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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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靈胭正在窗邊寫字。

等幼兒園開起來,她作為後妃之一,也不能置身事外,要參與進去。

那她能做點什麽呢?能文還是能武?能唱還是能跳?女紅廚藝?天文術數?

她要是多才多藝,前世也就不會混成一個普普通通的網店店主了。

“主子在心煩?”小豆子在打掃屋子,打掃到附近時,餘光瞄見紙上的一團團黑墨,于是走過來問道。

祝靈胭頭也不擡:“沒有。”

雖然會的東西不多,但她并不心煩。大不了被鄙視呗?這有什麽。

之所以畫一個個的黑團團,是因為不想被人看見她的字。

“收了吧。”她将筆一擱,退開道。

小豆子的手裏還拿着抹布,于是月圓上前來收拾:“主子若是悶了,叫小豆子給您說故事?”

嘿!

還別說,祝靈胭一下子有靈感了!

“月圓啊。”她轉頭說,“你給我出了一個主意,我要賞你。”

月圓沒當回事,還笑道:“奴婢只出一張嘴,下力氣講故事的可是小豆子。”

哪是這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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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圓提醒她了,她可以給小孩子們講童話呀!

她別的不會,但是《格林童話》《安徒生童話》還是看過的,那什麽王子、灰姑娘、七個小矮人、葫蘆娃、白天鵝的故事,還是有印象的!

實在不行,把《喜羊羊和灰太狼》拉出來講一講。

“不行,我要賞你。”她堅持道。

月圓抿嘴一笑,說道:“為主子分憂,是奴婢應該做的。不過既然主子要賞,那就賞奴婢一碗冰飲吧。”

天兒怪熱的,冰可是稀罕物兒,祝靈胭若不是得皇後寵愛,也是夠不上的。

“好!”她大手一揮,“借你的光,月缺和小豆子也賞!”

聞言,兩人高興道:“謝主子。謝月圓姐姐。”

月圓抿唇笑起來:“那我去做。”

将冰塊搗碎,把芝麻、果仁碎、烏梅放進去,做成一碗。又做了葡萄粒的、西瓜汁的、桃肉的。

一共四碗,盛在托盤裏,端進屋裏:“做好了,都來嘗嘗吧。”

祝靈胭選了桃肉的,另外三碗被他們分了。

因為祝靈胭心情好,三人也不跟她客氣,圍坐在桌邊,開開心心地吃冰飲。

正說着話兒,門口一個身影探頭探腦。

“你來做什麽?”瞧見來人,小豆子頓時拉下了臉。

來人正是侍書,她看到屋裏四人正在吃冰飲了,想到從前的情景,眼淚一下子出來了:“主,主子。”

走進門,就跪下來,流淚不止。

幾人都不說話了,也不笑了,看着她皺起眉頭。月圓先開口了,淡淡道:“我們屋裏沒有姑娘這號人吧?可莫叫錯了。”

冰塊的涼爽,水果的清甜,還有滿屋松弛的氣氛,讓侍書後悔得淚流不止。如果她當初沒跑路,現在也該……

“主子,奴婢知道錯了。”她仰起一張落滿淚痕的臉,祈求地看向祝靈胭,“求求主子救救奴婢吧。”

祝靈胭看着跪在前方的宮女,将她跟記憶裏的人物慢慢結合起來。

她瘦了,精神憔悴了,明顯過得不大好。

“趙婕妤對你不好?”她問道。

侍書只是哭,不說話。

她不敢說,即便趙婕妤對她不好,她也不能搬弄是非。

這跟她當初背主,跑去趙婕妤跟前做事時,截然不同。

但祝靈胭不知道。不過,知不知道都不影響她的決定:“她要殺你?”

“沒,沒有。”侍書吓了一跳,連忙擺手。

祝靈胭淡淡道:“那你怎麽讓我救你?”

侍書怔住,張口喃喃,沒有一句完整的話出來。

“回去吧。”祝靈胭說完,就垂下眼睛,不再看她。

侍書呆了一下,随即就急了,膝行上前:“主子,主子饒奴婢一回吧,奴婢真的知道錯了,求主子救救奴婢,奴婢……”

她在趙婕妤那的日子不好過。自從祝靈胭起複之後,她的日子愈發不好過。

如果祝靈胭不要她,她……

“這是在幹什麽呢?”一個挑剔又嫌棄的聲音,自門口響起來。

祝靈胭擡頭一看,忙站起來了:“靜嫔娘娘。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月圓等人也都站起來,行禮:“見過靜嫔娘娘。”

誰敢在靜嫔面前托大。于婕妤當初被她連扇耳光,還拉去碧霄宮收拾!

