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036
“你是誰?”葉思存的第一反應是李月松被綁架了。
“我是制片助理小劉。李月松發燒了,雖然已經送到門診了,但還是希望您如果有空的話,過來接他一下。”小劉說。
葉思存跟制片組接觸不多,更是不知道制片助理小劉是誰,但現在李月松在她手裏,他沒搞清楚情況,也不敢多說什麽,就禮貌地說:“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謝謝你。”葉思存挂了電話就穿外套。
李月松這個發燒太突然,他工作認真嚴謹,即便是很難受的時候,也會把手頭的工作做完,所以如果發燒了,肯定也會硬撐着把劇組酒店的東西收拾好之後,回家再去看醫生,絕不會留在酒店裏。除非……已經意識不清,連家都回不了。
居然還讓不熟悉的人打電話過來,說不定已經病入膏肓昏迷不醒了,這種時候怎麽才去門診?應該要送到醫院啊。葉思存想着,從叫上現場在拍攝的同事們,壯士出征一樣高喊一聲,說可能需要他們幫忙擡人。
大家看葉思存的架勢,以為葉思存要去打架,找他們去收屍的,都在耳語要不要跟着去。
好在葉思存之前跟他們合作過很多次,關系都很好,想着就算收屍,應該也不是直接把人弄死,估計就是個半殘,到時候捂住這件事,想辦法平息就好了。于是一個個豁出去了,抱着大不了進局子的想法跟着葉思存走。
葉思存帶着六個人,一路殺到李月松所在的門診。
李月松正在裏面輸液呢。看到葉思存帶着這麽多人過來,還以為葉思存要準備去參加聚會。
“什麽聚會啊。我聽說你不行了。”葉思存着急。
“你看我像是不行了嗎?”李月松雖然有氣無力,但是意識完全沒問題。
“那你怎麽會找別人通知我?”
“我說我沒事,他們不相信,非要搶我的手機通知你。”李月松無奈,“打了一針退燒,已經不要緊了。”
剛剛撐着葉思存的那股勁兒消失了,葉思存坐在李月松旁邊,委屈道:“你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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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叫你的朋友回去吧。”李月松看着站在門診外面不明所以的幾個人。
“好。”葉思存站起來。
李月松拉住葉思存的手說:“你留下。”
葉思存心裏一暖,微笑道:“好。”
李月松輸完液之後,葉思存開車送他回了家。也許是藥的作用,回到家之後,李月松很容易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不知道睡到幾點,覺得又餓又渴,就醒了,一睜眼看到葉思存貼着自己,倚靠在床上看書。
“醒了?”葉思存放下書,随手拿起眼鏡給李月松,“餓不餓?”
“有點。”李月松說着戴上眼鏡,想起身。
“別動,我去拿。”
葉思存說着很快拿來了白粥和果汁。都在保溫杯裏放着,白粥軟糯,果汁清甜。
“幾點了?”李月松問。
“兩點多了。”
“那你還不睡?”
“本來想睡的,可是覺得你半夜可能會餓,怕睡着了沒人照顧你。”
李月松勾住葉思存的後頸,在他嘴角印上一吻,微笑道:“希望不會傳染你。”
葉思存被李月松孱弱又主動的樣子引得獸/性大發,解着睡衣的扣子就往李月松身上壓。色迷眯地說:“我不怕傳染,來吧。”
“真是帥不過三秒。”李月松用腳推着葉思存不讓他靠近。
李月松雖然餓,卻還是沒有胃口,吃了一碗粥,兩片面包,勉強把果汁喝了。上了個廁所,又昏昏沉沉地想睡。
“先把藥喝了。”葉思存試了試藥的溫度送到李月松嘴邊。
李月松看着棕色的半碗藥湯,以為是中藥,皺着眉有點抗拒。葉思存微笑着往他嘴裏送,他就硬着頭皮喝了,喝進嘴裏才發現是甜的。三兩口就喝完了,疑惑地盯着葉思存說:“這是小兒感冒沖劑吧?”
