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肖錦煦出生在九月，所以小名叫九寶。
有了孩子以後池杏感覺時間愈發過得快了，她的心态也在悄悄變化，即便物質條件已經得到最大的滿足，和肖楷還是聚少離多。
他，她，九寶，應該是完整的一家三口，而不是經常奔波輾轉在三個城市之間，她有了随軍的想法。
又去閩城探親，九寶此時已經七個多月了，長相兼具北方的周正與江南的清秀，鼻梁高挺像肖楷，一雙眼睛清澈黑亮像池杏，奶呼呼肉嘟嘟的小臉蛋，蓮藕似的小胳膊小腿，誰看了都會忍不住想要吧唧吸上一口。
肖楷見到老婆孩子過來開心得不行，喜滋滋地就要伸手去抱娃，被池杏一把攔住，從随身的媽咪包裏掏出消毒濕巾，抽了兩張給他。
“先擦擦手。”
“剛洗過的，幹淨的很。”
肖楷笑着把手掌攤開給她看。
“不行，擦一擦。”
池杏不由分說地拉過他的手，從手心到手背一頓狂擦。
她的手又白又嫩還軟綿綿的，身上也散發着淡淡的令他心動的香氣，似有根羽毛在他心尖輕輕劃過，他一下反握住她的手，稍稍用力揉捏了一下。
池杏瞪了他一眼，他也只是呵呵笑着才松了手。老婆只能晚上關起門來好好親熱，現在先親一親小包子。
他的眼神來到育兒嫂抱着的小包子身上，小家夥正安靜地睜着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他看，小腦袋似乎在想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是誰。他擠眉弄眼逗着娃，小包子被逗得眯眯笑，小嘴巴張着流下一長條口水。
“低頭。”
正逗得開心呢，聽到老婆的命令，只能乖乖低頭，然後感覺到冰涼帶着酒精味的濕巾無情地在他臉上抹過。
肖楷戰術性後仰，但是池杏又瞪他，他只好無奈地撇撇嘴再次低下頭來。
就在這時，肖楷瞥見不遠處的戰士們，似乎都在看他的笑話。好歹也是管着五百人的副營長，威信何在!
于是他站直了身子拉了拉軍裝，又背起雙手，故意嚴肅道: “夠了夠了，我是孩子親爹又不是生化武器，過分了啊!”
不遠處的戰士們看到這一幕都在憋笑，肖副營長原來是個怕老婆的，被扒拉那幾下又不得不從的樣子真的好搞笑，他也不過如此!
“來，小九寶，爸爸抱抱。”
肖楷滿臉堆笑接手抱過來，奶香味肉乎乎的小包子在手，老父親的心都要被萌化了。上一次見還是辦百日酒的時候，那個時候老父親給他換尿不濕還被飙了一身尿，幾個月不見，小包子大了好幾個尺寸，長得真快呀。
肖楷正感慨着，低頭貼了貼，又愛不釋手地親了親小包子，然後小包子“哇哇”哭了起來，扭着小身子張開着小手，要找媽媽，就是不要他抱。
“九寶，是爸爸呀，這個是爸爸呀。”池杏在一旁哄着， “媽媽每天在照片上指給九寶看的，是九寶的爸爸。”
無論怎麽哄，小包子越哭越兇，眼淚汪汪，我見猶憐。
孩子不認識他，老父親狠狠心塞，風中淩亂，心碎一地。
肖楷無奈，只能把哇哇大哭的兒子交給阿姨。
池杏看看失落的肖楷，又看看哭紅眼睛的娃，終于做了随軍的決定，孩子的成長沒有幾年，她不想讓九寶的成長路上缺失父親的陪伴。即便他忙起來或者有任務依然數月見不着面，但其他無數個平凡的日子裏也好過異地奔波，總在相逢與別離之間交替。
***
日子翻日歷似的一頁一頁過得飛快，轉眼九寶已經一歲多，池杏也在閩城定居了，肖楷不在家的日子她會帶着孩子回吳城或魯城看看親人。
在遇到肖楷前，池杏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會在吳城，找個離父母近的本地男人嫁了，在熟悉的城市裏過着尚且富足，不緊不慢的小日子。從沒想過自己會遠嫁，更沒想過會多城輾轉，但是她沒覺得艱辛，愛人在哪兒哪兒就是家。
她喜歡每天萬家燈火飯菜飄香時，他開門回來，站在玄關處脫帽換鞋，朗聲說一句“我回來了”，然後微笑着抱一抱她，再抱着孩子逗一逗。
