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不會好這一口吧？
你不會好這一口吧？
“葉恬，你給我滾出去！”賀健柏大喝一聲，今天他一定要讓葉恬顏面無存。
管家上前道：“孫少爺，老爺今日請了不少賓客，你這樣做讓其他賓客瞧見不好。”
就是有仇怨，也不能在明面上這麽說啊。等會其他賓客還以為是他們賀家在無禮趕人。
賀健柏高高在上慣了，被管家說幾句後立刻拉下臉，連着他一起罵：“我怎麽做關你這個下人什麽事？給我滾一邊去！”
葉恬微微揚眉，越靠近賀健柏他就越懷疑他是不是親生的。好歹跟賀裘有點血緣聯系吧，怎麽差距能這麽大。
管家不卑不亢：“孫少爺，今天三少爺也來了。”
三少爺指的是賀裘，他在的地方，賀健柏就不敢放肆。
果然，賀健柏聽到賀裘也來了，氣焰消散了一半，心悸地四處掃射一陣，确定他還沒出現後，接着開口：“你讓保安把這個人給我丢出去！記住了，是當衆丢出去！”
他一定要羞辱葉恬一次！
管家依舊不為所動：“孫少爺，我不能無緣無故把客人給趕走，老爺會不高興的。”
“什麽無緣無故，你看不出來我不喜歡他嗎？！”賀健柏覺得沒面子，心中的火燒得更旺。
“只要葉少爺在這間屋子裏沒做出格的事情，我就不能動手。”
“你跟他一夥的是吧，兩個賤人，都給我滾！”
葉恬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既然賀健柏說話這麽髒，那他就不客氣了。
“賀總，您來了啊。”葉恬對着賀健柏後面露出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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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健柏以為賀裘來了，硬着頭皮轉身，發現空無一人後又怒氣騰騰地回過頭準備罵葉恬，結果被迎面潑了一碗粥。
“行了，你現在有正當理由把我趕出去了。不用感謝我。”葉恬拍拍手。
“你！”賀健柏頂着一臉黏糊糊的粥，像是惡鬼一樣要撲向葉恬。
關鍵時刻，賀裘出現了。
“賀健柏，你在幹什麽？”賀裘說話的聲音不大，也不嚴肅，卻帶着讓人心悸的壓迫感。
賀健柏僵在原地，“小叔，這個賤人出現在我們家就算了，還潑了我一身粥！”
現在他還真慶幸葉恬潑了他一身，賀裘就是不喜歡他，也不可能這樣都幫着外人吧。
賀裘看向管家：“從頭到尾是怎麽回事？”
管家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賀裘聽完之後容色淡淡，像獵豹一樣森冷銳利的眼神盯着賀健柏：“你是不知道今天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嗎？當衆趕客，你想讓他們怎麽看你，怎麽看賀家？”
賀健柏臉色青了又黑，又不敢頂嘴。
“回去反思！”
賀健柏不情願地拖着步子離開，臨走前還瞪了葉恬好幾眼。
葉恬笑眯眯地沖他揮揮手：“回去好好洗洗臉，再洗洗腦子。哦對不起，忘了你沒有腦子。”
“你！”
“回去，別讓我說第三次了。”賀裘把他将要脫口而出的髒話給堵回去。
賀健柏氣得胸口上下起伏，葉恬給他等着！
他灰溜溜地離開後，葉恬也收起臉上的得意，像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低着頭，雙手背在身後。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自己走。”
比起被人家趕出去，還是他自己走體面一點。
賀裘的語氣溫和了一些：“走什麽？你也沒有錯，是賀家沒教好他。”
賀裘很清楚賀健柏是什麽貨色，目中無人，狂傲自大，還沒有半分實力。這樣的人，如果不是有血緣關系，這輩子都別想出現在他面前。
“我父親想見見你，跟我來吧。”
賀裘走在前面帶路，葉恬忐忑地跟在後面。
他以前聽龍晉說過賀鴻朗這個人，雷厲風行，手腕強硬，幹到八十歲才退休。如果不是有賀裘這個滿意的接班人，他估計會繼續幹下去。
葉恬在心裏勾勒出一個上世紀兇神惡煞□□大佬的外形，忍不住抖了抖，他不會一言不合就把自己給崩了吧。
賀裘恰好回頭，看道他抖了幾下，語氣含笑：“很緊張？”
“有一點。”
“不用緊張，他很欣賞你父親，同樣也很欣賞你。”
葉恬幹笑，怎麽可能欣賞他這個剛出社會的小喽啰。
走到書房門口，賀裘敲了敲門，聽到裏面傳來的聲音才帶着葉恬進去。
賀鴻朗老而強健，不失風采，一雙眼眸矍铄，跟賀裘的眼神一模一樣。他手上挂着一串佛珠，正輕輕轉動着。
“爸，他是龍哥跟葉哥的兒子。”
葉恬乖乖地打招呼：“您好。”
賀鴻朗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位置，示意他們坐下：“你不說，我還以為他是葉琦。你跟你爸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知道我找你過來幹什麽嗎？”