“本宮有話跟你說。”靜嫔進了屋,嫌棄地看了一眼亂糟糟的屋裏,“都退下。”

月圓等人立刻應道:“是。”

小豆子更是上手,把侍書拽起來,往外去了。

“娘娘,什麽事?”屋裏沒了旁人,祝靈胭坐下道。

靜嫔瞄了一眼桌上的冰飲,說道:“你倒挺會享受。”

“娘娘要不要來一碗?我叫人去做。”

“不用了。”靜嫔沒心情,“我剛從皇後娘娘那回來。有件事,本宮覺着不妥。你得皇後娘娘看重,你去勸娘娘。”

祝靈胭意外,問道:“是什麽事?”

靜嫔就把幼兒園的事說了。

祝靈胭一聽,喜得差點眉飛色舞,忙問:“娘娘,這怎麽不合适?”

“你傻啊?”靜嫔氣得瞪着眼睛罵,“皇上——皇上他,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不是,這不是往他心頭……嗯?”

她越說,聲音越低,還比了個往心口插刀的手勢。

祝靈胭差點被逗笑。

“這倒是啊。”她佯裝擔憂,皺眉為難地說,“可是,我要怎麽跟皇後說呢?”

“反正你想想。”靜嫔才不管,“這事交給你了。最遲明日,你就跟娘娘說。聽到沒有?”

交代完,擡腳就走了。

她還在禁足呢。這會兒溜達一圈,是借了皇後娘娘的光。

祝靈胭:“……”

這真是甩手大姐。那她知不知道,她是誰的小兵啊?支使起來這麽順手。

低位妃嫔沒人權,就是說。

“主子。”小豆子等人進來,“剛才的事,您別往心裏去。”

一邊說着,一邊強忍氣憤。

背主就背主了,是好是壞自己受着。這是過不好,又想吃回頭草?就沒有這麽便宜的事!

“嗯。”祝靈胭的确沒往心裏去,“別惹着她,在趙婕妤那落了話柄。”

小豆子忙道:“奴才曉得。”

經過這麽一打岔,冰飲已經化了,幾人趕緊吃完。

“明兒再做。”祝靈胭說,“不能讓人攪了咱們的興。”

這回小豆子都笑了:“這麽說,還得謝謝她了。”

隔日就是給皇後請安的日子。

天亮得早,祝靈胭打着哈欠起床,等月缺月圓給她穿戴梳妝完畢,就走出屋子。

日常是請了安,說了會兒話,趕在日頭曬起來之前就散了。

祝靈胭留了下來。

跟着溫采盈走進內殿,說道:“昨兒靜嫔來找我。”

把靜嫔的囑托說了一遍。

溫采盈笑了一下,搖搖頭:“不用管她。”

祝靈胭就道:“好。”

雲洛朝又不是真的不行。如果是,她才不敢出這個主意。

再說,她“勸”過了。勸不動,那不怪她。

“咱們真的要開始了?”想到大業,祝靈胭忍不住搓手手。

溫采盈點點頭:“是。章程可以準備起來了。”

祝靈胭忙道:“要我寫嗎?”

“不然呢?我寫嗎?”溫采盈瞪她。

這讓祝靈胭想起當年大學畢業,她蹭盈盈的論文的事了。

“我寫,我寫。”她立刻說。

盈盈幫了她那麽多。她能做的事,怎麽還能叫盈盈煩心呢?

“那我先寫一版,等寫好初稿,就拿給你看。”

溫采盈欣慰點頭:“乖。”

順了一盤子蜜瓜,祝靈胭離開了鳳儀宮。

接下來兩日,她就在屋裏寫幼兒園的計劃書。

招收多少人。男孩幾個,女孩幾個。要多少歲的。

教室設立在哪兒,課時多少,開多少課程,教師應聘的章程。

還有,孩子們是走讀還是住宮裏,如果走讀,是不是要安排校車?夥食方面,是讓孩子們自己帶飯,還是建個小食堂?

安排多少生活老師?……

她抓耳撓腮的,一整天都耗進去,連水都忘了喝,還是月圓端過來喊她喝。

“主子,于婕妤病了。”這日,小豆子從外面回來,禀報道。

祝靈胭正在寫計劃書,“嗯”了一聲,又寫完幾個字,才反應過來:“什麽?病了?”

小豆子回答說:“好似病了幾日了。今兒是病得厲害了,請了太醫,才知道了。”

“是什麽病?”祝靈胭問。

小豆子将打聽的消息說出來:“不知道。但奴才打聽着,好像是于婕妤這幾日睡不好,夜裏總做噩夢,人瘦了許多。”

祝靈胭倒沒注意。此刻回想起來,才發現這兩次去鳳儀宮請安,都沒有于婕妤。

後宮這麽些人,漏上一兩個,很難注意到。

“都有誰去探病了?”祝靈胭又問。

小豆子說道:“流雲宮的孫美人、李美人去過了。咱們這宮裏的周婕妤也去過了。”

于婕妤是流雲宮出來的,她得寵後,原先同住的美人們都跟她難舍難分。

“我也去瞧瞧。”祝靈胭說着,站起身來。

小豆子想說什麽,又沒說。

當初于婕妤還是美人時,跟主子并不太對付。

但主子心眼好,他自是知道勸不住。

二更~大家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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