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她以後是我女人,所以,你們——懂了嗎?”
這話一出,還有誰會在意學霸年級名次降了多少,考試成績多少分。
話題瞬間轉到了黎野身上。
馮瑩瑩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眼眶嗖的紅了。
誰不知道她喜歡黎野,每天恨不得能每時每刻黏在他身邊,向所有人宣告,這個人是她的。
每個要向他表白的人都叫她提前處理了,她知道黎野清楚她做的事,但從來沒阻止過,這也讓她沾沾自喜。
他身邊的女人只有她一個,那她就是特別的。
黎野對她解決那些花癡沒有意見,那就是同意的。
可到底什麽時候變了呢!
馮瑩瑩咬着嘴唇,不願意相信。她
還抱着一絲希望,勉強笑道:“黎野,你……說什麽呢,你不是說秦尤吧。”
她還祈求着黎野能說個“不”。
至少,至少可以給她留個面子。
但黎野似乎鐵了心,他張口:“沒聽清?要不要我再重複一遍?”
“不要了!”馮瑩瑩眼淚瞬間下來,她嘶聲大喊,眼中模糊到已經看不清他的身形。“為什麽是她!她哪裏好了!我哪裏比不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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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忘了自己在哪,只想尋求一個答案。
有朋友想過來拉走她,卻被她手臂一甩,推到了一邊。“別碰我!”她堅持地看着黎野,“你告訴我,我到底哪裏不好了!”
他們兩人從小相識,年紀一般大,兩家人關系也都不錯,所以總會在一起玩。
黎野記得,那個時候的馮瑩瑩很可愛,圓圓的小臉,紮着兩個小辮,每天追在他後面喊他。
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他們一直在同一個學校,偶爾不同班級,到下課時她也會過來找自己。
明明那個時候他們關系很好,可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變了呢。
黎野想了好久。
他十二歲那年母親病逝,那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馮瑩瑩。
他失魂落魄了很久,和她再次見面也沒有注意過他。
或許就是在那段時間,他變了,她也不一樣了。
馮瑩瑩在他面前哭的眼淚直流,卻仍執着的要他一個答複。
黎野嘆了口氣,拿紙給她抹了淚。“瑩瑩。”
馮瑩瑩握住他的手,聲音顫道:“黎野你告訴我啊,我哪裏比不過她了?”
她明明那麽努力了,明明那麽愛他,可為什麽他的視線從來沒有留在她的身上。
他輕聲:“別哭了。”
“黎野……”
“你知道,我們不可能的。”
“為什麽不可能,只要你喜歡我啊!阿姨叔叔都很喜歡我啊!”
她為了愛極盡的卑微,可到最後換來的只是他的一句“我把你當妹妹。”
馮瑩瑩哭着走了,朋友為她不平,追出去是還深深白了一眼黎野。
這出戲有點大,周圍的吃瓜群衆還沒緩過來。
不過有一個人卻是十分的高興。
季晴把秦尤的那番話消化完了,沒想到會聽到黎野對秦尤的深情告白。
她偷偷摸摸把手機錄音打開,黎野的那些話一字不漏的都錄了進去。
真是帥哭了,帥慘了,帥斃了!
她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黎野這麽酷呢!
作為娘家人,季晴膽子大起來,拽了拽黎野的衣角。
他回頭,她給他豎了個大拇指:給你點贊!
可惜秦尤并不知道在她走後,教室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
她認命的跟在班主任後面,上課鈴響,老師們都有課,辦公室空了,就她倆面對面站着。
班主任可能是急的不行,進來一句話沒和她說,兩手插着腰來回的走,看她一眼嘆一口氣。
感覺醞釀的差不多了,她到秦尤跟前站定,指着:“秦尤你……”沒說完,然後就沒話了。
她連喝了幾杯水,努力把心裏的那股火澆滅,念叨:自己是個老師,自己是個園丁,自己要平靜。
……這怎麽平靜的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班主任可能是走累了,找把椅子坐下,指了指對面的:“你也坐。”
秦尤也不客氣,站了半天她也累了。
班主任又醞釀了會,突然開口:“秦尤,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意見啊?”
“啊?沒有啊?”秦尤搖頭。
“要不是因為上次運動會的事情你對我不滿意?”
“也沒有啊。”
“還是你身體不舒服。”
“老師,我都挺好的。”
“那你這次考試怎麽下降這麽快!”
問到了最主要的,秦尤閉上了嘴。
“我知道,今年我剛接手七班,對你們不太了解。但我真的不知道哪裏做的不好,或者是你對我有意見了,要用這種方式抗議。”
知道她誤會了,秦尤趕緊解釋:“老師不是——”
可她根本沒聽,又繼續道:“你說你,入學時是第一名,高一一整年就沒拿到過第二,怎麽就兩個月的時間,能從年紀第一到了墊底的位置呢?”
她越說越愁,感覺腦袋都疼了,拉開抽屜吃了顆藥。
自己分數沒考好就算了,要是連累了別人跟着一起受罪,那真是自己的罪過了。
秦尤說:“老師,跟你真的沒有關系。”
班主任擡眼。
秦尤:“我真的是不會,那些題他看我眼熟,我看着都很陌生。”
班主任:“秦尤,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開玩笑?”
