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深紫色的夜色之中帶着霓虹燈照耀的色彩,從二十五樓的窗外看過去,墨綠色的眼眸深邃的讓人看不出一絲情緒,直到一道聲音傳來,宮野明美有些焦急的走進來。
赤井秀一将放在窗外的目光挪回來,也只有那麽幾秒的時間,剛剛清冷的不見一絲情緒的眼眸,此時居然帶上了幾分溫柔。
将提着的兩個大袋子放在桌子上,宮野明美微微呼了一口氣,而她的發絲也有些淩亂的披在肩上,額前的兩縷發微微遮住一半的眉目,這樣看過去倒是多了幾分淩亂的美感。
她的語氣有些歉意,“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赤井秀一微笑,“沒有關系。”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所以我都買了一份。”宮野明美看了看其中一個裝滿飯食的袋子,将那個袋子打開。
整個病房裏香氣撲鼻而來,宮野明美笑了笑,“還好,還熱着。”
把那一袋子的飯食推到他的面前,“你快點吃飯吧。”
赤井秀一眸光微閃,嘴邊似乎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但是莫名的讓人感到溫暖。他擡手拿過她的另一個袋子,“這個也是嗎?”
“是的,不過是我自己做的。”
“都是你自己做的嗎?”打開那個袋子,用透明的餐盒裝着,能看到裏面擺放整齊的精致的飯團和壽司。
宮野明美給他倒了一杯水,“是啊,以前我上大學的時候,曾經一邊上學一邊在餐廳打過工。”
“對了,你快點趁熱吃飯吧。”
“那你呢?”赤井秀一問向她,自從把他送到醫院以來,這一天下來,她又是找醫生辦理入院手續,來回折騰,在他的記憶裏好像這個笨女人,只顧着別人,自己都還沒有吃飯,或者是喝一口水。
宮野明美笑了笑,“我沒事。”不料面前的男子把她買的晚飯推到她的面前,“我們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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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野明美有些不知所措,他吃的是,自己做的。而他拿起來餐具,不緊不慢的叉起來食物送在嘴邊,舉止間透着優雅。
“你的手藝很好。”
宮野明美不自然的笑笑,見狀只好自己也開始吃飯。她只顧自己低頭吃飯,不敢去看他,雖然她見過不少的帥哥,可是沒有一個人給她的感覺,同他一樣,氣質卓越。
“等等。”赤井秀一忽然叫住她,宮野明美不明所以的倉皇的擡頭,他順手扯了一個紙巾伸向她的嘴邊。
語氣裏透着沁人心脾的溫柔,“你的嘴邊有奶油。”
宮野明美頓時臉色一紅,就要去接過來紙巾,“謝謝,我自己就可以。”話剛說完,他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動作輕柔的幫她擦掉
嘴邊的奶油。
宮野明美的左手在下面不自覺的抓了抓衣裙,真的是,太尴尬了。
随後他像是毫不在意般,繼續拿起來餐具,宮野明美叼着叉子,這才發現他用的幾乎一直都是左手,難道是左撇子?
似乎外國的左撇子挺多的,而且聽說一般左撇子都比較聰明一點。
過後,宮野明美去打熱水,從晚飯結束一直都是自己主動的在忙裏忙外。
手機上,是剛剛有人傳送過來的一連串的資料,全是英文版,赤井秀一掃了幾秒,墨綠色的眼眸裏沒有一絲的波瀾,與剛剛的溫柔判若兩人。
如果換成以前,即便是密密麻麻的一大堆的文字,他僅用幾秒就能看完,但是現在,盯着上面的資料,赤井秀一看了好久。
宮野明美。黑衣組織的基層成員,宮野厚司和宮野艾蓮娜的長女,那位組織裏的天才科學家,雪莉,宮野志保的姐姐。
父母均為黑衣組織的科學家,但在志保出生不久後“意外身亡”已确認死亡。傳言為實驗室火災,姐妹兩人也被迫成為組織成員。雖然被送到美國留學,但一直受到監視。(私設)
最後是她的年紀,二十歲?因為宮野明美自小就聰明,學習成績好,經常跳級,所依二十歲就完成所有的學業,一個月前被遣回日本。
赤井秀一微微垂眸,他在做這個卧底計劃之前做了充足的調查,黑衣組織向來都是做事淩厲,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只有一個叫宮野明美的女子,是基層人員,善良溫柔,待人真誠,與基安蒂,苦艾酒這些女人是不同的,況且她是那個天才科學家的姐姐,那麽如果想潛入組織做卧底,從她下手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這樣的女人,單純善良的就像是白紙,落入這樣的黑暗的地道,讓人不免覺得動容。
聽見聲音,赤井秀一不動聲色的将手機收起來,明美走過來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你現在哪裏還會痛嗎?”
