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白玉

白玉

九月二十八大伯家的陳靈出嫁,陳靈已滿十六歲,嫁去不太遠的另一個村上。燕回讓菊花、陳康、陳健都去大伯家幫忙。嫁女是正日子前一天添妝,陳浩要在家讀書,燕回和陳浩準備快吃席的時候再去。

燕回和陳陳之浩到的晚,該到的基本上都到了,院子裏人聲鼎沸。陳之浩一到就被裏正族長們拉過去,大家兒知道他馬上就要到府學讀書,不免都要關心問候幾句。

燕回來到陳靈的屋子,滿屋的都是人,族裏未嫁的姑娘人,嬸娘嫂子們,還有一個皮膚偏白打扮得像城裏人的婦人是燕回不認識的。

大家正在給陳靈添妝,農村人添妝是有什麽添什麽,有人添自己做的荷包、手帕,有人添兩尺布頭,也有人直接添幾文錢的。

燕回一進屋,大伯母就拉着燕回的手,“燕兒啊,多虧你讓家裏的人來幫忙,他們可都是幹活的一把好手,讓我們省心不少。”

“大伯母,應該的,”燕回對于自己家的仨人會做事,心裏是有底的,陳康誠實厚道,像頭牛一樣做事從不偷懶;菊花也是吃苦的,做事裏裏外個都是一把好手;陳健年紀雖小,做事卻看到勢頭。

“燕回,就等你來了,眼睛都望穿了呀!”族長家的嬸娘開玩笑着說,“你靈兒妹妹可盼着你呢,”一把把燕回娘拽到跟前,大家都笑成了一團。一貫心高氣傲的陳靈兒倒流露幾分羞澀來,燕回在她二哥結婚時就送了重禮,說她不盼望是不可能的,誰不想自己的嫁妝豐厚些?能得婆家多幾分看重。

燕回只好随衆人笑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盒子給陳靈,又順着說了幾句恭賀的話。

陳靈剛把盒子接在手裏,就被族長嬸娘搶過去打開,是一套純銀飾品,一對銀釵,一對銀耳環,一對銀镯子,份量足足的,純銀的,花紋是新式的花開富貴。燕回準備這份添妝也是跟陳之浩商量過,直接添銀兩是最适用的,但到底不知道陳靈的婆家人習性怎麽樣,銀兩容易被婆家人挪用,最後還是決定添套全銀飾品給陳靈。這份銀飾花了五兩多銀子,後面給大伯家的上禮就準備少上些。

鄉裏人間添妝再多不外乎一根釵或一對耳環,那裏見過這全套的純銀飾,大家都圍着看,說這花紋樣式新,說這份量足。燕回的這份添妝份量無非極重的,大家看過都不免直呼燕回大方,要陳靈趕快謝謝嫂子。

陳靈一直都看不上燕回,雖然這幾年燕回把家裏操持得很好,日子過得風生水起,但陳靈理所當然地認為都是浩哥哥的功勞。此時看到如此厚重的添妝,比起剛才白玉給的一對銀耳墜不強了多少倍,也難免存了幾份感激,對着燕回羞澀的道謝。

燕回對陳靈的感謝倒是無所謂,她願意給重禮,不僅僅因為陳靈是大伯的女兒,還因為這些族人,陳之浩是在往仕途那條路上奮鬥,她要讓衆人知道:只要族人親近他們夫妻,他們是知恩圖報,他們懂得禮尚往來的,以後族人也願意站在他們身後。

燕回嫁給陳之浩也有三年,平常除非有事是不露面的,又從不閑話別人長短,而且燕回這幾年把陳家操持得很好,大家都有目共堵,就連學堂學生的父母都全是誇贊燕回的,燕回在村子裏名聲不錯。族嬸們一年到頭也難得看到她幾次,見到她就要跟她說幾句,拉着她坐在一處家裏長家裏短的。不一會兒,燕回就從她們的言語中,聽出剛才屋裏那個不認識的婦人就是白玉,知道她是白玉後燕回不免又多瞄了幾眼,皮膚是白,人也長得不差,臉上塗着厚厚的妝,燕回搞不懂她皮膚好為什麽還塗這麽厚的妝,有點畫蛇添足。要說她對白玉有什麽想法那倒真沒有,誰還沒有過前任嗎?只要與她家的人沒有牽扯,就與她無關。

白玉這次确實有目的來姑媽家的,元宵的時候她看到顧東家和胡東家對陳之浩夫妻禮遇的模樣,上去與顧東家和胡東家攀扯,不料別人除了客套外并無其它表示。她借這次陳靈的婚事專程來一趟,心想着能不能攀上幾份舊情,讓陳之浩跟顧家或胡家說說,讓她達上一條線,從而改變她在王家的地位。從她一嫁進王家,王家基本上都是哥嫂的一言堂,公公婆婆都以哥嫂的意見為主,王家老二就是個除了吃喝嫖賭任何事都不管的。她嫁入王家兩年多也沒為王家生下一男半女,眼看着二房這脈越來越不被人看中,心裏都想找個機會做些事情能讓王家人高看她一眼。來到藍溪村,看到陳之浩與燕回日子過得紅火,家裏還買了仆人,全村的人都對他們夫妻倆贊不絕口,心裏除了後悔更多的是不甘。

村裏人坐席沒有非講究男女分開的,只是大家習慣女人和女人坐一桌,男人和男人坐一桌,天氣又不冷,席都開在院子裏。燕回和幾個族嬸坐在一起吃席,嬸娘們又問到她,浩哥兒去府學讀書的事情準備得怎麽樣?燕回說都準備妥當了,初一我爹親自送過去,陳健也跟過去。大家又誇她想得周到,說浩哥兒去讀書不在家,她現在家裏的事情也有人做,要她有空常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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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之浩被幾個族長,裏正,還有村上幾個有頭有面的人圍着,坐席也坐在一起。

女人們大多不吃酒,吃席也散得快,女人們散席之後就圍着男人的席看他們吃酒胡扯,陳之浩被拉着,一直推着不吃酒也被灌下去幾杯。陳之浩的酒量并不好,幾杯下去就開始有了醉意。眼睛在人群裏搜尋着燕回,晃眼間似乎看到一個很久未看到的人,不過這并不重要。當他一搜尋找燕回的身影,就把燕回叫過去,半靠在燕回肩頭聲稱自己醉了就離席而去,衆人對于他此行徑只能笑着搖頭說他不愧愧是讀書人,真狡猾。

陳之浩才不別人怎麽說,他并不好酒。半靠着燕回就下席回家去了,任大家在後面怎麽笑話他也不管。燕回對他這種方法逃酒只覺歡喜,酒多傷身。

白玉看着陳之浩揚長而去,心裏不免有些可惜,她好不容易來一趟,陳之浩來的晚,又一直被衆人圍着,她想跟他說句話又不太好意思,放不下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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