秦尤:“……”
要怎麽解釋她才會相信自己真的不是對她有意見呢。
沒辦法,秦尤只好把和季晴說的那套搬了出來,不過隐去了馮瑩瑩的名字。
“撞到了頭?”班主任還不太信。
秦尤說:“您可以看看。”
她散下頭發,走過去。
那天秦尤被馮瑩瑩她們推倒後,不止是撞了頭,還磕破了一塊。
不過傷口不大,流的血也不多,被頭發掩着,誰也沒有注意。
她還是那天回宿舍,洗頭的時候疼了一下才看到的。
已經過了這麽久,那裏早就長好了,可還是留了一點疤痕,班主任看了,這才相信。
“你這孩子,當時怎麽不說呢。”她皺着眉,顯然是後怕。
“感覺沒多大的事情,我就沒在意。”秦尤淡笑。
“你真是……”
這種地方哪是能不在意的,要是腦震蕩了,或者造成什麽嚴重的影響,那該怎麽辦。
班主任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行。
人是在學校裏受傷的,如果有什麽後遺症,或者一時半會看不出來的症狀,學校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她讓秦尤在那等會,自己出去給秦家父母打了個電話,把情況都說清楚了。吓得秦父秦母工作都不做了,急忙開車跑了過來。
秦尤不知道班主任出去是通知她父母了,等他們來到,她愣了好一陣。
“爸媽?你們怎麽過來了?”
“秦秦!”秦母撲過來就把她摟緊了懷裏,憋得她差點喘不上來氣。“你頭是怎麽了?什麽時候受傷的,怎麽不和媽媽說呢?”
秦尤好不容易掙紮出來,趕緊說:“已經沒事了,您不用擔心。”
“怎麽沒事,你現在腦袋還疼不疼?”秦父摸着她頭,像是怕碰壞了。
“真的沒事,不疼也不暈的。”
“你什麽都不和媽媽說說,存心讓我但心是不是。”秦母說着眼淚就要掉。
着實勸了好一會,這才平靜了。
秦父還算冷靜,過去和班主任道謝,說的她直擺手:“您客氣了,也是我做老師不夠關心,孩子什麽時候受傷的都不知道。不過還是建議您帶着秦尤去醫院檢查一下,沒事最好,也讓人放心。”
秦父直點頭:“那是肯定的。”
“不過還有件事,”她欲言又止,看了眼母女兩人,把秦父帶到了邊上:“我覺得這個必須要和您說下,學校之前期中考試,今天分數下來,秦尤她……”
秦母還在對秦尤噓寒問暖,絲毫沒有注意到那裏,秦尤卻是見秦父臉色驟變,見她在瞧着,又趕緊收了神色。
聽不清他們說的什麽,不過她大概也能猜出來。
那邊結束了,秦母站起來,和老師連聲說謝。
按說這種事情算是班主任的失職,這幾聲謝謝她受着都有點臉紅,又說了幾句,幾人這才離開。
秦母怕附近的小醫院看的不全面,非要去市醫院,開了幾個小時車,到地方又是人山人海。
秦尤看着就覺得麻煩,浪費錢又浪費時間,可到底是拗不過,挂了號排了隊,幾項檢查做出來都到了晚上。
為求保險挂的主任號,把一系列檢查結果給人看了,非但什麽毛病沒有,身體還特別健康,根本不需要擔心。
“可是這孩子,”秦父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她好想把什麽都忘了啊。”
主任醫師:“失憶了?”
“那倒不是,人都還認得,可是學習上的那些事,全都忘了。”秦父急道:“這孩子次次都是考第一的,可這次聽老師說卷子寫的都不對,墊底了要。”
“這種情況啊……”把幾張片子又看了幾遍,醫師還沒覺得沒什麽問題。
“她出現這種情況可能和撞到頭的關系不大,是不是你們家長給的壓力太大了,孩子接受不了了?”
“沒有啊。”秦父想。
學習方面秦尤一直很自覺,每次回到家不用說自己就回到房間寫作業去了,而且每次考試成績都不錯,他們都很安心。
醫師又道:“如果說什麽都沒忘,就學習變差了,有極大可能是她潛意識裏不想再接受這種東西了。恰好這段時間碰了頭,就想把那些東西忘掉,這是一種規避行為。”
“那以後會回複嗎?”
“這不好說,看她想不想再記起來了,如果本人沒這個意願的話,還是不要勉強。”
又聊了幾句,秦父心裏發沉。看着窗外和秦母逗笑的秦尤,兩眼發熱。
這孩子從小到大沒讓他們操過心。
打小學習好,出去就被人誇,也不像別的孩子,還去談個戀愛什麽的。除了不太喜歡交朋友,不怎麽愛出門,真的是沒有讓人擔心的。
可是如今……他不知道該怎麽和秦母說了。
開門前他抹了把雙眼,神态一如往常。
“怎麽樣了?醫生怎麽說的?”看他出來,秦母起身問道。
“沒什麽事,咱們閨女身體好着了。”他揉了揉秦尤的頭頂,開心的說:“回去給大閨女炖點肉,怎麽着也得補補啊。”
秦尤仰着頭,看到他眼底微紅,心頭五味陳雜。
他們對自己這麽好,是因為自己是女兒。
但如果有一天他們知道了自己的女兒早就沒有了,現在在這個身體裏的是一個陌生人,他們到時該怎麽承受呢。
秦尤不敢細想。
轉天秦父給她請了天假,打算帶着一家人出去逛逛。
不用去學校,秦尤挺開心,殊不知引起了“軒然大波”。
人被班主任叫走了一天了。
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秦尤從辦公室出來就直奔了醫院,今天還沒有來上課,這一連串地不由讓人聯想。
有腦洞大的,自此看見班主任就害怕——
不能惹不能惹,不然被打進醫院該怎麽辦!
班主任:過來,我看看是不是你腦子也被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