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肖楷做完腦CT, 血常規等檢查指标一切正常,腳傷需要靜養,大概明後天就可以出院了。

他松了一口氣, 一直待在醫院裏可難受死了。右眼皮突突跳動,不知為什麽今天早上起來後就一直跳個不停, 他用力閉了下眼睛, 微信叮咚響了一下。

是池杏, 他以為是給自己分享逛街趣事,沒想到是她發起了一個實時位置共享。

他點了加入,這個位置居然就在自己附近,她的頭像和自己的離的很近。

“?”

他回了個問號,心裏卻激動起來, 她該不會來了閩城?!

等了幾秒卻沒收到她的回應。

他又點進位置, 看到她的頭像在移動, 朝着自己的反方向。

他心裏很急切,趕緊語音通話過去, 但是很快被拒接掐斷,幾乎是同時她那邊取消了位置共享。

有種異樣的感覺在心底升起, 他連忙打電話過去, 得到的回應是已關機。

這不是她的做事風格,實在太奇怪了。

肖楷沉思了一下,又想到陸芒, 決定還是先找她問問。

肖楷:hi陸芒,打擾了,池杏和你在一起嗎?

很快陸芒就回複:沒有啊, 她不是來找你了嗎?

果然!他的猜測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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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人呢?

就在肖楷思索翻楞的時候,陸芒發了語音過來。

“她今天天不亮就起來坐飛機去看你, 說要給你一個驚喜。她還沒到嗎?不應該啊。”

肖楷也對着手機語音過去:“就在剛剛她向我發起了一個實時位置,就在我這附近,但是很快就取消,我發她信息不回,打電話過去還關機了。”

陸芒:“等等你先別急,我給她打個電話試試。”

過了幾十秒,陸芒又發來語音,“我打過去也是關機。我也感覺很奇怪,我的天她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別出什麽事了,你快找找,等你消息。”

肖楷:嗯。

肖楷的心裏開始着急起來,他萬萬沒有想到池杏會一個人跑來找他,并且一點也沒透露,甚至早上她還騙自己要和陸芒逛街,算來那個時候她其實已經下飛機了。她甚至沒問過自己在哪個醫院,她倒是聰明被她猜準了。

可是為什麽近在眼前忽然就失聯了呢!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手機沒電了嗎?也說不通,在打電話之前,她那邊可是信息不回連語音通話都拒接了。

他越想越不對勁,心裏有了些不太好的預感。她孤身一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失聯了,萬一有點事他都不敢再往下想,果斷地報了警。

在警察到來之前,肖楷又叫來通訊員方學智。

“小方,快叫醫生來幫我打封閉針。”

方學智不解,“連長,你要幹嘛?”

肖楷滿目焦急,“我有急事必須出去一趟。”

“連長,不行啊,你這傷現在走路會加重的,你有什麽事我幫你去辦。”

“這件事我必須親自去,我女朋友來閩城失聯了。”

方學智這幾天在醫院陪護着,大概也知道了一點連長在戀愛的事,聽到這裏也覺得事态嚴重。

“連長別急,我和你一起去找,我這就去叫醫生。”

好說歹說磨破嘴皮子,醫生才給肖楷打了封閉針。

接警必出警,這個時候警察也趕到了醫院了解情況。

肖楷把情況詳細說了一遍,把共享的位置和池杏的照片也都提供給警察。

警察一看池杏的照片立刻覺出事情不簡單。就在剛才他們正好接到群衆報警鬧市區男女争吵的事件,警方正在排查,已經調取了那個街頭的監控錄像,視頻裏正好出現過這個失聯的女孩。

在接到肖楷的報警之前,警方已經通過技術手段确定那對男女是人販子,全國多個地方已接到這樣的報案,專門拐騙這個年齡段的女孩。

警察對着肖楷說:“麻煩你跟我們回局裏一趟,配合調查。”

肖楷随便找了件衣服換上,忍着腳上的疼痛去了警察局。

警察給肖楷看了那段沿街的監控錄像,他清楚地看到池杏走進人群中央,以瘦弱的身軀護住那個女的,為她發聲擊退那個男人。當他看見男人推了池杏一把的時候,他握緊了拳頭。

他愛着的女孩竟是這樣的勇敢正直!他為之驕傲又為之心痛。

視頻的後續一直追蹤到池杏跟着那個女的拐進了一條巷子。

肖楷着急地看着屏幕,“怎麽沒有了?後來呢?去哪了?”

