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杯酒“救世茱莉普”
第十三杯酒“救世茱莉普”
她與薔薇13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晚上反複做夢，沒有睡好的原因，還是其他，第二天早上，駱落怎麽也睜不開眼。反複的夢境，讓她的身體感覺到疲倦。
咽口水的時候，也感覺喉嚨跟吞下刀片一樣的痛。
呼吸也不太通暢，感覺像是有什麽東西，壓着她的心髒很不舒服。整個人也暈暈乎乎的，沒精氣神，頭也很痛。
是發燒了嗎？
還是……
駱落也不知道，她想要下床去樓下找醫藥箱測量一□□溫，但身上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現在很難受。
整個人感覺特別不舒服。
半夢半醒間，她摸到了自己的手機，此刻她腦子裏想到了一個人。
她沒辦法去否認，現在的她，需要一個人在她的身邊……
其實以前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當時她在家裏昏睡了好幾天，最後還是被同事發現了，送去的醫院。整個人都快燒到快四十度，已經重度脫水，醫生說，再晚點送去都要燒成腦水腫了。
那可就麻煩了。
同事在一旁哭紅了眼。
作為當事人的她，明明自己很難受，反而卻還安慰她，又不是什麽大事，發個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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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哭着說，怎麽沒事了！
你都昏迷好幾天了！你沒聽醫生怎麽說的嗎！
駱落半笑着說，你看，現在的我不是好好的，也沒什麽事情了呀。
同事看着她蒼白的臉，還有脫皮的嘴唇，別過臉又哭了。
那時候的駱落，倔強的很，什麽事情都不肯麻煩別人。同事說要留下來照顧她，都被她直接拒絕了。
她說自己可以的。
還沒有到那一步呢。
她自己一個人可以的，什麽都可以的。
不管同事怎麽說，她都沒有讓她留下。
她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她也覺得，她可以兜得住自己。
反正對于已經死過一次的她來說，發生的任何事情都已經不太重要了。
而那個同事就是肖滿。
她也是店裏唯一一個知道她家在哪裏的同事，偶爾找不到駱落的時候，她就會登門拜訪。
盡管駱落總說她不會出什麽事情的。
所以當江暮出現的時候，她是第一個極力撮合她們兩人的。
在這之前，駱落确實覺得自己什麽都可以，但在此刻，她感覺到了脆弱。也開始意識到，她的身邊也應該要有一個人了。
過去的事情，也應該要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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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的手機以前都是靜音的，她在工作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她。但自從和駱落加上聯系方式後，她的手機調到了響鈴。為的就是，能在第一時間可以看到她發來的消息。
雖然她很少給她發消息，但萬一呢？
就算是輪回，那也要第一時間看到她發來的消息。
那天剛好就是那麽巧，江暮正拿起手機準備看一下她的朋友圈。還沒打開看呢，就在那時，她的手機頁面，就跳出了一通語音來電。
給她打語音通話的人，就是她心裏想的那個人！
沒有絲毫猶豫，她立馬接起電話。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喂？”
但半天都沒有聽到對方的聲音，江暮以為她不小心按錯了，她屏住呼吸試探性地問：“駱小姐？”
還是沒回應。
江暮也不敢說話了，但她也不想挂電話。
萬一對方是不小心按到的，她在這頭一直說話，對方聽到了，說不定就直接把電話給挂了。
就在她沉默不說話時，對方開了口。
她喊她：“江暮——”
不是平常喊的江老板，也不是江設計，而是直接喊了她的名字。
有那麽多人直接喊過江暮的名字，但沒有一個人，能喊到她的心坎裏。
她心跳漏跳了半拍後，立馬回：“嗯，我在的。”
隔了幾秒鐘後，才聽見她很虛弱的聲音說：“你、你現在方便嗎？”
剛才江暮的腦子有些混亂，沒注意到她的聲音和狀态好像有些不太對勁：“你怎麽啦？身體不舒服嗎？”
“嗯……”
江暮蹭地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你在家嗎？還是在哪裏？在家的話，那我過去？”
駱落微微喘着氣，顯然她很難受。
“嗯，在家。要是你方便的話。”
方便！
她怎麽會不方便！
她對她永遠方便，永遠有時間！
江暮甚至來不及穿上鞋子，直接飛奔出門。
明明兩人的距離并不是很遠，但那天，江暮感覺腳下的每一步，都很漫長。漫長到她在埋怨自己，為什麽沒有長一雙翅膀。為什麽自己平常不運動，怎麽跑都跑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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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急跑出門，到街角口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并不知道她的家庭住址！！！
江暮懊惱地跺了剁腳，當她試圖撥打對方的電話時，發現已經無人接聽。
完了。
江暮這時候才意識到，駱落很有可能暈了過去。那真的很危險啊！江暮急紅了眼。
現在是白天，酒館還沒開門，江暮也沒有店裏其他人的微信，當時她們有問過她要不要添加，但被她婉拒了。
她以為只要加上了駱落一個人的微信就可以了，反正她是對她感興趣，又不是對別人。
但在此刻，江暮深深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想法是錯誤的。
當你開始在意和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必然會和她身邊的朋友有所聯系的。
江暮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好亂，自責懊惱的情緒又浮現出來了。
她怎麽會那麽沒用！