赤井秀一笑了笑,帶着幾分無奈道,“沒有,我好多了,你今天已經問了好幾遍了。”
明美羞澀的低了低眸,其實她比較擔心會不會需要人照顧,而且她是要上班的,一天兩天請假還行,可是如果時間久了,組織那邊不好交代的。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聲音也是有點低,“請問你有什麽親人嗎?”
赤井秀一微微往後靠了靠,“我的父母都在國外”。
明美垂眸,似乎在想什麽,赤井秀一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悠悠道,“我叫諸星大,二十五歲,剛大學畢業,目前屬于一個找工作的無業游民。現住在租的公寓裏。”
明美擡頭,對視上他的深邃的見不到底的綠眸,他道,“如你所見,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日本公民。”
“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
明美看着眼前這個明明身份如此普通,卻氣質非凡的男人,總感覺哪裏不對,本能的搖搖頭,“沒有了。”
随後,赤井秀一掀開被子,看樣子應該是想下床,明美站起來就想要扶他,“我來吧,你是想去洗手間嗎?”
“是啊。”赤井秀一笑道,“麻煩你了。”
“沒關系。”宮野明美扶着他的一條手臂,隔着衣服她能感覺到男人臂膀的結實,一股難以言喻的電流般流進心房,扶着赤井秀一走了幾步以後,在洗手間的門口,宮野明美有點為難了,總不能讓她進去幫他……
她嘗試問道,“你一個人可以嗎?”
“沒關系。”赤井秀一抽出來她攥着的臂膀,宮野明美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攥着他的手臂,“如果你不行的話,一定要和我說。”
關上門,赤井秀一眸光微冷,剛剛的笑意不複存在,從口袋裏掏出來手機,敲打上幾個英文,過了一會,打開水龍頭的水,任由它流着。
宮野明美來到窗邊,望着外面深黑的夜色,一股莫名的暖流流進心房,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孤獨的,父母已死,唯一的親人妹妹也在美國,自己一個人生活在這個城市裏,受着組織的監視,內心深處一直渴望有個人的陪伴。
組織那邊應該不會多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而已啊。幾分鐘過後,門被推開,明美急忙上前想要扶他。
赤井秀一有些無奈,“我沒事的。”
“你不知道。”宮野明美的語氣帶上些認真,“很多傷都是頭幾天的時候感覺沒事,過了一段時間後就會疼痛顯現出來。我的父母就是開醫館的。”
看着她的側顏,赤井秀一心情複雜。他做事一向堅決,但想到接下來就要利用欺騙這個涉世未深的女人,心裏說沒有一絲絲的觸動是假的。
……
清晨的時候,當病床上的男人醒來的時候,剛想動一動手臂,就感覺一股不适感由手臂處轉來,赤井秀一看過去。
正在熟睡中的女人的腦袋正壓在他的手臂上,黑褐色的發絲随意的鋪在床上,長長的睫毛,吹彈可破的皮膚,這幅安靜恬靜的睡顏就像是沉睡中的洋娃娃一般,其實如果宮野明美說她是一個高中生,都不會有人有任何的懷疑。
赤井秀一的眉頭不可察覺的微皺了幾分,昨天晚上她生怕他半夜裏會需要什麽需求,随意盡量讓自己不要睡着,現在睡了這麽沉,想必是直到後半夜實在是撐不住了才睡着了。
而且這幾天她不僅要上班,而且還要下了班就來醫院照顧他,應該也夠她累的了。
病房內有暖氣,所以赤井秀一并不擔心她會着涼的原因,雖然因為工作的原因他不會為任何一些輕微的小事而所動,但是……
宮野明美的睫毛抖動了幾下,随後蹭了蹭腦袋,過了幾分鐘後,她才慢慢睜開惺忪的睡眸,發現自己枕在他的手臂上,宮野明美低頭連忙道歉。
赤井秀一輕輕搖頭,“沒事的。”心想這個女人怎麽那麽喜歡道歉。
宮野明美還是感覺不太好意思,看向窗外,“對了,該吃早飯了,你想吃什麽,我去買。”
“不用了。”赤井秀一從床上坐起來,對着她輕笑,“能帶我下去轉轉嗎?”
