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做一個眼盲耳聾的瘋子
做一個眼盲耳聾的瘋子
回到家,憂太還在想這事,看起來心神不寧的。
“你怎麽了?”夏子皺眉,溫柔的問了句。
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表情有多麽柔和,眼中的關切幾乎讓憂太想要沉浸其中·····
“沒事,有點累了而已,我們把菜分好放冰箱吧”親了親夏子額頭,憂太輕輕的把下巴放在夏子頭頂,眼中洋溢着滿足。
能一直陪在你身邊,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其他就順其自然吧。
總歸也跑不了······
兩人來到廚房,夏子負責洗菜,憂太負責分門別類放進冰箱,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很有默契,沒一會兒就完成了。
“晚上吃什麽?”
“火鍋?”
“好啊,微辣鍋底?”
“還有豆皮、粉條、魚豆腐······”
夏子張嘴就是一堆菜名,半點不帶停的。
憂太時不時點頭附和着。
完全沒注意,兩人的相處模式和齊木夫婦的很像,像是婚後生活的一個普通日子似的,說着家長裏短,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
“還有芝麻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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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都記下了,還有醋對不對?”
“沒錯”
夏子一臉愉悅,毫不客氣的給貼心的男朋友豎起大拇指。
······
離晚飯還有點時間,火鍋調料什麽的早就備好了,閑下來的二人在思考着做點什麽打發時間。
兩個人好像也玩不了什麽,想了想,夏子的視線繞到了對面的憂太身上。
“我有個想法·····”
最後憂太乖乖的坐在衛生間,上半身被黑色的塑料袋包裹着,洗手臺放着剛拆開的垃圾袋包裝,類推下,憂太身上的估計也是垃圾袋。
夏子稍微附身,和他面對面,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拿着剪刀,表情嚴肅,時不時在憂太頭上比劃着,像是在思考從哪裏下手方便點。
“你想快點還是慢點?”
“慢點吧,我,也是第一次”
“放心,我會溫柔點的”說話間夏子用梳子梳順憂太的劉海,直到發梢處停下來,然後拿起剪刀一點點剪了起來,黑色的碎發紛紛灑灑的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不一會會兒攢了不少。
憂太感受到冰冷的鐵制剪刀劃過眉毛的位置,咔吱咔吱的聲音,頭發和剪刀夾縫的摩擦聲,周圍好安靜,再仔細點,他還聽到對方的呼吸聲,輕輕的,像羽毛刮擦心髒似的,鼻尖也癢癢的,想撓,還是忍住了····
“夏子?”
“嗯?”
“晚上要不看恐怖片吧?”
夏子沒出出聲。
憂太還是閉着眼,想了想。
”不行嗎?“
”你不是害怕麽?“而且這是她的愛好,沒必要強求對方也喜歡,他希望憂太在自己面前可以更自由些,不要只顧着她舒不舒服。
兩個人的頻率能搭在一起就好。
憂太聽出夏子的意思,嘴角悄悄的上揚。
”我還是想和你一起看”說着他順着自己的感知,慢慢攀上她的腰肢,帶着撒嬌似的搖了搖。
“夏子醬?”他稍稍擡起頭,眯着眼看向夏子。
頭頂迅速被人按回原位。
“不要亂動”
頓了頓。
“不準和上次一樣突然叫出聲”
知道對方是同意了,憂太喜笑顏開,點了點頭。
頭上的動作戛然而止,夏子的手也抖了抖。
“怎麽了?”
“憂太········”
憂太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顧臉上的碎發,他随便抹了抹就睜開眼,看向夏子身後的鏡子。
“······”這回,舒展的眉眼立刻皺起,眼角下垂,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鏡子,又看了看夏子。
夏子主動把他攬進懷裏,安慰的拍拍後背。
“我會負責的”
“這句你早就說過了~”
“那就早說一遍,怕你忘記”
“那你不能嫌棄我”
‘嗯,不嫌棄,我們可以戴帽子”夏子嘗試提出補救的措施。
“不要帽子”
“那你要什麽?”
”不知道,先記着“
“好”
夏子剛好背對着鏡子,沒看到鏡子裏那人嘴角不加掩飾的笑,一心想着割地賠款,補償自己的男朋友。
結束擁抱後,兩人又膩歪了會,看時間差不多了,夏子去客廳騰空茶幾,憂太從廚房拿出火鍋用的鍋具、菜之類的放到茶幾上。
準備的差不多,夏子去冰箱拿出幾罐雪碧,憂太的口味和她很像,喝的也不例外。
接下來就等湯煮開了。
拿出沙發上的平板,夏子手指在上面劃來劃去,眉頭緊皺,一臉的糾結。
憂太心領神會的從她手裏抽出平板,手指點了點。
“午夜兇鈴?”
