微妙, 好好利用,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不用擔心,莫連珏終有一天會付出代價的。”

很快,嚴懷清被處決的消息傳到了方淩蘇的耳中,她還沒來得及傷心,就得到了另一個噩耗:聶小染服毒自盡了。她整個人都傻了,哭不出來也發不出聲,一口氣堵在胸口,怎麽也下不去。她怎麽也想不到,小染竟會追随嚴懷清而去,她怎麽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她?她、小染和棉棉三個人當中,她一直以為小染是最堅強的一個,可是她錯了,她不是最堅強的,她是最決絕、殘忍的那個!

“小姐,你不要這樣,你想哭就哭出來,會好受一些。”蝶兒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緊張得不得了。自從聽到嚴懷清和聶小染雙雙殒命的消息,小姐就一直傻呆呆地坐着,不哭不笑,她哪怕痛痛快快哭一場,她也不會這麽擔心啊,憋在心裏怎麽受得了?

“哭不出來,我頭疼。”聲音異常的沙啞,她愣神看着門外,覺得那日光都在旋轉,讓她頭暈眼花。

頭疼?蝶兒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吓壞了:“小姐,你的額頭好燙,怎麽突然就發燒了?”她趕緊轉頭交代岑绡,“快去叫大夫。”

岑绡應着,忙跑出去了。

很快,大夫就被岑绡拖了過來,診斷後說是邪風入侵,氣滞血瘀所致,開了藥方,就讓去抓藥了。藥抓回來後,蝶兒讓岑绡拿去廚房煎藥,她則守着方淩蘇,不斷地拿熱毛巾擦着她的手和額頭,她讓她去床上躺着,她偏不肯,氣得她都快哭了。

“小姐,我知道你難受,可你也不能這樣不顧自己的身子呀,燒壞了可怎麽辦呀?”

“沒事,死不了。”死了,才是什麽都沒了,再也見不着,摸不着,徒留回憶,而回憶也是會慢慢淡去的,到時候就真的一點都不剩了。

“小姐!”蝶兒氣得直跺腳,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天色快黑了,小姐從中午開始就沒吃東西,晚飯也不知道肯不肯吃,什麽都不吃又病着,身體怎麽受得了?“我去換盆熱水。”順便再去廚房拿些吃的來,多少也要勸她吃一些。出門卻發現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下雨了,雨勢還不小,地面全濕了。她嘆了口氣,顧不上打傘,小跑着去辦事了。

蝶兒前腳剛走,莫連珏後腳就進來了,一眼看到坐在桌旁默不作聲、臉色難看的她,不免心中來氣。他知道她是為什麽事情,但這事她本就不該插手過問,她只顧朋友之間的情意,完全不顧他在朝中會有多難做,如今還要跟他置氣,難道還要他求着她原諒他嗎?

“你出去。”方淩蘇知道他進來了,卻沒有看他一眼,而是冷冷地說了一句。

這三個字成功地點起了莫連珏的怒火,他恨然道:“方淩蘇,為了一個卑賤的女人,你要折騰到什麽時候?”他已經查清楚了,是天香水韻的聶小染求她救嚴懷清,不過是一個風月場所的女人,沒有半點身份地位,哪裏值得她結交,她竟為了這樣一個女人給他甩臉色,簡直荒唐可笑。

卑賤的女人?方淩蘇的腦海一下子炸了,他居然這麽形容小染,他有什麽資格!她狠狠地瞪他一眼,一句話也沒說,跑着離開了房間,沖進了夜雨之中。

“蘇兒!”莫連珏追出兩步,卻又止步。明明是她過分,為何要他去追?他硬下心腸,看着她在大雨中漸漸跑遠,心中苦痛,握緊了拳頭。

“小姐,小姐!”捧着一盆熱水回來的蝶兒看到方淩蘇跑得不見了人影,又驚又急,一轉頭看到莫連珏,也不管他臉色有多吓人,慌忙說道,“王爺,小姐生病了,一天都沒有吃東西,要是再淋雨,病情一定會加重的!”怎麽王爺剛回來,小姐就又跑掉呢,太愁人了。

她病了?莫連珏心頭一緊,沒說什麽,回房拿了傘就跑了出去,去追她。這個女人,生病了都不知道愛惜自己,還要和他鬥氣,真讓人不省心。

雨越下越大,方淩蘇跑出了碩王府,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渾身都濕透了,眼睛也快要睜不開。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除了她自己孤零零地接受着大雨的洗禮。心裏好難受,想哭哭不出,想喊喊不出,想吐吐不出,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她多想自己能夠昏死過去,什麽也不要想,等一覺醒來有人告訴她只是做了一場噩夢。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悶雷滾滾,忽又炸裂開來,爆發可怕的轟鳴。她再沒有什麽力氣支撐身體,任由自己倒了下去,卻倒進了一個人的懷裏,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方姑娘。”聞人千栩抱住了她,看着她一身的潮濕狼狽,心痛不已。

“怎麽又是你。”她無奈地說了這麽一句,眼睛一閉,昏死在他懷中。

聞人千栩一把将她抱起,交代身後打傘的侍從:“為方姑娘擋雨。”帶着她迅速離開了。

另一頭,莫連珏得知她跑出王府,和手下找遍了碩王府周圍卻沒有發現她的人影,他終于慌了。下這麽大雨,她又病着,按理不會跑太遠,怎麽會找不到?

