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親戚
親戚
林然說:“人都是複雜的,如果他不是我的舅舅,我或許會像你一樣崇拜他。可是如果你親眼見到你最親愛的家人就死在他手裏,你會怎麽樣?一個人做了許多好事,不代表他做一件錯事就可以被原諒,你不是我,你是不會明白的。”
文琪怎麽能不明白呢,于理,岑婉柔是必須得死,但是于情,她也是條生命,她也希望能在那時候看到有人能出來救她,唉,矛盾得很,想得她腦袋疼,所以她幹脆不想了。
而這傻孩子,仇恨的執念也太深了。
文琪真恨不得去搖醒他,告訴他她現在就站在他面前,她活得好好的,不要再活在過去的仇恨裏的。
可是他會信嗎?
估計希望不大。
“你就真的這麽想幫柔夫人?”文琪問。
林然說:“那一年我母親過世,我父親扔下我不管,我差不多成了一個孤兒,是柔夫人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使我對這個世界沒有絕望。而且我也是因為她,才堅定的走上這條道路。”
文琪說:“那如果,我是說如果,柔夫人并不希望你因為她,和王爺之間的誤會這麽深呢?林同志,柔夫人那麽喜歡王爺,是不會忍心你去責怪王爺的。”
林然冷哼,他說:“那你就錯了,柔夫人和我舅舅根本就不是夫妻,她也沒愛過他。既然沒有愛,怎麽可能不會去恨一個出賣自己的人?”
文琪說:“誰跟你說的這事?”
造謠不是?她可沒說自己不喜歡王爺,那是王爺不喜歡她好嗎?
林然說:“這張入黨書還不算鐵證嗎?他們倆就是假夫妻。我都不屑于說,他最後為了撇清關系,把柔夫人随意葬到了一個小山丘上,絲毫沒有一點人情味。”
文琪無語了,她該怎麽說呢。
好吧,她現在聽到自己被草草葬了的确是有些心塞,可那時候也的确只能這麽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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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看來是在這件事上鑽牛角尖了,算了,鑽就鑽吧,有一個這麽向着她的兒子想想也不虧。
送林然去招待所之後,文琪就去軍校找裴思行了。
警衛說裴思行他們現在在出操,估計要等一會兒才會出來。
文琪想想也沒事,和警衛說了一聲之後她就在外面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天有些下雨的意思了,裴思行才從裏面跑出來。
“阿琪。”
文琪回頭,就看到裴思行氣喘籲籲的跑出來,文琪用手帕擦掉他頭上的汗,心疼的說:“最近很累嗎?今天晚上去我家,我給你煲點湯吧?”
裴思行說:“我沒聽錯吧,是我們家阿琪要親手給我做飯吃嗎?”
文琪說:“那有什麽難的?你只要想吃,我什麽都能給你做出來,只是我剛開始學,做的可能并不是那麽好吃,你得将就些,等時間一長,你就有口福了。”
裴思行握着她的手,特別感動的說:“我這是哪輩子修來得福氣才能娶到你?”
文琪趕緊掙脫開他的手,害羞的說:“注意點,別人看到不好。”
裴思行說:“那有什麽的,我倆都要結婚了。不過你不想這樣我下次就注意,以後咱倆就在家裏牽個夠好不好?”
文琪說:“好,都聽你的。”
裴思行說:“不,是都聽你的。”
天吶,別再這麽寵她了,她都快飄到天上去了。
“那個……思行,我想和你說一件事。”文琪過來就是想和他說林然的事。
裴思行說:“你說,別那麽客氣。”
文琪說:“是這麽一回事,就是沅潔家有個親戚,是在文物局工作的,他前陣子在一個院裏挖出來幾個寶貝,其中一個盒子裏呢,藏着一張入黨同意書,上面的推薦人呢正好就是段老師。就剛才我們還在路上遇到了段老師,還和他說了話。你遇見老師沒,他有和你說這事嗎?這個文物局的同志呢,覺得這個入黨書很有意義,就想過來和段老師确認一下,看我們能不能牽一下線?”
她一股腦兒把所有的事全說了,只是唯獨把和林然認識的事改了一下,反正不重要啦,她也相信裴思行不會為了這個故意去和陳沅潔對峙的。
想不到裴思行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沒問題,不過你總得把具體的人名告訴我,我才好和老師說起這事吧。”
文琪拍拍腦門,她怎麽把這事給忘了。
“岑婉柔,懿王爺的一個小妾。寶貝就是從她之前住的院子裏挖出來的,可以用這個入黨書證明她的身份。”文琪說。
他倒對這事竟沒一點好奇的,文琪說什麽就是什麽。
不過。
裴思行說:“小妾……這名字我聽得難受,能改改嗎?”
喂,是不是找歪了點啊?
不過也是,她把自己叫成小妾怎麽都有點怪。現在都解放了,哪裏還有那些尊卑的事?
文琪想想說:“那叫岑夫人?”
裴思行說:“這才對。”
這家夥,別說還挺細心的。
文琪說:“這沒關系啦,現在主要就是要把岑婉柔的政治身份确定。”
裴思行也沒再說什麽,只說:“好,我這就去找老師說。現在時間還早,你先回去,如果沒問題的話,晚上我就來接你們一起去老師那裏。對了,那個文物局的朋友叫什麽?”
文琪說:“林然,他還有個身份,就是懿王爺的外甥。”
裴思行念着這個名字重複了幾遍:“林然,林然。”
念着念着,他竟然笑了。
有什麽好笑的?這名字很好笑嗎?
“怎麽了?”文琪問。
裴思行說:“我有個侄兒也叫林然,從小叫習慣了,發現他們倆重名就覺得特別有意思。”
只曉得他是孤兒,卻沒想他還有別的親戚。文琪說:“思行,找機會帶我見見你親戚,或者我們結婚的時候也邀請他們來,好不好?”
裴思行認真的說:“你想見他們嗎?”
文琪說:“他們是你的親人,同樣也是我的親人,我希望他們能來見證我們婚姻的開始,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