葉恬搖搖頭。
“報仇的，你爸當初憑着一張臉，把我選好的繼承人給騙走了，害我不得不多工作幾十年。你說這筆帳，該怎麽算？”賀鴻朗饒有興味地看着葉恬。
葉恬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就知道他要提這事。
賀鴻朗的大兒子跟二兒子都很廢，撐不起整個賀家家業。賀鴻朗就把希望都放在自己培養多年的幹兒子龍晉身上，龍晉也沒讓他失望，在商場上展現出了驚人的經商天賦跟手腕。在賀鴻朗要放心把整個家族交給他的時候，他愛上了傻白甜葉琦。愛就愛了，他偷偷養着，賀鴻朗也不會說他什麽。結果龍晉為了不讓葉琦受委屈，非要昭告天下，甚至頻頻為了葉琦跟他頂嘴。
那個年代的思想比較迂腐舊化，搞同性戀這種事情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話的。在多次協商無果後，賀鴻朗說了重話，把人給趕走了。後面徹底決裂，近二十幾年沒來往過。
等近幾年賀鴻朗老了，心思不如以前那麽強硬，慢慢透出自己想龍晉的意思，賀裘才主動去跟跟龍晉做生意。龍晉也心懷愧疚，不聲不響地用自己的方式回饋賀家。
這次讓賀裘幫忙照顧葉恬，不是葉恬真的需要照顧，是抹不開面的龍晉想讓葉恬替他回賀家盡孝。
“說話。”賀鴻朗道。
葉恬咽了咽口水，屁股往賀裘的位置挪了挪，似乎在尋找庇佑：“那，那我也給您打十幾年的工。您別崩了我，我還是個小孩子！”
賀鴻朗停止轉動手裏的佛珠：“崩了你是什麽意思？”
“龍爸說你動不動就拿槍崩人，心情不好就見一個殺一人，我要是不聽話就把我送過去給你殺。”
賀鴻朗被氣笑了：“行，這麽說我是嗎？那我就讓他嘗嘗看兒子被崩了是什麽滋味。”
“賀總！您說您要保護我的！”葉恬吓得躲到賀裘背後，緊緊抓着他的胳膊。
賀裘哭笑不得：“爸，你別欺負小孩子了。”
賀鴻朗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賀裘又微微轉過頭，安慰瑟瑟發抖的葉恬：“某種意義上，他算是你爺爺，不會傷害你的。”
賀鴻朗冷笑道：“我可不是他爺爺，我跟他爸早就沒關系了！”
賀裘有些無奈，想見的“孫子”的人是他，見了不認的也是他。
“你們出去，我要休息一下。”賀鴻朗看葉恬真的很怕他，也不想再吓唬這個小孩。
“好，您休息好了再下來。”
“爺爺再見。”葉恬小小聲地說了一句。
賀鴻朗加重語氣：“別叫我爺爺！”
龍晉不回來認錯，他是不會承認這段關系的。
賀鴻朗以後才後悔，現在不讓葉恬叫爺爺，以後葉恬可就管他叫爸了。
賀裘對葉恬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帶着他走出去。
等快到走廊盡頭，賀裘才道：“別在意，我爸他口是心非。你應該清楚，他很想見你。”
以賀鴻朗現在的身份地位，普通人想見他難比登天。
葉恬舒了一口氣：“我知道，他對我挺好的。以前爸爸跟我說過，我上學能有好條件都靠他。”
賀鴻朗不會主動去對他們家的人好，但是會變相的。比如葉恬讀大學，整個校區都翻新了，就是賀鴻朗為了給他一個更好的學習環境。
“方便的話，回去多勸勸你爸，讓他帶你們早點回家。”
回這個家。
葉恬乖乖地點頭，他倒是想，關鍵是龍晉也是犟脾氣。除了葉琦外，沒有人能勸動他。
“接下來你就住這裏吧，多陪陪我爸。公司那邊你正常上班，不用管賀健柏。”
“嗯嗯！”
“樓下的糕點準備好了，你去吃吧。我再去處理一點事情。”
“好。”
目送葉恬下樓後，賀裘又返回賀鴻朗的書房中，替他泡茶按摩。
“人你已經見到了，為什麽又要說氣話呢？”
賀鴻朗用力地放下手中的佛珠：“我說的可不是氣話！他不認錯，憑什麽要我認他兒子？”
賀裘無奈搖頭，遞給他一杯茶：“您消消氣，就當給我一個面子。”
賀鴻朗慢慢平靜下來，又拐彎抹角地問道：“公司最近如何？”
“一切都好。”
沉默了半晌，賀鴻朗有點惱火：“業績怎麽樣？”
賀裘這麽聰明，應該知道自己想問什麽的，非要裝傻！
“挺好的。”
看賀鴻朗又要生氣了，賀裘才笑着開口：“尤其是最近的新人，都很有潛力。比如某葉姓員工，一個人完成了整個部門的業績。”
賀鴻朗不耐煩道：“提他幹什麽？我又沒問。”
“嗯，是我多嘴。”賀裘早已學會批評自己。
賀鴻朗拿起佛珠重新轉動，又拐彎抹角：“想要提高業績，就要給員工足夠的獎勵。升職加薪這些別吝啬。”
賀裘明白了，他想給葉恬升職加薪。
“好的，我會安排好。”
賀鴻朗頓了一下，忽然想起什麽，不安地擡起頭：“你不會好這一口吧？”
他們現在的劇情好像二十年前龍晉跟葉琦的劇情，賠了個龍晉就算了，要是把賀裘一起賠出去，他就直接享年八十五。
賀裘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是要找，也不可能找一個小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