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抓到咯

抓到咯

宋合其實根本沒走多遠,一是他沒什麽錢,二是媽媽還在這裏。

從A城出去後,他在一個偏僻的小鎮找了個小旅館住下來。

白天他不敢出門,他知道宴景闌權勢滔天,要真想找他這個人是很容易的,通常是在晚上出門。

宋合不确定宴景闌對他到底是一時上心還是真的突然起了心思,但這兩種可能無論是哪一種都對他不利。

他躲在小旅館裏,聽周圍的人吵鬧推搡,低着頭跟這裏格格不入。

手機早被他賣了換錢,他獲取外界消息的唯一途徑是小旅館一樓的老舊電視。

每天中午他會下樓一趟,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縮在角落看看新聞,一連看了半個月,始終沒有在電視上看見宴景闌找他的消息。

宋合放下心,但還是不敢在白天出門。為了省錢,也為了避人耳目,他一天只吃一頓飯,晚上的時候出門覓食。

終歸從小是生在富貴人家的,宋合雖然不受待見,但也沒住過這種地方。

小旅館陰暗潮濕,床單被罩蓋在身上濕漉漉的,一點也不暖和。宋合一點也不習慣,身上不知道過敏還是怎麽,起了許多小疙瘩。天氣又冷,旅館裏沒有暖氣,宋合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有點發燒。

為了不讓病情加重,他思索良久,最終決定冒險在中午出門一趟。

藥店在街道另一頭,從旅館走過去大概十幾分鐘。

外面有些陰雨綿綿,一團烏雲蓋住半邊天,一點亮光也投射不下來。

這種天氣總讓人覺得不安。

宋合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一路都是小巷子,這時候人大多都在睡午覺。路上安安靜靜的,只有宋合腳踩在地上激蕩起來的水聲。

到了藥店他拒絕了醫生測量體溫的要求,只告訴醫生要退燒藥。

拿了藥出來,他看見旁邊是一家炒飯店,油煙味應當是膩人的,但宋合這時候聞見忍不住就停下腳步。

他饑腸辘辘,很難不被吸引。

正準備走近店裏的時候,他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雨點突然加大,打在雨傘上“啪嗒啪嗒”的,一下一下和宋合快速跳動的心髒統一了節拍,然後是越來越近、越來越沉重的腳步聲。

宋合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轉身,人在不安的時候身體似乎總是不受控制,他呼吸加重,捏着傘的手用力到指尖發白。

“喂!”身後的腳步聲停了,“找你的錢還沒拿!”

宋合轉過身,醫生臉上帶着憨厚的笑,帶着粗繭的手抓着零錢伸到他面前。

“好,謝謝你。”宋合臉上不知道挂的是汗水還是雨水,開口時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的傘微微後傾,把老板的錢接過來。

老板身後的那灘水蕩着一圈圈的漣漪,豆大的雨點砸在裏面,讓它平靜不了半分。

宋合被這麽一吓吃飯的心思全部消失了,把錢胡亂塞在口袋裏轉身就跑,一口氣跑回旅館心情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到了晚上,宋合似乎才清醒過來,他覺得一切都是自己在吓自己。他在椅子上待坐了一個下午,手裏捧着的那杯水已經徹底涼透了,藥也沒有吃。

他動了動僵硬的脖子,把自己飄忽的靈魂拉回來,饑餓感瞬間襲來。

旅館老板又在同一時間看見宋合拿着傘下來了,他注意宋合很久了,畢竟在這個偏僻的小鎮裏,宋合實在是太格格不入。

“吃飯去了?”老板問。

在這裏住了半個多月,第一次有人主動跟宋合搭話,宋合有點不自在。

說實話,他跟宴景闌結婚後,完全成了一個封閉體,要怎麽真正地跟外人交往,他似乎早忘記了。

大廳裏的鐘表滴滴答答走着,老板也沒想真得到宋合的回答,低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宋合卻陷入了糾結,他的手指纏繞在傘柄上,站在原地有好幾分鐘,緊張到滿手都是汗。

最終,他擡起頭,鼓起勇氣道:“嗯,出去吃飯。”

