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見面
見面
問到牧子免所在的具體位置，宿驀然挂斷電話，披上外套，拿上車鑰匙，匆匆離開書房。
他挂得太快，牧子免還沒來得及出聲，耳邊就想起嘟嘟嘟的鈴聲。
算了，本來還想問他忙不忙，忙的話她可以送宿星語回去。既然他都讓她等着，那她便等吧。
蹲久了，腿有點麻。牧子免錘了錘大腿，站起來舒緩筋骨，然後低頭問邊上沉默不語的宿星語。
“星語，你怎麽會一個人走在街上？沒有大人的陪同，獨自出門很危險的哦，爸爸媽媽呢，怎麽不陪你。”
“她們丢下小語，度蜜月去了。”宿星語擡頭，貓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牧子免，神色淡淡地回答，“每次都這樣，和伯伯嬸嬸一樣。”
因為置氣而離家出走嗎？
牧子免望着宿星語乖巧惹人憐的模樣，心疼地摸了摸她的發頂：“星語是不是覺得，你父母很過分？其實，她們有可能是有事要做，才冷落了你。”
“才不是。”宿星語皺着小臉，不贊同地反駁，“爸爸媽媽是真的去度蜜月了！每個月都要去一次，把小語丢給保姆阿姨。”
“小語真的不喜歡一個人待在漆黑的屋子裏，好可怕，好孤單。”
見她漲紅着臉，嘴巴癟着，要哭出來的樣子。牧子免趕緊蹲下來，伸手牢牢把人攬進懷中，同時拍了拍她的背，溫柔地安撫她。
“不哭不哭，都是我的錯，讓星語想起不開心的事。”
“才不是你，是爸爸媽媽！”
宿星語一邊抽噎着，一邊開口說道：“大姐姐是好人，和她們不一樣。”
“好好好，不哭了，好嗎？”牧子免無奈地應道，松開手，從口袋裏掏出一顆草莓味的糖果，展開宿星語肉嘟嘟的小手，把糖果放在她的掌心，“給，吃糖果，心裏就會甜甜的。”
聽完她的話，原本哭泣的宿星語低頭看着手心裏的粉紅糖果紙，好奇地睜大雙眼，撕開包裝，取出糖果含在嘴裏。
入口，甜香四溢。草莓味的硬糖，正是她喜歡的味道。
笑容挂在嘴邊，宿星語眉眼彎彎，開心地用手摸了下牧子免散落在臉頰邊的黑發：“好吃，謝謝大姐姐！”
“你喜歡就好。”牧子免看人總算安撫下來了，心裏悄悄地松了口氣。
好在，她沒等多久，熟悉的黑色車子便停靠在她們面前。
車窗落下，露出宿驀然俊郎冰冷的面龐。
冷漠的視線略過牧子免，停在宿星語身上：“小語，上車。”
“好。”宿星語乖巧點頭，小跑到車子邊，打開後座的車門，雙手撐在座位上，雙腿小心翼翼地踩着車底，成功坐了上去。
牧子免體貼地幫她關上車門，順便向她說了聲晚安。
見狀，宿星語也學着她，高興地回了句晚安。
安頓好宿星語，牧子免轉移視線，看向沒有關上的駕駛座車窗，微笑地向他問好。
只是她問了好，對方仍然把車停在馬路邊，并未開走。
疑惑地眨眨眼，牧子免見宿驀然的雙手抵在方向盤上，就是不開車，黑沉沉的雙眸看向她，也不開口。
“額。”牧子免尴尬地撓撓頭，不明白他不離開是為了啥，于是試探地出聲，“那個，晚安？宿先生。”
“嗯。”她這番話說完，宿驀然總算有反應，輕微點了下腦袋，他按下關窗的按鈕，隔開外界的窺視，然後踩動油門，刷地開走了。
“咳咳咳！”哪怕戴着口罩，還是猝不及防被汽車尾氣嗆到，牧子免喉嚨難受地直咳嗽，之後拍了幾下胸口才緩過來。
搞不懂對方的心思，牧子免待呼吸平穩後，聳聳肩，轉身朝着超市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風和曾經說過，宿驀然不會開車。可他剛才如此熟練的樣子，看着不像。
不過，她轉而想到之前他騎電動車的時候，他也說過不會，可最後就是無比熟練，猜想也許是對方的本事吧。
轉眼到了周六，是去騰安他家裏拜訪的時候。
因為要見騰安的哥哥，她名義上的家人。牧子免特地化了個淡妝，穿上長袖的花邊短裙，背着棕色的包包，戴好遮陽帽，雙手提着超市買來的新鮮水果，在9點前趕到警視廳門口。
等了大概有10分鐘，騰安才姍姍來遲。
紅色的敞篷跑車在牧子免面前停下，駕駛座上的騰安戴着太陽墨鏡，一手放在方向盤上，另一只則搭在車門外。
“喲，子免來得挺早的呀！”
“嗯，我習慣提前到。”牧子免淺笑着回應，打開車門，坐到他旁邊的副駕駛座上，然後系上安全帶，“可以出發了。”
“好的，沒問題！”騰安收回搭在車門外的手，啓動油門，加大碼往前面的大馬路上飛奔而去，秀他的車技。
一路有驚無險，等到了郊區外的別墅，騰安急速踩下剎車，牧子免身子自動往前傾，持續了幾秒才被安全帶拉回來。
“啊，抱歉抱歉。”騰安瞥向牧子免，發現她因為驚吓而慘白的面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好久沒碰跑車了，一下子有點嗨。你還好嗎？”
