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杯酒“親密關系”
第四杯酒“親密關系”
她與薔薇4
“北島”酒館門口。
夏池鼻子哼氣,皮笑肉不笑:“呵呵呵呵。”平常給她發消息看都不帶看的,更別提秒回了。但這次,說要來酒館,人家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雖然簡訊只回了一個“去”字,但見面的時候,夏池發現她跟平常完全不一樣。
素日裏的她,穿着簡單,素臉朝天。
但在今天,很明顯感覺到她跟孔雀開屏一樣,抹了口紅不說,頭發也用發簪仔細得體的绾上了。平常都是随便一別。
還描了眉,一看就是仔細打扮過的。
這模樣夏池平日裏可見不到。
“江暮,你不要太雙标了。”夏池上一次見她這麽收拾自己,還是上一次。
江暮:“……”
不明所以。
她摸了摸鼻子說:“不是你問我說,要不要來的……”怎麽來了,反倒開始陰陽怪氣了?
“你!”夏池一噎。
真氣人呀!
平常喊她去別的地方時,她不是說不去,就是随便說幾句,然後敷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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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晚!
感覺她就是不對勁啊!
夏池氣鼓鼓地推開酒館的門。
江暮:“……”
真搞不懂,這位大小姐又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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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北島”酒館很熱鬧。
夏池上次添加了這家酒館店長的微信,店長在朋友圈裏發今晚是酒館成立八周年,全場半價。看到這個消息後,夏池就知道,自己又有話題去找江暮了。
而且她很肯定,她和江暮說別的她不會回,但關于這家酒館,她一定回的。
果不其然,和她猜測的一樣。
所以她真的是氣得很!
但她也知道,即便她鬧了小情緒,某人也不會哄她的。過去的每一次,都是這樣。她只會覺得她很莫名其妙。
然後就不搭理她了。
自己那大小姐的脾氣,在江暮那根本不管用。
夏池自己心裏也清楚,這段關系其實一直是在她維系,她處于低位,但她就是每次忍不住地想要和她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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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酒館後江暮很明顯變得拘謹起來了。
酒館擠滿了人,還好夏池提早跟店長定了位置,但因為今天人太多了,她們又是兩個人,被安排在角落,離吧臺很遠。
平常江暮都是坐在吧臺前的,但今天來得晚了,已經沒有最佳的位置了。
“你怎麽啦?”夏池感覺到身邊的人有些不太自在,便問道。
江暮搖了搖頭說:“沒什麽。”其實就是離想見的人隔得太遠了,心裏在盤想着怎麽離得更近一些。
服務員拿來了酒水單,在人群熱鬧裏,招呼兩位客人。
今晚的酒館,比平日裏多了好多人,座無虛席。還有站着的客人。服務員過來點單的時候,都要附身貼耳詢問。
江暮的心思不在喝酒上,她的餘光全部都鎖定在吧臺的方向。
夏池碰了碰她的胳膊,原本是想提醒她點單了,但沒想到她竟然本能地一縮。然後目光很詫異地看向她,眉頭擰了擰,“怎麽了?”
“……”夏池的目光垂下,似乎有些受傷。
她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麽排斥自己觸碰到她。
兩人的關系怎麽說,也是朋友了吧。而且以前自己找她做旗袍的時候,兩人也是會有肢體接觸的啊。
也沒有見她這般。
夏池沒有心情再說話。
“抱歉。”江暮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過激了,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服務員才反應過來,“我喝什麽都可以的。”
見她道歉了,夏池的臉上陰轉晴,“那麻煩幫我們來兩杯以蘇格蘭威士忌為基酒的‘親密關系’吧。”
話音落下,服務員點頭明了。
“好的,您稍等。”
“等等——”江暮像是想到了什麽,擡手示意,“我、我突然想到,我好像有一款想要喝的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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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臺。
服務員放下酒水單,對跟前的調酒師說:“駱,一杯‘野薔薇’,一杯‘親密關系’。”
“野薔薇?”
其實來店裏點這款雞尾酒的人并不是很多,很多人都會選擇以威士忌為基酒相關的雞尾酒,或者是店裏的主打酒‘北山有島’。
‘野薔薇’這款酒以伏加特為基酒,度數溫和,加上紅色的石榴汁,口感偏甜,這是駱落帶有私心的一款雞尾酒。
她只給對得上有眼緣的人推薦。
難道?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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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太敢确定。
畢竟自從上次她送自己回家後,就已經一個多禮拜沒見到了。她感覺那天晚上,她好像有點生氣了?
不清楚。
反正當時她打斷她的邀請後,很明顯感覺到她眼神暗了暗。
自那天後,就再也沒有見到她了。
或許是有的吧。
駱落低頭調酒,最近真的是忙暈了。手都晃到酸,眼睛還有點不太舒服。
她也沒有力氣去擡頭,看一眼四周。
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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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比平常更久的時間,服務員終于把兩杯雞尾酒送了過來,同時還放下一小盤鴨舌和黃瓜。
“我們沒點這個呀?”夏池說。
服務員低頭淺笑:“嗯,是我們店裏周年慶送的。”
“噢……”
送這麽豪華版的?
