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不該動手

我不該動手

宋合沉默着,再擡頭宴景闌已經走到他面前來了,呼吸沉重而急促,身上散發着濃郁的酒味。

“你好幾天沒回家了,我等了你很久。”

他身材高大,站在瘦弱又比他矮上半個頭的宋合面前,宛如一只藏獒。

他穿着風衣,魁梧的身材都籠在衣服裏,反倒減少了一點壓迫感。

他一邊說話,一邊低頭,和宋合面對面站着,要把頭抵在宋合肩膀上,形成一種委屈依靠的模樣。

但是宋合退了一步,他撲了空,迎面來的不是宋合柔軟溫暖的肩頸,而是冰涼的空氣。

酒精沖散了理智,他蹙眉冷冷地看着宋合,卻也知道不應該發脾氣,只是伸出手輕聲道:“過來牽我的手,我帶你回去。”

宋合垂眸看一眼,宴景闌的手指纖細又長,指尖在微微顫抖。

他勾了勾唇角,平靜地把手放進口袋裏,轉身對顧棠柔聲道:“我先走了。”

說完掠過宴景闌,走到陸總身旁,又扯出一抹笑說:“給陸總添麻煩了,今天多有叨擾,改天我登門道歉。”

跟陸總打過招呼後,宋合在衆人驚詫的眼神中往外走,宴景闌的手還伸着,一動不動站在原地。

在宋合走了兩步後,他突然爆發:“我說讓你牽我的手!”

宋合怔了怔,沒有回身。

“宋合,過來牽我的手!”

宴景闌今晚非要從宋合身上讨要一點什麽好處,好在顧棠面前證明一點什麽。

男人最懂男人,顧棠看宋合是什麽眼神,他心裏最清楚。

他想讓顧棠知道,他與宋合,不僅僅是有姻緣的關系,更主要的是宋合對他有情。

即使外面傳言他們是協議結婚。

話沖着宋合說的,但宴景闌的眼睛一直盯着顧棠。眼仁裏又恨又燥,絲絲血紅順着眼尾攀爬上來。

宋合一直沒動作,旁邊的人呼吸放得很輕,大廳裏沒有別的聲音,因此在宋合的腳步聲響起來的時候異常清晰。

憤怒和恐怖的占有欲瞬間沖潰了宴景闌僅存的一絲理智,他沖上去,蠻橫無理地把宋合的手捏在手心裏,然後五指固執地要鑽進宋合各個指縫間。

說話的時候他牙齒都在互相撞擊着:“我說……”

“我最厭惡你這副樣子,蠻不講理,看着就惡心。”宋合卻把五指并得很緊,擡頭目光輕掃過他因為憤怒而扭曲的面孔。

宴景闌心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痛得他立刻就放了手。然後心迅速鼓脹起來,貼在他胸腔上,立刻又收縮回去,如此反複,擾得他慌張不已。

“別厭惡我。”他緊貼着宋合站着,聲音放得極低,細如蚊吟,只有宋合能聽見。

宋合往前走了一步,宴景闌還在原地站着,他回過頭先對陸總道歉:“抱歉,把你們的家宴攪得一團糟,改日我必定登門道歉。”

陸總尴尬地笑一笑。

随後宋合看向呆愣的宴景闌:“還不走嗎?”

宴景闌随即跟着他走出去。

他低頭踩着宋合走過的步子,宋合一言不發,但終歸是願意跟他回去,心情才算好了一點。

才坐上車,顧棠從裏面沖了出來,敲開宋合那邊的車窗,笑得和煦:“宋合,本來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不過看來今天時機不對。”

他瞥一眼宋合旁邊的宴景闌,搖了搖手機:“改天我們再聚。”

身側的目光又冷又集中,宋合忽視不了,但沒把它當成一個有威懾性的事物,點頭道:“好。”

宴景闌雙手抱在胸前,踢一腳司機的座椅:“開車啊!”

聊天便這樣被終結。

回去的路上誰也不說話,宴景闌沉着臉坐得筆直,宋合倒是挑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着。

等到了別墅門口,宋合急着要下車,宴景闌一伸手按住了他開車門的手,沉聲對司機說:“你先回去。”

司機大氣不敢出,下去了,逼仄的空間裏只剩下他們兩人。

宴景闌把車門鎖了,發了狠似的捏着宋合的脖子把他摁在胸口:“宋合,沒有解釋嗎?”

宋合一只手墊在臉前,沒有讓臉完全貼在他胸口:“解釋什麽?!”

這才是宴景闌的真面目,陰狠強硬,那種低聲下氣的宴景闌完完全全只是假裝出來的,撕破假面只是遲早的問題。

宋合一直很清楚這件事,今天好像就是撕破假面的時刻了。

“你要解釋的事情有很多。”捏着他後頸的手加了點力,還有一根手指在他腺體處游離。

宋合沒吭聲。

那根手指徹底停在他腺體上,微微往下摁了摁:“你想不出來,我一件一件跟你說。”

“不回家。”

“不與我聯絡。”

“參加別人家的家宴!”

“和顧棠談笑風生!”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一個已經成了家的beta,你的alpha還在家等你!”

越說到後面宴景闌聲音越沉,車裏狹小的空間回蕩着他的聲音。

宋合艱難地擡起頭,眼裏帶着狡黠看他:“這不是我的家,我又沒有被标記,哪裏來的alpha!”

宴景闌頓時把他按在了車窗上,他的後腦勺在車窗上重重地撞擊了一下,“咚”一聲響得宴景闌心慌。

他沒想用這麽大力氣的,終歸還是怕傷到宋合,但宋合那句話一刺激,他确實是沒控制住。

宋合暈了兩秒鐘,本來上午頭就被撞了一下,已經有些腫了,現在宴景闌這沒輕沒重的一下像把他大腦裏的零件全打亂了,然後在後腦勺插入一根鐵釘似的。

痛感從後腦勺遍布全身。

宋合頓時就紅了雙眼,生理性淚水噴湧而出,下意識抱住頭貼在車門上。

宴景闌其實剛才是摸着了他後腦勺的一點凸起的,但是氣頭上沒放在心上,這時候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麽,急忙挨過去輕輕掀開宋合的頭發,急聲慌亂地問:“怎麽了?讓我看看。”

“對不起,怪我沒輕沒重,我畜牲,我火氣上頭,我不該!”

宋合後腦勺紅腫一片。

他解了鎖要下去,宋合卻先一步跳下去,原本是想跑的,但腳剛踩在地上,腦袋就一陣眩暈。

剛站穩,宴景闌已經來到他面前了,直接彎腰把宋合抱起來,徑直進了屋。

管家急忙去接醫生過來,別墅裏暫時只剩下兩人。

把宋合放在沙發上,宴景闌就跪在地上了:“安安,說句話,罵我也好。”

痛意在慢慢消退,宋合終于能夠分神來看面前跪得端正的宴景闌。

他低垂着頭,身體在發抖,一只手悄悄抓着宋合的衣角。

宋合伸手把衣角從他手裏扯回來。

他又抓了一把,宋合退了一點,沒抓到。

“怪我犯渾,我做錯了事,我不該動手。”宴景闌幾乎要哭了,宋合這種一言不發地模樣比罵他揍他都令他恐懼。

宋合蜷縮着腿,目光在房間裏搜尋,最後他的目光落在玄關處的一個花瓶上。

宴景闌的目光也追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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