警察說:“那塊區域拆遷了,居民都搬走了,平時也沒什麽人出沒,是個監控死角。”

警察指着畫面上的那對男女說:“我們已經确定這兩人就是流竄作案的人販子,專門一唱一和演戲欺騙拐走善良的年輕女孩。手段很多防不勝防,有像這樣扮演受害者博取同情的戲碼,還有請人上女廁所送衛生巾等。”

人販子!!!

這三個字猶如一記響雷擊打在肖楷的心上,他的腦子裏不受控制地閃現出緬北這種相關地方令人毛骨悚然的新聞。

警察說:“我們已經開始行動了,肯定會将池杏安全救回來,請你回去耐心等消息。”

這如何能讓他安穩得下去!

肖楷不敢再往下想,他只知道自己一刻也等不了,多一刻時間她就多一份危險,他拼命告訴自己這個時候要冷靜,他一定也要行動起來,他要找到她!

警方自有他們的偵查路線,肖楷想起池杏給他發的位置,她當時肯定是在向自己求救。

他不敢腦補當時的她有多麽絕望害怕。

他分析着人販子可能的心理戰術,打算先去那塊區域搜尋,很多時候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在心裏默念“卿卿別怕,等着我!”

是對她說,也是勉勵自己必勝。

***

池杏迷迷糊糊醒來,頭昏得難受像暈車,動了下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反綁着,喉嚨幹澀難忍卻無法張口,嘴巴也被膠條封住了。

她發現自己在一間破敗的屋子裏,斷牆磚瓦碎了一地,還有一些散架破舊的家具。那個女的就坐在一張缺了個凳腳的木頭椅上,殘缺的一邊用磚塊壘起墊着,正低頭玩着手機。

誰能想到這環環相扣的騙術,她只知道騙術的前半段,誰能想到他們還升級了!又誰能想到看着清純的女孩竟然是十惡不赦的騙子!

手機早就被他們擄走了,唯一能慶幸的是給肖楷發了定位,就算他們取消關機了,只要肖楷看到,憑他的聰明,他肯定能察覺出不對勁。

她現在的唯一只能盼望的也只能是肖楷快點來救她。

可是他要怎麽找到她,一點線索都沒有。

她從小到大被父母保護的很好,一直以為新聞裏那些不幸的事情離自己很遙遠,結果現在卻切切實實發生在她的身上。

她只是來看望男朋友的,明明馬上就要見到他,她為什麽要去看熱鬧做好人!

可是做好人又有什麽錯,錯的明明是那些可惡的騙子!

池杏有點絕望想哭,前所未有的恐懼如洪水猛獸般朝她襲來,她要如何脫身!

那女的聽到動靜擡頭朝池杏看去,見她在哭,走過去蹲下身子說:“人美心善的小姐姐喲,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池杏狠狠地瞪着她,想罵人無奈嘴被貼着只能發出一些嗚嗚聲。

“你瞪我也沒用,我不過是靠這個混口飯吃罷了。”

正說着,那個厚嘴唇男人悄聲走了進來。

“安排好了,現在就走。”

“沒有異樣吧?”

“只有一輛運建築垃圾的車,我們也一樣,不會讓人起疑。”

他們作案手段一向反其道而行之,基本都在鬧市區大白天,得手了也同樣就地藏人,轉移也在白天。

“小姐姐委屈你一下,帶你去個好地方。”

女人奸笑着,在池杏未回過神來之際一記将她打暈,然後和男人将一個蛇皮袋套在池杏身上,一頭還用繩捆了起來。

***

肖楷雖然打了封閉針,貿然走路腳還是很疼,但比起池杏,這些算不得什麽,他甚至忘了腳傷忘了疼痛。

他和方學智趕到那片區域,發現到處都亂糟糟的,滿地建築垃圾,有一輛卡車正在裝運着,灰塵漫天。

兩人警惕着對視一眼點點頭分頭行動,肖楷走了一段,看到不遠處巷子分叉口附近還停着一輛半舊的皮卡,有一男一女正擡着個蛇皮袋放上車。

有些奇怪,卻一時說不上來。

他又往裏走了幾步,一邊留意着四周的動靜,忽然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大卡車上的建築垃圾都是胡亂堆放的,而這輛車不同,用一個個蛇皮袋紮着橫着整齊碼放不說,兩人的動作也格外謹慎,像是運了什麽易碎物品。

對于垃圾沒必要這麽小心吧?