夏池雖然困惑但也沒有多想,他們家的鴨舌是主打小吃,味道确實很不錯。
倒是江暮餘光瞥向了別的桌子,他們的桌子上并沒有放其他的東西。
江暮的目光又看向了吧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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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心不在焉。
一杯酒喝半天都沒喝完,夏池的心情還不錯。每次她跟江暮出來,不管是做什麽,她都會覺得很開心。
她總會喋喋不休地和她說話,盡管有時候身旁的人并不會積極的回應,但她只要說出來了,心情就會很通暢。
今晚也一樣。
只不過她說她的,江暮照常走神。
“江暮,今晚這支樂隊唱的歌聽着還不錯呢。”
“但我還是喜歡之前的爵士,這個有點鬧。”
“江暮,你要不要試試看我這款酒啊,挺不錯的。”
“江暮,你不要光顧着吃鴨舌,也喝點酒呀。”
江暮:“……”
呼——
腦瓜子嗡嗡的。
“我想去一趟廁所。”她起身,沒再多言。
夏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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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帶着忐忑的心,往廁所的方向走。
廁所在吧臺右側的走廊,今晚的人很多,廁所一直滿人。其實她也不是想上廁所,而是……
江暮沒忍住瞥了一眼吧臺的方向,她頓了頓。
吧臺站着兩個男調酒師,沒有她想見到的熟悉身影。
果然。
是她自作多情了。
還以為……
江暮低着頭。
靠在走廊邊上,此刻酒館的熱鬧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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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江暮從廁所出來後,突然沒了喝酒的興致。
夏池一臉懵:“我們才來沒多久啊……”
江暮眼神暗淡:“我有點累了。”
“……”夏池張了張嘴,最後合上,嘟囔了句:“好吧。”
江暮刷了卡。
夏池本來說要埋單的,但被江暮攔下,“我辦了會員。”
夏池吃了一驚,似乎有些不滿地擰着眉,“你竟然在這個酒館還辦了會員?”她夏池那麽喜歡辦會員的人,都沒有在這裏辦會員。
但向來沒什麽社交的江暮,不過來了幾次,就直接辦理了會員。
就這麽喜歡這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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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淩晨三點。
駱落腰酸背痛。
這次的周年慶,一整個晚上都在忙。除了那會她感覺到眼睛刺痛,去了一趟員工休息室。其他時間就跟陀螺似的,忙得暈頭轉向。
明天她申請休息一天。
實在吃不消了。
她推開酒館的門,敲了敲自己的肩頸。
夜裏的風吹來,試圖趕走疲倦,但好像也沒什麽作用。
她微微嘆了口氣,雙眼迷離間好像看到一個身影,那人坐在街邊的凳子上,仰着頭看漆黑的夜色。
駱落眉頭舒展。
朝那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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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就是睡不着。
她跟夏池離開酒館後又折了回來,心裏郁悶。鬧心得很。本來以為可以見到她的,她忍了一個禮拜,總算是找到一個機會可以見她一面。
結果……
喪。
她又嘆了口氣。
“唉——”
每當她郁悶的時候,就會習慣性嘆氣。
這次剛嘆完氣,就聽到身邊有人在說話:“你,不是早就走了嗎?怎麽還在這裏。”
“嗯?”江暮一驚,“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眼前的人露出一絲的笑容:“拜托,我剛下班啊,這是要回家必須要經過的路好不好……”
“唔。”
“所以,你這是在等我?”
江暮沒說話。
“不是?”
“那我走了。”
“唉——”江暮立馬開口,“等等。”
駱駱站在她的跟前,看向她,“嗯,你說。”
江暮咽了咽口水:“所以,晚上的鴨舌那些是你贈送的嗎?”
“怎麽,不好吃?”不置可否,同時又很恰到好處地把話題抛回給了江暮。
江暮支支吾吾:“我沒看到你在吧臺那,我以為……”
駱落莞爾:“八周年店慶,确實是有贈品的。”這話似乎又在回答上一個問題。
但似乎一下子又把兩人距離推遠了些。
剛才明明感覺兩人的關系近了點。
江暮:“……”
“晚上那會我眼睛痛,去休息室調整了一下,所以不在吧臺。”她接着又補了句。
這話聽到江暮的耳邊,就像是在跟她解釋,為什麽剛才沒有見到她。距離又一下子拉得近了,江暮這才注意到,她戴着黑色的鏡框眼鏡。
“你眼睛怎麽啦?”她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并沒有戴眼鏡的。眼下周遭光線昏暗,江暮看不清她的眼睛,忙不疊地詢問。
“沒什麽事情。”駱落淡淡開口,但似乎覺得這樣回答太過于冷漠,于是又解釋了句,“應該是過渡勞累,加上我戴隐形眼鏡的時間久了,然後眼睛就出現紅血絲了。”
江暮立馬從凳子上起身,湊到她的跟前,關心的不要太明顯了,“那現在好點了嗎?”
駱落打趣她:“怎麽,要是好不了,我變成瞎子,你是打算扶我回家嗎?”
江暮一臉認真:“你不會變成瞎子的。”
駱落吐了吐舌頭:“我開個玩笑。”
這個傻瓜。
這話還能信。
“哦……”江暮嘟囔着,“你不是瞎子,我也可以扶你回家啊。要是你有這個需要的話。”
駱落沒太聽清:“你說什麽?”
“嗯……”
“我說走吧,送你回家。”
說起回家,駱落突然想到了什麽,“所以,晚上跟你來的那個朋友,你也是主動提出送她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