平凡日常，卻溫馨得讓她心滿意足。
嫁給肖楷以後池杏不再看網上那些情感雞湯，她明白每一段婚姻都有自己的獨特不同之處，網上的有些話太絕對甚至偏激，感情婚姻需要雙方細心經營，無論當下做出什麽樣的選擇決定，能讓自己愉悅滿足的就是最好的選擇。
比如此刻，星期六的晚上，池杏就很享受與老公孩子一起逛商場。
肖楷一手牽老婆，一手抱娃，一家三口優哉游哉其樂融融。其實男人是很适合帶娃的，體力好精力足抱個小娃娃輕而易舉，而且特別奇怪的是娃娃在爸爸帶的時候好像還特別乖巧，從不作妖。
池杏不緊不慢地試着衣服，肖楷抱着娃耐心地候在一旁，一會兒将娃舉高高坐在他肩上，一會兒平托着娃做小飛機，一會兒又照着鏡子躲貓貓哄娃開心，九寶被鏡子中的自己逗得手舞足蹈咯咯笑，笑得口水銀線似的流下來，老父親就拿出口水巾細心地給他擦一擦。
櫃姐在一旁看得忍不住誇: “爸爸好會帶娃，這麽熟練平時肯定經常帶娃吧。”
肖楷搭話: “那沒有，平時還是媽媽帶得多，我就周末搭把手。”
跟在後面拎包的育兒嫂內心:那我走
面對這種謊言式贊美，池杏沒有半點心虛繼續試着衣服，因為肖楷經常和她說，她懷胎十月生下孩子已經很辛苦了，帶娃的事情不用她操心。這種話聽多了，她很是心安理得，本來嘛孩子又不是女人一個人的，不能只犧牲媽媽一個人。
“這件好看嗎”
池杏的笑容還像個少女，明媚燦爛，眼中清澈有光，一看就是生活在寵愛之中的。
“好看，”他晃了晃孩子的小手，說: “九寶，媽媽穿什麽都好看，是不是呀”
九寶眯眯笑，伸着小手要去扯她衣服上的裝飾品。
育兒嫂是從魯城一路跟過來的，她曾經做過很多人家，不乏富豪之家，他們有一個共同特點，男主人甩手掌櫃對老婆孩子很少過問，以為給錢就行，甚至在外花天酒地夜不歸宿的，女主人物質滿足但是很快雙眼無光，除了買買買空虛得很。很少遇到肖楷這樣注重家庭精神品質，情緒穩定句句有回應的，一有空就是陪老婆孩子。
其實男人愛不愛老婆孩子外人也能一下看穿，很多細節想裝也裝不來，有些男人立好爸爸人設，其實尿片也沒換過幾次，連孩子吃幾段奶粉一頓吃多少毫升都不清楚。
櫃姐感慨不已，這麽帥的爸爸，承認并理解老婆的辛苦，還這麽會帶娃，這樣的才值得女人走進婚姻。為什麽優秀的男人都英年早婚，太殘忍了，剩下的都是些什麽歪瓜裂棗的普信男，看着就來氣，如果遇不到好的千萬不能将就，還不如單身一輩子，至少不用伺候男人，也不會被氣得乳腺疼。
池杏試衣服試得冒汗，便買了個冰淇淋，邊吃邊逛，還不忘時不時挖上一勺塞到肖楷嘴裏。只有九寶眼巴巴盯着饞到不行，只恨自己還不會說話，只能仰着小腦袋焦急地嗷嗷叫，伸着小手也想要。
九寶急得不行，池杏還在那看着他的樣子笑，還錄着視頻逗他。
“九寶的小饞蟲呢媽媽看看。”
九寶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一眼不眨地盯着她手中的冰淇淋。
池杏還故意把冰淇淋湊到他嘴邊，就在他快要舔到的時候，又無情地拿開。
肖楷終于忍不住說: “被你饞死了，快給他一點解解饞。”
“不能吧，太冰了。”
“一點點嘗嘗味道沒事兒。”
确實可憐，小包子都快饞哭了，老母親也不忍，池杏從阿姨手裏拿出九寶專屬軟勺，勺子尖尖只沾了一點點，九寶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鳥伸着脖子張着嘴，舔了一舔，啧啧有聲，一下逗笑了兩人。
又逛了一會兒，不知道是商場的空調出問題了還是外頭的天氣原因，商場裏忽然一下子冷了好幾個度。
池杏擔心九寶着涼，想讓阿姨回車上拿衣服。還是肖楷有辦法，帶娃的背帶是随身帶着的，他把九寶臉朝外面背在自己胸前，然後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拉鏈拉上，只露出九寶一顆圓溜溜的小腦袋看看熱鬧。池杏還給九寶戴上了一頂柔軟暖和的棕色小熊帽子，顯得更加憨态可掬，可愛到爆棚。