宮野明美站起來扶着他,“當然可以。”
醫院裏雖然沒什麽好看的,但是為了讓這裏的患者有個良好的心态,院子裏還是種有花草的,每天早上都會有專門的園丁來澆水。
其實仔細聞的話,還是能聞到一絲絲的花草的香氣,赤井秀一微微揚起嘴角,略帶着幾分無奈,“我可以的,你不用總是扶着我。”
宮野明美慢慢松開手,一個想法忽然湧上心頭,他不會是以為自己是,故意用着這個照顧他的借口來占他的便宜?對她有一絲絲的厭煩嗎?考慮到或許會有這個可能,宮野明美感覺心裏有一種酸澀。
她确實從小很少接觸男人,自從進了組織更是,每天都被組織監視,或者暗無天日的生活,哪裏還會有別的心思去談戀愛這些想法呢?大學的時候她倒是收到不少的情書,但是她都是一一婉拒,送到她手裏的慶祝,總是原封不動的還回去。
年少時她曾經對冷峻的琴酒有過來自青春期的最初的情愫萌動,後來見識到他的狠戾,況且他只把自己當作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她也知道那不是愛,只是一種見色起意的悸動。
琴酒怎麽對她的她一直都知道,因為她不會拿槍殺人,擔不了大任,因此她沒少挨組織的鞭打,他在旁邊冷眼旁觀。久而久之,他對自己什麽看法自己也不在乎了,她也終于看明白了,琴酒這樣的人,或許不會愛上任何人吧。
所以從小經歷冷眼相待的宮野明美,第一次遇見一個溫柔如風的諸星大,他給她人生裏除了父母妹妹以外,唯一一個溫暖的人,她會愛上他,也不奇怪吧?
這一會,宮野明美想了很多,旁邊的赤井秀一看出來她似乎有心事,問道,“宮野小姐。”
“啊。”明美轉過來,對上的就是他目光如炬的墨綠色眼眸,“沒什麽,我在看花。”
明美指了指掉落在地上的玫瑰花瓣,“你看那些,我記得昨天早上來看的時候還沒有掉落那麽多,今天就落了一地。”
“看來女孩子都愛花是真的。”
“倒不是說愛花不愛花。”宮野明美蹲下來攤開掌心慢慢拾起來地上的花瓣,“我有個習慣就是習慣把枯萎落地的花瓣用來做标本。”
“因為你看啊,她的一生是那樣的短暫,總是在她最豔麗的時候枯萎。有的時候呢,人的一生就像是這緋色的玫瑰花一樣。雖然短暫但是至少她曾經絢麗過。”
很多年很多年以後,赤井秀一都會回憶到這個場景,宮野明美,那個善良單純的女子,她的一生果然就像是這緋色的玫瑰花一樣。
幾天之後,宮野明美在詢問醫生再三的确認之下,确認了男人沒有事情了,才同意讓他出院。這幾天她上班都心不在焉擔心的都是他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