“是成人的。”葉思存收了藥碗,得意一笑說:“不過也是甜的。”
李月松還記得高中的時候,葉思存捏着鼻子一粒一粒地往下吞的艱難情景。吃藥的過程堪比孕婦害喜,浪費的比進肚子裏的多。所以能選擇喝沖劑,就絕不吃藥。
如今連吃個藥,都想着己欲立而立人。李月松這些年不見葉思存,只覺得葉思存成熟懂事了不少,卻沒想到他也溫潤了不少。這樣體貼細微的心思,是從前的葉思存所沒有的。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溫柔?”李月松心裏暖暖的。
“我溫柔如水不是人盡皆知的嗎?”葉思存得意地說。給他點陽光他就燦爛。
李月松躺回床上不想理葉思存,嘟囔着:“你這個人自滿驕橫的本事,也長了不少。”葉思存把碗筷往水池裏随便一丢,厚顏無恥地脫光光鑽進李月松的被窩,從身後抱住他。
“你幹嘛?”李月松感覺到葉思存的某位仁兄異常得精神。
“這是正常反應,不過我會用理智克制住的。”葉思存舉着三根手指做保證。看李月松沒在說什麽,葉思存緊緊貼在李月松身上,李月松還在發燒,身上暖暖的。葉思存一臉滿足地蹭來蹭去。
“別蹭。”李月松怒道。有正常反應的又不是只有葉思存一個人。
“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說那句經典名句?”葉思存笑,“我就蹭蹭,不進去。”
“葉思存你有病吧?我發着燒呢。”
“我知道我知道。”葉思存乖乖不動了,“我一直羨慕別人發燒的時候,能有個人抱着他降溫。現在終于實現了。”
“趕緊從劇情裏跳出來。童話裏都是騙人的,我們這樣繼續下去,只會更熱。”李月松用胳膊肘戳葉思存。
葉思存握着李月松的手腕,環抱住他,在他耳後說:“不鬧了不鬧了。你乖乖睡覺。”
李月松一直是南方溫室的小花朵,不像葉思存走南闖北身體折騰皮實了,不容易生病。一次受寒拖了一個星期才好。偏偏這個星期,還是李月松給葉思存排檔期排得最滿的一個星期。葉思存幾乎每天都在不同的城市,但只要一有空就打開視頻看看李月松有沒有忘記吃藥或者吃飯。有時候剛接通說了沒有兩句話,葉思存就被別的事情打斷。但一兩分鐘的話也讓兩個人心裏都甜甜的,融入彼此日常生活的感覺,讓人覺得溫暖又幸福。
只是已經習慣了李月松在身邊照顧,突然這會兒離開了,葉思存是更不适應的那一個。早上沒人叫他起床,沒人把牙刷塞進他嘴裏,他又愛拖延,總是按掉鬧鐘之後,又稀裏糊塗地睡了過去,差點誤了工作。
“我是真的體會到,什麽叫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了。”葉思存哭喪着臉跟李月松視頻。
“那要麽我去找你。”李月松說,“我感覺已經好多了。”
“別別別,我一個人能行。”葉思存說,“病去如抽絲,你還是在家好好養病吧。最近又降溫了,你可千萬不要因為出來工作再嚴重了。那我肯定要難過死。”
葉思存其實也有私心,他本來跟媽媽約好,等劇組殺青,就帶“兒媳婦”回去,現在已經殺青一個周了,他只想讓李月松養得健健康康的,好帶回家讓爸爸媽媽看看這個标致又健康的小夥子。只是他之前試探了幾次,李月松都比較抗拒。葉思存還在想方設法地把李月松給忽悠回去。
有求于人,禮下于人,進而還要投其所好。前半句是古人說的,後半句是葉思存說的。
李月松來了帝都之後,愛上了吃炒疙瘩,對這種把面球球做成一道菜的技術贊不絕口。葉思存出差回來,下飛機之後,先去他最喜歡的店裏買了兩份炒疙瘩,然後在路邊等李月松來接。
李月松車開到路邊,看到葉思存穿着劇組的厚大衣,抱着兩份炒疙瘩站在路邊的邋遢樣子,有些無奈。一臉嫌棄地把葉思存扯到車裏說:“你到底是不是公衆人物?”
“是啊。”葉思存把炒疙瘩放到座位上,摸了摸還熱,對自己的保溫措施很滿意。
“你這破大衣哪兒來的?”李月松扯着髒兮兮的大衣問。
“一直在劇組穿的。”葉思存脫下大衣,裏面倒是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的小西裝,是錄完節目就打車過來的。把大衣放好後繼續說:“帥是天生的,跟穿什麽沒關系。”
李月松發動車子,葉思存腆着臉笑:“怎麽樣,有沒有被我送炒疙瘩的身影感動?”
“幼稚。”
“那你還不是很喜歡。”葉思存一語中的。
李月松被識破了,又想笑又不好意思,就別着臉不看葉思存,冷冷道:“炒疙瘩回家都成粥了,我才不喜歡呢。送吃的都找不準方法。”
李月松把兩份炒疙瘩吃的連渣都不剩後,靠在沙發上喝感冒沖劑。葉思存因為錄節目熬夜,吃過飯之後沒什麽精神,靠在李月松身上跟他僵持着誰去切水果。
李月松簡直就是惡魔,自從來了北京。每天吃了晚飯都給葉思存切水果,養成了葉思存吃了晚飯不吃水果就全身不自在的毛病。現在倒好,喝了藥之後,他心安理得地看起電視來了。葉思存想到自己還有求于李月松,也不跟他計較,在提醒了三次切水果之後,主動起身,說:“你如果親我一下,我就去切水果。”
李月松瞥猴兒一樣瞥了葉思存一眼,撈過葉思存的後頸,讓葉思存嘗遍了唇舌間殘留的甜與苦之後,松開葉思存,挑釁道:“對這個吻還滿意嗎?”
果然這種事情在兩人天天都肌膚之親之後,就不能作為籌碼了。當初那個親一下就臉紅心跳、緊張兮兮的李月松,已經一去不複返了。可是李月松的技術明顯提升了,一個吻就把葉思存想要吃水果的想法全部掃光了。
葉思存把李月松壓在沙發上,解着他的扣子說:“不滿意。”
這幾天葉思存忙,天霸就送到樓上去了,兩人沒了小朋友的打擾,好好在客廳裏放肆了一把。
事後兩個人躺在沙發上,汲取着彼此殘存的熱意,慢慢平複喘息。葉思存問:“我半個月之後要去上海錄節目,你跟我一起去吧?”
“不止是錄節目這麽簡單吧?”李月松的缺點就是對萬事太明朗。
“好吧。我是想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