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秦尤覺得臉上有點發熱。
黎野倒是很大方,他大喇喇的坐着,努努嘴:“擦藥。”
郡華校風嚴謹,雖然明令禁止學生談戀愛,可哪裏管得過來。都是青春期的孩子,越控制就越放肆。
尤其他這個校醫,碰到這種事情,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可瞧着黎野那副神情,再看看他嘴邊的傷,氣不打一處來:“擦什麽藥,浪費!回去拿個雞蛋敷幾次就好了,我這藥不要錢的啊。”
啧。
黎野怨他回來的不是時候。
有了外人,他再想做什麽也不可能了,神情怏怏的和秦尤出去了。
秦尤腿還沒好走得慢,黎野就着她的步伐,慢慢悠悠的,像是在遛彎。
“累了嗎,要不要歇會。”黎野問她。
秦尤低着頭走神,沒有聽到,黎野又問了一遍,她才眨眨眼。
她回頭看了一眼,兩人才走了一條走廊。
秦尤:“……”
黎野摸摸鼻子,覺得自己表露的是不是太明顯了。
運動會的事情最後到底沒有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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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之後班主任又把秦尤和馮瑩瑩單獨叫過去了一趟,話裏言外的說同學間要互幫互愛,這種事情不管大小,鬧出來對學生都是不好的影響,對班裏也不好。
當時的具體情況只有當事人知道,可不論如何,最後吃虧的都是秦尤。班主任怕這麽處理她會不滿,會覺得委屈,還專門開解了她兩句。
秦尤本來就沒想因為這件事能把馮瑩瑩怎麽樣,她仔細的聽着,然後老老實實的點點頭。
讓她走了之後,班主任把馮瑩瑩單獨留下了。
不知道和她說了什麽,反正馮瑩瑩回來的時候眼眶紅紅的,看秦尤的眼神更加憤恨了。
吃過一次虧就夠了,秦尤不會讓自己在同一個地方跌兩次跟頭。
她平靜的回視,然後就看馮瑩瑩一眼都不願多給她了。
“那就這麽放過她了?”某家溫泉會館,薛齊康問黎野。
這種事要放在他身上,他是咽不下這口氣。
“嗯。”黎野兩手搭在後面的臺子上,懶洋洋道:“她自己都不介意了,那就依着她吧。”
薛齊康感嘆:“你倆真大度。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我什麽風格?”黎野歪頭看他,“我自己都不知道。”
“小心眼兒,有仇必報,锱铢必較,忍辱負重,睚眦必報……”他把自己能記得的四個字的都蹦出來了。
“行啊,阿康,還會說幾個成語。”許致辰剛才出去喝了口水,會回來就聽見薛齊康掉書袋,就他這種語文從沒及格過的人來說,真是夠不容易的了。
薛齊康哈哈大笑,滿臉自豪:“還成還成,這才哪到哪,我知道的還多着了。”
他還要說,許致辰趕緊打斷了,他解了浴巾下去,溫熱的水讓他舒服的一聲長嘆:“對了,你倆剛才說什麽呢,誰大度了?”
“就是運動會時候……”薛齊康嘴快,剛要說出來,就見對面的黎野沖他皺了下眉。
許致辰還不知道那事,況且沒有什麽證據,也不好亂傳。
好奇心被勾起來了,他反而不說話了,許致辰撓的心癢癢:“說啊,那時候怎麽了?”
薛齊康話憋的要死,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趕緊轉了話題。
“運動會……啊運動會那個……對了!你不是想知道而野兒看上誰了麽!”
薛齊康覺得自己真是聰明絕頂,這麽快就想到了!
他得意洋洋的,這下黎野怎麽瞪他都當看不見了。
許致辰早就好奇了,邁了兩步湊到他邊上,特別狗腿的問:“誰啊,是誰奪走了我們野哥哥的少年方心?”
“這個啊……”薛齊康存心吊他,轉過身趴在臺上叫喚:“哎呀,肩膀酸。”
這比……
咬咬牙,許致辰擺上笑,兩手在他肩上使勁。
“這力道怎麽樣,滿意嗎?”
