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伴着體重往下掉的節奏，開學的日子也在一天天的接近，老崔靠在石階上一手摸着癟下去的肚子，一手捏起小番茄塞進嘴裏，酸甜清新的滋味在口中蔓延開來。他轉頭看着正大口咬着香蕉的漢娜，深深的嘆口氣。
“又是怎麽了！一下午都嘆了多少氣了都。”
“明天就要開學了。”無論過去多少年，老崔對上學還是同廣大學生一樣，假永遠放不夠，作業永遠在開學前一天發現還有很多沒有做，“暑假只顧着減肥了，作業真是...”
還以為不用過多久自己就會到下個時間段，結果一待他娘的就是好幾個月啊！還想着作業不用自己做，沒想到！失策啊失策，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這句話勝利那小子可真是沒說錯。
“作業真是一點都沒做是嗎？”
“知道我為什麽跟你做朋友嗎？”手裏抓着沾着水滴的小番茄，老崔直起身板突然朝漢娜傾斜，拉近與她的距離露出迷之微笑。
“作業沒做完之前我不是你朋友，我們的關系還是需要好好整理的。”警惕的拉開與勝賢的距離，漢娜忍住咽口水的沖動眼睛瞟向別處，這人還真是不知道自己瘦下來以後相貌沖擊性極強啊，還對她笑，真是...，“總之，我不會幫你寫作業的，你想都不要想。”
認識勝賢多少年，她就幫勝賢補了多少年的作業。真的不能再這樣縱容下去了，再縱容下去這小子遲早會忘了怎麽寫字的！
“恩~漢娜~~漢娜~我們好漢娜。你不知道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到了這樣關鍵的時刻，你不幫我還有誰能幫我呢？”
“叫羊羹幫你寫啊！”
“能指望那狗腿子什麽？它能不把我襪子咬破就謝天謝地了。漢娜~漢娜~漢娜~”
“啊！！！我不會答應你的！”惡狠狠地把沒吃完的蘋果塞進嘴裏，漢娜無視老崔的撒嬌，“就是作為你的好朋友，我才不能再這樣幫你下去的。你難道沒聽過‘良師益友’這個詞語嗎？從今天，不，從此時此刻開始，我就是你的良師益友，要不斷的鞭策你，鞭策你！”
“你幹脆殺了我吧！”扔掉小番茄，兩手握住眼前人的胳膊，睜大雙眼努力讓它像小鹿般無辜“你看我啊，現在多麽多麽的憔悴，我每天都要減肥，還要照顧羊羹，眼看着明天就要開學了。如果沒寫完作業，老師就不讓注冊，我媽會跟我爸說，我爸不僅會揍我一頓。最重要的是，他還會覺得是羊羹耽誤了我學習，把它丢掉。”
看着漢娜堅定不移的眼神逐漸軟化，他不忘再來一個神補刀，“難道....你想讓羊羹再次被人抛棄嗎？我的朋友呀...”
“你如果去當業務員的話，一定會發財的。”認命地讓老崔靠在自己胳膊上，“好吧，我把作業借你抄，等會兒一起去我家拿吧。不過事先申明一點哦，我不會幫你抄的。”
說罷，漢娜起身就要走，當然，胳膊上老崔一雙手還死死搭着。
“為什麽？！我們的友情變了嗎？漢娜你變了嗎？這個殘忍的世界啊，為什麽把我可愛的朋友變了樣！為什麽！！...”
“啊啊啊啊！我幫你一起抄一起抄！可以了吧！！！！”
第二天校門口。
頂着黑眼圈的老崔與同樣黑眼圈的漢娜在校門口電線杆下神秘交頭，老崔将肉松面包和香蕉牛奶塞進她書包側面的小口袋，而後從她手中接過整理好的暑假作業，向她微微點頭，“辛苦了。”
對方面無表情地朝他點點頭，順手将他手中剛拆開的草莓牛奶拿走，率先步入校園，“不要讓人發現。”
“是。”
小心翼翼翻開作業本，啊，啧啧啧每次看到都會驚嘆，真是比崔勝賢還要崔勝賢的字跡啊。揉揉疲倦的雙眼笑意卻從眼角蔓延到整張臉。一大早的就上演地下黨神秘接頭的戲碼，原來演技是從現在開始培養的，胡亂把作業合上三步并作兩步跟上前面人，“林漢娜你倒是等等我。”
“哇，這人是誰，好帥啊以前沒見過...”
“是啊！是轉學生嗎？聽說我們班這個學期有轉學生。”
“你是不是傻，這人身上穿着我們的校服肯定原來就是我們學校的啊...不對，他的校服怎麽這麽寬...”
“不管了，好帥。真的，我臉都紅了...”