他找了整整一夜,一無所獲,第二天天亮,他又派出更多的人,甚至派出京城的守衛一起去找,但始終沒有消息。她像是憑空消失一般,消失在了他的勢力範圍內,重重地打了他的臉。

而方淩蘇是被聞人千栩帶到了白均隐的一處産業下,這裏位置偏僻,又有白均隐的人把守,根本就不會有人查到這裏。

從昏睡中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方淩蘇睜開眼睛,只覺得頭疼得快要裂開,她坐起身,四處看了看,全然陌生,低頭,發現身上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她這是在哪裏?正沉思着,門打開了,聞人千栩帶着兩個丫鬟走了進來,她們放下手中的粥和藥便離開了。

看方淩蘇醒了,聞人千栩走了過去,臉上是難掩的喜悅:“你終于醒了,感覺怎樣,好些了嗎?”

他這麽興奮幹嘛?方淩蘇揉着發脹的頭,不想說話。

“我讓大夫給你看過,說是得了風寒,吃完藥好好休息,很快就會好。”昨天晚上,他一直守在她的身邊,留心着她的體溫,照顧着她。還好大夫說她沒什麽大礙,休養幾天就好,“我讓人熬了清粥,我喂你喝。”他端過桌上的粥,坐到床上,打算親自喂她。

看到他過來,方淩蘇直覺想離他遠一些,這人怎麽一點都不懂避嫌?他喂她喝粥?合适嗎?“我自己來就行,不麻煩靜王。”她從他手中端過碗,自己舀了吃。頭還是昏,身上也沒什麽力氣,但她強撐着,不想讓他察覺她的虛弱。

寬大的袖子順着她的動作滑落,聞人千栩看到了她手臂上的傷疤,他伸手想碰,卻還是縮回了手,揪心地問了一句:“還疼嗎?”

“不疼了。”她把勺子放進碗裏,拉了下袖子,心裏暗恨,幹嘛給她換這樣一件衣服,太容易走光了,“靜王殿下,男女有別,非禮勿視。”她提醒他。

“方姑娘,我沒有唐突的意思,只是覺得很抱歉,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受傷。”

“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有必要再提。謝謝你救了我,讓我不至于昏倒在大雨中。喝完粥,我也該回去了。”她一點都不想跟他呆在一塊,感覺太尴尬,太怪異了。

聞人千栩注意到了她的疏離,沒有在意,只問道:“為什麽下那麽大雨你一個人跑在外面?是和碩王爺吵架了嗎?”

提到莫連珏,方淩蘇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沒什麽事情。”她不想告訴他。

“你不想說,我不會勉強你。”其實,他已經聽白均隐的人說過了,不過是保一個人的命罷了,若是換了他,定會為她達成心願,莫連珏那樣傷她,不可原諒。看她三兩口喝完粥,他為她端走空碗,又把藥端了過來,遞給她。

方淩蘇一口氣喝完,才覺得這個藥甜甜的,竟不是太苦。

“我特意讓人加了蜂蜜和黃糖。”他微微笑着,又幫她拿過碗,放到桌上。

“謝謝。”他的貼心卻只讓她感到不安,她禮貌的說了謝,打算下床離開,可腳剛着地,她就覺得頭重腳輕,差點摔過去。

聞人千栩慌忙扶住她:“你還病着,多休息兩天再走吧。”

她掙開他的手,坐回床上,閉了閉眼,緩了下,說道:“靜王,麻煩你送我回去,或者讓碩王府的人來接我吧。”在這裏待着,她覺得不放心。

聞人千栩并沒有回應她的話,反而坐到了她的身旁,雖沒有挨得多近,但分明是逾越了。他看着她,目光中含着深情,卻也添了些許陰鸷。一夕間,他的想法變了,既然莫連珏這樣傷她,他又何須再壓抑自己對她的感情?從白均隐那他甚至知道了,她并非心甘情願嫁他,他們的結合本就是個錯誤,她對他又能有多少感情?此番,他非得為自己争一争,若能得到她的心,他此生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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