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沅州知州

沅州知州

快到亥時,雨終于停下。富貴老爺的随從外出打探了一回,回來後三人就準備離開。

“我們現在就準備走了,你們是否要同行。”富貴老爺問陳之浩。

“謝過大人,天黑路又泥濘,我們馬車晚上不好走,等明日再行。”陳之浩禮貌地謝過。

“那就此別過,謝謝你家娘子的吃食。”陳之浩看着三人遠去,回屋準備休息。

陳之浩正月二十五到京,二月初九參會試,期間十多天都是在客棧讀書或周邊活動,中途只去了一次吏部林員外郎家一次,帶去自己的禮品和老師的信。

會試連考三場,二月十八考完。陳之浩從考場出來在客棧房間睡了兩天都沒有出門。他因為在府學呆的時間不長,認識的人也不多。所以在京城認識的人也少,只是與同客棧的考生有些交流。

三月初一為會試放榜日,陳之浩沒有報多大的希望,考試的時候他也只認真答完全部試題。這次也沒有農業相關的試題讓他撿便宜。全國二十個省,即使按前次他的排名也在五六百名去了,這次會試只取前三百名。

陳之浩去看榜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他确是吃過午飯才去的,想着看看榜再到處逛逛,買些東西過兩天就準備回家,他想家想燕娘。

走在他前面的陳健先一步到榜前,這時候榜前的人已經不太多。陳之浩看榜是從後面看起的,他最後的一點希望是在榜尾,前面的人到時候看看就行,與他關系不大,那麽多人名字他都不一定記得住。

居然在二百五十七名的位置上有他的名字,驚喜又驚詫。陳健是從前頭看起的,看到自家老爺的名字時,正想跟老爺說,老爺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殿試的時間安排在三月二十,在等待殿試的二十天裏,周圍大多參考的舉人已經離開京城,陳之浩只與幾位熟人告了別,就在客棧裏讀書或者在各大書店裏讀書。

殿試的時候,陳之浩也只打算盡力而為,本就沒有想過能考多好,心态就平和。他的位置偏中後,又不敢擡頭看太久,就沒有看清殿上人的長相,只是随着衆人行禮入座考試。

殿試是由皇帝親主持,親自監考。陳之浩沒有看清的人,坐上皇位上的正是那雨夜偶遇的富貴老爺。皇帝之前并沒有關注過陳之浩,只是杏榜放出來時候,他身邊的大太監繼平跟他說了句,那天晚上遇到陳之浩的在榜上二百五七名。

皇帝随後就讓人悄悄調來了陳之浩鄉試的試卷。看過之後也覺得他的學問只是中等,唯一讓考官給了高分的就是那幾道跟農業有關的題目。皇帝看過之後也認為确實不錯,陳之浩答得有理有據,有數據為證,有實證考查,言辭并不華麗。這樣的人如任一方父母官還是綽綽有餘的,做事不會眼高手底,也會為百姓着想,不會只想着拍上官的馬屁。心底裏想着不管他這次考得如何,都給他一個為官的機會。

殿試的榜倒是放得快,這次沒有好運發生,陳之浩的名字靠後,三榜同進士。接下來還要參加庶吉士的考試,時間是四月中。這個考試陳之浩不報希望,卻也打算打起精神來認真考試。沒有想到的是殿試才放傍十天,吏部就來了通知,讓他到吏部領取任令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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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之浩沒明白是怎麽回事,以為是有人搞錯了,心情忐忑的來吏部。吏部他唯一認識的人林員外郎接待了他。給陳之浩說任令的事情,沅州知州,從六品,九月到任。沅州和陵縣同屬樊安府,陵縣在府城西邊,沅州在府城的南邊,兩地相距兩百裏,三天的行程。這可是從來沒有想過的好結果。

林員外郎問陳之浩是不是認識上面的人,陳之浩表示京城只認識林員外郎。

林員外郎就疑惑了:“那就奇了,老師讓我給你留意空缺,可我想着再怎麽也要到在庶吉士的考試之後再派位,到時候再尋得一官半職的。今天怎麽突然就有任令呢?之前都還沒有聽到風聲,也沒有其它人得到任令。何況你的品位并不低啊,就算是狀元郎也最多不過是正七品的翰林。”

林員外郎都不明白的事情,陳之浩更不可能明白,只問:“現任知州是誰?怎麽空缺的?”

“現任知州是王貴之,山東臨安府人,四十五歲中的進士,派那地快十年都沒挪過位。去年就因病請辭,一直未允,近來也沒聽說新的情況。”

這樣猜都不好猜,既然如此就不必猜,陳之浩跟林員外郎要了沅州地方志,然後員外郎又讓人專程跟說了哪些注意的事情。

吏部侍郎張真坐在房裏認真辦公,聽到必說陳之浩已經來過,才收起在公事上的思緒,想起兩天前的事情,他被皇帝傳到禦書房,問他樊安府裏有何空缺?他尋摸了一回說起沅州知州的事情,皇帝就說準了王貴之的請辭,派今年的貢生陳之浩過去接任,從六品知州。張真是皇帝一手提拔的,也知道皇帝在中州府附近布局,都沒有多問一句就回來辦了此事。張真收回思緒,只希望這個陳之浩能不負聖上使命。

陳之浩在京城又買了些書和給家人的禮物,于四月中旬出發回家。

陳之浩離開京城基本上無人注意到,他本來交往不廣,只有同客棧的兩位貢生知道,知道他被提前任命回鄉很是驚詫,只以為他背後有高人幫他,不過這事只在小範圍內傳播。

陳之浩離開京城後,繼平跟皇帝說了句,“陳之浩已經離京。”

皇帝聽後,半天才說了句:“總感覺還沒還完那兩碗面的債。”

繼平笑着說:“皇上吃他陳之浩兩碗面,是陳之浩的榮幸。何況從六品就是新科狀元也沒有的。”

“那這是替你們兩貨還的?好像從來沒有吃過面的樣子,想想就丢人。”

“皇上仁慈,那面可不就是從來沒吃過的,奴才還想吃一碗那面。”

“那你咋不跟陳之浩去樊安府?”皇旁只想對着繼平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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