不排除此人有強迫症,但還是覺得奇怪。

而且明明這棟屋前還有很多垃圾,可他們沒有裝滿一車就準備出發,這不奇怪嗎?多跑一趟不多費錢?

一男一女?

肖楷心裏的弦緊了緊,身為軍人的敏銳度高度集中起來,悄悄跟了上去。

此時男人已經坐進車裏發動起了車子,女人則再次扒拉了一下後面的蛇皮袋,特別是其中一袋,她好像特別看重。

不對勁!

他必須上前去确認是否是那兩個人販子。

這時候女人也準備上車,聽到身後的響動下意識警覺地轉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肖楷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就是她!不會認錯!

他不敢打草驚蛇,裝着像是走錯路迷路的游客,環顧四周又看向手上的手機,實際是讓方學智趕緊過來。

他還故意用對方能聽得見的聲音說了句:“啊呀走錯了,什麽破導航不是這條路。”

然後再次看向那女的,快步走了上去。

“美女你好。”

女人警惕性很高,她就站在副駕的車門旁,此刻一只手已握住藏在座椅墊下的刀。

“美女你好,請問西街怎麽走?導航不知怎麽給我弄到了這裏。”

女人瞥到他手機屏幕上确實顯示着導航,又擡頭看他一眼,又高又帥,還禮貌面帶微笑,看起來像是個游客。

即便她是個人販子也愛看帥哥,不禁又看了幾眼,心裏的警惕感也放松了幾分。

正準備搭話,駕駛座上的男人握着手擋不善地催促,“快上車。”

女人立馬回神,想到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于是冷漠地轉頭登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肖楷一下把那女的拽落,跳上副駕駛。男人見狀大驚失色連忙猛踩油門,又猛打方向盤,試圖将肖楷從未關的車門中甩出去。

肖楷一邊用腳桎梏住男人的腿,一邊去奪方向盤。男人到底沒有軍人這樣好的底子,力量懸殊很大,肖楷很快就将他控制住,同時停下了車。

摔倒在地的女人拔腿就想逃,被及時趕來的方學智擒住按倒在地。而男人也被肖楷一把從駕駛座上拖到地上,雙手反剪動彈不得。

當警方聞訊趕到時,就看到一對男女被麻繩死死捆綁在一起。

當肖楷看到被套在蛇皮袋裏手腳被捆縛嘴巴封條的池杏時,心痛得簡直要滴血。

救護車也趕了過來,肖楷蹲下身來将她半抱在懷裏,一點一點輕輕揭開她嘴上的膠條,解開她手上的麻繩,然後将她打橫抱到了救護車上。

醫生做了一些急救措施,池杏只是被他們一記打暈,并無大礙。

肖楷抱着池杏一眼不眨地看着她,見她眼球微動,像是要醒轉,便輕輕呼喊:“卿卿,別怕,我在。”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親,祈禱她趕快醒來。

“好痛……”終于池杏身子動了一下,悠悠醒來。

“痛,哪裏痛?”他着急地看着她的身上,并未發現有什麽外傷,“醫生,她說痛。”

醫生見得多了,受不了這麽肉麻,冷靜地說:“你別急,回醫院會做個全身檢查,你把她放平躺着,不要抱以免造成二次傷害。”

池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入眼是肖楷的臉,他正一臉擔憂地望着自己。

“是……幻覺嗎?”

嗓子好幹,聲音很沙啞。

肖楷見她終于醒了,頓時松了一口氣,半蹲在她的擔架前,握住她的手,“不是幻覺,是我,我在。”

“肖楷……”

池杏擡手,摸到了他的臉,他的額頭上都是汗,順着臉頰滑下來,這不是幻覺。

“你出了好多汗。”

是啊,他出了很多汗,背上都濕了,不知是急的,還是腳傷未好又二次受傷痛的。

不過他顧不了這麽多,只要池杏沒有事,他就安心了。

池杏的意識漸漸回籠,激動地哭了起來。

“好可怕,他們要賣掉我,好怕,他們……”

“別怕別怕,已經沒事了。”

他輕聲安撫着,更湊近她一點,雙手捧着她的臉,指腹輕輕地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臉頰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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