“沒，沒事。”
牧子免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提起旁邊的塑料袋，推開車門走下來。
“沒事就好。”騰安啪地關上車門，見門口無人接應，挑眉，雙手彎成圓筒狀，對着門大喊，“本少爺回來了，快來迎接！”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別墅內傳來轟隆隆的腳步聲。
然後大門砰地一聲被打開，一群穿着黑白條紋短裙的女傭人們從門內跑出來，齊刷刷地排好長隊，恭敬地彎腰，向兩人大聲喊道：“二少爺，三小姐，歡迎回來！！”
只在電視劇小說見過這麽大的陣仗，如今親身經歷，牧子免表示對她們的熱情感到無比驚吓。
“額，你，你們好。”
“哈哈哈。”騰安走到牧子免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習慣就好，我們家的傭人們，就是這麽熱情的。”
額頭滑落一滴冷汗，牧子免僵硬地點點頭，在她們熾熱的視線下，邁着腳步跟上騰安的步伐。
穿越長長的走廊，經過牆壁上的一排排自畫像。牧子免感慨騰安的家大業大，懷着崇拜的心情來到寬闊的客廳上，坐在柔軟舒适的沙發上，緊張地吞了口唾沫。
把塑料袋放在面前的玻璃桌上，牧子免不敢擡頭多看周圍一眼，而是靜靜地揪緊裙擺，等候騰安大哥的到來。
“子免，你坐在這裏等我，我去樓上喊大哥出來。”
騰安安頓好牧子免，轉身走上樓梯，準備到二樓的房間叫醒熬夜的騰溱。
片刻，穿着白襯衫的騰溱從樓上走下來，身後跟着乖巧安靜的騰安。
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騰溱掃了眼緊張不安的牧子免，優雅地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杯子，湊到唇邊喝了一口。
喝完後他皺緊眉頭，囑咐傭人重新煮杯新的咖啡，然後靠在沙發背上，仔細打量起牧子免。
半晌，溫柔好聽的聲音響起：“這位，是小妹，子免是嗎？”
“嗯，是的。”牧子免抿唇，猶豫了一會才點頭回答，抓着裙擺的手越捏越緊，“大，大哥。”
“呵呵。”騰溱微笑着注視她的面容，沒有令人驚豔的美貌，卻有讓人舒服的清秀，屬于耐看型，甚至說是，越看越可愛的相貌。
該看的看完，騰溱偏頭看向一旁待命的女傭人，讓她幫忙準備午餐，然後目光轉回到牧子免的身上：“雖然之前對騰安的擅做主張，我有些不滿。但今天與子免的相見，我覺得他這次做的倒是不錯。至少，沒有看錯人。”
牧子免還沒開口回答，坐在騰溱旁邊玩手機的騰安興奮地放下手機，雙眼亮亮地看着他，像是被主人撫摸的小狗般，開心地說道。
“我的眼光不會錯的吧！一開始和小免見面，我就知道，她是一個見義勇為，善良純真的好女孩！”
“你看人的眼光，何時才能轉到正途上。”騰溱沒有再誇獎他，而是抱胸，無語地與他對視，“整天不務正業，不是去泡吧，就是賽車，我給你安排警視廳的工作，可不是讓你混日子的。”
“哎呀，哥，在小妹面前，你就別揭我的短處嘛！”
騰安被騰溱說的，羞憤得紅着耳朵，不開心地抱怨道：“好歹給我留個負責任的好形象啊。”
“抱歉。”騰溱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再怎麽掩飾，認識久了，還是會知道你是個不務正業的人的。”
被他無情的話傷到，騰安不爽地撇嘴，拿起手機繼續玩他的游戲去了。
呆坐着，安靜聽兩人說話，牧子免剛松懈下來，騰溱的視線又轉回來，凝視着她：“子免，午餐在這吃吧。”
“好，謝謝大哥。”
“對了，你搬來這住吧。”騰溱突然提議道，“身為我們的家人。”
啊？！
牧子免睜大眼，盡管她喜歡騰溱，喜歡兩人對她的态度，但她并不習慣和陌生的男性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所以她開口便是拒絕：“大哥，我是老師，住在學校會方便些。而且，學校離別墅，還是很遠的，來回也不方便。”
“對啊哥。”騰安沒有擡頭，而是繼續玩着游戲，不過聽到騰溱的建議時也是不贊同地插嘴，“小妹說的對，你還是讓她住學校吧。”
“那好吧。”騰溱皺眉思索，覺得他們說的都對，也不再開口要求牧子免搬過來。
見他放棄念頭，牧子免提起的心落下，吃了頓午餐後，便借口有事，想要離開。
對此，騰溱表示理解，讓騰安吃完後，護送她離開別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