夏子繼續皺眉。
“死神來了”
還是皺眉,太血腥了,她倒沒什麽,怕憂太吃不進去飯。
“山村老屍?”
夏子終于點頭了。
點開播放頁面,幕布緩緩展開,電影開始了。
陰森恐怖的背景音樂,憂太拿着手裏的碗一動不動,努力把視線轉移到眼前的火鍋湯中。
雖然經常拔除咒靈,可也不會刻意的烘托恐怖氛圍,刻意放大鬼臉之類的,憂太心裏還是有些怕怕的,眼神飄忽不定,就算是特級咒術師,也不影響他不敢看恐怖片吧?
夏子用餘光打量着自家男朋友,看到他一動不動盯着湯就知道是害怕了,心中突然生出幾分捉弄的意味,想想還是算了。
“我有個法子讓你不那麽害怕,要試試麽?”
憂太轉頭看過來。
“華國有很多佛教經文,害怕的時候念出來克邪清心,剛好我知道一段簡單的”
“真的麽?我想學”憂太放下碗,挪動身體靠近夏子雙腿,因為夏子是坐在沙發上的,而憂太是坐在地毯上的,此刻剛好是仰視的樣子。
“菠蘿菠蘿蜜,一直念就可以了”夏子循循善誘,暗示獵物乖乖走進自己的圈套,面上卻不顯,言語中帶着篤定。
憂太眼中帶着幾分懷疑和不确定,但還是在夏子的眼神中敗下陣來,支支吾吾的念起來。
“菠蘿菠蘿蜜,菠蘿菠······”
夏子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眼睛也越來越亮,最後沒忍住笑出聲來。
憂太這下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沒好氣的撅起嘴,生着悶氣。
“對不起,憂太實在是太好騙了”夏子笑着捧起憂太的臉,眼中盡是喜愛。
憂太可不會輕易妥協。
“你就是喜歡看我出糗”
“沒有的事,喜歡還來不及呢”
夏子用鼻尖蹭蹭對方相同的位置,眼中流露出幾分自信。
“我知道你會毫不條件的相信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這是我欺騙你的前提,如果有天騙不到你了,我們的橋梁也就斷了·····”
“憂太,只要你願意,盡管騙我吧”因為我也無條件的信任你,即使和真相相左,即使有人把真相擺在我面前,我也會選擇閉眼封耳,不去看,不去聽,做一個眼盲耳聾的瘋子······
夏子很少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但她知道,自己本性惡劣,厭惡陽光,讨厭和人交際,喜歡享受,覺得世上的一切都不值得,即便家人,也只是因為無法更改的血緣關系而已。
以前還想着在這個世上,究竟有什麽是屬于自己的呢?
右手攀附男孩的眉眼,手下溫潤的熱度,只是簡單的肢體接觸,夏子卻覺得血液也滾燙起來,眼底浮現幾分癡迷,又迅速被理智覆蓋。
乙骨憂太,這個被她一眼挑中的“賭注”,從小到大,由裏到外,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眼神,甚至呼吸都屬于齊木夏子,身上都是她的氣息,多麽美妙的滋味啊·····
她一步步試探着他的底線,測量着他眼中的喜歡,生日派對的試探,肩膀的咬痕,眼神中一閃而過的占有欲,視線的摩擦,逐漸意識到,原來憂太和她一樣啊·····
我們都是活在暗處的人,見不得光,無法适應熱烈的太陽,日複一日的麻木的活着····
好在,我們擁有彼此,在狂風中擁抱,暴雨中熱吻,這就是兩個瘋子的愛,沒有理智,無視規則,只有彼此。
誠然,齊木夏子心中的黑暗比乙骨憂太更多,更濃,如果是憂太是被染黑的白紙,那她從出生那一刻就是黑色的,從頭到尾不曾沾染過半分白。
夏子喟嘆一聲,聲音帶着啞然和隐忍。
“憂太,害怕麽?”夏子溫柔的說着,随即低頭,輕輕掃過憂太的臉頰、下巴,拇指來回摩挲着細長的脖頸兒,有些用力,沒一會兒就紅了。
愛情也好,友情也罷,乙骨憂太的身邊只能有齊木夏子一人,大家都覺得是夏子拯救了憂太,事實恰好相反,他才是她迷失的燈塔,黑暗中的一個擁抱·····
憂太眼中的驚訝還來不及收回,感覺脖子傳來的痛意,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怎麽回答對方。
“嗯?”
夏子還在等待他的回答,手下的力道也漸漸加重。
憂太眼中了然一笑,也不再掩飾自己的想法,抓住脖子的手腕,欺身上去,将人抵在自己和沙發中間,這一刻,屬于男人的領地意識爆發。
兩人像兩匹孤狼,眼中都是對彼此的占有欲和得不到決不罷休的狠厲,彼此對峙着,就是不說一句話,好像誰先出聲就輸了一樣。