“再重點,你捏饅頭呢。”
“這樣呢?”
“操!你想幹什麽,想謀殺你直說啊,別下黑手!”
許致辰任勞任怨,堆笑道:“現在呢,可以說了嗎?”
享受的差不多了,薛齊康扭過來,擡眼就對上了黎野的。
他輕輕勾着唇,似笑非笑的,像是在說:你找死。
薛齊康:“……”
莫名感覺到一股壓力,他咽了下口水,毅然決然的轉頭,和許致辰說:“我逗你的。”
上一次當那是憨,兩次當就是傻。
尤其對于薛齊康這種人,在他這上兩次當那就是對他智商的侮辱。
一胳膊摟過他脖子,許致辰冷笑:“信不信老子幹死你。”
不管他倆在那折騰,黎野抓過條毛巾起身上去。
霧氣騰騰的,薛齊康好不容易掙脫了鉗制,沖着他喊:“野兒你去哪啊?”
“廁所。”他背着身,想了想又側頭說道:“你知道嗎,這的溫泉別的地方不一樣。”
薛齊康:“啊?”
黎野:“這的溫泉水是甜的。”
薛齊康:“哈?你逗我?”
他半信半疑,看黎野走了,納悶的問許致辰:“他說的是真的?”
許致辰也算是學霸了,剛被耍過一次,還沒消氣呢。
他哼哼道:“聽說有的地方水質特殊,喝着是甜的。”他瞥了一眼:“你要不試試?”
“還真的有啊,我還以為溫泉水都是鹹的。”薛齊康說着,他又搖了搖頭,一副我才不傻的樣子:“不試,喝這水,你別蒙我。”
許致辰不理他了。
可薛齊康到底是沒禁得住誘惑,左右看看,趁人不注意舔了一口——
剛誰說這玩意是甜的來着?你把它都給我喝了!
眨眼到了十一月,全校統一期中考試。
要求每間教室都要打掃幹淨,幾個男生把桌椅都搬到外面,留下女生在裏面掃地。
每每到考試的時候,秦尤都像是有座大山壓着一樣,喘不過氣來。
尤其當見到對她充滿希望的老師,還有秦父秦母,心裏更是犯愁。
她不是原來的秦尤,對于這個世界教的那些東西根本不可能在幾個月裏學清楚,她現在也就比牙牙學語的嬰兒強那麽一點罷了。
有時回到家,怕影響到她學習,秦父秦母連電視都不敢看,就是為了要給她一個安靜的環境,這叫她越來越過意不去。
滿面愁容,季晴以為她是不想打掃,搶過來掃把要幫她。
“不用,我來就行。”學習不行,這點事她還能做好的。
瞧她愁眉不展的樣子,季晴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只好由着她去,心裏卻是擔心的不行。
他們早在高二的時候就分班了,學霸秦尤理所當然的選擇了理科,秦尤穿過來的時候,恰好實在這時候,于是就造成了現在一種現象——
除了語文這門她勉強能看懂以外,其他的科目都有如天書,誰也不認識誰。
考試當天,試卷發下來,秦尤手裏握着筆,如臨大敵一般,精神緊繃。
這麽久,她勉強熟悉了幾個字母,看着試卷上的選擇題,秦尤深吸了口氣。
考試的座位都是随機分配的,四周都是她不認識的人,看人家奮筆疾書,秦尤太陽穴更是不停的跳。
她從筆袋裏掏出塊橡皮,回想之前看薛齊康怎麽用的。
于是,在監考老師從前到後的巡看的過程中,就見那些次次考試墊底的學生在拼運氣,扔橡皮決定選項。
平時不好好學習,現在知道不會了吧。監考老師無奈的搖頭。
然後走到前面,就看見次次年紀第一的秦尤也在……
嗯?
扔橡皮?
三長一短選最短, 三段一長選最長, 兩長兩短b就對, 參差不齊就算選c,全都不會扔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