池杏一邊拍着照，一邊笑着說: “你現在好像袋鼠爸爸耶。”
“啊我看看。”
肖楷湊上去看她的手機，只見自己前胸鼓鼓的一團，一只可愛的小包子挂在身上，白嫩肉乎的小臉蛋呆萌呆萌的，他自己也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兒子的小臉蛋，這手感簡直無敵。
“阿姨，幫我們拍張照。”
池杏想要留住這個可愛瞬間，把手機交給育兒嫂，然後站在肖楷身邊，他很自然地一手摟在她的肩頭，頭微微倒向她。
育兒嫂表示已經免疫，反正每天都在吃新鮮齁甜的狗糧。
肖楷這身高在南方的商場裏本來就顯得很高，顏值又絕佳，路人走過總是會忍不住看上幾眼，這會兒還帶了個可愛寶寶，真的吸引了很多目光。
池杏只是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發現自家老公和萌娃已經被一圈小姐姐給圍住。
“發生了什麽”池杏一臉懵逼，拉着游離在人群外圈的育兒嫂問。
阿姨笑着說: “九寶太可愛了，被人拍照圍觀來着。”
“哈”
阿姨又說: “也有可能是先生比較帥，還帶個萌寶，這很難不讓人停下來圍觀一下。”
池杏又往人堆裏看了一眼，見肖楷已經戴上了口罩，站在那裏顯得有點無奈，有點高冷。
“有沒有人問他要聯系方式”
阿姨笑着壓低聲音， “還真有，但他直接拒絕了還戴上了口罩。”
不錯，很守男德，值得表揚。
而且他有好好護着九寶，雖然被人圍着拍照，但是有人想摸摸九寶的小臉，他都是禮貌婉拒的，最多就是讓人摸摸九寶的小帽子，拉着小手逗着笑一笑。
池杏放心了，當媽以後她真的很怕有些親戚朋友對寶寶過分熱情，龇着口黃牙手都不洗，還想親寶寶臉頰甚至嘴唇，她看到會窒息，自己都從不親寶寶嘴巴。還好肖楷把她的話都記在了心上，之前回老家時，都是他做惡人，在一旁看着提醒，不許人親吻寶寶，更不許人拿着筷子給寶寶蘸酒吃。
肖楷的眼神掃過來，看到了人群外的池杏，目光中升起笑意，然後說着“讓一讓”便擡腳就走。
原來他站在那裏不是為了讓人圍觀拍照嘩衆取寵，只是在原地等她上洗手間。
“走吧。”他親昵地牽起她的手，不顧圍觀路人的詫異。
路人感嘆，原來寶媽也那麽美，真是好般配好幸福的一家三口，這麽好的基因應該多生幾個娃。
***
又過了一年多，肖楷此時升為營長，九寶也已經快三歲了，正是最好玩的時候。
戰士們看到那個跌跌撞撞跑來訓練場的小身影，一下來了樂子。
“快快快，營長家的小孩哥又來了。”
“同志們，練他!”
戰士們也不過是十八九歲的大孩子，見了這麽一個可愛的娃娃誰會不稀罕，說着大家一哄而上。
“齊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九寶聽到口令走得還真是有模有樣，不愧是大院裏長大的軍娃。
戰士們搶着抱他，要陪他玩游戲。
“九寶，我們來玩一二三木頭人。”
小朋友嘛，哪裏能做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總是輸，輸了就被他們忽悠喝水，一直把随身攜帶的水壺裏的水都喝光。
有戰士蹲下來揉揉他鼓鼓的小肚皮，偷偷摸摸問: “九寶，你爸爸在家有沒有被媽媽罵”
九寶打了個飽嗝，稚嫩地學着他爹的話， “老婆，不要生氣嘛。”
衆人:咦，都能想象他那不值錢的模樣。
衆人笑， “然後呢”
就愛詐小孩的話，聽聽營長在家的糗事，誰讓他平時那麽嚴厲的。
“哼!媽媽說哼。”九寶小手叉着腰，因為用力過猛，小手還搞笑地從腰上滑到了腿上。
“那爸爸呢”
“老婆親親。”九寶還嘟着小嘴“mua”一聲。
衆人:咦，好肉麻，好一個表裏不一的男人!還有兩幅面孔呢!
“我要尿尿!”