“林漢娜居然認識這樣的男生，以前不是都跟那死胖子成雙入對的。”
“是哦，那胖子今天怎麽沒跟她一起。”
“等一下。”終于有人發現不對勁，“這人帥的有點眼熟。”
“拜托，帥的人誰不眼熟。”
“不是那種眼熟...不是...”目光追随着兩人，“我知道了....這個人，就是...”
“崔勝賢！”
“到！”
“在哪裏呢！被我抓到哪個兔崽子幫他替點就等着死吧。”确認班級人數到齊沒有的班主任生氣的擱下點名表，“崔勝賢！”
“這裏。”坐在最後一排，一進教室門就趴在桌上補覺的崔某人默默舉起手，嗓音低沉，“老師，我在這裏。”
班主任扶了扶眼鏡，強忍住內心的好奇，淡定的點點頭，“看到了，好，繼續點名...”
班主任淡定班級的人卻不淡定，坐在前桌的人扭頭看向撐着下巴發呆的老崔，“呀，勝賢，你怎麽瘦了這麽多！真是，你剛進教室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但是不确定是你，大發，大發。不是生什麽病了吧，看你臉色很差啊！”
慢吞吞把書包裏的寒假作業掏出擺在桌上，“沒有生病，昨天補作業補到很遲所以臉色很差。”
“那你是怎麽瘦的！完全不是開玩笑啊。”坐在旁邊的高個子女生也按耐不住好奇，“我比你還想要瘦啊，快點告訴我怎麽瘦的！”
“作業借我抄一下，我數學還沒做完。”前桌将他桌上的作業抽走，低頭刷刷刷的奮筆疾書起來。
“運動，還有多吃水果少吃碳水化合物。”其實姐姐給自己的減肥方式很多都是不正确的，好在自己來自多年後，正确的一些方法多少還是記得的。只不過...嚼口香糖的事實在也是蠻痛苦的。
“好羨慕你啊，我最愛喝可樂吃手扒雞了...”女生嘟嘟囔囔的轉回身，開始在內心取舍究竟是是可樂手扒雞比較重要還是體重比較重要...
開學将近一周後，老崔與志龍坐在YG附近的酒館裏，喝着摻了冰塊啤酒。上學的時間休閑吧裏沒多少人，閑散的無業游民或是衣食無憂的人三三兩兩靠在燈光昏黃的沙發裏低聲交談。
“哥你真的瘦了好多，社長看到一定會滿意的。”穿着淺灰色寬松衛衣，小個子男生臉色不太好看的陷在沙發裏，“還沒搞定爸爸嗎？”
“還在等他給我答複，一定程度上來說，我還是希望可以得到他們的允許。”老崔抿了口酒，被冰的皺起眉，“再說了，如果最後楊社長不要我了，我也不至于跟家人關系鬧僵。”
“這樣的煩惱我倒是沒有，我媽媽倒是很希望我成為明星。倒是不太希望我成為歌手，而是成為演員，演員。”閑扯兩句，志龍點了支煙，橙紅色的煙火在他眼中明明滅滅，“選拔差不多結束了，再過幾天，被選拔出來的人就會來公司報到。真煩。”
“這麽不喜歡他們？”
“說實話不是不喜歡他們，只是覺得自己被楊社長騙了，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小眼睛小鼻子的人不悅一閃而過，“我和永裴怎麽說都在公司練習了這麽久，一定要把我們和其他人綁在一起...我...”
“現在先不要想這麽多了。”接過志龍遞來的香煙，想了想還是沒點，拿在手上把玩着，“既然想做音樂，我們就好好做。我和你在公園裏曾經鬥過歌的事還記得嗎？恩？”
“哈哈，記得，哇我和哥之間真的有種說不清的緣分。”
“記住當時想要證明自己的心，無論是五個人還是一個人。都不會埋沒你的才華。”還有...不要接陌生人的東西，不要太相信別人，不要把難過埋在心裏，不要讓一個叫曹西林的人獨自坐船。老崔低下頭，想要交代的事情太多，可是基于那麽多的原因，卻都不能說，“好好做音樂。”
煙蒂被摁滅在煙灰缸裏，灰色衛衣微不可見得點點頭。
與志龍道別後，老崔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開車回家的父親。便坐上他的車一同回家，父親平時話便不多，此時專心開車更是一路無言。沒多久便回到了家，兩人坐車廂裏，老崔解開安全帶見父親沒動作，索性問出口，“父親，上次的事...因為那邊也在等我的答複...所以..”
“如果我還是說不呢？”男人摘掉眼鏡，一雙不再泛着活力的雙眼略顯疲倦地看着車蓋。看兒子抿着嘴沒說話，便讓他先上去。
“您還要去哪嗎？”
“沒有，我等會兒就上去。”重新戴上眼鏡，男人偏過頭十分難得的對他微笑，“你上去幫你媽一起弄晚飯吧，晚上會給你答複的。”
老崔想了想，推開門下了車往家裏走去，在進樓的前刻回頭看了一眼父親，他坐在車裏，路燈打在黑色的車上有些涼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