老板沒聽見,他耳垂發紅,沖了出去。

吃飯他不想走太遠,但心裏始終挂念着中午那家炒飯,沒忍住還是走遠路過去了。

把炒飯打包好,宋合開始往回走。

已經是深夜了,宋合加快腳步,這一次,他清晰地聽見身後的腳步聲。

他斷定自己沒有聽錯,由于害怕,他狂奔起來,連手裏的雨傘都扔掉,一顆心懸在嗓子眼,在距離旅館還有一條馬路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車橫在了他面前。

車門被拉開,管家坐在裏面,看見他狼狽喘氣的模樣,下了車走到他面前來。

“少爺叫我來接你。”管家不敢看宋合的眼睛,宋合的眼睛裏早就沒有單純了,這時候他眼睛裏有震驚,有被背叛的憎恨和失望,也有早有預料的無力感。

避開宋合的眼睛,管家幫宋合把淩亂的羊毛衫理好,從裏面拿出一件衣服蓋在他身上:“外面冷,多穿點。”

那件衣服很大,蓋在宋合身上像一個牢籠,把他上半身完全罩在裏面了。宋合知道,這是宴景闌的衣服。

于是他聳聳肩,把衣服抖在地上,兩腳踩上去:“不是你幫我走的嗎?”

管家往左邊退了一步,把車門讓出來,語氣是無奈也是祈求:“少爺易感期到了,所以我來接你。”

宋合蹙眉盯着他,想不出來這世界上自己還能信任誰。

“我不會回去的。”宋合搖頭道。

他轉過身,想跑。旅館是回不去的了,但也不知道能去哪裏。

管家沒說話,周圍的保镖要追,他擺擺手,在宋合走出兩米遠的時候,拿出了麻//醉//槍。

幾分鐘後,黑色商務車開過,人行道上只留下一份散落的炒飯。

宋合渾身乏力地被送回別墅的時候,沾滿混雜氣味的羊毛衫已經被脫下來了,取而代之的是宴景闌的襯衣。

眼前的景色逐漸熟悉,宋合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一直看着自己被抗到了別墅的二樓,幾分鐘後,宴景闌推門進來。

密閉的空間裏頓時充斥着醇香的紅酒味。

鋪天蓋地的信息素壓得宋合喘不過氣,他太久沒有聞到過這種味道了,一時間所有信息素都向他撲面而來,一股惡心感沖上來。

宋合靠在門上幹嘔,宴景闌看他這個樣子愈發不爽,一邊解開束縛人的領帶,一邊把管家準備的抑制劑當着宋合的面砸碎了扔在垃圾桶裏。

“惡心了?”領帶徹底被解下來,宴景闌卻沒扔下,反而捏在手裏,“我都沒嫌你惡心,出去這麽多天,身上不知道是在哪些野男人身上染的味道。”

宋合用盡全身力氣爬了起來,摸了半天終于摸到了門把手,好不容易把門推開,身上的力氣盡失,狼狽地撲倒在地上。

樓下管家剛剛遣散了所有人,正準備關門出去,聽見樓上“咚”一聲,回頭去看。

宋合淚眼朦胧的看着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宴景闌就從門裏走出來,用手揪住宋合後頸,拖着他往裏面走。

“管家!”宋合的手扒在門框上,不能讓宴景闌輕易地把他拖進去,宴景闌不耐煩地哼了哼,蹲下來要來一根一根掰他的手指。

最後時刻,宋合絕望地喊了一聲:“你不是說要幫我走嗎?!”

宴景闌鄙夷地笑起來,終于掰掉了宋合最後一根手指,他把宋合抱起來,聽見身後管家說了一句:“還在這裏站着幹什麽,快下去!”

這句話也落到了宋合耳朵裏,他徹底放棄了掙紮,如同一只受傷的貓躺在宴景闌寬闊的臂彎裏。

易感期的不适感最終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宴景闌腦海裏想的是怎麽占有宋合,怎麽懲罰宋合私自逃跑。

剛才的領帶派上了用場,他在宋合手腕上纏了幾圈,然後打了一個結:“你要跑,是自讨苦吃。”

“做錯了事,總該受點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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