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你以後要離婚嗎
那你以後要離婚嗎
他要追上來,宋合反倒不走了。
人多,戲才演得好。
宋合停下腳步轉過身,宴景闌也及時停下來,把他圈在懷裏,重重吐出一口氣,安心了。
“安安,我真的沒有,我不認識他,他自己撞進來的……”宴景闌委屈巴巴地解釋。
宋合的目光卻一直停在地上那個omega身上,有點熟悉,在哪裏見過呢?
恰好他擡起頭,朝宴景闌看了一眼,燈光下,眼睛裏閃着淚光,眼尾一顆痣,看着跟秦深有幾分相似。
想起來了,上輩子似乎跟過宴景闌一段時間,好像有一個月吧。
那段時間他在宋合面前趾高氣昂的,宋合當時也是心高氣傲,根本不能容忍宴景闌身邊出現其他人,兩人沒少發生争執。
但畢竟這種事是誰受寵誰吃香,宋合被欺負的時候,宴景闌就坐在車裏冷眼旁觀,要是omega處于下風了,他就出來擋一擋。
這種怪異的氛圍下,宋合想到過去的事就覺得好笑,偏頭打量了宴景闌一眼,發現他神色也不是很好,眉頭緊皺,大概也是想到了那件事。
宋合故意嬌嗔地伸出手指在宴景闌胸口比劃着,指尖纏繞着他的領帶,一圈一圈繞在手指上,然後用力一拉,宴景闌低下頭。
“有點熟悉呢!”宋合幾乎貼着他的耳朵道,眼神揶揄。
宴景闌矢口否認:“我不認識!”
宋合松開他,反而被他死死捏住了手腕,他再次強調:“我不認識他!”
這一次的聲音異常堅定,要證明什麽似的。
“好吧。”宋合一根一根把他的手指掰開,語氣略帶遺憾,“那可能是我以前見過。”
随後他蹲下/身,拿出手機遞給地上的omega:“要不要加個聯系方式,等什麽時候宴總有需求了,我給你打電話呢!”
omega神色有些詫異,顫顫巍巍不敢動,幹澀的喉嚨裏發不出一點聲音。
“我不介意的。”宋合又說,語氣裏滿是勸導,“又不是什麽珍貴的東西。”
宴景闌聽得心裏一涼,恨不得把宋合按在懷裏質問他在說什麽,什麽不是珍貴的東西,什麽不介意。
他上前一步,把宋合拉起來,擋在他身前:“宋合,別說胡話!”
“煩不煩!”宋合瞥他一眼。
宴景闌被他疏離的眼神看得心裏難受,摟住他的腰俯身在他脖子處蹭了蹭:“安安,別這樣,我難受。”
“我錯了。”
錯在上輩子故意用這種方式氣宋合,錯在沒有在omega撲過來的第一時間躲開。
宴景闌的頭發緊緊貼在宋合脖子上,雙手摟住宋合,越來越用力。
可以了。
宋合想,太親昵了,演到這裏也夠了。
他擡起手,覆在宴景闌後頸,手指剛好摁在他腺體上:“回去說。”
alpha的腺體是極其重要的東西,一般來說不會讓不信任和不親近的人觸碰。
如果真像外人所說,宋合不受寵,宴景闌十分厭惡,又怎麽會讓他觸碰腺體。
宋合領着宴景闌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上了電梯,宴景闌緊緊牽着宋合的手,片刻也不肯松開。
宋合一言不發地讓他拉着,等電梯門合上,默不作聲地收了回來。
宴景闌手心裏一空,沒有安全感,又要追上來,小手指才剛剛貼上宋合的手指,宋合就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電梯裏,兩個人心思各異,宋合低着頭嘴角噙着一抹笑不知道在想什麽,宴景闌打量着他,不停地轉動手上的戒指。
回到家裏,宋合要上樓,宴景闌緊緊跟在他身後,終于問出來這一路都想問的問題。
“你的婚戒呢?”
他聲音放得有些低,怕問又想得到答案的感覺。
“什麽?”宋合今晚心情還算不錯,回頭問他。
宴景闌怔了怔,不想再問第二遍了,答案無論是哪種,都不會是他想要的。
“婚戒嗎?”宋合挑眉問,舉起手,“不見了就不見了啊,反正我也不戴。”
“不重要。”
宴景闌沖上來,掐住宋合雙臂,把他按在牆上,憋了許久的情緒終于爆發。
他埋下頭在宋合肩上咬了一口。
“不重要?!”他問,“我在你眼裏不重要,可以拱手讓人。婚戒不重要,可以随意放置。我們的婚姻不重要,所以你在這場婚姻裏就像一個陌生人!”
他低下頭,和宋合頭抵着頭:“那你告訴我,什麽才算重要?”
“這不是你以前最想要的嗎?”淚水奪眶而出,宴景闌哭得像個小孩,“宋合,怎麽現在又變得不重要了。”
宋合手插在口袋裏,宴景闌的淚水一顆一顆砸在他身上,滾燙的感覺讓他身上泛起不适感。
他把宴景闌這句話挑挑揀揀,最後只找出一個有用的東西,他擡頭看着宴景闌,只是說:“以前。”
以前想要的,又不是現在想要的。
有些東西,一旦過了想要的期限,攢夠了失望再擁有,就算不上什麽能讓人興奮滿足的東西了。
宴景闌眼色一暗,眼前幾乎是一片黑,他沉默地看着宋合,臉色越發地蒼白。
他看着宋合的眼神一會兒驚喜,一會兒自責,一會兒又是恐慌。
宋合好笑地問他:“你現在是不是在想,如果宋合沒重生就好了,那樣我就能擁有我想要的了。”
“我在彌補你,安安。”宴景闌沒有回答宋合的問題,只是說,“我以為你同意跟我結婚,是給我機會。”
宋合笑出聲來:“那只是因為你開出的條件很誘人,我很需要。”
宴景闌臉色僵了僵。
“你還真以為我能在死過一次後毫無芥蒂地跟你好好在一起啊?”宋合問他,笑他太天真。
“跟你結婚,一是你開出的條件的确很誘人,二是……”宋合故意停頓幾秒,目光掃過宴景闌,“二是,不重要,所以才能将就。”
不重要,才能将就。
宴景闌心裏被這句話鑿出來一個洞,要是重要了,又怎麽舍得将就呢?
他以為宋合同意結婚就是給他一個機會,但是宋合不過是覺得他開出的條件很誘人,他們的婚姻,在宋合眼裏只是将就。
在有巨大誘惑力的吸引下,這場婚姻都只能算是将就。
那以後這個條件不誘人了呢?
“那以後條件不誘人了呢,你要離婚嗎?”宋合正要從他臂彎下鑽出去,他眼疾手快地把宋合拉回來了。
宋合嘆一口氣:“宴景闌,問這種問題很沒有意義。”
這一次他沒有從宴景闌臂彎下鑽出去,輕輕松松就把宴景闌的手推開了,走進屋裏,重重關上門。
別墅裏一片明亮,宴景闌卻仿佛在暗夜裏行走,他設想的未來,宋合根本不想參與進來。
甚至可能宋合踏入這個地方的時候,已經在盤算怎麽離開。
宴景闌一直站在宋合門口,靠在他門上,手搭在門把手上,裏面反鎖了,這扇門根本打不開。
“那怎麽辦?”他無聲自言自語,“那怎麽辦?!”
他心裏翻湧着難受,一想到宋合在不久以後可能會離開,他就按耐不住那些陰暗的想法。
他順着門跌坐下去,在衆多你死我活撕破臉皮的方法中選了最放心也試用過一次的辦法。
生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