江暮站在街角，自責地紅了眼。
直到她的腦海裏閃過了夏池的臉，像是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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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池也沒有想到，江暮竟然會主動給她打來電話。
在看到她打來電話之前，夏池心一驚，腦子裏想過無數的可能，對方是不是意識到自己的重要性了，是不是一段時間沒見，終于想到她了。
她甚至還平複了好幾秒鐘的時間，才接起電話。
在那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她還想過要怎麽說，讓雙方都能有一個臺階下。
但當電話接起後，她發現——
完全是她自作多情。
也是從那天之後，夏池感覺自己已經徹底對她沒有任何的幻想和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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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駱落緊閉雙眼。
江暮一直守在她的邊上，她的手到現在還在發抖。後背的細汗浸濕了她的短t。
這是江暮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她也是她第一次叫救護車，第一次看到喜歡的人，昏迷在自己跟前。
還好，還好，還好……
還好所有的一切都來得及。
還好她能想到自己，還好給自己打一個電話。還好，自己可以是她信任的人。
還好自己可以陪在她的身邊。
江暮閉上眼睛祈禱。
希望将來往後，她心裏牽挂的這個人，可以萬事順遂，平平安安。
以前她總覺得，那些閉眼祈願的人，未免太過于誇張了些。但真的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才覺得別說是閉眼祈禱了。
跪下求神明的庇佑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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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落感覺自己一覺睡了很久，睡得很沉。
怎麽都醒不來，腦子也是很混亂的。反複的做夢，有時候是故人，有時候是家人，也有朋友。甚至還夢到了過去的自己。
初識、相知、相愛、分離，兩不相見。
指責、謾罵、羞辱、抨擊，不相往來。
她在夢裏嘶喊，喉嚨卻怎麽發不出聲。她感覺到自己沒辦法呼吸了。
剩下只有委屈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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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駱落睜開眼的時候，先是聞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她看了看天花板，慢慢轉過頭，看到了一顆趴着的腦袋。還有一旁的病床。
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身上沒有任何力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感覺自己身上的力量突然就沒了，整個人瞬間倒在地上。
她再次合上眼，試圖去回想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就在這時，身旁的人，猛地一下起身。
等了幾秒鐘後，駱落感覺到身邊的人替她拉了拉被子。還用棉簽替她沾了沾水在唇邊。做完這些事情後，駱落才感覺身邊的人，又趴回了病床邊。
駱落沒有睜開眼。
但她的眼角，滑落出一滴溫熱的淚。
從小到大，就沒有人對她有過這樣的照顧。
即便是以前說很愛她的那個人，都做不到如此細致入微，體貼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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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也做了一個夢。
夢裏細雨連綿，她深處江邊大橋，她的視線一片模糊。模糊的視野裏，她仿佛看到了有兩個身穿旗袍的女子在雨中跳舞。
她想走近看，但卻發現怎麽也靠不近。
甚至她每往前走一步，都會感覺到自己呼吸不通暢。
她只能走兩步就停下來呼吸，直到雨夜裏忽然來了一陣強風，她被風吹的只能閉上眼。
等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前所有的一切都不複存在。
只有她一個人站在江的中央。
她吓得跳了起來。
夢境也在此刻變得具體。
她看清了眼前的畫面。
是在醫院。
沒有下雨，也沒有江邊。
更沒有消失的旗袍的女子。
江暮咽了咽口水。
她感覺自己也有點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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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落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自己的同事肖滿。
睡了足夠的覺，駱落也清醒了很多。感覺喉嚨也沒有那麽痛了，頭也沒有暈暈乎乎的了。
當她看到是肖滿的時候，很是疑惑：“肖滿？”
肖滿立即應下話：“哎呀！駱姐，你可算是醒了！”
駱落看了看四周，最後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就你一個人嗎？”
肖滿在一旁削蘋果，她眉眼笑開：“還有一個人呀。”
駱落松了口氣。
意識到照顧了她一個晚上的江暮還在。
可直到肖滿說的還有一個人推開病房的門，到她跟前時，她整個人完全呆滞。
難道昨晚一直在照顧自己的人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