“哥哥帶你去。”
喝了那麽多水，可不得一直小便。
回來以後，戰士們又把他托上單杠讓他抓着，兜頭就是一個360度翻滾。然後還讓他上平衡木，走路尚且還不太穩，別說這種東西，一個沒護好就掉下沙坑，摔了一身的沙子。
九寶扁扁嘴就要哭，眼淚已經在微紅的大眼睛裏打轉，蓄勢待發。
戰士們連忙說: “九寶是男子漢，哭鼻子羞羞羞。”
小家夥把眼睛睜的更大，強忍淚水，但表情還是很苦瓜的。
眼看着就要決堤，萬一被他爹知道，以為又在捉弄他兒子，忙說: “走，哥哥們帶你去小賣部買好吃的。”
“好。”奶聲奶氣，破涕而笑，牽上手就要去。
“九寶想吃什麽”
“我要買奇趣蛋，媽媽不讓。”他的口齒還不太清晰，聽起來萌萌的。
“錢不夠咋辦呢”
九寶歪着腦袋想了想，表情特別認真地說: “把爸爸賣了買奇趣蛋。”
衆人愣了一下，然後笑噴，又故意問他， “九寶要爸爸還是奇趣蛋”
九寶的眼裏此刻只有貨架上心儀的奇趣蛋，脫口說: “奇趣蛋。”
“把爸爸賣了”
“好。”奶聲奶氣。
“這個主意不錯，九寶真聰明哈哈哈哈。”
九寶拿到奇趣蛋，吃了一嘴巧克力，不明所以為什麽大家都在笑，反正随大流也跟着他們哈哈笑起來。
九寶的笑聲天真可愛，感染力極強，衆人笑得更歡了。
“九寶真是個開心果。”
“九寶，來做小飛機。”
“好耶好耶。”開心地直拍小手。
戰士平托着小身體還沒開始滿場跑，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咳嗽聲，見肖楷背着雙手站在不遠處，衆人對上他的死亡凝視。
喝了那麽多的水，那天晚上九寶尿床了，尿了個底透濕，而且他還非要和爸爸媽媽睡。聽說那天營長家大半夜還在換床單，真假不知，反正第二天肖楷上班時的臉色不是太好。
***
九寶在大院裏的趣事糗事還有很多，這一天快傍晚時，池杏哭着跑來大院找肖楷。
“九寶不見了!”她的手都在抖。
同來的還有另一位家屬，他家孩子也找不到了。
家屬院裏孩子很多，平時都是在一起玩，大人們也不太管。
“別急，在大院裏不會丢的。”肖楷安慰着。
其他人也安慰在大院裏很安全，哨兵不會放孩子們走出去，肯定在哪個角落裏玩。
說着幾人便分頭找起來，結果找了快一小時也還是沒有找到，眼見着天都黑了，池杏腦子裏閃過很多壞念頭，吓得腿都站不穩。
“會不會有人販子”想到這裏池杏更怕了，畢竟她一個成年人都差點被拐走過，何況才三四歲的小孩。
“不會的，這種事在這裏絕不可能發生。”肖楷信誓旦旦，這小子肯定在哪個角落裏貓着，只是作為老父親他其實也很着急。
正是晚飯時間，營長家和連長家的孩子同時丢了這件事簡直太大了，立刻驚動了很多人，出動了一個連的人都打着手電筒在大院裏找，恨不得翻個底朝天。
兩個老母親都快急瘋了，抱頭急哭。
後來的後來，一直找到炊事班的草莓大棚，衆人看到兩個小家夥躺在草莓地裏睡着了，手裏甚至還攥着半個沒吃完的草莓。
衆人真是又好氣又好笑，老父親腰上的皮帶蠢蠢欲動，好想給他一頓愛的教育，給他一個完整深刻的童年!
