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易夢現在兩頭跑,易氏集團那邊周年慶已經籌備的差不多了,最近在彩排。現在集團使喚她是哪裏缺領導層盯着就把她提溜過去,項目有大有小,大多也不太好辦,是棘手活,不然早有人接管了,剛好易夢能處理,也沒有正式管理的部門,就這樣使用正正好,她最近快把集團所有部門都跑遍了。
大夢傳媒那邊也有一堆新項目等着她拍板,電影,電視劇,綜藝節目都有,個別是大夢自家制作,有些是與其他出品公司合作,還有不少是打算買來播放權。
因為資金受限,易夢沒法讓所有看中的項目都能順利開拍,除了是大夢傳媒獨資出品的,他們的話語權比較大,其他都要與各方妥協。
易夢很猶豫,她拉着張燕開小會。
“前段時間,易董和我談話,她想給大夢投資。” 易夢說道。
張燕一聽也遲疑了:“是以她個人名義還是集團的?打算占股多少?”
“沒有談這些細節,只是她覺得我們缺錢。”易夢嘆道。
“如果是個人,其實錢也并不會很多,你是最清楚的,而以集團的名義,那就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你還有自己的抱負,那麽你還得保留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但估計比較難談下來。”張燕認真分析道,“不過呢,你身為易董的女兒,還是有個好處,如果低于五十一,以後接班了,還是在你手裏。”
易夢緩緩搖頭:“那太遠了,誰知道中間會發生什麽事情,股權稀釋很正常,大夢這邊,我還是要保留五十一以上。”
“還有一條路,是直接上市。”張燕又道。
“也可以考慮。”易夢說道,她是有把大夢做大做強的想法,現在如果算資産,她本人或者說大夢本身很值錢,可現金流卻是另一回事。
幾種辦法都沒定,易夢打算先和易元安女士簡單談一下她們的意向。
卻沒想到易元安女士又提出了一個新主意——置換股權。
既然易夢覺得她沒有為易氏集團打拼過,那麽置換了股權,集團的一部分是真的歸屬她,而不是虛無缥缈未來接班權力。
易元安女士說道:“集團很多董事都很看好大夢傳媒,并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你打算上市的想法很好,不過可以先和集團做這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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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上市了,股價就會飙升不少,易氏集團也就要出更多的錢,對易夢來說當然是好事,不過易元安女士也要為集團節省一點,而且股權置換并不需要掏貨真價實的錢,只是用大夢傳媒的一部分股權換成易氏集團的一部分股權。
兩邊股價不同,就算把未來大夢傳媒的獲益潛力算進去,也比上市的易氏集團少,加上易夢要保留管理權,也換不了多少股權,可賬不是這麽算的。
通俗講一下,假設大夢傳媒一股兩元換易氏集團一股一元,再假設大夢傳媒出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換成易氏集團百分之三的股份,這樣一來,易夢就能立刻坐到易氏集團的董事會交椅上,這個占比并不少,易元安女士也沒有比她多太多的股份,這麽多年易氏集團的股權也在稀釋。
易夢思考了好幾天,和張燕讨論了一下,她們還有好多項目等着用錢,如果錯過了,會很可惜,置換股權并不能立刻換來現金流,但是納入了易氏集團的大系統裏,會比較方便,可以開展更多的合作。
股權置換按部就班推進着,就到了易氏集團三十周年慶的日子。
易氏集團從最開始還沒叫這個名字算起來比易夢年齡都大一點,創始人是易夢早逝的父親,當年他很艱難,瀕臨破産,承受不住壓力,早早離開了人世間,易元安女士看着一堆要賬的供應商與合作者,還有小小的易夢,決定撐下來,沒想到咬着牙慢慢做起來了,後來把公司也改名為現在的易氏集團了。
鄭思涵在後臺指揮着現場,一邊看着易元安女士上臺演講,本來這個是易夢的活兒,最後還是推了出去。
易元安女士在臺上從早年的艱辛講起,說到在衆人的堅持下頂住了一波波退潮,再談了談未來的目标,發言不算太長,她慷慨激昂地背完了發言稿就把舞臺還給鄭思涵。
發言稿應該是身邊的文秘寫的,鄭思涵看了不少易元安女士的采訪,故事都差不多,只是措辭不同,但她自己接觸貼近易元安女士的工作和生活後,才發現并不完全正确。
易元安女士隐藏了一部分的自我,可是在莫名能挖出他人內心的鄭思涵面前,吐露了出來。
其實易元安女士最初沒想過做個女企業家,她渴望的是待在小家裏,做個賢妻良母,去世的丈夫對她很好,兩人感情不錯,可命運拐了彎,讓她不得不做家裏和公司的頂梁柱,她年輕時根本想不到自己會做出這麽一番事業來。
偶爾也有遺憾,懷念過去丈夫還在時的歲月,可是易元安女士現在發現自己不願意停下來長久的休息了,也許工作改變了性格,也許她天生如此愛折騰,她也說不清了。
可是她确信一點,如果當初她放棄了,也就沒有今天,所以琢磨了半天,先是讓易夢兼管各部門棘手的工作,再是想出了置換股權這個招,也一定要把易夢推上去,不能讓她随便放手,哪怕以後她還是不打算接班,也要多多鍛煉,更大的平臺也就會有更多的複雜局面,她要有處理經驗,假如以後有一天摔倒了也還能爬起來。
易夢深感母親的良苦用心,她也就對易氏集團越發上心。
而鄭思涵因此終于把劇本最後一個難關攻克掉了,她覺得如果能夠完全按照劇本拍出來,就是當下她心裏的滿分作品。
鄭思涵第一時間拿給易夢看。
易夢熬了夜一口氣讀完了《天問》的劇本,和最初鄭思涵講的內容不完全一樣,這是三代女性的故事,三個女人的關聯影影綽綽,看似有關,又好像不那麽緊密,她們之間其實有一根線牽連着,一代一代傳承着她們的精神。
第一位是出生在清末的大家閨秀,從小在私塾學習四書五經,長大後又出國留學的她受當時革.命思潮影響,也加入了其中,為女子的權益奮戰,但推翻封建王朝的這個新政權利用完她就踢到一旁,不答應女子參政權,她便改為建女校,為女子教育權奉獻了後半生。
第二位是五六十年代的女工人,中學畢業時因為號召加入了工廠,做鐵娘子,還因為工作出色被表彰,可同時她也剃了頭發,不能留長發,不能戴有一絲紅色的頭繩,盡管如此,她還是很樂意待在一線上,只是明明做一樣的苦活,工分卻比男工低。
第三位是新世紀二十代的女白領,她大學畢業,工作不錯,和男友感情很好,但她依舊需要額外更多的加班才能和水平一般的男同事一起晉升,回到家裏還要給剛下班的男友做晚飯。
三位女性都有太多的疑問,對另一半,對阻撓她們的異性,對白紙黑字的制度,對無形卻無處不在的環境,她們發出了天問。
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