***
九寶上到幼兒園中班的時候，肖楷又迎來了一次調動，這次是調到南城的機關單位。南城和吳城僅一小時的高鐵車程，駕車也只要兩個多小時，倒是方便池杏回娘家，當然離魯城老家也近了不少。而且肖家在南城有分公司有房産，池杏終于又可以回到工作崗位。
更重要的是肖楷在這裏又遇上了老戰友田迎港，他比肖楷早兩年調到南城。此時的田迎港也已成家，愛人是一名軍醫，并且有了一個兩歲的女兒。
池杏有些感慨，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大家都有了家庭，再過一周她要回吳城去喝陸芒孩子的百日酒，陸芒和李睿分手以後，在工作中認識了吳城本地一個家裏開個小公司的男人，各方面都很符合她的擇偶标準，對她也很不錯知冷知熱的，談了一年多走進了婚姻殿堂。歲月如梭，幸好大家都有了不錯的幸福小日子。
這一天在田迎港家聚餐，晚飯早已吃完，兩個大男人還在餐桌上閑聊，池杏在一旁看兩個孩子玩，田迎港的愛人正好在醫院值班。
池杏在一旁玩了會兒手機覺得百無聊賴，兩個大男人聊起來也是侃侃而談，而且老田本來就話多巨能聊，這麽多年真是一點也沒變。
池杏正好刷到一個短視頻，給另一半發羞羞的信息，看他有什麽反應。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她便決定試上一試。
點開聊天頁面開始打字:要不要回家打牌，讓我胡的那種。
池杏發完偷偷看向肖楷，他還在聊天，聽到手機響順手拿了起來，看了一眼，然後輕挑一下了眉，接着快速将手機反扣在桌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卻是清了下嗓子，眼神假裝不經意地掃過來，看向她，面無表情地停留兩秒，但是眼神明顯不一樣，只有她能看得懂，屬于夫妻間的秘密暗語。
池杏簡直想捂嘴偷笑，這一招對他果然有用，他已經肉眼可見的不耐煩起來，和田迎港說話都帶着敷衍。
終于沒再堅持聊上幾句，他就站了起來，說: “時間不早了，九寶都困了明天還要上學，今天就到這兒吧。”
九寶:我正和小妹妹玩得嗨，看我明亮精神的眼睛，哪裏困了!
反正最後九寶是被不情不願地抱走的，而且一回家就被無情地塞給了阿姨。
某些人為了打牌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還把房門給反鎖了起來，就怕那個煩人的小子又過來打擾好事。
池杏坐在他腿上，雙臂勾着他的脖子，含羞帶怯嬌俏地說: “來兩局”
不安分的手在游移， “老婆興致這麽好，兩局哪能盡興，要打就打通宵。”
池杏埋在他懷裏笑， “牌技這麽好，得讓我胡吧”
“胡，把把都讓你胡。”他眼神癡迷地望着她，将她抱起放到床上，順勢俯身。
一番探索幾度深吻，他稍稍放開她，想起了些什麽， “我很想削老田一頓，回回向我炫耀貼心可愛小棉襖。”
池杏笑，知道他這幾年對女兒的執念，便親了他一口， “生，給你生一個。”
“真的嗎”他眼前一亮，激動地握住她的手。
池杏含笑點頭。
他再次吻住她，在她耳邊低語， “今晚這牌更得好好打了。”
牌正打得如火如荼，池杏的微信響了，還是語音通話，一時根本停不下來，實在影響進行時。
“算了，你先接。”
池杏從被窩裏鑽出伸手拿起手機，有點意外竟然是兒子幼兒園同學的媽媽，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有什麽急事。
接通的一刻，對方有些着急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錦煦媽媽，不好意思打擾了，這個玉镯是你家的吧”
什麽玉镯
池杏看到聊天頁面，這才看到二十分鐘前她發了一張玉镯的照片過來，打牌太投入了一時沒聽見。
池杏看了眼圖片，錯愕不已，這是結婚時婆婆給她的傳家寶。
她說: “桐桐媽媽，镯子是我家的，怎麽會……”
對方急急說: “镯子是在我家桐桐衣服口袋裏找到的，我問了她說是你家寶貝送給她的，我一看這滿翠吓了一跳，猜想肯定是從你的首飾裏面拿的。錦煦媽媽你看什麽時候方便過來拿回去”
池杏正想說明天，對方又說: “這镯子看起來很貴重，最好是今晚就來拿回去，不然我睡不安穩，我怕有點意外賠不起。”
“好的好的，馬上來拿，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挂斷通話池杏哭笑不得，想起來有一天在梳妝時，兒子就在一旁，說這個手镯好看，媽媽為什麽不戴。傳家寶诶，她也不舍得戴，就怕磕着碰着。她當時跟他說這是要将來傳給他老婆的。沒想到這小子聽進去了，轉頭就拿了送小女生。不得不說幼兒園的小男生從不畫餅，有喜歡的小女生，管他什麽傳家寶，直接送。
池杏推了推一旁的肖楷， “你都聽到了快去拿一趟，不然人家睡不着覺。”
肖楷不情不願地起身，本來應該在快樂地打牌的，而不是苦哈哈地跑去別人家拿勞什子的玉镯。
這小子他現在就想讓他感受一下什麽叫深沉的父愛，還是女兒貼心，貼心小棉襖他是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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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最後一章本文就要完結了，還挺舍不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